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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巷(古代架空)——乾凌踏月

时间:2023-05-29 09:19:02  作者:乾凌踏月
  朱端忽然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蹲下,在那片阴影下摸了摸幼子柔软的鬓发,手底下的太子浑身都在颤抖。
  他知道他在害怕。
  口中的森然冷意却没有因此停止,他将太子拉进怀中,轻拍道,“等你做到皇帝,就知道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了。”
  半炷香后,东宫大门大开,大太监王伏站在台阶下听那哭声渐渐低下去,又看着皇帝出来,深深行了个礼。
  “人醒了吗?”朱端把玩着腰间玉玦,好似随口一问。
  “已经醒了,就是还病恹恹的。”王伏知道主子在问谁,头垂得更深。
  “不用治了。”朱端望着满宫的灯辉,眯了下眼,“送诏狱吧。”
  折桂楼宴罢,净澜依然撑伞跟在祝约身后。
  净澜不是个多聪明的人,但他知道今夜公子的心情不是很好,小言大人吩咐他灌了个汤婆子他就去了,回来的时候就见公子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还有厅中那个价值连城的苏绣枫屏。
  可他也不会出言安慰人,更不知道缘由,只好尽职尽责地撑着伞。
  祝约抱着汤婆子走在前面,低着眉眼像是在看脚底下被江南烟雨浸透了的深黑青砖,两侧酒楼中歌舞声已经歇了大半,小车停在长乐巷口,静静地等着接他回乌衣巷定侯府。
  六品官职原本是不配住进乌衣巷的,好在他身上还挂着一个小定侯的虚衔,又未成婚分府,这些年也没人说什么。祝约自己倒是不敢过分逾矩,连马车都灰扑扑的,只挂着一盏惨白的灯笼。
  净澜收了伞,又搬了矮凳。
  “祝大人。”
  祝约正要上马车,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
  是个面生的青衣侍从,腰间别着一柄漆黑的长刀,身上隐有杀伐之气,表情却是温和的,他双手抱拳,“我家大人请祝大人一叙。”
  “夜深了,鄙人不想跟无名无姓之人小叙,还请明示。”祝约心情确实不佳,那几杯桂花酒瞧着香醇,后劲却大,还有谢原一事和一些莫名烦闷压在心里,说话也不客气了几分。
  巷子深处有几声清脆的铃铛声传来,灰扑扑的小车后头驶来了一辆织锦门帘的玄色马车,那车像是突然出现一般,停在了眼前。
  青衣侍从没有再多言,一只手掀开了车帘带出一阵沉香香风,灯笼光照着那只手和一截丁香色的袖口,旋即又收了回去。
  今夜席上仅有一人着这个颜色,祝约回首对净澜道,“你先上车。”
  青衣侍从则是早预料到了他会赴约,比了个手势,“祝大人请。”
  马车内的铜炉熏着沉香木料,在冬日里暖和又沁人心脾,一如马车主人,似乎永远都是那样春风和煦,叫人看不出皮囊地下的弯弯绕绕。
  “祝大人。”晏闻坐在车内,看他抱着袖子坐在了自己身侧,脸上还是宴席时那种客套的笑容。
  “晏大人有何吩咐给下官?”
  事到如今,祝约并不想和晏闻过多纠缠,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如今鸿胪寺卿跟司业可不是一级的事,他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循如。”晏闻像是叹了一口气。
  他撇了祝大人三个字,换了种说法,连语气也软了几分,“你我都是太湖梅里出来的旧人,官走了两道,不常来往确实生分了许多。”
  伴着身周满是沉香木的味道,祝约听到那二字时,早已麻木的心神还是如顽石入海般略略震动了一下,但很快就平息下去。
  他素来知道晏闻的脾气,从前一道求学,不论是湖东书寮还是国子监,只要晏闻犯错或者有求于人时,总会亲昵地喊他人小字,也会撒娇卖乖惹得夫子不忍罚他。
  从前也叫过循如,无非是为了抄抄课业或者求自己给他从外头带些玩乐物什。如今这么叫,无非是有求于他又不好开口罢了。
  “晏寺卿说笑了,同朝为官,各自忙碌不得小聚而已,哪有生分二字。”祝约看向他眼底,手中抱紧了汤婆子,“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晏闻定定地看着他,像是在判别这话里几分真心假意,可惜祝约从前就冷冷清清的,不爱搭理他,如今更是叫人看不透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在席面上就看出祝约心里有事憋着,席散后,定侯府与晏府同路,晏府车马出来时正巧看到一道颀长清俊的背影踩着泛水光的青石板,在漫天小雪中悠悠地往巷口方向走。
  那感觉,实在是有些落寞。
  微醺间,他鬼使神差地就让人去请了,小定侯虽冷淡,但从来都是个仗义的人,只需稍微一猜,就知道他在为什么烦心。
  “从前你我在湖东书寮也算是一起拔过先生胡子的交情,后来到了金陵,去了国子监,你反倒和谢风野成了知己。”
  晏闻语气中有几分世事无常的感慨,他歪了歪身子斜靠在车壁上,那是一个没什么防备的姿势,带来一阵桂花新酒的风,他叹道,“着实有些可惜了。”
  “下官那时与谢大人住在一处学舍。”祝约面色不变,他解释道,“我不比晏大人聪明,也不比谢大人勤奋,那时学业繁杂,自然无心交友,并未有意疏远晏大人。”
  手几乎要将汤婆子外的棉兜攥碎,好在衣袖宽大遮掩了轻颤的手,晏闻看不见他的动作,他微微展眉,思考一番他的话,像是信了。
  “我知道你是个仁厚的人。”晏闻喊他来自然不是为了叙旧,他终于坐直了身子,带走了那点酒气,将金云纹样的软垫扔到一侧,“既如此,我也不妨和你直说,今夜请你小叙,是告诉你不要插手谢参政的案子。”
  沉香木炭火被烧得“哔啵”一声脆响。
  窗外有冰雪风声呼啸,车内的暖和气渐浓这回却没能驱走祝约的寒意,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迎着车内明暗不定的灯火看向晏闻,突然发出一声低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一般。
  “我一个国子监抄史书的,哪有那么长的手伸到这么大的案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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