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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触电一样看他。
“社会环境如此，我也不能免俗，世界上没有爱情，雌雄虫之间最多只是陪伴，这点根深蒂固。所以我尊敬的拉斐尔大人，”许晨勾起嘴角：“您也一定不会苛责我的，对吗？”
看着拉斐尔的神情，许晨觉得自己道德水准越来越低下了，居然可以从别人的痛苦中获得快感。
许晨站起来走出房间，拉斐尔伸手拉住他：“我......我为我曾经的傲慢道歉。”
“当然，我也可以道歉，我可以说一百遍对不起。”许晨凑近拉斐尔的耳边：“可是只有鞭子打在自己人身上的时候，您才知道疼啊。”
许晨出去的时候舒尔曼正在打电话：“再教你一遍，你不能主动说老师是我，只有他问起来起来你才能说！其他的都不记得也没关系，这一点你必须记住！记住了吗？”
电话那头好像是个有点稚嫩的声音，不过说了什么许晨没听见，舒尔曼见他过来就赶紧把电话挂断了，抿着嘴巴向他微笑，阳光照在他的绿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切割完美的宝石。
舒尔曼从光屏上调出一张照片凑过来：“你看我这次买的平榕树好不好看？我打算用它做近景，再买一点小苔藓，这样花坛的大致前中后景就搭建起来了。”
他的小白狗一向喜欢鼓捣这些，许晨点点头：“很好看啊。对了，不着急，文森特说最近可能会有雷暴天气，等过去了再说吧。”
舒尔曼定定的看他，然后很温柔地笑起来，细腻的侧脸鼓起来，白的像是初绽的芦花。
“你笑什么？”
“亚特，”舒尔曼把脸侧的头发撩到耳后，这个动作平白给他添了很多温柔的意味：“这是你第一次关心花坛。我其实花坛的设计图我早早就给你了，但每次和你说都好像是第一次，之前说什么你都没听到。”
“是吗？”
“是的呀。”舒尔曼低下头，有点羞涩的意味，随即又笑起来：“你说有雷暴天气，那我最近就不买了，之后我们一起把花坛种起来。”
阳光下的舒尔曼太美好，眼神里的期待太真诚了，让许晨不忍心拒绝。
许晨点点头：“好啊。”
今天天气很好，风把云吹成絮状，阳光打下来，照得小院亮亮堂堂，舒尔曼看着他笑，简直像是梦境一样。
可许晨心里明白，拉斐尔不会袖手旁观，这场梦就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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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一章的时候我有愧疚感，如果没人发现这件事，许晨在艾德里安和舒尔曼的陪伴下未必不能慢慢好起来，可惜，可惜
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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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夏节没过去几天，艾德里安再跑来看他，脸上带着游移的神情，说话支支吾吾的。
许晨一见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倒是艾德里安在他身边一个劲的转来转去。
“最近中央星很多新生计划的内容开始正式落实了，雌虫如果买卖自己生育的雄虫有算所买卖人口，同等入罪，这个新闻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
“还有还有啊，雄虫专门医院也在筹建中了，今年医学院新设了这个专业，帝国正在大力宣传呢。”
“那很好啊。”
“从中央星从今年年初开始实行新生计划，到现在已经生育了12000只雄虫了，我记得以前一个季度500只就要发喜报了，真是想不到的速度。以后雄虫数量会慢慢回升的。”
艾德里安说完抬头看他：“你开心吗？”
许晨点点头，他当然开心。
艾德里安一头扎进他怀里，两只胳膊死死缠住他，头照旧贴在许晨的颈窝里，许晨能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啜泣的声音。
许晨两手撑在桌子上：“拉斐尔和你说了对不对。”
许晨感觉到眼泪沾湿了他的侧颈。
过了一会儿艾德里安闷声闷气地开口，带着微微的哭腔：“他说的不对，我不信。”
这傻孩子。
“他挑拨离间，肯定是！他记恨我上次没给他进门呜呜呜呜，他心眼很多的呜呜呜呜呜。”
许晨摸了摸艾德里安的头。艾德里安最近没去理发，不再是过去扎扎的手感，反倒有点柔软的意味
艾德里安越发把许晨往紧里揽了揽：“我才不上套，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们好好的。”
许晨叹了口气，心里久违地有一点愧疚，他拍了拍艾德里安：“拉斐尔说的是真的。”
艾德里安在他怀里僵了一下，然后毫不掩饰地哭起来，边哭边打着嗝问他；“为什么啊？呜呜呜，我对你不好吗？”
“因为......因为那时候你逼的太紧了，我撑不住，所以只好用这种方法了。”
“你好没良心啊，”许晨能感觉到艾德里安把他的衬衫都弄湿了，明明都这么大了，也是办过许多重要案件的高级官员了，怎么眼泪还能这么多“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都不愿意骗一骗我。”
和你说清楚这件事，是我最后一点良心。
“你骗骗我，你说不是我就信，我还过来看你，我们一起逛公园，我还晚上等你回来。”艾德里安眼泪汪汪地看他。
许晨随手抽了一张纸替他擦眼泪，动作温柔，吐出的话语却决绝：“不行的，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听话，回中央星去好好工作，别再做太危险的事了。这段时间你是旧伤还没好又添新伤，你现在还年轻扛得住，以后怎么办？”
艾德里安眼泪淌的和小河一样：“你把话......你把话说的这么清楚，嗝，那我们就得，就得......”艾德里安憋了半天也没办法把分开两个字说出来，只是眼泪流地越发凶猛，啪嗒啪嗒往下砸。
许晨拉着他的手：“我帮你收拾东西吧。”
许晨把艾德里安的衣物放在他的行李箱里，艾德里安站在门口，这叫许晨有点恍惚，好像......好像回到了边境星，那时候艾德里安要带他私奔，他也是这样收拾着行李，不过是他自己的行李。
那是这个故事最开始的时候。
他们在热恋，彼此信任，互相依靠，亲密无间。
然后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许晨拎着行李从房间出来，他无视了艾德里安能缠在他身上的眼神，把行李塞进他手里：“走吧。”
艾德里安差一点就要放弃自己的尊严，说没关系了，当小狗也没关系，只要让他留下来。可他看着雄虫的眼睛就知道，这两件没关系，就算他愿意继续当小狗，亚特也不愿意再留他了。
艾德里安又开始哭。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艾德里安紧紧攥着雄虫的手：“我在你书桌的抽屉里放了东西，你回去看看。”
“好。”许晨答应下来，过一会儿又说：“别哭了，这么多人呢，叫人笑话。”
“等到......等到中央星的雄虫数量起来，保护措施也逐渐完善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那要等很久很久的。”
“你就说你等不等吧。”
许晨轻声笑了两下，然后点点头：“等。”
坐在雄虫身边，艾德里安开始后悔为什么不买晚一点的机票，这样他们还能多待一段时间。
再久的时间也总有到的时候“请前往中央星的乘客朋友们开始登机，请前往中央星的乘客朋友们开始登机......”
艾德里安还坐在许晨身边。登记的人在他们身边排期长队，一个一个走过去，最后空空荡荡。
“舱门还有五分钟关闭，请未登机的乘客们迅速登机。舱门还有五分钟关闭，请未登机的乘客们迅速登机......”
许晨推推艾德里安的肩膀。
艾德里安站在他面前说：“亲亲我吧。”
许晨亲了亲他的脸颊。
艾德里安并不满意，把嘴撅起来。
许晨亲了亲他的嘴唇，少年温热的嘴唇在亲吻的时候能尝到一点滚烫的气息。
“这回没把我当小狗吧？”
“没有。”
艾德里安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然后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飞机。
许晨掏出光屏，找到艾德里安那张银行卡，在“是否确定解绑”中选择了确定。
艾德里安坐上飞行器，背包往放在头顶的行李架里送的时候，他的水杯滑落下来，顺便带下来一张小卡片。
艾德里安捡起来看，是他的银行卡。
此时他的光屏通知栏里弹出一条消息：您的银行卡已经与“亚特”账号解绑，请注意您的资金安全。
艾德里安的心脏尖锐地疼起来，那是一种生理性的疼痛，他甚至无法起身坐在座位上。
乘务员急匆匆赶来：“先生？您没事吧先生？需不需要医生？”
艾德里安被搀扶着坐在位置上，乘务员急切地问他：“您需要现在停机治疗吗？”
艾德里安摆摆手：“我没事的。”
原来伤心到极致是这种感觉，艾德里安觉得自己都哭不出来了，整个心脏蒙蒙地发疼。
从边境到中央星到z786号星球。
亚特是真的和他没有关系了。
许晨回到家，打开书桌抽屉，找到了艾德里安和他说的东西。
是一个文件袋。里面有一份公诉书，起诉军事研究所的主任马修、高级军官雅各布等人涉嫌滥用职权，收受贿赂，帮助冒用军雌信息等多项罪名。起诉书证据充分，条理分明。
许晨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他对这些名字有印象。
是参与......那件事的雌虫。
艾德里安虽然家世好能力强，但是资历尚浅，先要弄倒这些人，一定是废了不少功夫的。
许晨想到了那天晚上，艾德里安带着一身伤来找他。
原来他的小狗是为了他在外面和人打架。
许晨看着那张起诉书，脑子里缓缓勾勒出艾德里安的样子，在边境还带点稚气的艾德里安，在中央星面对他的职责慌乱又无措的艾德里安，在嘈杂的演唱会现场慢慢蹭过去试图吻他的艾德里安，还有追到Z786号星球来黑瘦精干的艾德里安。
许晨在记忆里翻找了一下，发现他居然还记得他们初见的样子，年轻的少年有着利落的短发和英挺的眉，黑色眸子里闪着泠泠的光，笑起来的样子像夏天冰镇的橙子味汽水和悦耳的蝉鸣。
“艾德里安。”许晨轻声喊了一句。
没人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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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电脑进水了，下一章不知道什么时候
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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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许晨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有什么东西攀上了他的胸口，许晨下意识以为是那只白猫，只是翻了个身就又睡着了。
早上起来一睁开眼睛，舒尔曼的白嫩脸蛋睡出了红痕，金发伴随着呼吸一翘一翘的。
许晨揉揉眼睛，舒尔曼感觉到旁边的动静，打了个哈欠，然后半睁起眼睛，碧绿的眸子迷蒙地看着他。
“要去上班吗？不能不去吗？在家陪我吧。”舒尔曼无比自然地凑过来撒娇，把自己的脑袋放在许晨的胸口上蹭了两下，许晨的下巴被金发蹭着，有点发痒。
正当他愣神的时候，舒尔曼已经凑过来捞走了一个吻：“早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不太对啊，难道拉斐尔只告诉了艾德里安，没告诉舒尔曼？
舒尔曼表现地太过正常了，许晨收拾好自己下去的时候，舒尔曼一边哼着歌煮鸡蛋一边给吐司上面抹黄油，甚至送许晨出门的时候还笑着帮他理了理衬衫。
办公室的光屏播放着今日新闻，文森特泡着保温杯里的茶：“......中央帝国科学院材料学专家理查德带领其团队发现，除了石乙烯膜，二苯胺氧化氢材料对于核反应堆里的Γ射线也有屏蔽作用，该材料相对于石乙烯膜造价更为低廉，对于环境的污染更小......”
“元老院宣布下一批定点屏蔽开展新生计划的星球清单如下:H425号星球、D318号星球......工程院负责以上星球的屏蔽作业。”
“总理大人在例行记者会上表示新生计划是帝国的巨大机遇，但同时也是对于帝国执政能力和执政水平的重大考验......”
“听着这些新闻，总觉得我们好像正处在时代的浪潮里。”文森特吹吹手里冒着热气的茶：“新生计划实施之后雄虫的数量激增，人口结构变化对于任何政府都是重要命题。”
许晨点点头：“是啊，最近的新闻一直在报道这件事。”
“其实我觉得有点奇怪，”文森特略微思索了一下：“太急了，我觉得元老院太着急了，我不知道他们在着急什么，但是大概率是有足够分量的人在拼命落实这件事，不然不会这么快的。”
许晨想到了拉斐尔在办公室里
他略微想了一下，又觉得有些可笑，如果拉斐尔心里有个排序表的话，自己何德何能和拉斐尔费心维护的社会制度相提并论：“也不一定吧，本来路易的发现就引起了很大反响，元老院趁热打铁也有可能。”
文森特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你现在还觉得路易的发现引起很大反响，是因为政府的媒体一直在追踪报道，否则大多数人早就忘了，大家都在关注现实的生活。”
说着说着文森特笑起来：“等到雄虫数量上来，这里肯定是要裁撤的，元老院无法顾忌所有雄虫的养老。我之前还说想把你培养成下一任执政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算是现在我也愿意的。”
文森特摆摆手，唱戏一样说：“世事无常啊......”
“我敢打赌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最后都会被写进历史教科书，让学生们背新生计划的意义有以下几点一二三四五，可是我们这些身处其中的人啊，”文森特给保温杯里续上水：“只关心明天有雷暴大风预警，今天要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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