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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哥哥可以和我睡呀。”
白谦易：“这太突然了！英子她哥，对不起，我以为这屋没人住……”
骆凡却迅速摇了摇头：“没、没关系。”
骆凡说完，抱着自己的东西跑了。
他跑得太快，出门时头擦过了白谦易的肩。
两人接触的时间不到一秒，他却闻到白谦易的身上有一股淡淡香味。
那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擦肩而过。
第85章 番外过去与现在（三）
白谦易搬到英子家后，英子家比以往还要热闹。
白谦易十分有孩子缘，所有小孩都想找他玩。
英子家本来小孩便多，现在村里的小孩也来了，李家那小后院再没安静过。
下午，骆凡从田里回来，小孩们已经放学了，白谦易的屋前又是吵吵闹闹。
骆凡朝他们的方向望去，就见白谦易被围在树下，正笑着朝孩子们说话。
原来那个“钱老师”笑时，眼睛会弯起来……骆凡不敢细看，低下头快步离去。
骆凡不是不想和白谦易一起玩，他也想爬到白谦易背上，牵着白谦易的手，围着白谦易转，喊哥哥，喊老师……
但他性格不活泼，连多看白谦易一眼都会害羞，就别提凑上前去了。
更何况他是家里最大的孩子，要干农活，要砍柴挑水，若是舅舅下山办宴席，他也得去打下手……他没有时间一起玩耍。
……不过能远远看一眼，他也满足了。
骆凡低着头，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
*
清晨五点，骆凡准时醒来。
他轻轻挪开表弟表妹压在他身上的腿，无声下床。
山里的清晨空气清新，鸟啼声不绝。
夏日的太阳升得早，清晨五点时晨曦已十分明亮。骆凡拿了一本书走到屋外
暑假过完他便要开始读初中了。
小学时他的成绩是学校里最好的，但他知道初中不一样，指不定他到了初中就会成为最后一名。
他怕跟不上别人，先前下山时看到一户人家在清理旧书，便鼓起勇气要了几本来。这些日子只要有空，他便会翻翻书。
虽然家里的长辈们总说读书没用，但他始终独自静静地看。
一大清早，骆凡坐在后院门边看书。
不远处几个老人家比他起得更早，天还没亮便坐在门外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正此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匆匆走过。
是钱老师。
骆凡从书中抬起头，就见白谦易低头快步走过，等远离了他们，又跑了起来？
……这么早，钱老师要去哪里？
“城里来的小娃娃害臊呢！”旁边几个老人家看热闹地笑了，“每天只能趁着早上跑，怕人知道呢！”
骆凡听得一头雾水，好一会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原来白谦易是赶着回学校上厕所。
小学里的厕所是新修的，而李家的厕所则是传统的旱厕。白谦易在李家不习惯，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每天一大清早偷偷跑回学校上厕所。
“城里来的孩子就是娇气。”一个老人家笑道，“连个厕所都不敢上，就不知道他们还敢做什么？”
另一个老人道：“人家就来两个月！之后要回去享福了！”
厕所？
他从小到大都在这里生活，倒是没有想过这么多。
骆凡静静听着，片刻后阖上书，走向家里的厕所。
隔了一会，那几个老人家做完手上的工作，正要回去。就见骆凡卷着袖子，拿着一根秃毛刷子，正在整理厕所。
几个人见他忙得一头汗，纷纷大笑：“你还较真了？你扫得再干净有什么用，他又不上！力气真要这么多，快去把猪喂了！”
骆凡没有理会，挑来了水，想尽办法将坑位弄干净一些。
哪怕钱老师永远不来上也不要紧，他不想让钱老师路过时，身上的香气被这臭厕所给薰没了。
但谁也没想到，数日后的某个清晨，白谦易还是匆匆走进了李家的厕所。
这个早上他原本想去学校，但他内急得紧，实在赶不到学校去。家教使然，他也不可能随意找块草地解决，只好选择李家的厕所。
李家的旱厕他只在搬进来时看过一次，从那之后便不敢再踏进来。
听住在其他人家的支教老师说了，李家的旱厕已经挺好的，有些人家的旱厕连着猪圈，上个厕所还要被猪围观。
有的人家则是一个大缸埋在地下，上头叠几块木板站人，中间再掏个洞。从洞口往下望，可以直接一窥缸里风光。
比较下来，李家的厕所确实好了许多。李家的旱厕洞口后接着一斜坡，斜坡后才是个大坑，人低头时至少不会直接看到坑里的东西，而且铺在地上的也不是木板而是瓷砖，好歹不会让人摇摇欲坠。
但尽管如此，白谦易仍是无法接受。蹲坑的地方实在太过泥泞，脚印与尿痕满地是，还有飞溅后干涸的硬物，光是想像，便让他毛骨悚然。
可悲惨的是，此时此刻，他别无选择
白谦易深吸一口气，拿纸巾捂着鼻子走进厕所。
一踏入厕所，眼前的场景却是令他随之一愣。
原本湿润而满是污黑脚印的瓷砖变得干燥洁白。
连接大坑的那斜坡上原先沾满了秽物，如今也被刷洗干净了。坑位旁边还放着两大桶的水及水瓢，上头贴了张纸条，一个童稚而整齐的笔迹写着：“请用。”
怎么忽然干净了？
白谦易松了口气。
白谦易离开厕所时，正好撞见骆凡。
白谦易不晓得骆凡的名字，只记得那是英子的哥哥，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孩。
白谦易抬手要和他打招呼，但手才刚抬起来，却见骆凡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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