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厢的差别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既然肖律师有信心,他也只能选择相信他,毕竟除此以外,邢岳也再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就像贺焜曾对他说的,朝井里下毒,即便杀了下毒的人,也捞不净那有毒的水。
他现在只希望肖律师能替项海保住两年的刑期,希望这件事早一天有个了结。
到时候,在这里见到自己,项海应该会被吓得够呛吧。
不过,总的来说,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想象着那个场景,邢岳渐渐翘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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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依旧是学习,休息,再学习,再休息。
晚饭过后是一段难得的自由活动时间。
有人去洗漱,有人躺在床上闲扯淡,还有人趴在床边看书。
邢岳准备不足,手边连张纸片都没有,又不愿意和那帮人闲聊,洗漱过后,就呆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等着看新闻联播。
这时候耗子又晃晃悠悠来到他身边,笑嘻嘻地蹲下,“邢岳老弟?”
邢岳抬起眼。
“友情提示你一下子,明天可以给外面打电话,想打的话就早点过去,省的排长队。”
“谢谢。”邢岳又垂下眼。
目前他谁也不想联系。
“还有啊,明天是洗澡的日子,到时候咱们这帮人还是统一行动,你也一块儿去吧?”
邢岳的眉心动了动,没吭声。
耗子瞧着他,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大冷天儿的,洗个热水澡多舒服啊。老弟啊,到这儿了,就别讲究那么多了。”
说完见邢岳还是没动静,就笑着走开,回到自己的小板凳上。
这时候,悬在监舍门上方的电视机亮了,很快,熟悉的音乐响起。
邢岳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
看完电视,又自由活动了一阵,就到了睡觉的时间。
邢岳爬上床,监舍里很快就安静下来。偶尔有身体翻动的声音,扯动被子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就传来了鼾声。
邢岳很疲惫,却睡不着。
屋里的灯太亮了。
作为对服刑人员24小时不间断监控的一个环节,睡觉的时间也不能例外。因此监舍里从来都是长明灯,永远不灭。
邢岳紧闭着眼,可光线还是能钻入眼皮,刺得他头疼。
他翻了个身,脸冲着墙。
床板很硬,硌得他屁股疼。
枕头也不舒服,扁得很。
于是他开始强行自我催眠。
他默默回忆着那个家。虽然是租来的房子,但并不妨碍它成为一个家,因为那里有他的家人。
那张床宽敞又舒服,项海就躺在旁边,有时候看书,有时候缠着他聊天。
当然了,更多的时候是他缠着项海那啥。
那啥的感觉可真好啊。
那啥的时候,项海的声音总是浅浅的,却狠狠地撩拨着他的感官,把他撩得大呼小叫的。以至于项海就总担心隔壁会报警,可同时又表示喜欢他喊他的名字。
还有那丝绸般细软的发丝,被汗水浸湿,温柔地缠绕在他的指间......
邢岳重重地喘了口气,把脑门抵在墙上,让冰冷的触感为他越来越澎湃的心绪稍稍降温。
他太想项海了。
不单是身体上的想,更是心被剖去一半,强烈渴望着愈合的那种思念。
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灯光就愈发显得刺眼。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把上衣脱下来,蒙在脑袋上。
世界这才安静下来。
他不再来回翻腾,渐渐有了睡意。
才朦朦胧胧地睡着,忽然就感觉脑袋上的衣服动了一下。
他猛地睁开眼,瞬间从床上弹起来,依靠直觉就抓住一条胳膊,再用力一扭,“别动!”
耗子“哎哟”一声,干瘦的脸立时变了形,“哎哟,胳膊,胳膊折了!松手!”
邢岳见是他,这才松开手。
听见这边的动静,隔壁床上支楞起几颗脑袋,发现也没啥大事,又躺会去。
“操,你他妈什么毛病?”邢岳赶紧把衣服穿上。
耗子揉着被扭得生疼的胳膊,眼珠迅速瞟了眼监控探头,跟邢岳的床拉开了些距离,“老弟啊,你这防御性也太吓人了!”
“睡觉不能蒙脑袋,知道不?管教没跟你强调啊?”
邢岳这才记起这话管教的确说过。
耗子皱着脸,“被发现了准得扣你分,弄不好还得通报批评。”
“我好心好意给你拽开...”
邢岳这时候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对不起啊。”
“不过下回你别这么偷偷摸摸的,叫我一声也行啊。”
耗子撇了撇嘴,捏着胳膊朝自己的床走回去,走到半截又停住,回过头,“我说老弟,你从前到底是干啥的?”
他觉得邢岳刚才的手法和那一声爆喝,似曾相识。
邢岳没搭茬,只是又跟他道了歉,就准备重新躺下。
谁知耗子回到自己床边,悉悉索索地摸出个什么东西,又折回来,“老弟,这个需要不?”
邢岳只好又坐起来,看着他手里抖开的东西,皱了皱眉,“这什么玩意儿?”
“眼罩。”
邢岳揉了揉眼睛,又凑近了些。还真像个眼罩,刚才乍一看还以为是鞋垫呢。
可是这辣眼的配色和粗糙的做工,说鞋垫也未尝不可。
“不要。”邢岳绝不可能把这东西往自己脑袋上套。
“你确定?”耗子又把手上的东西抖了抖,“你刚来,点着灯肯定睡不着。”
“我给你算个友情价,88,咋样?”
“?”邢岳挺震惊,就这破玩意儿,还要钱?还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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