为什么现在又不想再瞒着了?
钟麟并不怀疑颜诤鸣的能力,只是不太明白他这样急切地促成这件事的动机。
颜诤鸣停了脚步,转头看着他,问:“亲爱的,你在担心什么?”
“我只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跑得这么急,你还这么年轻,已经比同龄的很多人都要优秀。我们工作,是因为想要从工作中获取成就感,实现自我价值,也是为了能更好地生活,但如果把自己弄得连享受生活的时间都没有了,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如果是因为我那就更不可取。
几年前我喜欢上你,也不是因为你是某某人的儿子以及你身份背后所代表的财富。
颜诤鸣没吭声。
他默不作声地牵着钟麟往山下走,似乎在思考要怎么才能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同钟麟解释。
钟麟也不催他。
半晌只听他说:“亲爱的,你还记得当年秦钊跟我说的那番话吗?”
当年秦钊挨揍的导火索是:他骚扰钟麟,还骂颜诤鸣是个离了父母啥也不是的废物。
钟麟心里有些五味杂陈,颜诤鸣果然对此仍耿耿于怀。
“当时觉得异常愤怒,后来发现,其实他说的也没错。”颜诤鸣自嘲地笑了笑,“我那会儿可不就是个离了父母啥也不是的废物么,还自诩清高,我的爱情没有被金钱束缚,但事实却是,一份完全脱离了金钱束缚的爱情是没办法长久延续的。”
钟麟闻言突然停下了脚步,表情有些委屈:“你还在怪我么?”
“我没有怪你。”颜诤鸣站在下一级台阶,台阶不高,不到十公分,他转过身,视线刚好与钟麟平齐,“我只是在为我以前做的那些事而感到羞愧。”
那个时候的他,就像个霸道自私又蛮不讲理的自大狂,男朋友家里出了事,自己没能力,还理直气壮地非要逼着他母亲去帮忙,结果最后事情不仅没解决反而越弄越糟。
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不准钟麟向别人求助。
钟麟显然没料到他是这样想的,哑然失语,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他。
颜诤鸣反而安慰他道:“你放心,我不会为了赚钱而不择手段,去做任何法律不允许的事情。我想赚很多钱,也不是因为我现在变得有多么爱钱,只是因为我想让自己有足够的抗风险的能力。”
如果几年前,他拥有现在的财富,他和钟麟就不用去求任何人,甚至有足够的资本与他母亲和秦钊抗衡。
他俩也就不会被迫分开三年多。
“还有件事。”颜诤鸣说,“我妈如果真打算和颜庭祥离婚,我是他们的儿子,一旦他俩开撕,不管我愿不愿意都会被迫卷入他们的争斗中去。我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必要时可能还得帮着我妈,毕竟比起颜庭祥,她起码还当我是她儿子。”
这些都是他迫不及待想要壮大自己的原因。
钟麟发现颜诤鸣跟以前真的太不一样了,以前的他是想不到也不愿意去想这么长远的,更不会在做一件事情之前去理性地权衡利弊。
“我明白了,我只是不想让你一直介怀于当年的事情,感情是我们的,生活也是我们的,一辈子那么长,我只想和你一起看细水长流,不想让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影响我们的生活步调。”钟麟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鼓励道,“但我相信你能平衡好工作和生活,颜诤鸣,你是最棒的!”
颜诤鸣要疯了,钟麟的情话总是来得这么“不合时宜”。
半山腰上人来人往,亲个嘴都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得抓紧时间。
除此之外啥也做不了!
颜诤鸣捧着钟麟的脸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啥也没说,一把将人抱起来就往山下走。
钟麟突然一下子双脚离地,后背悬空,还是倒着下坡,吓得吱哇乱叫:“颜诤鸣,放我下来。”
颜诤鸣不停,步子迈得飞快。
“颜诤鸣,你快停下!我害怕。”
阶梯再不陡也是阶梯,还是下坡!颜诤鸣要是不小心一失足,他俩就会像个球一样,一路滚下去,摔成两滩难舍难分的肉泥。
好恐怖!
颜诤鸣听他吓得声音都劈叉了,这才作罢将人放下来,还挺委屈:“我有看地面,不会摔的。”
钟麟没好气:“大部分作死的人在作死之前都不认为自己在作死,你就那么想跟我一起上社会新闻吗?”
“宝贝我错了。”
哼!
颜诤鸣看出他腿软,自责又心疼:“我不抱你了,背你下去好不好?我走慢一点,绝对不会让你摔的,你信我。”
“不要!”
“可是我想背你。”
“你这是哪来的恶趣味?”
“大概可能也许八成是源于一种……想秀的心情?”
“……”
“亲爱的。”
“闭嘴!”
比起以前,颜诤鸣最大的进步就是现在他能很准确地判断出钟麟什么时候是在口是心非,哪种情况下是默许。
比如现在就是。
得了允许,颜诤鸣笑着转过身,站在台阶下,微微弓着腰,等着钟麟。
钟麟乖乖趴了上去。
果然是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颜诤鸣的后背宽厚又结实,脚下步伐稳健,身上还有好闻的以木质调与海洋调交织出来的香水味,混杂着他身上本来的味道,清新又温暖。
颜诤鸣背着人走了一段路,听钟麟在耳边小声喊他:“颜诤鸣……”
“嗯?”
“好丢人啊!”
“那你想下来吗?”
“不要,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遇到人时我就把脸藏起来。”
58/120 首页 上一页 56 57 58 59 60 6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