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这个爱子如命的中老男人心里,他的儿子那必须得是人见人爱的存在,是上苍赐给他的世间至美之物。
但他并没有想到,他家的漂亮白菜已经被猪拱走了,而且还被拱得心甘情愿。
张叛雨和曾逢月两个人昨夜借口探讨时政在房里腻歪了一宿,互说了好些体己真心的言语,当真叫个情投意合,心心相映。
今天一早两个人本打算一道进宫,结果曾逢月却被好久没见儿子的曾老丞相先叫走了。
可怜的六皇子身边没了老婆,只能去隽安王府找自家皇兄一起进宫了。
今日朝中有好些大事要颁宣,且不说张叛雨本来就住宫中,就连住在宫外的王爷也是要上朝旁听的。
张叛雨到大厅的时候,王爷正在用早膳。
张乖云问他是否吃了,对方美滋滋地回答已经在曾府吃过了,面上是十足的神清气爽。
王爷浅浅“喔?”了一声,低头继续用膳。
“皇兄,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再继续为组织效力了。”
对方故作忧虑地扶着额头。
“因为我爱上了敌党的人。”
王爷感觉对方戏感上来了,冷淡地“喔”了声,又说道:
“恭喜。”
“哎,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就算要处罚我我也没有怨言。但是,”对方恳求道,“但是这件事跟逢月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无辜的,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他不该爱上的人。”
“我们都不过是是爱情的奴隶罢了,还请皇兄念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吧。”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哀伤而坚定,情感是那样的炽热而充沛。
好烦。
王爷觉得自己这顿早饭又吃不安宁了。
“怎么会。你不必担心。”
趁对方陶醉在自己蹩脚演技中的时候,他赶紧多吸溜了两口粥。
张叛雨还想再发挥发挥,王爷却放下碗筷,正经地告诉他自己得到了一个小道消息。
他说朝廷已经决定撤回对封禁三国杀的二次投票,并且连大富翁也要解禁了。
对方闻言,惊讶于皇帝陛下居然受得了这委屈。
却听王爷诚恳地说:
“其实这还是得归功于你心上人的爹。”
前一阵子南方临海的几个州发了大水,北方又长期干旱滴雨不下。
曾老丞相朝上献计献策,朝下亲力亲为,南平水患,北赈旱灾,殚精竭虑不眠不休数日,总算把所有事情处理妥帖,把陛下悬在半空的心脏稳稳当当地安放在地。
此次上朝,除了论功行赏,也是要让众臣把游戏的事情翻个篇,朝堂上下都不要再计较追究。
也有人猜测,“不究前事”其实并非陛下本意,而是丞相向陛下讨求的“赏赐。”
“想不到曾闲这老匹、咳,老丞相手腕这么硬啊。”
张叛雨感叹自己老丈人干起实事来还真不马虎。
张乖云点头认同:“与其在和民生无关的引起一时轩然的事情上下功夫,看来还是多干些实事更能博陛下一笑啊。”
两人围绕着此事聊了好一会儿天,最后都不约而同地对曾闲这个朝堂的主心骨,左党的领袖油然生出许多敬意来。
吃过早饭,二人一同去上朝旁听,结果和之前小道所传的无甚区别。
张叛雨一下朝就去翰林院找曾逢月去了,留王爷一个人出宫。
张乖云一个人慢摇摇地走着,路过太液池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小宫女蹲在墙角边哭泣。
他抬头见靠墙角边的那颗大树枝干上挂了只风筝。
那枝干离地一丈多高,张乖云目测了好一会儿,走过去,爬上树去帮她捡。
那小宫女注意到了,抹了把眼泪,赶忙跑树下站着,一双大眼睛巴巴地往上瞧。因为并不认识他,也不知怎样称呼,只担心地叫他要小心。
张乖云爬到个好使得上力气的位置,脚蹬着树身,一只手攀着树干,另一只手计算好距离,正要伸出去够那枝头的风筝。
一把短刺咻的一声飞过来,砍断了树枝枝头!
那一小截树枝带着风筝落到地上。
张乖云捡风筝捡了个寂寞,身体僵在那树上。
他转过头来,看到秦契锋抱着手臂站在树下看他。
清晨的阳光闪耀着,照在那个面相如狼的男人身上,散出一层打眼的光晕。
张乖云有那么一瞬间,脑中是空白的一片,眼里除了这个人,其他景色都是虚浮。
只有他是清晰的实景。
那头“狼”冲他笑了。
“快下来,那树干要断了。”
他喊完以后,又轻声补了句:
“小猫。”
张乖云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从树上爬下来。
那小宫女怀里抱着风筝,连连向两个人道谢,而后害羞地跑走了。
“你怎么在这里?”张乖云问道。
秦契锋捡起地上那把刺刀插回腰间。
“我今早跟义兄进宫了。”
他问张乖云是不是也要出宫,对方点了点头。
秦契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乖张痞气的笑来。
他突然将对方打横抱起,大大方方朝着宫门的方向走。
张乖云的眼中闪过一刹那的惊异,问他什么意思。
秦契锋一边走一边在对方鼻梁上轻啄一下。
“我只是想看看,如果我就这么抱着你出宫,这一路上,你会不会害羞。”
张乖云本想说不会,但话到嘴边竟是说不出口。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心里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是一种闷然的惊惶。
他只问道:“你不怕他人看见?”
秦契锋笑意更深:“他们看见便看见,若他们来问,我只说你脚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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