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池先察觉到湛缱的到来,正要行礼,湛缱用眼神示意他先别惊动子玑,云非池这才装作若无其事。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云子玑瞄准了那块石头,扣动了紫金火雷的机关,只见一枚黑色圆形火药射出,眨眼之间,石头爆炸,四分五裂。
“成功了!”云子玑开心地拥抱住云非池,这时才发现湛小浅已经在一旁站了许久了。
“陛下?”
子玑松开抱着大哥的手,朝湛缱小跑过去。
湛缱却赌气,明明很为他高兴,却板着一张脸,见子玑过来,他转身便走。
云非池站在原地看着,并不干涉两人之间的这点微妙矛盾。
湛缱很少拿背影对着自己,子玑想也知道他生气了,他追上去挡在湛缱前面:“你...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呀?”
“君后出宫的时候,可有跟朕说过一声吗?”
湛缱反问,子玑:“......”
“我若不在宫里,肯定就在军营里,我以为你知道。”
“朕知道,你就一声不吭地走?昨日夜里你是怎么答应朕的?你说会在宫里好好休息,会陪我用今日的午膳,结果呢?趁朕上朝的功夫,你又食言!”
云子玑:“......”
他确实答应过湛缱,也确实食言了,他解释道:“我昨夜忽然想到了火雷的关窍,迫不及待想试试,而且你看我已经成功了。”
“朕不想看。”
“可陛下刚刚全都看见了。”云子玑直接抱住湛缱:“我这么厉害,你不夸我吗?”
湛缱:“......”
他这几年,撒娇卖乖是越来越熟练了,每次把湛缱惹生气了,便来这一套。
可湛缱...还真就吃这一套。
他瞧见子玑有几分憔悴,必定是累到了,若再让他轻易蒙混过去,那子玑这身子骨还要不要了?
湛缱这样想着,狠心抓住子玑的手,想把他推开,却摸到他手上一片粗糙,抓过来细看,掌心和指腹都被紫金火雷外的玄铁磨得破皮了。
他这几年将子玑养得很好,手都是软软乎乎的,再嫩再软的手,摸惯了武器也被磨得粗糙。
“你瞧瞧你这双手!入冬的时候有你受的!”
云子玑撇撇嘴:“入冬还早呢!”
“还顶嘴?”湛缱生气地推开他,本也没用多少力气,云子玑却一个踉跄,险些摔下去,湛缱察觉不对,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了,下意识去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烫。
不远处的云非池见了这一幕,立刻跑了过来:“子玑?!”
子玑靠在湛缱怀里,闭目忍过一阵晕眩,才睁开眼道:“我没事。”
湛缱掐着他的手腕,给他看了脉搏,这分明就是累着了,还嘴硬!
“陛下,不如......”
云非池本想让大营里的军医来看看。
湛缱已经打横将云子玑直接抱起,不容子玑挣扎反抗:“朕带他回宫。”
云子玑靠在他怀里,小声嘀咕:“我还有些东西没做完...”
“不许做了,你再这样固执,朕就下旨了!”
云子玑立刻老实闭嘴,不敢再讨价还价。
湛缱极少会跟他真生气,但只要他说到下旨,那就是要动真格了。
前两年的夏天,子玑贪凉,又爱上了吃冰,毫无节制,一天能洗两次冷水澡,吃三个冰西瓜,直把身体吃出了高热不退,病了小半个月才好全,湛缱那时意识到是自己太过心软太过骄纵,于是下了一道旨意:不许君后再洗冷水澡,也不许他一天吃三个冰西瓜,最多只能吃半个。
这道旨意可是实打实地盖了玉玺,臣民皆知。
有这道圣旨在,云子玑当真没再洗过一次冷水澡,也没敢吃太多冰西瓜,要是违背了,那就是抗旨,抗旨的后果,包括但不限于在被窝里被欺负到哭。
如今能震慑住子玑的,也只有湛缱的圣旨了。
云非池看到子玑老老实实地被皇帝抱上了回宫的马车,无奈地笑了笑。
·
湛缱把子玑抱回未央宫时,云子玑已经在他怀里睡得很沉了。
他一着床,翻了个身继续睡,也叫不醒,明明累成这样,一大早的还跑去大营里折腾,湛缱真是又气又心疼,想趁子玑熟睡偷偷打两下手心,看他手上全是破皮,立刻又舍不得了。
他无奈至极,给子玑拉好被子,难免又看见子玑脖颈上那道疤,这么多年过去,疤痕始终没消下去,正如那件事发生过,所有人都不会忘。
他收了心绪,让人去叫沈勾来。
沈勾赶来未央宫,给子玑看过脉后,也说是累着了,很不该再废心血去军营里折腾那些武器。
又看了子玑的手,确实是被玄铁磨得都糙了,他开了外敷的药。
湛缱接过药,抓着子玑的手,看到手心有几处破皮的都见血了,他动作轻柔地把药抹上去,云子玑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想必是疼的。
湛缱又生气又心疼,同时又反省起来:“他宁愿待在军营里受这种苦,都不想在宫里陪着朕,你说子玑是不是厌烦朕了?”
沈勾写药方的手都抖了一下:“陛下怎么会这样想,谁都知道这不可能。”
“朕也觉得不可能。”湛缱自顾自道,“那你说是为什么呢?朕知道他喜欢捣鼓火器,但从前没有痴迷到这种废寝忘食的程度啊。”
他摸了摸子玑的脸颊:“是在怕什么吗?”
“...小浅...”云子玑忽然在梦中呓语了一句,湛缱听到他喊自己的小名,耳朵立刻支棱起来,他凑过去:“子玑?我在这儿。”
“小浅...别怕...”云子玑伸出手,抓着湛缱的耳垂揉了揉,轻声呓语,“我会...会保护你。”
湛缱心头一软:“子玑是为了保护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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