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叛雨并不打算放人下来。
“咕~”
话刚说完,他的肚子就很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抱歉啊六皇子,”曾逢月小声道,“都怪我在山上耽搁太久,你还没吃午饭吧。”他说等会进城请对方去吃夜宵。
“哼,”张叛雨并不生气,只笑着说,“那我高低得讹你二十串孜然羊肉。”
然后,怀着对美食的期待,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可观而不可即的视线范围内——
看见京畿的城门关上了……
喂,要不要这么残忍啊……
两个人简直欲哭无泪。
……
月上树梢,精疲力竭又饥肠辘辘的二人泄气地走到城门外边,认命地在城墙根底下坐下了。
张叛雨摸了摸肚子,叹气道:“早知道这样,今早在宫里就该多吃点东西再出门。”
曾逢月想到自己牵累了他,极难为情,尴尬地笑了笑。
张叛雨看了他一眼,又道:“你挺能耐啊,让堂堂大修朝的六皇子殿下陪你蹲城墙根底下吹冷风,我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在这种鬼地方过夜……”
曾逢月听他说这一番话,不禁又胡思乱想起来。
“过、过夜什么的……我也是第一次……哎呀!”
他抬起袖子掩住脸颊。
张叛雨:……你脸红个鬼啊!
曾逢月正害羞间,忽然发觉自己左边的衣袖荡了一下。
“咦?”他把手伸进袖中掏掏,发觉真有东西在袖子里面。
他掏出来,摊开手借着月光一看——
居然是两块包着油纸的杏仁酥!
仔细想来,原来今早他把杏仁酥怼张叛雨脸上的时候,不知道有两小块偷偷掉进他袖子里了。
他和张叛雨惊喜地对视一眼,把其中大点的那个递过去。
六皇子却伸手把另一个小的拿了过来。
曾逢月见状,老不好意思地把手缩回去了。
两个人眼冒精光地捧着手里的杏仁酥,看它的样子跟看夜明珠似的。
当杏仁酥入口的时候,张叛雨才真切地意识到先前店家所说的话绝对没有吹牛的成分!
当真是此饼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
他扭头一脸幸福地看着曾逢月,发现对方正一边嚼着酥饼一边出神地看着天空。
他也顺着对方视线望去。
深沉静谧的夜空中,星星和曾逢月的眼睛一样亮。
“真漂亮啊。”
他感叹道。
“六皇子,你喜欢星星吗?”对方忽然问他。
“喜欢啊。”
“那你喜欢月亮吗?”
张叛雨望向树梢上的明月,点点头。
“那,你更喜欢星星还是月亮啊?”
“当然是月亮啊,”张叛雨回答得不假思索,“你看那月亮多好看……”他转过头,发现对方正把头抵在膝盖上,肩膀抖得厉害。
他想着肯定是这荒郊野外的风太大把人冷着了。
曾逢月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身上。
原来是张叛雨的披风。
“我累了,先睡了。”
只见对方故作镇定地说完这句话后,便抱着手臂,往后一倒挨着城墙闭上了双眼。
曾逢月离他近些,不一会儿,就听到对方均匀的呼吸声,已然是睡熟了。
他盯着对方怔怔地看着,只觉那熟悉的悸动的情愫又涌上心间。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对方,在他唇角飞快地啄过一下。
然而对方并没有反应。
曾逢月独自欢喜着,满脸幸福地把头悄悄靠在对方肩上,紧挨着他,也睡下了。
明月无言,只把自己的心思悄然地藏在寂静漆黑的天幕中,但柔和的月光却仍旧无可抑制地倾泻在大地上。
第6章 扭啊扭~
这天日上三竿的时候,秦契锋出门去酒巷里打酒,在回府的路上瞧见了张乖云。
他见那人进了一家玩具铺子,几个随从拎着大包小包的跟在后面。
秦契锋以为对方童心未泯爱玩玩具,心下颇觉有趣,便跟过去看。
张乖云手里拿着一个木制的指尖陀螺,转得正出神,身边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真没想到隽安王爷都一把年纪了还爱玩小孩子玩的东西。”
张乖云停了陀螺,示意身后随从买下。他扫了一眼身旁的人,平静道:
“秦少将军。”
两个人互相称着对方的封号和职名,中间似隔着一条不存私情的楚河汉界,仿佛那晚的事就真正止于那个晚上,谁都不会提起,谁都打算忘记。
“怎么,买这么多还嫌不够?你是有多爱玩这些无聊的东西。”秦契锋拿起一个陀螺,捏在手里左瞧右瞧。
“这不是给我自己买的,”张乖云解释道,“是小七的生日要到了。”
他口中的小七是修朝的七公主张幼杏,也是皇帝最喜爱的女儿之一。事实上,因她聪慧乖巧,天真烂漫,宫里的人都很喜爱她。
虽然张乖云和她并不熟络,但过生日的毕竟是他的亲妹妹,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说也得尽到一份心意。
“生日。”
张乖云看着秦契锋的眉眼在刹那间皱了一下,面上闪过短暂的,幽深的痛苦,他攥了下手中的物件,而后又飞快地松开。
“你……”他本来想问什么,但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原来如此,原来是永愉公主的生日。”他问对方送礼在精又不在多,买这么多东西,是不是打算以数量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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