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晨闭上了眼睛。
......
咦?这是......许晨又看到了那扇熟悉的防盗门,他的心脏狂跳起来,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打开了,母亲笑着看他“晨晨回来了?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快过来,你爸爸熬了排骨莲藕汤。”
“妈?”许晨简直不敢相信,这像是梦一样,他还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还能回到父母身旁。
“哎。”母亲眼角的皱纹那么真实“老公!晨晨回来了,开饭!”
父亲从他的书房里出来,出来也舍不得放下他的书。
“别看啦!吃饭的时候不许看书!”母亲一边盛饭一边说。
“好好好。”父亲赶紧把书放下去接自己的碗“晨晨今天蛮早的嘛。”
“啊?哦哦。”许晨才反应过来,赶紧走到父母身边,母亲身上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她是个医生,父亲性格有点温吞,是古文字学的教授。
什么雌虫雄虫,什么义务服务,什么虫族社会,统统离他远去。真的,都是真的,他回来了。
许晨忍不住去搂母亲的腰,“哎呀呀,都这么大了,还和个小孩子一样,”母亲摸摸他的头“怎么了?今天在单位受委屈了?”
许晨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哭了,他使劲眨眼睛把眼泪逼回去“没有,今天挺好的。”
莲藕排骨汤蒸腾的热气打在脸上,配着餐桌上昏黄的灯光,父亲喝排骨汤的声音很响,唏哩呼噜的,他有过一段苦日子,就算之后成了教授,有些习惯还是改不了。母亲把一块排骨夹进他的碗里,许晨捧着碗躲“妈,干嘛呢,我碗里有。”
“就是,他碗里有,”父亲把碗递过去“夹给我吧。”
母亲白了他一眼“多大人了,就会和孩子抢饭吃。”
许晨忍不住笑,有事了拌嘴,没事也拌嘴,还会没事找事地拌嘴,父母这么拌着嘴过了大半辈子了。
“晨晨年纪也到了,什么时候找个小对象带给妈妈看看?”
“别催,催啥呀?这东西要遇。”父亲啃着排骨
母亲又白他一眼“遇遇遇,遇个屁,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天上掉下来一个老婆?”
父亲就嘿嘿嘿地笑,父亲不善言辞,他们当时是坐飞机的时候父亲突然胃疼,母亲作为医生去照顾他,还把他送到医院,这才越走越近,朋友们都调侃,许教授的老婆是天上掉下来的。
母亲揉揉他的头“什么时候你也成家就好了,就像我和你爸一样,一辈子都过来了。”
家......成家啊......
吃完饭许晨洗碗,父母在沙发上看电视,间或哈哈哈笑起来,许晨只是听着就觉得安心。
这个场景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许晨洗完碗回到客厅的走廊好像没有尽头,他始终都回不到父母身边,许晨越走越慌,他跑了起来,跑了很久才看到走廊的尽头,那好像是一个包厢的门。
许晨气都没喘匀就一把推开,
在包厢的地毯上,透过层层围起来的雌虫,许晨一眼能看到一个人嘴里不知道被灌进液体,浑身迅速变红,口中呼出热气,性器挺立起来,混似一滩粉色的皮肉。
那是被扒光衣服的自己。
他猛地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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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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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他怎么样?”精神科的医生一出手术室就被围住了。
“精神力透支,”医生坐下刷刷刷地写单子“已经醒了,但是患者情绪不太稳定。”
其他人还在询问病情,但米勒尔等不了那么久,一听说亚特已经醒了就往病房里冲。房间里的亚特呆呆盯着被单,身上换着蓝白相间的病服,右手打着点滴,他的嘴唇没什么血色,看起来好像轻轻碰一下就会碎。
米勒尔轻轻地走过去,怕惊动了什么似的,把手覆在亚特的左手“现在感觉怎么样?”他没等到雄虫的答复就着急着开口“我......我......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不知道他们敢这么做......”
许晨的脑子艰难地转转,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啊,是米勒尔。他只能看到米勒尔的嘴张张合合,一句话都听不到,他又想起了那场聚会,浑浊的空气,雌虫们高声叫嚷,地上散落着酒杯。
酒杯?
米勒尔肯定喝酒了。
那他怎么还能站在这儿?他不是不做义务服务就会昏迷吗?
许晨好像捉住一点线索,他木愣愣地开口“家里给你找了其他的雄虫?”
“什么?”米勒尔莫名其妙“没有啊。”
“你那天聚会喝了酒,医生说你不能喝酒......我没能给你做义务服务,家里也没找别的雄虫......”许晨困惑地皱起眉头。
看着米勒尔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一个可能蹦进他的脑海,许晨的声音忍不住越放越轻“哦,你没病,你骗我的。”
米勒尔的手骤然收紧,快,快想些话解释,他的嘴开开合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眼睁睁看着亚特把被子蜷在自己身上,很冷的样子,冲他摇摇头,吐出一个“滚。”然后扭过头去,不肯再看他。
米勒尔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退出的病房,只记得自己手脚冰冷。
马修脸上挂着彩坐在医院凳子上,事发没多久他就叫米勒尔揍了一顿,要不是亚伦他们拉着,马修真相信米勒尔能把他打死。在马修心里这打挨得颇没道理,一只雄虫,不过是一只雄虫罢了!
把雄虫送急诊的时候马修还能告诉自己,没准是米勒尔家缔结婚姻花了不少钱,现在如果雄虫死了这笔钱就打了水漂,可现在雄虫不是没死吗?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他们不就是喝多了把雄虫玩了吗?哪家的雄虫缔结了婚姻不干这买卖?
多大点事啊?
所以听到医生说雄虫已经醒了的时候马修狠狠松了一口气,看着米勒尔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又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他上去拍拍米勒尔的肩膀“一个买回来缔结婚姻的雄虫罢了,不值当的,大不了去约义务服务......”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艾德里安就在旁边尖叫起来“买回来的?买回来的?!谁说他是买回来的?你们干这种破事就因为他是买回来的?!”
艾德里安冲上去一拳砸在米勒尔的腹部,这一下砸得米勒尔几乎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他从来不是买来的雄虫,他是我艾德里安的恋人!你就这么对他!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舒尔曼和拉斐尔听见声音赶过来,艾德里安已经一边哭一边跑了去病房。舒尔曼把米勒尔扶起来,米勒尔扯住舒尔曼的衣服,那一下砸得真重,他换了好几口气才能开口“艾德里安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是他的恋人?”
“这事父亲没和你细讲,大概是觉得没有必要,当时亚特是艾德里安的情人,因为你当时的病情需要雄虫做稳定的义务服务,所以我们选择了他,亚特当时缔结婚姻并不是完全自愿......”
所以他和艾德里安关系亲密,所以他对自己爱答不理,所以他不愿意给自己做义务服务。说的通了,都说得通了。
米勒尔顺着医院的墙滑下去,跌坐在地板上,可自己怎么现在才知道啊。
要是早知道......要是早知道他就不犯那么多混了。
米勒尔欲哭无泪。
亚伦过来看情况,和马修嘀嘀咕咕一阵,也站在马修这边,在他们看来米勒尔怎么能为了雄虫和兄弟闹翻脸?亚伦想调和一下他们的关系“马修这事是干得太冲动了,这事他的不对。但是米勒尔,你也太激动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现在雄虫没事,更算不上事了,更何况他还爱你,是不是,你说的,他爱你啊。”
“不是他爱我,”米勒尔突然开口“是我爱他。”
“啊对,你爱他,”亚伦还想接着讲道理,却突然顿住了“米勒尔,你爱他?你?你!你怎么能犯这种错呢?你这不是傻逼吗!你才说了自己不会掉进坑里的......”亚伦还在讲他的道理。
米勒尔看着亚伦的嘴巴张张合合,忽然明白过来。
逢场作戏,逢场作戏,原来只有他在做戏,别人说的都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米勒尔坐在医院的地上笑起来,声音却像哭一样“可不是吗?世界上还有我这种傻逼。”
许晨只看见艾德里安推开门,一看见他就开始哭,好像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也没什么事,他不过就是......
不过就是被人轮奸了而已。
艾德里安抱着他的腰一直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甚至打湿了他的病服,让他的皮肤有点湿润的感觉。但许晨破天荒没去哄艾德里安,甚至对这种哭声平白心烦起来,他撑着脸说“我想回家。”
第一次艾德里安并没有听清许晨在说什么,直到许晨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回家。”
艾德里安吸吸鼻子扬起脸,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好,你想回去咱们现在就回,我去找大夫办出院手续。”
“我不是说那里。我不是说石林巷。”许晨的眼睛望过来“你知道我在说那里。”
艾德里安心头一紧,他知道,他当然知道,他看着那双眼睛就知道——雄虫想回边境去了。
他一把攥紧许晨的衣服,他想留他,但不知道用什么留,也没脸请他留下,只好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许晨看着他躲闪的目光,居然不觉得失望,甚至觉得有点可笑,然后他真的笑出声了“如果你做不了这个主,那就把拉斐尔叫过来吧。”
拉斐尔拿着病历单和诊断报告步履匆匆“大夫说你没有外伤,只是有些精神力透支,这段时间可能会头晕或者嗜睡,但只要好好休息不会有事......”
许晨没听他继续说下去就出言打断“我要回去。”
拉斐尔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边境医疗条件不如中央星,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雄虫坚持“我要回去。”
“艾德里安和舒尔曼会伤心,你要为他们考虑”拉斐尔抱起膀子,还有我,我也会。
“我要回去。”
“这样,我把米勒尔调走,你这段时间都不会再见到他了,等你恢复过来再说。”
“我要回去。”
拉斐尔的喉结上下一动,吐出两个字“不行。”
这时候拉斐尔甚至有些庆幸他之前没有放纵自己的感情,和亚特的关系也归于冷淡,不然他怎么在这里板起脸来拒绝雄虫呢?他们都不可能放手的。
“我要回去。”
“不行。”
......
自从许晨回来之后他就发现管家对他出行的限制又严格了很多,他的证件和光屏再一次被收走了。
真好笑,明明离过年还没过几天。
许晨又有了刚来时候蹲监狱的感觉。
其实一直都没有变过,是他自己脑子不清楚,以为真心能换来真心,老虎会变成猫咪,牢笼会变成温馨的家。
蠢啊,蠢啊,他真的是好蠢啊。
管家一个月里第八次把偷定的机票和他压在拉斐尔面前。
“哈,”拉斐尔看着那张机票“这回长进了,用的是舒尔曼的旅行签证。”
许晨垂着头,一气不吭。
雄虫从医院回来就是这幅样子,对谁都一样,对艾德里安也是这样。
拉斐尔当然明白雄虫在想什么,他以为回到边境就能回到自己的安乐窝,回到自己以前平静的生活。
怎么可能?
见过光明就不愿意回到黑暗,尝过温暖就不想再经历寒冷,获得温饱怎么甘愿放弃。
他们没有人会放手的。
拉斐尔开口“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
许晨没想到拉斐尔会带他逛街。
他们最后坐在一家小酒店里,面前是整个中央星最繁华的十字街道,人潮汹涌。
“其实这里没什么不好的,人才,设备,基础建设,便利的生活。”
“和我有什么关系?”
“亚特,你是个聪明的雄虫,其实这不需要我来点破:这件事和在哪里没关系”
“我只要回去。”
“你清醒一点,起码在这里你还能得到拉斐尔家的庇护!”
“我要是不认得你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许晨的情绪激动起来“庇护?你说的庇护就是把我丢给一群喝醉酒的雌虫?”
“这是个意外,我向你保证这事不会再发生了。”拉斐尔两臂交叉抱在胸前。
“我要回去。”
“不行,我建议你提出一些具有可行性的方案。”
外面是嘈杂的人声,他们之间蔓延着沉默。
“那些雌虫呢?”许晨开口
“哪些?”
“就是那些,”许晨说不出那个词“包间里那些。”
“米勒尔和他们断绝了关系。”
许晨还在等其他的惩治措施,等了很久没等到。
“就这样?”
“这种恶性事件属于雄虫协会的管理范围,协会会给参与的雌虫处以巨额罚款和义务服务的空缺次数。但是由于您并不在雄虫协会的名册上,不属于协会保护的雄虫,所以这件事不属于雄虫协会的管辖范围。”
“没有了?”许晨简直不敢相信“公诉机关呢?为什么不提起诉讼?!这是......这是......”许晨就是再不想说也不能不说了“这是强奸!这是轮奸!公诉机关为什么不提起公诉!”
听着雄虫的话,拉斐尔的眉头皱起来“很抱歉,刑法中没有这个罪名。强奸这个罪名只在古代帝国刑法中出现,很早之前就被废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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