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泉啧一声,“不会就连目睹别的魔胎吃宿主,也是由你策划以刺激它的吧。”
佐藤没有否定,似乎就是默认,“魔胎觉醒时,来不及拟态心脏。本想趁着这个时候猎取它的心脏。谁知那只无毛猫灵性太低,吃了宿主都不能成魔。真是天不遂人愿呐。”
林清泉眯起了眼睛,下沉的唇角显露出一丝厌恶,“你常驻皇居,已经是达官显贵,却还利用女儿的性命加官进爵……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武士要有不惜命的觉悟。”佐藤说,“我的女儿也是武士出身,就让我来替她做这个觉悟。”
林清泉从他癫狂的脸得出一个真相,那就是,无需魔力复苏,人间早已群魔乱舞!
“正如我的女儿成为我的验证工具,我希望你们成为我升迁的工具。”佐藤打了个手势,“二位,请随我走吧。”
有武士上来给两人带上镣铐。
黑锁链缠上林清泉的手腕,留下勒红的痕迹,黑白红三种颜色同时出现,就像他的黑发红唇和白皮肤一样。
因此管中窥豹,仅仅看着黑锁链在他手腕上滚动,就好像看到他整个人。
目目忽然感受到一种饥饿,同时衍生出生理上的冲动。
他不需要看林清泉的全貌,仅仅是这样的一边一角,就足以产生兴奋。
林清泉晃了晃哗哗的锁链,对目目说:“待会如果有酷刑拷问什么的,你就直接杀了我。”
等了半天目目都没吱声。林清泉奇怪地瞧过去,发现他正在出神地盯着自己的手腕,像魂魄出窍了一般。
“听见了吗?”林清泉用手肘轻轻推了他两下,“你样子很奇怪,怎么了?”
目目摇了摇头,“我没事。”
林清泉来回扫了他几眼,“你知不知道,你的头发比刚才变长了一点。”
目目抬眼便看到自己偏长的额发。
他意识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他被林清泉缠着锁链的手腕给刺激到了。而这个刺激不小,强烈到他能够立刻陷入另一种疯狂的状态。
似乎有卷土重来的迹象。林清泉怔忡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突然又要发疯。”
“我会克制的。”目目阖上眼睛,“你也要克制。”
“我还要克制?我克制什么?”
“克制不要和我有任何触碰,包括眼神上的。”目目深深舒出鼻息,“不然,我可能会和在招待屋里那样,忍不住攻击你。”
林清泉戳到痛脚似的炸了毛,耳朵尖红得像蘸了腮红,“别搞笑了,谁想碰你啊!”
“也不要和我说话。”目目睁开眼睛,露出黑曜石般的黑眼睛,眼白好似牛奶,一点血丝都没有。很精亮的双眼,但那里面写满了性的欲望,“现在,我已经想攻击你了。”
*
每年,皇室会举办祭祀和宴会。
祭祀在日出时举行,各大神主和阴阳师齐聚神社,共同占卜未来一年的国运。
而等日落后,皇居的御苑里将举行国宴级别的宴会。各藩大名、皇亲国戚都会参加,著名的太夫和歌舞伎还会受邀过来表演。
林清泉和目目在半押解的状态下来到御苑。
一路上他们果真没有任何交流。
目目半阖着眼,好像重返了魔胎时期,十分沉闷和压抑。
虽说是一年一度的晚宴,但这里是奉行低调和节俭的京都。
享乐和放纵不能置于露天,那样会被记录用度和善恶的神明看到,因此酒肉歌乐都在挂满纱帐的亭子里进行。
帐子里传出尺八和三味线的音乐声。
佐藤跪下来,对着亭子里的人影有抑制不住的殷勤,“神谕里的人,大概出现了,陛下。”
神谕?
林清泉一惊,第一时间看向目目,对方恰好也在看他。他在黝黑的瞳孔里再次看见自己,重蹈覆辙的感觉,脸又燥热起来,急忙把头别回去。
尺八和三味线的音乐戛然而止,帐子里的几十号人齐刷刷望过来。
花魁漂亮的珊瑚簪和侍女的玳瑁簪反着烛光,隔着纱帐也光芒四射,像无数枚大头钉钉在帐子上。
能坐在纱帐里的都是位高权重的人;而位高权重之人在受到新消息的冲击时,多半是沉默且不表达态度的。
坐在最高位子上的人没有说话。
从席间站起一个男人,身穿阴阳师标配的红色狩衣,尖头的立乌帽子,肥大的贯裤好似裙裤摆动着,“是大恶的大能力者吗?”
“没错。正如祭祀中神谕所描述的,傍晚时分,神社将出现一位大恶却怀有大能力者,此人身负大力,是魔力复苏的起源。”佐藤看向目目,“我想,这位白衣小友就是神谕的大恶。”
阴阳师问:“何以见得呢?”
“他的伤口可以快速痊愈,这个特性。还有,魔胎仅仅看了他就能觉醒,实乃我亲眼所见。若非挑起魔力复苏的大力,还能怎么解释呢。”佐藤说,“况且,他准时在傍晚时分现身于神社,与神谕全都对上了。”
目目十分平静,深邃的眉眼间没有什么神色可言,好像说的不是他。
林清泉知道他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平静。
因为他的头发已经齐肩了。
阴阳师倚靠着纱帐,视线像蜻蜓点水在目目身上瞥过,“真是英姿不凡。可相从心生,凶险的大恶会长成这个样子?”
“不一定是大恶。我的解读和你不一样,阴阳头大人。”
另一个男人走出席间,穿的是白狩衣,和红狩衣的阴阳师并肩而站。
一红一白的两人站在纱帐后方,都将竹木折扇竖在胸前,好像菩萨座下出世的红白童子。
白狩衣的人将折扇甩开,“对于神谕,我解读的,是大善的大能力者,身负大力,决定魔力复苏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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