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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人(玄幻灵异)——我有此言

时间:2023-08-24 14:29:12  作者:我有此言
  值得一提的是,从苍林内抄近道上寒山寺只要半个时辰,但道路坎坷,自从去年出现妖兽伤人事件以后,就很少有人走那条路了。
  三人顺着人群步入镇子,雨天师率先驻步,指了指某个方向,“我要去药材铺,那就在此分别啦,回头见。”
  他明显是常去药材铺的人,轻车熟路地从人群夹缝里挤出去,蓝色背影不一会儿就没入人海之中,余下他们两人,顺着人流在闹市中步行。
  虽说是要调查,但也不知道从哪开始,江练琢磨着,消息灵通的地方一般是茶馆,人多眼杂嘴也快,虽然真假掺半,但总能从中找出点共通有用的蛛丝马迹。
  街边有热情的小商贩大声招呼着,“快入秋了,两位仙人来碗梨膏吗?自制的,可好吃了!”
  江练在想着正事儿,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那话里的两位仙人也包含自己,考虑到师尊平日里也不怎么进食,正要婉拒,忽然发觉云澹容并未直接拒绝,而是在端详他的神色,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师尊您想来一碗吗?”
  “来两碗吧。”
  云澹容收回视线,转头对小贩道。
  “好嘞!”小贩眉开眼笑,熟练地从锅子里舀出两碗,“六文钱。”
  这算贵还是算便宜他是没什么数目,云澹容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掏钱袋,他要拿的是银子,江练眼疾手快摁住,在师尊疑惑的视线下道了声我来,他付完钱,顺势接过两碗热气腾腾的梨膏,放到一旁空着的小木桌上。
  本朝规定,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又等于十贯铜钱,一贯等于一千文铜钱,银子找铜钱,他们俩怕是得拿个麻袋来装。
  他还在考虑怎么解释这事,云澹容自己明白了,“是我考虑不周。”
  他分明是长辈身份,道歉道得过于爽快,江练愣了下,反应过来,飞快摇摇头,“也没什么,师尊言重了。”
  “若是再有这样的事,你自己做主便可,不必和我解释。”
  是嫌他烦?
  他不太明白,但还是规矩地应了是。
  “我是想说,”云澹容无奈地看了他眼,“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以少操一些心。”
  啊……?
  云澹容把视线移到他握着手帕的手上,语气里也含着些许无奈,“我没有那么讲究。”
  “师尊说得是,”他呐呐收回手。
  梨膏浓稠可口,散发着蜂蜜的香气,应该是自家栽种的梨树,新鲜清甜,在这秋高气爽的天气里,一碗下去,浑身暖和,喉口都顺畅许多。
  江练慢慢喝着,方才因为紧张别住的脑子这会儿转过弯来了。
  他心里清楚,师尊是绝没有嫌他烦的意思,只是这样一来,江练更加别扭,说到底他不太擅长接受别人的好意,若是开玩笑的,多少遍都无所谓,但凡是发自内心的,怎么说怎么尴尬。
  况且现在才想明白实在是太迟了,适合解释和道谢的时机已经过去了,刚才那话题都掀篇了,还要提一嘴感谢吗?
  突然开口是不是有点尴尬。
  怎么刚才就愣住了呢?
  在他犹豫懊恼之际,云澹容已经吃完,搁下调羹,从容地将钱袋递给他,“你且保管着吧,若有需要,尽管用便是。”
  “这钱……”
  “是掌门的。”
  云澹容神色自若道。
  见江练哑口无言,他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掌门说,不花完不许回去。”
  “……”
  不,绝对没有这句话。
  应该……没有吧?
  大概?
  不知为何,不管是什么样的话,从他师尊口中说出都十分有说服力。
  再纠结下去也毫无益处。
  江练干脆道:“那弟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钱袋入手十分沉甸甸,是他这辈子都没拿过的分量,他一时之间有种一夜暴富的忧虑感——又想找个万无一失的地方藏起来,又觉得不放在身边又不安心。
  此时还是早市,包子烧饼油条一应俱全,两人吃完梨膏又在街上慢慢走着,瞧见个摊子大排长队,那摊主是一对夫妻,女人在有条不紊地收钱递包子,男人一边手脚麻利地掀开蒸笼,一边卖力吆喝着,“于家夫人亲口说人间美味的包子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来来!正好一锅出笼啊!”
  于家是富甲一方的大商贩,那说出来的话可是真的金口玉言,连山珍海味吃惯了的于夫人都说好吃,可见是真的好吃。
  两人各来了一个。
  那包子皮薄肉厚,确实美味。
  不过猪肉再怎么做也是猪肉的味道,想来那于家夫人怕不是山珍海味吃腻了,偶尔换点清粥小菜时的随口一说罢了。
  江练瞧见有个扎着小揪揪的小姑娘拽着她娘亲的裙子,很努力地挤过人群往某个方向跑去,再一看,原来是糖葫芦,插在稻草扎的架子上,冰糖晶莹剔透,里头裹着红彤彤的山楂,小孩子总是喜欢颜色艳丽的东西。
  他小时候也喜欢,提前攒几个月的钱买一根,就跟松鼠屯粮似的,一根能吃一个冬天,每天扒出来舔一口,足以慰藉所有难过伤心事,倘若有人路过瞧见,定要笑——沾了口水的冰糖亮晶晶的,小孩的眼睛也亮晶晶的。
  江练犹豫着要不要买一根,又觉得不好意思,又觉得没必要。
  说到底只是零食小吃,也并非必吃不可。
  突然富起来的人,精打细算还是习惯。
  “江练。”
  忽然有人喊他。
  云澹容指道:“我想吃那处的桂花糕。”
  他顺着看过去,那摊子就在糖葫芦旁边,蒸笼里搁着白色软糯的米糕,上头撒着浅黄色的桂花,散发着淡淡清香。
  “弟子这就去买,”他毫无犹疑地应道。
  江练正要迈步,余光又瞥到那糖葫芦,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师尊方才所言,是真的吗?”
  就是那句宛若开玩笑的“不花完不许回去”。
  “并非,”云澹容道。
  江练松了口气,不知为何有些失望,又听见云澹容道。
  “掌门若是不让我们回去,为师就只好和他打一架了。”
  “……”
  江练那口气还没喘上来,突然卡住,艰难地咳了两下,左看右看,硬是从那张淡然出尘的脸上瞧出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几个大字。
  若是传出秋生剑宗的宗主与长老不合的消息,整个修仙界搞不好都会为之震动,他恍惚迈步,忽然有了种自己任务重大到在拯救世界的错觉。
  幸好,世界没有停止转动,风在吹,鸟在鸣,人群喧嚣,一切如常,除了两人的手上各多了一样东西。
  云澹容将桂花糕一分为二,不慎掉落在地的碎屑引来麻雀啄食,伶俐娇小,瞧着很是喜人。
  一块桂花糕巴掌大小,两人分食,不过两三口就没了,恰好又经过火烧摊,那饼色泽金黄,外头撒着白芝麻,香气逼人,里头夹着肥瘦正好的五花肉,瞧着十分令人垂涎欲滴,十五文一个,很是实惠。
  直到解决完火烧,那串红通通的甜食仍然纹丝未动。
  江练拿着那根糖葫芦,轻轻转着木棒。
  红山楂裹着脆冰糖,圆滚滚的,十分赏心悦目。
  他玩闹似地转了会儿,忽然道,“我小时候,需要攒很久的钱才能买一根。”
  话似乎还没有说完,云澹容侧头去听。
  果不其然,江练又接道。
  “我担心被爹娘发现,就把它悄悄埋在雪里。”
  确实是小孩子会做出来的事情。
  云澹容莞尔,“后来呢?”
  “后来啊,”江练不知想起来什么,忽然笑了,“后来春天来了,糖和雪一同化了。”
 
第六章
  回忆过去的事情往往有种苦中作乐的趣味,两人闲步逛了会儿,差不多到中午了,便寻了处较大的客栈用餐,一进店就有小二前招呼,引着他们往空着的方桌走去,先是倒了熨贴的热茶,然后才问:“客官点些什么?”
  两人方才进过些许食,便简单点了两碗面,又点了两个小菜当浇头。
  “好嘞!客官稍等。”
  小二利索地应了声,正要退下,江练余光注意到客栈靠西墙一边搭了张小台子,连忙喊住他,好奇问道:“那是做什么的?”
  “哎,客官好眼神,那可是咱们家的拿手好戏,”小二故意卖了个关子,“两位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您一会儿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江练失笑。
  云澹容仔细打量着四周,感慨道,“倒是许久不曾下来走动过了。”
  一想到对方这一年里闭关了多久,而自己又修炼了多少日子,江练就不由自主地沉痛起来,心想,可不,连掌门都看不下去了。
  “师尊可是觉得有什么变化?”
  云澹容的视线扫过客栈里相谈甚欢的客人、桌上的菜式,又落到窗外随风飘荡的青翠柳叶上,他思考了下,开口道:“倒是有一些变化,只是不大明显,记忆又太久远,倒像是没变化。”
  “那便是有变化,”江练接道,“即便是一株柳,去年今日也是旧土发新芽,年年如此,哪里有不变的道理呢?”
  云澹容抬眼看向他。
  江练询问:“弟子可是说错了话?”
  “不曾,”云澹容摇头,又想了想,“只是依我来看,虽非昨日之柳,但柳仍然是柳,何必计较它是不是去年那株?”
  江练从善如流:“师尊说得是。”
  “你分明没有被我说服,又何必赞同?”云澹容无奈,“我并非那种严厉过头的人。”
  “弟子明白,”江练笑道,“弟子只是觉得,师尊说得也有道理,虽然我的想法没有改变,但我也能接受您的想法,所以才不作反驳。”
  云澹容微怔。
  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多的是以自己的想法为标准,试图去说服别人,容不下与自己不同的想法,争执到最后便会拂袖而去,不欢而散。
  可见他这个徒弟倒是个好脾气的。
  虽说江练拜他为师已经一年有余,但大部分时候仍然是各自闭关修炼,他喜静,又不怎么擅长聊天,两人偶尔碰面,也只是单纯的指点教学。
  仔细想想,他的三名徒弟性格倒是各有千秋,向南歌沉稳持重,藏锋敛锷,可堪大用,解长生四六不着,但见微知著,这俩人都是很明确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因此他也没多管过他们,要什么给什么便是,这一套显然并不适用于江练,这一年来,清静峰上安静得像是只有他一人。
  虽是拜了他为师,但江练似乎别无所求。
  两人说话间,小二手脚麻利地端上两碗热乎乎的面。
  “您的面。”
  江练正要道谢,忽然听见一声惊堂木。
  他吓了一跳,循声望去,正是那西墙边的小台子,上置一桌,桌上有一扇,一老头身着青色长衫,腰背佝偻,手持醒木,目光炯炯地念道:“安分守己廿二载,不料一朝祸天降。可怜沟中卑贱叹,人不危人人自危。”
  哦,江练恍然大悟,所谓拿手好戏,原来是说书。
  随着醒木落下,全场安静,底下的客官三三两两地把目光移过去。
  于是那老头继续道:“近日来,苍桐镇上发生了两起骇人听闻的剜心案,闹得是沸沸扬扬,人心惶惶,相信各位有所了解。”
  本来还想着去哪打听呢,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想必这就是宗主口中所言的杀人案了,江练连忙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亡者有二,其一为城北一乞儿。”
  他说着做了个揖,理理衣服,正色道,“老头我得各位垂怜,尚有一衣可裹、一饭可食,可那小乞儿无父无母,风餐露宿,孤身一人栖于城北外风声凄凄的破庙里,一无财、二无色,一朝飞来横祸,被发现时已不成人形。”
  他摇摇头,叹道:“惨啊——”
  底下有人跟着叹息。
  既不劫财也非劫色,只挖心,听上去确实像魔修所为。
  “再说那第二起,”他清了清嗓,故意顿了顿,待瞧见底下人翘首以盼,才不紧不慢开口道,“——乃是城南一寡妇。”
  凡是聊到貌美女子,必然让人精神一振。
  听者起哄,“想必是个美人!”
  “不好说,老头我也没见过,”说书人摇摇扇,“不过,不说是天仙,至少也是个小家碧玉,听闻有两男子为其起过争斗。
  众人啧啧。
  那老头道:“皮囊皆浮云,红颜化白骨。色有何用?再美的佳人心脏被生生剜出,也只剩死相惨烈一词可言,被发现时,雪肌已腐,臭如烂泥。”
  众人抽气。
  “可巧,”那老头话锋一转,合扇,在空中虚虚地点了点,“这女子遇害那晚,邻居恰巧起床小解,瞧见她院子里有人翻墙而逃,这下凶手算是有了眉目,那曾为其起过争执的两人自然是被官府抓去审问,又双双失口否认,言皆不是他们二人,这可如何是好?一筹莫展之时,忽逢柳暗花明之举——竟是有人投案自首!”
  底下人听得聚精会神,有人举着筷子,连面条都忘了入口。
  “此人是谁呢——”说书人顿了顿,一拍惊堂木,大笑道,“咱们下回再说!”
  地下响起嘘声,很快消下去,又变成了吃饭声和讨论声。
  那老头作了个揖,从侧面下台离开了。
  江练与云澹容对视一眼,前者悄悄跟了出去。
  早市即将收摊,楼外摆摊的铺子比起早上来说少了些,走动的人也少了不少,那老头出了门拐过弯,并未走远,摸了摸口袋,在快要收摊的早餐铺前停下,要了一个烧饼,正要付钱,旁边伸出一只手,掌心中放着几文钱,“再来两个馒头,一并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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