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响亮的口哨声在最前头响起,林中的鸟儿都被惊动得到处乱飞。
舒忆景轻笑了一声,捻了一下手上沾到的口水,“终于发现咱们了,我屁股都坐麻了。”
司延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一排马车,“你右我左,人给我留着。”
“驾!”
两列训练有素的骑兵迅速包围了惊慌失措的队伍。
寂静的林中回荡着男人们的呵斥声和女人的尖叫声。
中间马车的赵宥瞬间推开了怀里的女人,“怎么回事!”
“王爷!土匪!有土匪把我们包围了!”车外的太监用尖锐的嗓子喊道。
还不等赵宥细想,就听到了他小儿子撕心裂肺的求救声。
“父王救我!!啊!!我的手!”
赵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指头被砍断,他甚至都没法去捂住那流血不止的断手,可怜吗?
反正司延看着是有些可怜的,他为赵宿的可怜笑了,开心的笑了。
“欸,你父王怎么还躲着不出来,不会是自己逃了吧?”司延把疼得发抖的赵宿踩在了脚底下。
事实上,这一圈,连个蚊子都休想逃出去。
司延说完后就见十多个侍卫拥着中间的赵宥出来了,这张脸他日思夜想,今日可算是面对面见到了。
“我乃西南宥王!尔等好大的胆子!”赵宥厉声喊道。
司延和舒忆景对视一眼,齐齐笑出声来,丝毫不隐藏眼神中的不屑。
只需一眼,二人之间的默契就已经形成。
司延踩着脚下的赵宿一跃而起,卷起了满地的枯叶,手腕翻转,朝着赵宥身旁的侍卫刺去。
同时,舒忆景挥刀拦向后头来人,不过片刻,空气里已经弥漫了浓郁的血腥味。
赵宥身旁的护卫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后头的竟都不敢再冲上来,甚至手里的剑都握不稳当。
其余的早已被两侧的骑兵解决,妻妾奴仆之类的也都被赶成一团。
赵宥已是退无可退,发冠也掉了,早就没了之前的王爷架子。
“好汉好汉,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后头满车的金银珠宝,还有还有,那边的美人也……”
“许久不见,王爷怎么成了这副胆色。”
这声音一出,赵宥似乎呆滞了,双眼无神地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舒云廷。
眼睛接着平移到了舒忆景和司延脸上,一开始没认出的脸在此刻竟变得如此熟悉。
他浑身没了气力,瘫软在地上,连求饶的话都不说了。
“这是天子脚下,若是你们……”
“那你以为这是经过了谁的授意。”舒云廷笑眯眯地看着狼狈的赵宥。
他有些失望,原以为这次是故人重逢,没想到那人早已变了模样,毫无当年的狠厉气势。
舒云廷摆了摆手,失了继续交谈的欲望,推了身后的司榆出来。
“亲眼看看你的灭族仇人。”
司榆恨自己不争气,从刚才看到了那几根手指就开始发抖,这会儿见了满地的死人和血肉模糊的断肢,只觉得自己呼吸不上来,马上要晕过去了。
他颤颤巍巍看向了变得有些陌生的哥哥,他哥哥满脸也都是血,像从地狱里出来的阎王,但是他却觉得这样的哥哥无比可怜孤单。
“害怕哥哥吗阿榆?”
司榆的眼眶里满是泪水,随着快速摇头的动作散落在四周。
他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总是在向哥哥抱怨,抱怨他不陪着自己,总是留他一人在家,抱怨他不像别家的哥哥一样温柔平和,总是冷着一张脸,抱怨他……
司榆的脑袋有些疼,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司延发自内心地朝他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安慰内疚痛苦的弟弟,告诉他一切都没关系,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接着重新看向了倒地的赵宥。
这个头发花白,眼神浑浊的男人好像跟记忆里那个持刀砍杀他父母的男人重合不起来了,或许是这人已经放下了。
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放下。
司延感觉到累了,这么多年他终于累了,在今晚之前他设想了很多让这个人痛苦的死法,可是到了这时候他又觉得没什么必要,跟一个死人计较什么呢。
身后的两人按着赵宥跪到了地上,司延轻飘飘地说道:“挑了他的手脚筋,扔山上喂狼,盯着他,剩个脑袋给我提回来。”
“啊!!求求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一时之间又响起了赵宥和那边女人们的喊叫声,舒忆景忍不住揉了揉耳朵,“爹,那些人怎么办?”
“你和阿延决定吧,我和阿榆先去马车上了,快些来,还要跟宁宁他们汇合呢。”舒云廷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夫郎和小儿子了。
司延看了看那群人,都是一群年轻不大的姑娘哥儿,“留他们在这里吧,不用管了。”
接着又朝其中一名骑兵说道:“替我多谢秦将军的相助,接下来的就交给我们吧。”
一下子又撤走了大半,司延和舒忆景翻身上了马背朝舒云廷那边走去。
“阿延,这也太简单了,我觉得就我们俩也都够了。”
司延回道:“难的不是杀了他,而是上头那位的意思,驾!”
“欸!等等我!”
五公里外。
池宁宝身上被庄南星盖了一层被子,仍旧是冷得发抖,但是爹爹说这里不能生火,只能先这样委屈他。
他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冷一会儿就冷一会儿,彩彩一个小姑娘还没说什么呢。
“庄白不冷吗?”池宁宝有些担心地看着车外走来走去的庄白。
庄南星轻哼了一声说道:“可能消食吧,他刚刚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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