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月开始不耐烦了:“你若不说,才是有罪!”
那老婆子吓得浑身一颤,又忙颔首哭道:“是罪臣家的女儿,前礼部尚书的长女……”
宋筠月听了不由得一愣:小江儿的姐姐?
“殿下,这……”灵鹭听了也不由得一惊,忙看向了宋筠月。
只听那老婆子接着说道:“还好罪臣江重山当年有眼无珠,没看上太傅大人,这门亲事没谈成。不然牵连了太傅大人,可怎么得了?老妇当年一时糊涂,不知江重山暗地里拥护伪帝,这才去尚书府说亲……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你也不必恐慌如此,”宋筠月说着,可她却觉得说话的人仿佛不是自己,她现在心乱如麻,“当年的事,我没必要现在才追究。”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那老婆子连连说着,仿佛除了这句话就不会说别的了。
“赏白银五十两,”宋筠月十分冷静地说着,又对那老婆子道,“出去以后,莫要对外人提起这事。不然你失去的可不只是白银。”
灵鹭听了,便派人取了一袋子银子来。那老婆子颤抖着双手接过白银,一时间竟连白花花的银子都拿不住了。灵鹭派人送那婆子出去,再回来时,发现宋筠月正低头看着文书,但眼角却似有泪痕。
“殿下……”灵鹭忙唤了一句。
宋筠月抬起头,装作不经意地抹去了眼角泪痕,问灵鹭:“你说,沈从敬这般针对我,会不会也有想给江家报仇的原因?”
灵鹭忙劝道:“殿下,江家之事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殿下。”
宋筠月摇了摇头,道:“不,我的确有错,这是推不掉的。”又问灵鹭:“你说,小江儿知不知道沈从敬曾在她父亲门下任职、还曾经求娶她的姐姐?她若知道,会不会……”她说着,眼睛一红,已然不敢再说。
灵鹭给宋筠月倒了一杯热茶,送到手边,接着宽慰她道:“殿下多想了,江姑娘那时候那么小,婚嫁之事想来也不会接触太多,又怎么记得清呢?”
“那沈从敬会不会知道小江儿的身份?若小江儿真在他手里,他会不会认出她?”宋筠月惴惴不安地想着,又问灵鹭,“若是沈从敬认出了她,他会不会做什么……”
“殿下是太紧张江姑娘了,沈从敬怎么可能认出她来?自打江姑娘入府做暗卫的那一天起,她作为江家女儿留在这世上的一切就都被抹去了。当年的掖幽庭早就换了一拨人,掖幽庭的名册上也写了她九岁因伤病而亡,谁又能查得到呢?”灵鹭说着,却没了底气。
江藜芦不同于寻常掖幽庭的奴婢,她是江家的女儿,在掖幽庭颇为显眼。当日公主去掖幽庭选暗卫时,掖幽庭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若有心要查,并不是无迹可寻。
第30章 两难
三更天了,江藜芦又来到了窗前,偷偷向外张望一眼,果然,看守她的侍卫正在打瞌睡。江藜芦不禁向他们投去了轻蔑的眼神,小心地推开窗子,灵巧地施展轻功翻窗出门,悄悄地转到他们身后,一手一个便把守卫敲晕了。
她把侍卫小心摆在地上,看起来仿佛是他们自己偷懒睡着了。她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再一跃便轻轻落在了房顶上。
平常人的守卫怎能和公主府的暗卫相比?又怎能和江湖第一刺客相提并论?
她依旧是一身的黑衣,在这夜里行走颇为方便。她小心绕过散布四处的守卫,来到了这园中高处,环视四周。
“东北方向能看见紫崇宫的钟楼,”江藜芦盘算了下路径,“这园子挺大,可位置相比其他王公大臣的府邸来说的确偏僻不少,又没有什么人,想来是新建成不久的。”
江藜芦想了想,又仔细看了看园子的布局,将整个园子的设计尽收眼底。
“这园子多半是不可能再藏一个人了,沈从敬不会放心把练儿放在这么容易让我找的地方,”江藜芦想着,默默地从高处落下,就要摸黑回房,她还不能惊动旁人,“如果我是沈从敬,我会把练儿藏在哪里呢?”
她一路潜行,一路想:“这个地方定然是常人去不到的地方,不会有太多的闲杂人等,不然极容易走漏风声,很容易被公主府的人打探到。送出城也不可能,城外人少,练儿需要人看守,骤然多了许多生面孔实在是惹人注意……那只能是城内。”
“沈从敬和皇帝都以为我是刺杀公主不成从公主府逃出来的,在他们眼里,公主应当是很想杀我的。我在他们的眼里是刺杀公主的利器,练儿又是牵制我的法宝,因此他们一定会选择把我们放在力所能及能看管的地方,不会离他们太远……藏我们的地方一定极为大胆,让人不敢想。为了以防公主府查到,他们一定还会保证周围都是信得过的人……”
江藜芦想着,突然停了脚步,回望向东北方向:“莫非是……紫崇宫?”
宫里虽然不乏宋筠月的眼线,可皇帝在宫里也有自己的亲信。皇帝能和沈从敬密谋这一切而不被宋筠月发现,那便说明皇帝也有属于自己的、完全能被自己掌控的一方天地。宫里常有新进的宫女,将成练扮作宫女混入其中,再找个罪名把她单独关起来,又能是什么难事?而谁又有敢相信,宫里竟然会窝藏刺客?
江藜芦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性极大。然而就算是宋筠月,估计也不曾往紫崇宫的方向想……宋筠月在紫崇宫的眼线虽然多,但宫中多个宫女、罚个宫女又不是什么大事,又有谁会在意呢?
“单凭猜测不行,还是得找到更多的线索,才好有把握去救人,”江藜芦想,“救出练儿,再去给……给她报个信,让她小心些,然后把练儿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也就可以离开了。”
其实她根本没必要去给宋筠月报信,她走了,又有谁会去行刺?宋筠月又一向提防着皇帝和沈从敬,怎么可能轻易被他们害了?可她就是莫名地不放心,就是想回去报个信。
49/111 首页 上一页 47 48 49 50 51 5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