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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以及云层之下探不到底的只有处在高空才能看到的整片人间景色，又瞥了一眼自从登上飞舟之后，便再未曾挪动过步子一直僵立在原处的楚霄，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已明了了这人怕高的弱点。
不过，正如他怕黑一般，都是本不该存在于他们身上的，可以说有些致命的弱点。
这弱点会影响道心，乃至成为心魔。
而修道之人，本是不能存在心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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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点过去的故事啦
dbq我太短小了呜呜呜
第7章 师弟怕高？
（7）
此时的楚霄双目放空，额角遍布了细密的冷汗，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浑身的气势冷凝狂乱得可怕，脆弱却又极具攻击性。
这样的状态可不妙啊。
凌非眉头微蹙，好歹是组合试炼，他也不可能把人完全放任不管了，得想办法点醒他才行。
还真是麻烦。他有一瞬间后悔答应了楚霄组合的提议，自己一人左不过就是一个不合格，但加上楚霄，他还做不到那么不负责任。
何况，这人好歹也是他目前唯一的师弟，虽然他并不喜欢他。
于是他快速检查了一遍飞舟的航线，确保暂时不会出现偏离航道或者碰撞山石的情况，供给飞舟航行的晶石也足够，便转身走近了一动不动的楚霄身前。
“楚霄师弟？”他轻唤一声。
楚霄自从飞舟上了天以后，便一头陷进了过往的回忆里，整个人满溢着悲伤的气息，他的灵魂飘荡着，不知身处何方，听闻这声呼唤，便像是突然有了一根线，牵引着他的灵魂，回归原地。
他茫然地抬头，眨巴着眼望向正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的凌非，露出一瞬无力而勉强的笑。
楚霄清醒后便迅速察觉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已经很久不曾有过的头晕目眩与反胃感再次涌了上来，腿一软，差点就扑倒在凌非的怀里，但他勉励支撑住了自己，沙哑着嗓音摇头说自己无碍。
“楚霄师弟莫不是晕飞舟了？”凌非没管他是真的难受还是在假装强撑，他背着手，不依不饶地扯着楚霄说话，像是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楚霄的额角冒着冷汗，面色苍白如纸，唇色惨淡，眼睫微垂，目光虚虚地盯着脚下的一点，没吭声。
拥有青丘狐族血脉的楚霄自然也生得有几分精致漂亮，再加上年纪尚小未及弱冠，轮廓尚还有些许柔和，此番情态下，倒是真叫人我见犹怜。
唯一能见到这般情景的人却没有半分动容之意。
“还是说，楚霄师弟其实怕高？”凌非眯着眼望着又没了动静的楚霄，笑得一派温柔和煦，说出口的话却无疑一下戳中了面前这人的痛处。
随着凌非的话音落下，楚霄本就难看的脸色又更加僵硬了几分。
凌非见他的脸色有了变化，便饶有兴致地继续刺激道： “楚霄师弟若是怕的话，不如先进飞舟船舱里面躲躲？也好过师弟站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不是？”
也不是究竟哪句话彻底戳痛了楚霄，他蓦然抬眼，望向凌非的目光中凝了几分有如实质的凶狠，一闪而逝。
“不劳师兄费心。”也许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处境让楚霄没了太多顾及，又或许是应对恐惧的事物过于耗费心神，他也不再装出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面皮一抖，假笑着谢绝了凌非的“好意”，“只是一时有些不适应罢了。”
凌非轻“嗤”一声，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自制，他瞥了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楚霄一眼，轻飘飘地丢下一句“随你”便转身回了飞舟的船头，继续操控着航向。
楚霄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放松，身体后知后觉的有些发软，顺着身后的船舱墙壁滑坐在了甲板上，然后将自己蜷缩了起来。
楚霄明白这人是在帮他走出魔障，他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正负手立于船头的凌非。良久，却哼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嘲笑谁。
自儿时起便有的魔障，那是那么容易能走得出的呢？
……
楚霄的试炼任务是采一株不化冰晶莲。
这不化冰晶莲只有仙来峰雪山山顶才有，若想得到，雪山寒冷的气候、路途的遥远这些倒还只是其次，最关键的是，仙来峰素有三界最高峰之称，开于山顶的不化冰晶莲自然也是身处这三界中最高的地方。
对于一般修士来说，这项试炼到也还好，无非就是累点，麻烦点，但对于怕高的楚霄来说，偏就戳中了他的死穴，只乘飞舟赶路这一项便几乎不可能独立完成。
倒也不是不能从地面赶去，但难免要翻山越岭，路途又远有着许多未知数，等赶到仙来峰，且不说早就过了试炼的时限，就说这冰晶莲存在的花期怕是也赶不上。
所以楚霄选择合作，而合作的对象自然是他唯一还算了解的师兄了，即便他并不喜欢他。
凌非对于飞舟的掌控十分稳当，偶尔有颠簸也只是遇到了气流等不可抗力的因素，倒是让楚霄省去了更多的折腾。
“快到了。”凌非分神瞥了一眼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缩在飞舟上甲板一角的楚霄，平静且似乎不带丝毫其他感情地开口提醒。
楚霄眼神虚虚地回望过去，机械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接受到了信号。
飞舟落在了距离仙来峰山顶还有些距离的地方，不是凌非不想直接开上山峰，只是仙来峰雪山终年积雪，你无法知道那层雪下究竟是坚实的土地还是更深层的雪，飞舟落在那样的地方，稍不注意便会没了能载他们回宗的交通工具。
“你可以吗？楚霄师弟。”望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头的山峰，凌非冷着一张脸，深感麻烦地蹙了蹙眉，转头看向身后的跟着楚霄，面上又带了些看似温和的笑意， “若是害怕的话，就跟师兄说。”
楚霄撩起眼皮斜乜了他一眼： “哦？师兄是有什么让我不害怕的法子吗？”
“那倒是不能。”不等楚霄嗤笑出声，凌非又一挑眉，话锋一转， “不过师兄现下还勉强算是能保护师弟的。”
“那便，多谢师兄了。”楚霄没管凌非话里话外的暗示，歪歪扭扭地拱手施了个平辈修士礼，算作致谢。
他的面上依旧有些苍白，却没了飞舟在飞舟上时的脆弱感，只懒懒散散地勾出一抹笑，直起身站在那里，显出几分与凌非势均力敌的气场来。
“楚霄师弟客气了，这是师兄应该做的。”凌非跟着笑，像是选择性忽略了楚霄那并没有丝毫敬意可言的施礼与他眼中的挑衅，嘴上却一点也不饶人， “不过师弟别再害怕得动不了才是。”
楚霄身形一滞，嘴角的笑淡了下去： “那自是不会的，劳师兄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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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走剧情的一章，勉强凑了个2k字
（于是是闭站前的最后一次更新）
第8章 要我牵着你吗？师兄
虽然楚霄嘴上说得硬气，但生理上的反应也不是想控制便能控制得了的。
在登山途中，未来的魔尊大人很不幸地不小心回头看了一眼来路，登高望远的风景让他再一次僵硬了起来，不过倒是还能凭着一点本能，勉励自己支撑着灵气，紧跟着凌非向山顶爬去。
寻找不化冰晶莲的路上到是没什么太大的波折。
仙来峰中的精怪一类大都能被两人随手解决掉，解决不掉的也都是生了灵智的，才懒得为一株在雪山随处可见的冰晶雪莲去为难一个大宗门里的小辈。
是以两人很顺利地找到了一片任务所需的不化冰晶雪莲，只是这莲生长于悬崖峭壁之处，想要取得还有些困难。
这是属于楚霄的试炼，本该由他去攀爬悬崖采摘雪莲，只是……
楚霄望着脚下一眼瞧不见底的深渊，眼前一阵发黑，背后冒着冷汗浸湿了里衣，手脚也开始冰凉打颤，浑浑噩噩只想逃离。
山崖边的风裹挟着冰冷的雪粒呼呼地刮着。
凌非只是冷眼瞧着，像在评估着什么，丝毫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天地间一片寂静，只余风声呼啸。
楚霄终于动了，他尝试着施展飞行的法术，双脚离地，慢悠悠地晃下悬崖，然后，就趴在崖壁上不动了。
仔细看便能发现楚霄用力抠着岩石的双手，还有冒着青筋的额角。
脚下是万丈深渊，像有一只可怖的怪物大张着嘴，等待着猎物的掉落。
楚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攀附着面前的崖壁，却再分不出丝毫心神采摘不远处伸手可及的不化冰晶莲。
果然，还是不行吗？
楚霄不知是自嘲还是绝望地闭了闭眼，他快撑不下去了。
也许是看不过眼，也许是单纯为了尽快完成试炼，凌非最终还是出手帮忙，施了个滞空术从那片雪莲丛中摘下了两朵来，同时伸手将挂在崖壁上一动不动的某人拽回了山崖上。
“多谢师兄。”回过神来的楚霄盯着正拉着自己往回走的凌非注目了很久，才移开视线轻声如呢喃般地道了声谢。
凌非脚步未停，也不知是听到还是没听到，倒是松开了抓着楚霄的手，在前面带着路。
大概是听到了吧。
楚霄低垂着眼睫，嘴角弯出了一抹笑。
……
在楚霄的试炼完成之后，就是属于凌非的暗谷五感训练了。
凌非带着楚霄走近暗谷入口，脚步忽然就慢了下去。
暗谷不愧其暗谷之名，还未踏入便能通过入口，瞧见令人窒息的黑暗。
等两人真正进入暗谷后，便是处在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极致的黑暗之地。
这下可真是……麻烦了。
凌非浑身发冷，童年并不美好的甚至是难堪的回忆在刹那间回闪，皮肤上恍若传来冰冷黏腻触感的错觉。
黑暗中，凌非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阴郁来。
他再也无法将脚步往前挪动丝毫。
按理来说，修仙之人，自然不会被小小的黑暗所困扰，目不能视，还有听觉和触觉，最关键的，是拥有神识，强大的修士，神识能够覆盖万里，不论是什么样的环境都能探查得一清二楚。
可一旦身处在黑暗之中，凌非就像是把这些全都忘光了，如涸辙里的鱼，呼吸困难，挣扎不出，动弹不得。
“师兄？”像是在遥远的天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将他拉回了现实。
只是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哪怕脱离了回忆，他也依旧无法克服自幼而起的心里障碍。
并不怕黑的楚霄，自然能利用神识与术法，轻而易举地探查到周身一应事物的状态，包括凌非，他立刻发觉了凌非的不对劲。
“师兄这是怕黑？”像是终于抓到了什么把柄，他毫不留情的问出口，语气里颇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凌非没吭声，但微微发颤的身体与凌乱的呼吸，显然告诉了贴近在他身旁一直关注着他的楚霄确定的答案。
原来如此吗？怪不得那个时候答应得那么痛快。楚霄有一瞬的若有所思，但紧接着这点不合时宜的思考便被抛到了脑后，眼下有更值得他关注的事。
“要我牵着你吗？凌非师兄。”楚霄凑在凌非的耳边，似是调侃般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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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剧情章，咳咳，一不小心就写多了，下章应该能上车……（应该……吧？）（目移）（望天）
第9章 也是勉强可以保护师兄的
暗谷的试炼并不复杂，只要穿过这整个暗谷，并在途中带走一样暗谷独有的植被或物品便可。
对于一般修士来说显然是最轻松不过的一项试炼。可偏偏凌非怕黑，这就给他的试炼大大增加了难度。
凌非当然没有应下楚霄的调侃，挥开楚霄伸过来的手，强撑着对昏暗半封闭空间的生理性厌恶，摸索着往前走，但很可惜没几步就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楚霄下意识伸手一捞就给人捞了个满怀。
“害怕就别逞强嘛，师兄。”楚霄抱着人笑眯眯地在他耳边开口，“师弟我现下也是勉强可以保护师兄的。”
“只是师兄可别害怕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楚霄记仇的很，两人处境掉了个个儿，他立马就把凌非跟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这个臭小子！
饶是凌非再好的心性也被他气得浑身直抖。
当然，也许更多的是因为童年阴影的后遗症。
噩梦重现，被人装在黑暗狭小的箱子里当做蹴鞠般踢来踢去的经历仿佛昨日。
眩晕与反胃感袭来，再顾不得端着师兄的架子，猛地揪住拥着他的人的衣袖，大口地喘着气，浑身打着颤，宛若一根在风雨中飘摇的嫩苗，瞧着可怜又脆弱极了。
“师兄？”头顶迟疑地传来一声呼唤，身边的人最终没有再接着嘲讽下去，而是伸出手缓慢而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极尽温柔的模样，“别怕，有我在呢。”
“抱歉。”闭了闭眼，凌非从楚霄的怀里直起身，除却昏暗环境下看不真切的血色全无的脸，像是恢复了一如以往的镇定模样，“让师弟看笑话了。”
“不必抱歉，人总有不堪回首又难以忘怀的过去嘛不是？”楚霄没有接下他的道歉，微扬了唇角，笑得散漫。
但凌非却分明从中听出了几分温柔。
于是他又说:“谢谢。”
“不客气。”楚霄这次倒是应得很快，只依旧挂着那副散漫的笑。
暗谷的路说好走也好走，说不好走他还确实也没那么容易。
暗谷里没什么危险，主要还是考验人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感官的运用能力，还有对暗谷内一应事物的辨别能力。
对于楚霄而言这些并没有什么难度，哪怕带这个在黑暗里什么也做不了的凌非，摸清暗谷的地形，拿到一样暗谷里的“特产”，再走出去，也应当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但可惜，身为仙君之子，平日里只有学习和修炼为伴，一点儿生活琐事都不用操心的仙二代，楚霄多少有点路痴的属性。
倒也不是完全走不出了，若神识外放，掌握整片暗谷的所有路线，倒也勉强能根据“地图”走出去，但这样一来，就要消耗大量的灵气，以楚霄目前的水准，支撑不到他带着凌非找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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