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两冲茶吃。
吃完茶,卫彦要施展轻功拎我和沈涟走,被我拦下了,我在禾木医馆门口叫了一辆驴车,去了玄机的四神庙。
正殿拜过天一教四神后,知客领我们去了玄机房间。他正自已与自己对弈,长胡子扫在棋盘上,头也不抬:“最后进门的居士修为颇高。”
卫彦回答:“不是居士。”
玄机不以为忤,自顾自地下完一局后摇头自叹道:“唉,贫道又输了一局。”
卫彦在后面,从我肩膀探头瞧棋盘:“与自己下?”
我拍了一下卫彦的脑袋,他缩回去了。
我奉上带来的顾渚紫笋,道:“这是卫候府的顾渚紫笋,有别的再来给祷祝。”
玄机接过掂了掂,放到桌上,上上下下端详沈涟。
沈涟进门后中规中矩地立着,此刻才躬身问好。
玄机捋着胡须笑道:“小娃娃,过来我看看。”
沈涟走到他身旁,玄机出手如电,按压他周身大穴,又捏了捏他的骨骼:“啧,是块习武的料。”
沈涟任他探查,听到溢美之词躬身谢:“过誉了。”
玄机说:“你两在观中转转,李平你留下。”
这是又要指点一二了。只是他说话说三分,留七分,听起来实在痛苦。
玄机吩咐我坐下,亲手沏了杯茶给我,笑道:“李平,尝尝这茶味道如何?”
我受宠若惊,急忙喝了一口,好烫!强行包在嘴里,一时间不敢喷出咽不能咽下,热泪欲夺眶而出。
他感怀道:“一杯茶而已,你何必感动至此。当初怀远收下你也是看重你仁厚。”
玄机敛住笑意,严肃道:“腊月二十一我夜观星象发觉有异,推演一番,竟然推演出…”他压低声音,“紫微星在长安,却不在禁中了。”
我口中水凉了点,赶忙咽下,喉头微微一动。
他见状道:“不必如此惊讶。只是紫微星旁有颗伴生隐星,未知吉凶。”
舌头还是好烫,我微微吸了一口凉气。
玄机叹道:“莫担心。你有那居士护着,在京中安稳过活不难。”
我终于能开口说话了:“我知道紫微星是帝王象征,此时不在庙堂却在草莽,确是改朝换代的不祥征兆。但我一个小小郎中,于天下事没什么相干的。不过领受祷祝好意了,下回做点茶果一并带来。”
“腊月二十一那天,”我示意走出去那两,“武功很高的居士送我一个药童,仅此而已。”
然后辞别玄机,在冷清的偏殿找到那两,卫彦躲在柱子阴影里,沈涟则呆在正中央看神像。我招呼他两:“走了。”
晚上刚回禾木医馆又有人敲门。我在烧热水,卫彦在院中冲澡,我叫隔壁的沈涟:“沈涟,去应门。”
沈涟隔一会儿回来,朝自己身后指指:“看谁来了?”
他身后人大步流星踏到我面前,拍在我肩膀上:“李大夫,我来禾木医馆叨扰你了。”
肩膀要散架了,我勉强笑道:“齐兄客气什么,唤我李平。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吗?”
齐进搔搔头,有点为难:“我娘亲七十多岁了,再住城郊不便,我想在长安城内置个院子给她住。你这里市肆发达,我想寻处闹中取静的院子。”
我说:“禾木医馆在的这地方叫草市镇,要售的空宅我回头替你问问此处的司户参军。你娘亲在哪里,今晚要住我这里吗?”
他说:“那不用,我找了一处客栈安置她。”
我想起他宴席上的话,问他:“你怎么知道卫彦心法不一般的?”
齐进带点孩子似的天真得意说:“哎,我想想怎么说…我有个绰号,就叫‘大侠’。”
沈涟也和我一脸茫然,齐进只好说:“我武功很高,或许是天下第一的。”
我看他三十三四的模样,神色间还有些孩童气质,不太信,只问他:“你多大?”
他说:“四十七岁了。”
沈涟“啊”了一声,我才退两步打量齐进。
齐进问:“你带回家的影卫呢?我要与他较量。”
这时卫彦冲完澡踏进厨房,齐进眼睛噌地一下亮了,跃跃欲试。
齐进一步一步走近卫彦,他的一步跨得极大,双足重重踏在地面上,气势迫人。我站在他身后已喘不过气,周围空间虽大,却似乎避无可避。
卫彦却身似鬼魅,倏忽间绕过齐进立在我身旁。
齐进顿住,而后大笑:“天一心法当真厉害!可是你没练完。”
作为局外人,我看得一头雾水,沈涟倒很有些艳羡。
我问齐进:“你们较量完了吗?结果如何?”
他说:“较量完了,我赢了。”
卫彦在我旁边确认:“是的。”
齐进指着卫彦说:“他招式快狠准,一招一式不求自保只求杀人,是制敌用的,只适宜豢养的死士影卫,江湖上几乎没有。但他用的心法大气开阔,比现在那个天一教教主石向天的更有宗师风范。你为什么没练成?”
卫彦不吭声。
我手肘撞他:“回话。”
卫彦说:“最后一段,不懂。”
齐进摇摇头:“真可惜,我一直想知道到底我厉害还是天一心法厉害。”
在一旁的沈涟忽然问:“齐大哥,那你是输给石向天吗?”
我一听,知道小涟又诈人了,正要提醒齐进。齐进得意地说:“不,我赢了他。”
沈涟说:“天一教向来以武功最高者为教主,你赢了为什么没做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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