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店主喜笑颜开,把东西打包装好,又贴到他身前不让他走,神神秘秘道:“公子,这锁扣设计得巧妙,蛮力拿不下来,愈挣扎锁得愈紧。若是在得趣时使用,自有一番妙意……”
权衡面对她可没有那么好脾气,话都不想多听,话音一沉打断道:“拿了钱就管好你自己,话太多小心掉舌头。”
权衡在外人眼里从来都喜怒无常、乖张暴戾,不知哪句话便会触了他霉头。女店主打了个冷战,悻悻闭上了嘴。
君燕纾已在三尺边缘等着了。权衡拿了包裹,慢悠悠地跟上去。
“这……”李成玉第一次听说这规矩似的,摆出一副难为情的神色,“五成实在是……”
“为了给你个教训,我要你今日之前的七成利。都是商人,我也不为难你。”花缎罗很大度地一摆手,“一旬之内,把账本和银票凑齐了送到自在阁,我便让你接着做这份生意。若是交不上,这桃花市的地界儿可就归我了,你呢,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右护法,您这是难为我呢。”李成玉强压了一下火气,道,“您也知道,像桃花市这样的地方,来客都是不露面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也不会留下账本这种把柄。”
右护法做了退让:“那五千两白银如何?就当是买你们今后在姑苏的商路。”
有人直接喊了出来:“你怎么不直接抢?”
“抢?”花缎罗顿时眼睛一亮,“还有这等好事?”
这一来二去,李成玉也听明白此人来这里本就没打算和平谈判,脸色也沉下来:“花缎罗,你莫要欺人太甚。”
“怎么?既然敢瞒着自在阁在姑苏偷偷开黑市,就没想过会有事情败露的一日吗?”花缎罗道,“李成玉,你也少跟我装模作样,这桃花市没有你的支持开不起来,你就是制定这黑市规矩的人之一。”
李成玉的脸色已经彻底黑沉下来,他皮笑肉不笑说:“看来自在阁是打算和我撕破脸皮了。右护法既然知道这么多,不如一直留在桃花市里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队人马从门口突然涌入,亮着刀兵,明晃晃的杀意晃在花缎罗脸上。
花缎罗倒还是不紧不慢,目光溜过一圈,笑说:“唉,我可不喜欢打打杀杀。”
拿着大刀的人已经冲了上来,花缎罗眉目一冷,一抖袖,袖口里滑出一对峨眉刺,只见一道白光,尖锐的棱头已经割断了一个人的头颅。
鲜血喷出,花缎罗闪进人群,动作如旋舞,眨眼间已经抹了两个人的脖子。
李成玉的神色终于在此刻坚定下来,沉声命令:“杀了他。”
君燕纾在街角处停下,目光望着一个摊位。
权衡道:“怎么?”
“我想起来我要找什么了。”
权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摊位摆着些玉佩和牌:“哦?是什么?”
君燕纾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确定什么,而后轻声道:
“武林盟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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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铜钱(1000枚)约等于现在的三千元,能养活古代一家人一个月。花缎罗开口就要了一千五百万,把地皮都给刮了也未必凑得出来。
权衡的资金很大一部分来自花缎罗。权衡你这么奢侈挥霍荒淫无度,快说,谢谢右护法。
第9章 绮罗花开(四)
桃花市占了两条街,每个地界都有不同的商品。花缎罗去闹事的铺子再往北走,拐过一条小巷,能看见一顶三角亭突出于街墙之上。
这亭子很高,顶有两层,上下无阶梯。此刻在飞檐之上,一蹲一站着两个戴着斗笠的人。
蹲着的那个一身短打,向街市里看了看:“暗香阁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
是个很年轻的女声,声线清脆,说出来的字句像是脆萝卜般能折断。
站着的道:“一些人把那儿围住了,带着刀兵。”
他的声音则像暮鼓晨钟,带着种青灯古佛的禅意。
“要打架了吗?”女子站了起来,有些兴奋,“我们在这蹲了这么多天,可算碰见点水花了。”
“我且去看一眼。”男子道,“你先莫要轻举妄动,别忘了你我有任务在身。”
女子遗憾地重新蹲下了,嘀咕:“都盯了这么多天了,武林盟主令不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冒出来的。”
“以防万一。”男子拍拍她的肩权作安慰,纵身跃下了亭子,向着暗香阁赶去。
女子在亭子上百无聊赖地等着,蹲了一阵子又站起来,站起来之后又开始踱步,像是一刻都不能得闲似的。她抓耳挠腮地叹气,喃喃说:“在这盯梢多无聊啊,也没有没有小美人给我看看……”说到这儿又自顾自地叹气,“哎,什么美人能比得过我小师……”
话没说完,忽然见到西边街市上似乎有些骚乱。
她“噌”一下站起来,眼睛都亮了,拔腿就往亭子下跳,直奔着那一处去了。
半刻钟前,西边街市上,权衡低声重复了一遍君燕纾的回答:“武林盟主令?”
武林盟主令顾名思义,是武林盟主的令牌,得之可号令武林。实际上,这令牌的象征意义要大于实际意义,就像将军的虎符、魁首的名头,真正起作用的是背后的兵马和花魁的脸面,武林盟主令也是卖武林盟主的面子——中原武林谁不知道武林盟主是天下第一剑,别的人偷他的令牌除了自找苦吃有什么意义?
权衡琢磨了一会儿,没想明白这是哪个傻子给这东西卖进了黑市,这桃花市的人也是胆子不小,什么破烂摊子都敢往身上揽,不由得对这群傻帽发出了一声嘲笑,又问道:“你找这东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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