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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缸中之脑(最终幻想同人)——大咩哥/凰雩孤光

时间:2023-08-21 11:02:07  作者:大咩哥/凰雩孤光
  萨菲罗斯因他古怪的反应怔住,“你……”,豹猫似的竖瞳猛然缩紧,一抹刀光擦着他脸颊掠过,击碎了身后窥视他们谈话的摄像头。
  面前的男人陡然撕碎伪装,眼神明锐,气质冷冽,手握一柄铁灰色巨剑。足有一个成年人的高度,厚实的剑身布满锯齿状的拼合接口,散发着粗犷、狂野的科技美感,与克劳德过分精致的形貌产生强烈反差,带来一种别样矛盾、且性感的视觉冲击。
  巨剑拖曳于地摩擦出金色的火花,流光闪动间,所有摄像头碎裂一地。
  变故突如其来,惊动了守候于诊所门外的塔克斯。在手提电脑中监控视频尽数失联的瞬间,塔克斯们反应迅速,立刻尝试暴力破门。伴随急促枪响,围绕门锁打出一圈透光弹孔。
  克劳德不慌不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控制器,拇指按动,降下一扇五米厚的合金门,将快要破碎的木门与塔克斯们的威胁、咒骂尽数隔绝。
  萨菲罗斯目光追随着克劳德利落的身手,他没有动作,只平静旁观事态发展。正要开口,被颈间传来的电流声打扰,曾的声音急促响起。
  “萨菲罗斯,你情况怎么样?你先控制住那个医生,我们在外面接应你……”
  不等曾说完,克劳德一脚踢碎门口装饰用的落地花瓶,微型Emp自陶瓷碎片中滚出。他用靴跟踩下。
  无形震荡以诊疗所为源头向四面扩散,客厅灯光闪烁两下陷入熄灭,同样熄灭的还有萨菲罗斯脖间的拘束圈,曾的通讯陡然截断。
  当前时间临近傍晚,落日西沉,屋外的光线泼洒而入,在两人脚底拓印出一圈散射的虹光。
  Emp电子脉冲急剧产生的数千伏瞬变电压对周围的电子设备造成无法挽回的破坏,灯光熄灭、电力瘫痪、信号中断……波及范围竟囊括了整个第七区。
  与萨菲罗斯断开通讯的瞬间,设备里爆发出刺耳白噪,曾痛苦地拔出耳麦丢在地上。拿出通讯器想要联络本部,但没有一点儿反应。
  曾快步走到走廊窗边向下俯瞰,公路上车辆堵成长龙,电车停止在轨道上,第七区交通陷入瘫痪。
  他面目阴沉地思索片刻,安排人员想办法返回本部呼叫增员,一拳捶在墙上。
  “可恶!克劳德·斯特莱夫,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
  干净利落地处理完一切,克劳德摘下腕间手表。那是传统的机械式石英表,不会受到Emp干扰。
  他给手表设定了一个倒计时,时限为25分钟。
  “现在塔克斯通讯失灵,想要穿越拥堵交通去最近的联络处呼叫本部增员需要约20分钟,再加上神罗派遣武装直升机过来的时间,总共需要大约25分钟。”
  “没有炸弹威胁,也没有神罗窃听,真正只有你我两人。”克劳德摊手,向人做出邀请,“现在,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么。”
  生活就像是一个盛满糖果的盒子,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糖果的滋味是什么。事情发展到现在,以一种无人可以预料的方式脱离轨道。多么惊喜,又多么惊吓。
  萨菲罗斯收起他游刃有余的轻慢,目光锐利地看着克劳德:“你不是心理医生。”
  当神罗英雄认真起来,他的眼神、他的语态仿佛开锋的刀刃、枪口的硝烟。但克劳德免疫这些,毕竟他同更为年长的那个较量了多年,又怎么会害怕年轻的这个。
  “我以为我伪装得很差?”克劳德笑了笑。
  他从来就不是个好的伪装者。
  他的寡言少语与封闭型人格令他很难说话圆滑,加上直来直往的做事方式,与无法坐视苦难发生的柔软内心,与“间谍”这个职业搭配在一起,简直是一场灾难。
  所以,这一次的心理医生扮演,从一开始他基本就在破罐子破摔。
  “惨不忍睹。”萨菲罗斯评价道,“你的说话方式、眼神、手形。单从你的肌肉轮廓,我就能判断出十六种职业战士锻炼的方式。”
  你到底是谁,克劳德·斯特莱夫?
  最开始,当萨菲罗斯看出他是一个战士,揣测可能是五台的间谍或者反抗组织雪崩的潜伏者。
  但当他们长时间独处后感受到熟稔与某种无形的连结,萨菲罗斯开始怀疑,这或许是宝条对于他的又一轮测试?
  然而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又无法确定了——由于克劳德的行动,这25分钟内萨菲罗斯完全脱离了神罗的掌控,没有拘束环的限制,也没有无处不在的监视与记录。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油然而生一种放松、释然的喜悦,他战栗地享受着自由的滋味——而宝条是无法容忍他的“完美作品”有脱离掌控的可能。
  “你的目的是什么?”萨菲罗斯眯起眼睛,这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预备狩猎的雪狮。虽然当前事情发展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坏处,甚至是解放了他。但比起脱离神罗,或者介于这段时间神罗对自己的“款待”给他们留下点儿礼物,他对于眼前的男人更加兴趣浓厚。
  不得不说,有时候这个银发绿眼的男人身上具有某些猫类生物的特质。不单指他与那些天生狩猎者们如出一辙的瞳孔,更是他偏执与善变,以及被引发兴趣后就想要探究到底的强盛好奇心。
  对于猫类来说,它们想要探究的往往是纸箱与毛线团。
  而此时此刻,克劳德就是萨菲罗斯的纸箱与毛线团。
 
 
第3章 
  克劳德低笑了一声,走向露台就地坐下,威风凛凛的巨剑斜插入地砖。他靠着剑身,两条长腿舒展悬空。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邀请着对方。
  “或许你无法理解,我只是想了解你,一个完整的你……我只是想要知道,在一切尚未发生之前,你是什么样的人。以便让我明白,当那宿命来临之际,你这‘晨曦之星,何竟从天空坠落;你这攻陷列国的,何竟被砍倒在地’。”
  “《以赛亚书》。”萨菲罗斯说出他引用典故的出处,那是旧约里一段对于地狱之主路西法的隐晦描写。不知以何人之口,叹惋着神的宠儿、光辉天使的坠落。
  他接受了克劳德的邀请,挨着人身侧坐下,向天空伸手,感受着自由无羁的流风。
  “说得我好像以后注定会毁灭世界似的。”
  这不是萨菲罗斯第一次听见,别人以那位注定堕落的天使之王形容他。研究员、神罗职员、神罗战士们总在背后对他议论纷纷。
  “萨菲罗斯,他的能力根本不像人类能够具有的。”“他身上具有太过非人的特质,光是跟他说几句话我都会感到害怕。”“你看他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你能把他当成同类么?”
  正如雄狮再安静、再慵懒,羚羊与驼鹿依旧会因恐惧而远离。
  尽管萨菲罗斯并不在意,在研究所里成长的童年令他习惯了孤独。
  但有的时候,当他顶着刀剑与枪炮横穿战场在烈火与废墟间向受伤的平民伸手,得到的是畏缩的眼神。当他走入神罗战士的休息室,那些交谈与说笑都会戛然而止。当他因为宝条的研究而暂时离队,从没有队友关心与过问他的情况……
  所有人都默认“英雄”与他们不同,他不需要被关怀、被照顾、被理解、被喜欢。因为他是萨菲罗斯,他理当毫无弱点。
  而这里,却有一个为了接近他、了解他,干出惹怒神罗的疯狂举动的男人。
  这一刻,萨菲罗斯突然明白,他,是为了他而到来。
  ※※※
  一杯乳白液体递到眼前,萨菲罗斯怔了怔。是甜牛奶,他没有碰触的那一杯。
  “做什么?”
  “我向你坦诚了目的,毫无保留。现在该是你展示诚意的时候。”克劳德说,虽然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正经,但很难保证没有调笑英雄的意思。
  萨菲罗斯沉默片刻,接过喝了一口。他在用行动向克劳德表示,他默认与对方来一场“开诚布公谈话”。
  温热的液体滑过咽喉,滋味过于甜腻。英雄的唇边沾上一点奶渍,看起来像是猫科动物的胡须,淡化了他气质里的冷冽。
  “自我10岁以后就没再喝过这个。”
  “为什么不呢,它很健康。”克劳德问。
  “因为神罗的需求。战略宣传部对于他们推出的‘英雄’具有严格的形象规划。白水,代表自律与节制;茶与咖啡,代表品味;酒,代表炽热的感情。而牛奶代表什么?”
  萨菲罗斯低沉地笑了一声,将喝空的奶杯扔出,看着它顺着建筑外墙凸出结构的落差滚落,越来越渺小,直至消失不见。
  “‘纯真’与‘稚嫩’并不符合英雄的定位。”
  萨菲罗斯在解释。
  他在向克劳德描述神罗对于“英雄”诞生所做的设计,用什么样的铆钉与齿轮打造出这样一副钢铁之躯,又是用什么样的战场替他开锋,最终成就现在的他。
  克劳德暗暗握拳,神经突触间传导着一点点喜悦的火花。果然与青年时期的萨菲罗斯交谈是个正确的选择,这人在遇见杰诺瓦前还是能够理性交流的。
  他们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他终于有机会深潜于那张面具之下,去接触对方藏入深渊的灵魂。
  “那么,我们重新开始。”
  克劳德打了个响指,指引萨菲罗斯再度眺望那座广场。现在是下班时间,人流量渐渐增多,播放征兵广告的荧幕周围越发热闹。
  “我想听你真实的看法。”
  萨菲罗斯略微思索,给出一个残酷的回答:“消耗品。”
  “战争是头吞金巨兽,每时每刻都在消耗神罗海量的金钱与资源。为了加快战争进程,需要投入大量士兵来填满壕沟、铺平道路,以便神罗战车能够以征服者的姿态开进五台首都。”
  “战争早一日结束,神罗就能省一笔钱。”
  这话很不近人情,但是事实。逐利是商人的本性。而在神罗眼里,人口是廉价货物。
  “神罗需要人们保持对战争的热情,以便煽动年轻人们自愿参战。至于我……”
  萨菲罗斯凭借非凡的视力,能够清楚看到广场银幕里播放的画面——
  再一次的,神罗英雄的身影出现在硝烟与战火之间,迈步走过暗红的血泊,幽幽的、瓦蓝色的明月高悬于身后。他冷峻的身形,料峭的眉眼被月光切割得冶艳,一点冷光沿着正宗的刀刃滑落至敌人咽喉。
  当召唤兽巴哈姆特在他身后出现,画面被推远成深景,因视觉错位,仿佛是身陷烈火之间的萨菲罗斯缓缓张开漆黑的羽翼……
  这便是神罗的策略——推出“英雄”来美化战争。
  萨菲罗斯作为这世上顶级的单兵作战兵器,神罗既需要他在战场上挥舞长刀,将阻碍他们的敌人一一斩灭。又用灯光与鲜花装饰他,对外兜售他强大的武力与漂亮的脸蛋。
  “我只是他们推上舞台、放在聚光灯下的……人偶。”
  人偶。
  克劳德抿住嘴唇,手指缓缓攥紧。他被这个词触动了神经。
  金发佣兵讶异于这番深刻剖析,这是他从未想过的角度。少时记忆中五台战争期间人们高涨的参战热情、以及对神罗战士的追捧有了十分合理的解释。
  而过去的自己,那个如绵羊般羞怯,又如麻雀般瘦弱的少年,也是在神罗的煽动与诱导之下,怀着一腔热血,懵懵懂懂地来到米德加,与扎克斯相遇,与萨菲罗斯结识。
  他曾为此后悔过,希望这一切不曾开始,一切痛苦便不会发生。但是没人能拨转回岁月的指针。
  直到时光飞逝,他在磨砺中成长,在苦难中成熟。半夜从噩梦中惊醒的次数越来越少,对过去美好记忆的感受越来越深。他变得足够顽强去承载这一切,“后悔”便从字典里剔除。
  太阳渐渐西沉,光线未经云层过滤径直照在脸上,有些晒人。克劳德眯起眼睛,抬手遮挡。视线透过指缝瞭望,晚霞中的魔晄炉火依旧美得惊人。
  “那么,魔晄呢?”
  萨菲罗斯言简意赅:“毒品。”
  魔晄,星球之血,是这个世纪人类科技爆发的源泉,是一切产业的能源基础。如果将它剥夺,人类文明将倒退回上一个时代。
  尽管通过雪崩的暴力宣传,不少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士逐渐意识到魔晄与星球的联系,但无一例外选择视而不见。
  因为他们的衣食住行离不开魔晄。犹如吸食成瘾性药品一般,在享受过魔晄都市的繁华便利后,谁又愿意去过荒原猎人的生活?
  萨菲罗斯清晰地认知到,伴随着魔晄的过度开采,米德加在随星球一同迈向衰亡。但无论星球如何、人类如何,他始终无法共情。他似乎永远是那个隔岸观火者,安静地俯看着人类在神罗的领导下放纵度日,如同末日前最后的狂欢。
  “一针见血。”克劳德感慨。剔除掉遗传至杰诺瓦的疯狂因子,萨菲罗斯看待事物的冷静透彻实在令人心折。
  “最后关于你脖子上的项圈。”
  被人用狗链锁住,怎么想都是一种侮辱。如果萨菲罗斯因此心生怨愤,克劳德并不会意外。
  然而,英雄只是微笑。
  落日的余光散射在他身上,沿着身躯起伏勾勒出金边,逶迤于地的长发与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染成淡淡的流金。他就像是大师画布中的神祇,神性与人性的光辉在他身上交汇。
  即使是克劳德也很难否认,萨菲罗斯身上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难怪会有无数人如飞蛾扑火般向往着他。
  “关于这一点,我没有谎言。这的确是为神罗本身以及米德加的安全着想。”萨菲罗斯抬手握住拘束环,微一用力,轻易地拧断了它。抬眼看向克劳德,瞳孔里泛着无机质的光,“毕竟只要那个问题没能解决,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未来会做出什么。”
  克劳德被他看得僵硬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似乎那个男人重新回到眼前。他认识那种眼神。它表示着萨菲罗斯的执着,对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那个问题’?”克劳德重复着对方话里的关键词,直觉告诉他,他们之间的试探与拉锯即将结束。他已经触摸到事情的核心。
  “是你解剖从3rd到2nd不等近二十名神罗战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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