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泉本就长相柔美,头发散下来,没有了甲胄的加持更是将这种柔美发挥到极致。头顶鲜红的火烧云和他的双唇颜色十分接近,相映成趣。
“我……”小男孩怔怔的,嘴巴半张,似乎受到比刚才更大的冲击,很久都没有说话。
“小朋友,如果你不把猫给我,你会受伤的。”林清泉义正严词地说教,“因为这只猫虽然很可爱,但它……”
他放下浓厚的眼睫,又慢悠悠抬起,眼底幽光和头顶的阳光同时跃起,“是魔哦。”
“……魔?”小男孩的脸唰地潮红,但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
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他抬起手,发现被猫舔过的掌心已经溃烂,而且像越烫越深的口子,在不疾不徐扩大到整只手掌。
“你看,受伤了吧。”林清泉握起他的小手,摸了摸溃烂的地方,却丝毫没有要医治的意思。
他故意按压了下溃烂的伤口,笑意盈盈地问:“你疼吗?”
感受到林清泉给他带来的疼痛,小男孩眉头一皱,“疼。”
“你当然会疼,因为你入它的界了。”林清泉柔声说,“看来喂它吃喝,就是入它的界。”
小男孩对上他微笑的眼睛,神游天外似的喃喃自语:“我入界了……”
“清泉,我们该回去了。”目目冷冰冰的打断他们,样子不怎么高兴。
他隔着老远朝畸魔张开手,纤长的手指猛地用力,畸魔在惨叫声中骨头尽数折断,身体组织飞速萎缩,扭曲得像一团包裹着散碎骨头的肉皮。
再接着它的身体就消失了,小男孩的怀里只留下一颗停止跳动的魔的心脏。
没有任何打斗,隔空就把魔的心脏活活分离出来了?!
目目很强,强得超乎想象,好像除了不会化界他无所不能,好像强到这个时代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魔。
“说好了活捉的,这让我们怎么交代?”林清泉嗔怪道,“承诺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这是你的原话。”
“没办法。已经有人入界,只有魔死才能救出入界的人。不然溃烂会蔓延到全身,直至人彻底死亡。”目目杀完魔后很是镇定。
林清泉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后笑道:“你太善良了。”
他刚一起身,却被小男孩拽住袖子,“别走好不好?”
小小的拳头攥紧黑和服的袖口,溃烂的掌心溢出鲜血。他痛得浑身发抖却不肯松手,歇斯底里地冲林清泉大喊大叫:“别走!我要你留下来陪我玩!”
“不好意思啊小朋友,我喜欢和强大的人一起玩。”林清泉眯起眼睛笑着,趁他愣神时手探进他的怀中,手腕巧妙地一动,就拿到了魔的心脏。
得手的下一秒,他的脸色陡然变冷,好像天神撕下面具结果是恶魔。
林清泉一字一顿地,将方才目目受到的刻薄悉数回敬了过去:“而你太弱了,废物!”
毫无疑问这对小男孩是会心一击。
小男孩瘫坐在地。林清泉面色冷漠,想从他手里撤回袖子,却发现他仍紧紧攥着不肯放手。用力一扯回,黑和服的袖口就被撕了一片下来。响亮的一声裂帛。
林清泉很是不悦地盯了小男孩一眼,拿着心脏站回到目目的身边,“回去吧。他浪费我们太多时间了。”
小男孩不甘地盯着他,像要把他的背影盯出个洞,溃烂的手掌死死攥着破碎的黑布料。
第44章 大善与大恶
重回招待屋,佐藤果然信誓旦旦的在等着他们。
他用绷带缠好断臂,静静依窗而坐。
窗外,火烧云的橘红色映照,就像有鲜血从窗口灌进来,洒了一地,和他流的血泊连成一片,满屋血色到目不暇接了。
“畸魔呢?”佐藤歪过身子问,垂吊的断臂凌空晃动。
林清泉没有回答,而是问他道:“你自己给自己缠的绷带?”
“当然。对治安武士来说受伤是再寻常不过的事,随身常备绷带和医药。我身经百战,这点处理不算什么。”
林清泉看着只浸出一点点血的绷带,调侃他:“你的手法很专业嘛。缠的时候疼吗?”
“畸魔呢?”佐藤不想和他掰扯这些有的没的,“你们说过会活捉畸魔,作为交换我才会为你们带路。”
“它在这。”目目捧出一颗心脏。
颜色健康的紫红色的心脏,无论对于人和魔都是最重要的器官,此刻不加片甲的被拿捏。
目目的手指细长又雪白,像细小的白蛇缠缚上红苹果,像伊甸园里的蛇缠上禁果,某种程度上像极了行为艺术。
佐藤一个起身,“怎么是心脏?这……我们说好了要活的。”
“不杀它,它就要杀人。但这一颗确实是畸魔的心脏,请您相信我们。”
佐藤不满地说:“魔的心脏和人的心脏长得是一个样子,万一你拿的是没用的人心骗我怎么办?”
听见这话的目目揣度他的措辞,若有所思的道:“没用的人心?”
“难不成死人的心脏能和魔的心脏相提并论?别开玩笑了。”佐藤说,“况且,就算这是魔的心脏,你怎么证明它就是畸魔的心脏?”
目目认真地思索起来,“这无从证明。魔的心脏和魔的心脏也都是一样的。”
“别被他带跑了。”林清泉说,“我们有能力杀魔,就有能力杀人。你没有立场和我们挑三拣四,只要不按照我们的意思来,我们就杀你。”
佐藤从一地血光中站立,垂着脑袋走到纸门旁边,客客气气地说:“抱歉,是我的错,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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