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春永驻之上可谓下了不少的功夫。
所以,于他看来,那苍鹤龄的模样只能称其为“老头”了。
“少废话,苍老贼子早已不是我的对手,但他底下还有一位郁尘晚,你我联手说不定都不敌,”薛恒竟不咸不淡地说着,“更何况还有一位归海翊鸿在,这几人联手对付我们,我们的胜算不高。与此自投罗网,我们当然要另寻他路……”
“罢了罢了,”封戾摆摆手,虽然薛恒竟的话确实不无道理,但他并不喜欢这种直白的言语。
他与薛恒竟的合作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正巧他们走到一个分岔的路口。
眼前正好有三条路可以选择。
洞口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幽深黑暗,看不见底。
封戾停住了脚步,薛恒竟也刚好跟了上来,两人并着肩站着。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语气无不揶揄道:“怎么走?这里头跟个迷宫似的,你确定不会走错?”
薛恒竟先是静默了一会儿,逐渐地他的面色阴郁起来。
尽管他有一半脸隐藏在银色的面具当中,剩下的另一半脸无论是什么表情都显得很僵硬。
但封戾阅人无数,身为魔教的前魔尊,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像薛恒竟这种藏不住心思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只不过,薛恒竟此时阴郁的神情更令人产生某种胆寒的感觉。
“怎么了?”
封戾一点儿也不想在这暗不见光的地方跟这样的人起什么矛盾。
他是位能屈能伸之人,倘若不是这样,他就不会在那无人之境藏匿好些年养精蓄锐,只为了这么一天。
只见薛恒竟突然双手抱壁,紧紧地扣在自己的左右臂膀,指尖深陷进去。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明明平日是一道直线的唇角,此时正在往上牵出一个弧度。
在火光的映照之下,这个奇怪的表情十分瘆人。
封戾立马向一旁退开了几步,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很快他便发现薛恒竟并非要做什么,而是——兴奋。
兴奋?
封戾眯起眼睛,舌尖扫过自己的唇间,犹如巨蟒吐着蛇信子。
很奇妙,或许正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气息有某种相似性,以至于薛恒竟这种莫名的兴奋也传染到他身上。
“这里,我曾被囚禁在这里整整十年!整整十年!”薛恒竟哈哈地笑了起来,声音回荡在洞中,“这里的每一条路,每一块石头,我都一一摸过。”
“苍老贼到死怕也不知我当年到底如何从这密不透光的牢笼中逃脱的,如今我便要他尝尝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封戾沉默地聆听着。
事实上,他也判断不清楚薛恒竟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仇恨往往会蒙蔽一个人的双眼。
苍鹤龄在三界颇有声望。
一位曾经在三界立下大功的修者,或许并不容易将这样的人物同薛恒竟口中的罪大恶极之人联系在一起。
只不过,信也罢,不信也罢。
封戾想,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这条路便是通往灵山的机关牢了。”薛恒竟抬手指了左边的那个路口。
“机关牢?”
“稍有不慎,便于葬身于暗藏的机关下。”
“哦,”封戾应道,“那其他两条路呢?”
薛恒竟还在用力地扯着嘴角,难得多了几分耐心,沉声说道:“中间是死路,而右边那一道,是原路返回,就是绕圈的迷宫之道。”
“这般说来,咱们俩只能走机关牢这一道了?”
“也就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行。”
封戾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那道听起来极其危险的路走了进去。
薛恒竟也紧随其后。
这两人几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潇洒姿态,更何况只是区区的机关牢。
走到半路薛恒竟让其往左边的道路走时,封戾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抬手遥遥一指另一条暗道说道:“那儿好像有人。”
薛恒竟绕着他想往前走,冷哼一声道:“死人?那是再正常不过之事,苍鹤龄那个表面祥和,满口仁义之人,事实上就是……”
“不是,是活人。”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
前方是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薛恒竟拧眉:“苍老贼前不久才出的关,按理说是这里头不会有人在。因为这所机关牢中关上人的话,不出七日之内,必死无疑。”
他顿了下,旋即决定改变走的方向道:“走,去看看。”
封戾站在原地未动:“等等,你方才说在那这被关上七日,必死无疑。那咱俩七日之内要是出不去,也会死在这里?”
闻言,薛恒竟愣了下,也不知想到什么好笑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个半晌,才堪堪地停止笑,讽刺道“没想到堂堂的老魔尊也会有怕死的时候?你不说你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死在这里头不成?”
封戾一语不发,黑暗中他的眼神却很平静,对薛恒竟充满嘲讽的话也并未动怒。
“说起来,我可是在这里待了整整十年,死里逃生之人。比起这座机关牢里头暗藏的机关,我想我们应该担忧那苍老贼有没有在前头暗算我们。”
听完薛恒竟的话,封戾忽然无故地冷笑一声,语气刻薄道:“花十年才能出去,看来你也厉害不到哪去。”
语毕,便挥挥衣袖,朝那他察觉有活人气息的小路走了进去。
“你——”薛恒竟显然被封戾讽刺的语气给激怒了,本欲分道扬镳,转身往机关牢的正确之路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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