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尧一愣,视线转向了子玑,笑道:“府里备了你爱吃的菜肴,我想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的口味。”
云非寒和湛缱同时耳朵一立:湛尧怎么会清楚子玑的口味喜好?
两人对视了一眼,难得露出了同样的疑问。
上了饭桌后,湛缱一眼看过去,果然道道都在顾着子玑的口味,无比精准。
湛缱爱吃的是一道没有。
湛尧意识到这一点,为掩饰尴尬,只顾着给子玑夹菜。
湛缱和云非寒特别留意了,湛尧夹的菜都是子玑最爱吃的几样。
能知道他的口味,还清楚他最偏爱哪几道。
除了湛缱和云家人,几乎没有其他人能如此了解子玑。
湛缱是子玑的至爱,云家是子玑的至亲,了解子玑的喜好无可厚非。
那湛尧又是怎么知道的?
云非寒没忍住问:“你怎么这么清楚子玑的喜好?”
湛尧顿了顿夹菜的动作,反问云非寒:“你把我和子玑关在宫里那小半月,我都和子玑同桌吃饭,知道他的喜好不是很正常?”
云子玑:“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云非寒:“.......”
湛尧又说:“你那时让御膳房做的菜肴全是子玑爱吃的,我很难记不住。”
云非寒:“.............”
他没想到是这层原因,一时有些无地自容。
这下云非寒也只能借着给子玑夹菜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愧疚了。
湛缱疑惑得解,本想顺势讥讽几句,子玑看出他所想,悄悄在桌下揪了他大腿,湛缱这才没有开口添乱,也只顾着给子玑夹菜。
饭后,沈勾和周离来见了湛缱,周离那本小册子是一式两份的,每个月他都会在奏折里禀明云非寒的事,所以湛缱对于湛尧的“徇私”也司空见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责问的意思。
子玑从皇城带了位老大夫来,这位大夫是云家的心腹,当年就是他冒死指出太医院给子玑药中下毒之事,在无法扭转皇室对子玑的恶意时,他私下开了对症的药来缓解那些毒,否则子玑哪能活到湛缱真心待他的那日?
慕容淑从云震口中得知湛尧在西洲心症复发,特意请了这位老大夫来,他的医术虽不及沈勾,但照顾湛尧的身体还是游刃有余的。
如此一来,沈勾就可以安心回宫。
之后两日,湛缱带着子玑巡视西洲十二城,十二城府衙里的文书旧案也一一过目。
如果说三个月前的西洲是一池深不见底的浑水,那么此时此刻的西洲,至少能看清水里有哪几尾鱼哪几颗草了,池深几许也一目了然。
明枪暗箭一并发作过后,西洲终于有了战后该有的安宁。
这日清晨,趴在湛缱怀里睡得正香的子玑被外头的动静惊醒。
他撑着湛缱的胸膛支起上半身,睡眼惺忪:“这么早谁在外面啊?”
湛缱也被吵醒,如今的齐王府很得民心,秋季丰收的时节,王府的人也会帮着一起忙活。
他搂过子玑塞回被窝里:“睡迷糊了?今日是西洲收小麦的日子,昨晚是谁说要去田里扛五十斤麦穗的?”
“嗯...谁说的?”云子玑翻了个身,睡起了回笼觉,显然是没听进去,也忘了自己昨晚的豪迈发言。
他这两年被湛缱纵得不睡到日上三竿就起不来,来西洲的第一日有些认床睡不好,这几日适应了,便又开始睡起了懒觉。
湛缱亲了亲子玑的额头,不吵他美梦。
·
日上三竿时,云子玑精神饱满地睁开眼睛,才想起来昨夜商定的大事。
“我明日也要下田收小麦!我能扛五十斤麦穗!”
壮志豪言就在昨晚,今早他却睡懒觉!
湛缱居然也惯着他,不叫他起床!
子玑换了件利落的外袍,让周离带路往麦田赶。
他赶到时,入目所见是一片金色麦海,繁忙的人穿梭其中,脸上挂着收获的微笑。
“陛下和二公子在那里。”
周离指了指东边的一块麦田,云子玑走近了才看到湛缱的身影。
北微国君,帝王之尊,现在顶着烈日,撸起袖子,握着镰刀割小麦,并且隐约能看出他正跟云非寒较着劲,似乎在比谁割的小麦又多又快。
热火朝天的架势简直比打战还激烈。
子玑正要加入其中,忽然被一股香味吸引,他转头望去,这里的农妇为了犒劳下地的男人,用行军的锅蒸起了馒头。
云子玑想起昨日二哥吃的那些硬如石头的馒头,不免皱眉,又看到齐王也在揉面团,便凑过去看。
这时锅里的馒头刚好蒸好了一笼,掀开锅盖时,又白又大的馒头热气腾腾,香味诱人。
湛尧惊喜道:“成功了!子玑,你尝一个。”
云子玑接过一个大馒头尝了一小口,惊讶地发现这馒头又软又香,是西洲这种地方少有的软馒头。
“这里的小麦又硬又小,做成的馒头就像石头一样硬邦邦的,我特地翻了农书,两个月前让人改了地里灌溉的水路,生出的麦穗个头饱满了许多,用这样的小麦磨出的面,做出来的馒头就会松软许多。”
子玑看着手中的大馒头,感叹道:“我不知你还会这些?”
湛尧望着稻田里云非寒的身影,道:“刚来西洲的时候,我只想着对他一个人好,后来才明白,只有让西洲的子民一起吃上这样香软的馒头,才是真正对非寒好。”
子玑赞赏地看着湛尧,打趣道:“这就是你给我二哥准备的软饭?”
湛尧笑了笑:“我会让西洲所有受苦的子民,都吃上齐王府的‘软饭’,以此赎我母后生前的罪孽,也替非寒赎他谋逆的罪。”
云子玑:“你离京那日,陛下就知道你已恢复了心智,还说想看你与二哥互相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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