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乔谨说。
他已经穿戴整齐,抬手看表时露出泛着冷光的表盘和洁白的袖边,那伸展出来的手毫不逊色,修长白皙,一看便是娇养在室内,阳光很少涉足。
他这么主动,倒叫路评章有些意外。
他看到桌子上的午饭没怎么动,有些盒子连打开都没有:“中午没吃?”
乔谨站起身,把西装扣子扣上:“吃了一点,没胃口。”
他一站起来修长的身条就在灯下展现出来,这身西装太配他了,每一道边缘剪影都恰到好处。
路评章脑子里过了一天的会议要点全飞了。
乔谨用他那还没有好利索的微哑的嗓子和鼻音说:“出发吧,现在有一点胃口了。”
路评章眉梢不禁一动。
乔谨看了他一眼:“你回来有事吗?”
路评章眼睛定在他身上移不开:“回来接你。”
乔谨无声“啊”了一下,走在前面:“让司机来接我就行了。”
路评章要说“这不是怕你娇气不愿意去吗”,但是乔谨脸上倦意仍在,他顿了顿,没说出口,跟着他一起下了楼。
两人上了车,路评章把带回来的热牛奶递给他:“先喝点这个,暖暖胃。”
乔谨接了,打开喝了一口,车子一启动便放了回去。
路评章看了一眼。
“怕晕车。”乔谨说,“一会儿再喝。”
他靠在后座上,膝盖微微分开,浑身舒展地望向窗外。
这是他一贯缓解晕车的方式。
路评章看了他侧脸片刻,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掌心大小的丝绒盒,打开里面是一对镶嵌着手工打磨翡面的黑金鲸尾袖扣。
乔谨听见卡扣弹开的声音,转头看了一眼。
窗外的风景飞掠后退,路评章拉起他的手,拿出其中一只袖扣来给他换上,垂着眼打量了片刻,又把视线移回他的脸上:“好看。”
乔谨打量片刻,默认了他的说法。
路评章心满意足地给自己戴上了另一枚。
这次乔谨的视线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他看着路评章袖口上那枚,又去看路评章。
路评章的神情天生缺少灵动,连挑眉和抬眼这样的动作都微不可见:“好看吗?”
乔谨眼神一动,余光里袖扣不时闪过幽微的光,路评章又问:“喜欢吗?”
乔谨迟疑半晌才缓缓点头。
紧接着路评章嘴角稍稍一动,说:“一人一只。”
乔谨的视线在两只袖扣上面徘徊,路评章却不再打算多说了,扣着他的手,闭上眼睛养神。
好像他回来这一趟,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
路评章带着乔谨参加宴会,理所应当受到了一些注目。
因为他的身份使然,不管他带的是男伴还是朋友,都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和猜测。
这宴会上带男伴的不少,很多都是小有名气的明星。这无所谓的,这是大家关起门来的‘友好交流’。
但他们猜不透乔谨的身份。从他温和从容的表情和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上看,他并不属于依附人而生的菟丝花,他身上没有一丝谄媚和攀附作陪的伪笑。
可在圈子里又实实在在没有见过这号人。
侯务德想不到还能见到乔谨。
他上次睡到了路评章的女伴白苑,现在还被缠着,索然而无味。
但是乔谨不一样。他上次看到他就心动,只是没来得及出手。
侯务德端了两杯红酒过去,递给乔谨一杯。
乔谨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接过了那杯酒:“晚上好,侯总。”
侯务德只是看着远处路评章的背影还有站在他旁边的北开源,就知道这项目他一定会插手帮北开源竞标。
他快烦死了,只要有路评章的地方,他想讨到好处简直比登天还难。
侯务德用酒杯碰了碰乔谨手里的,说出的话甚至跟上次搭讪白苑的没什么两样:“乔先生,路评章出多少钱包你,我出双倍怎么样,考虑一下?”
“不好意思,我来之前吃了药,不能喝酒。”乔谨朝他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
侯务德被哽了一下,但是看他表情真诚不似作伪,便自己喝了口酒,维持着虚假的绅士礼仪道:“没关系,交朋友嘛,我喝,你自便。”
乔谨点点头,转身要离开。
侯务德这才愣了一下:“你等等,你还没答复我呢。”
“一定要明确说出来才算答复吗?”乔谨说。
侯务德没听明白。
乔谨便站住身,真的算了一下:“路总一年给我大概……一千二百万,不包括其他的一些东西,如果都需要算上的话,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肯定不是个小数。侯总,您确定要我考虑吗?”
侯务德眉梢一跳,看着他的视线明显换成了打量和揣摩:“他?拿这么多钱包养情人?”
‘情人’二字触动不了乔谨,他神态自若地站在对面。
侯务德仅凭目光无法探究出他的过人之处,即便那张脸确实出众。
“你今年多大了?”这个数字让他有所收敛,但仍旧蠢蠢欲动,“是哪里人?”
“不着急,我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解决。”乔谨说,“先说第一个,侯总还想包养我吗?”
侯务德迟疑地看着他,不等回答,路评章就大步回来了。
“在这里找什么金主呢。”他脸色阴沉着,语气也压得低,瞥了侯务德一眼,然后盯着乔谨,“谈成了吗?”
乔谨耸了耸肩,看不出遗憾或是松了口气,平直地跟他对视,道:“还没有。侯老板说要出钱包养我,又迟迟不开价,怕是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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