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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风扫了一眼孙满，“想去看看？”
“想，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要我跟我娘。”
第59章 长子
孙家离茶馆不远，光从大门的建设就不难看看出这一家人暴发户的气质，小厮等孙平进屋后趾高气昂的指挥着看门的一个青年，他双手指来指去，青年随着他的动作，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
苟子安实在是忍不住，“噗。”
聂风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觉得他们像是在遛狗吗？”苟子安说着踢了脚二傻子的屁股。
二傻子一个激灵，苟子安手往左之指它往左看，苟子安手往右指他往右看。
聂风对比了一下道，“挺像。”
孙满两只小手紧紧握成拳头，苟子安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希望能缓解一下小朋友紧张的心情，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貌似没什么作用就算了，小朋友看起来比刚才还要紧张上了一些。
“我们......怎么进去？”孙满看着看门小厮将大门带上，脸色的愁容更甚。
“大门咯，难不成我们翻墙进去啊。”苟子安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
后面跟着的孙满揣揣不安。
聂风笑着跟在后面。
两人之所以如此嚣张的出现在大街上，林灾功不可没，从南蛮走的时候，苟子安从他那里顺了两颗该容丹，虽然药效只有一周的时间，但是这个时间已经够了。
走到大门前的苟子安正准备扣门环的时候，突然转身，“你有没有带礼物？”
孙满摇头。
苟子安，“没问你。”
聂风，“没带。”
“这就有点儿不太妙了哟。”苟子安挠着脑袋，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大门被小厮打开。
小厮见门外站着人，明显一愣，是被吓得，“三位找谁？”
找谁？
找谁！
鬼知道找谁啊，苟子安往后退了两步，走到聂风身边，压低声线小声询问，“怎么说？这怎么说，我还没有准备好语言。”
聂风背了一下小厮的目光，用同样低的声音，“发挥你想象力的时候到了，按着你看的话本去套。”
苟子安诧异目光加上苦着的脸，让人哭笑不得，“纯编呐。”
“不然还能怎么样？”聂风，“找一个原型吗？但是人家好像不给你这个时间。”
小厮见两人嘀嘀咕咕的，骂了一句就要关门，孙满上前将他拦住，稚嫩的声音此时格外坚定，“我们找孙老爷。”
“找我们老爷？”小厮白了一眼孙满，“你们可有拜帖？”
孙满，“拜帖是什么？”
小厮听他这么一说，还带着一口非京城的口音，当下一身看不起外乡人的气势就上来了，“瞧瞧，这是哪来的野孩子，连拜帖都不知道还冒充大人来找我家老爷，你当我家老爷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见？”
孙满涨红着小脸，“我不是。”
“嘿~”
这口气孙满能忍，但是苟子安忍不了，他跟小厮对峙道，“就是，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不过就是一个看门的杂役，怎的现在还一副主人的架子，我们小少爷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
小厮满不在乎，“行了，我没时间跟你们打哑谜，小爷我现在忙着呢，去去去，你们这些臭要饭的，换个地儿去。”
有生之年被人说成要饭的，这当了这么多年浮夸子弟的苟子安完全不能忍受，上去就要跟人打架，好在聂风及时按住他，“我去说。”
“他......他说我是要饭的！”苟子安指着小厮，表情凶巴巴，“那你要帮我找回面子。”
就他这三脚猫的功夫，聂风哪放心放他去跟人动手，他也就是看起来有气势，真跟人动起手来，估计就是软趴趴的一拳不等打到人身上，就被人给放到了，这要真在被人打伤，镖局那些个长老都不好对付，更别说还有一个碎碎念的镖主。
直到现在聂风都没有弄明白，这些大老爷们，长得凶神恶煞的，怎么一个比一个能说。
他们要是搬个板凳到村口坐着的话，那村里的大娘们都必须自叹不如。
聂风指着孙满轻声道，“这位是你们老爷的嫡长子。”
小厮从满不在乎，到满脸震惊，再到满脸唾弃不过短短三秒钟时间，“呵。”
苟子安补充着，“你们老爷本名孙平，外乡人，五年前来的京城，娶过三任妻子，目前这府里的是第三任，我说的没错吧。”
“这消息只要去大街上打听打听就知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小一，让你去买个香囊走了这么久还在大门，这活你还想不想做了，要不是看在你跟我是老乡的份儿上，别人就算是给我塞钱我也不得介绍给他这么好的活儿，你小子有了活儿，能拿到工钱了，现在忘了以前穷的吃不上饭的日子了？”是孙平身边的人。
这人苟子安记得，就是大街上跟着孙平，满脸欠揍的那家伙。
小一大老远看着一个藏青色的身影往这边走，弯着腰，低眉顺眼道，“二叔，这......马上来马上来，这府前有人寻衅滋事。”
“简直就是狗眼看人低。”
聂风警告道，“行了，少说两句，先进了府再说。”
苟子安磨着牙将视线移开，“哼。”
“管他什么人，能有一会儿要来的人重要？你可知道一会儿要来的是谁？”
“二叔，我现在就去。”
“去去去，赶紧，一会儿镖局的长老就要来了，长老喜欢清谈的香料你可别买错了。”
“是是是。”
清香？
长老们有没有喜欢的苟子安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是季时经常用的。
呵，倒是会借苟家的身份在京城中行方便。
本来这次进不进去对苟子安来说差别不大，现在他知道季时要来，这就不一样了。
聂风稍有诧异。
苟子安试探道，“管家？”
管家扬了扬脑袋，似乎是要把‘狗眼看人低’这个路线走到底，等他摆好架子，才轻飘飘的回道，“你们堵在府门前可有什么事儿？”
“找你们老爷。”
“拜帖。”
“没有。”
“去去去，瞎凑什么热闹，不知道我们府今儿有大人物要来吗？喏，赏你们的，还能去前面的摊儿上买俩饼子。”管家居高临下的扔了三个铜板下去。
“哟，冯管家，您这是知道我现在来吗，这么早就来等着了。”
是季时，他带着镖局外门同样年纪稍小的孩子来的。
“诶，您这......”
苟子安看了一眼孙满，“使劲哭。”
孙满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照做，他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的喊着“要找爹”。
季时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管家，“没想到啊，既然是你家孩子，还不赶紧带进去。”
管家额角冒冷汗，“是是是，这就带他们进去，这孩子就是闹腾，等晚上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第60章 夫人
季时带的这几个孩子都是镖局才招进来的，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收买了这些孩子，看他们的表情，大概也是觉得自己跟了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苟子安有意跟他们接触，这些孩子刚出社会，跟他们套话不用他多费心思。
孙满谨慎的跟在苟子安身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哥哥，他们真的不会赶我们走吧。”
“不会。”苟子安低着脑袋，眼里闪过瞬间的冷光。
他知道季时野心大，但是他没想过这货的目标是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甚至以代替自己的位置为目标。
现在不用他跟他爹通信他都能想到当时季时回去说了些什么。
目前他还活着的消息也就他爹，还有镖局的几位长老知道，本远在江南的祖父也被有心人传递了他已死亡的消息。
老爷子接到消息的当天，二话不说直接下命令，当晚一众人马往京城进军。
孙满依旧不放心，“他们的眼神好奇怪。”
“嗯，正常。”
苟子安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这群人将他当成了私生子的事儿。
虽然他不是私生子，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这生存环境还不如人家私生子。
一想到嫡长子如今连身份都没有，苟子安就一阵唏嘘。
他爱怜的拍了拍孙满的脑袋，“别想太多。”
说完他顿了顿，“你的户籍办了吗？”
“户籍是什么？”
“就是你可以长期在京城居住的证明。”苟子安道，“它能证明你的身份。”
孙满道，“奇怪。”
他无法理解这个东西存在的意义，就像苟子安也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全村都是黑户一样。
户籍这个东西是在上一朝皇帝在任的时候弄的。
据说在全国实行户籍之前发生了一个全国性的灾难，南方大降水，淹没了不少农田，粮食的收成也就大大减少。
那一年闹饥荒的人比起之前几年成几何倍的增长。
期间不乏有人伪装成难民获得救济金。
京城等富庶的地方压根救济不了这么多人，于是就有官员说给大家弄一个户籍，这样就知道这人是从哪里来的。
以免有人混进难民中加大朝廷的负担。
后来粮食灾难过了后这个户籍制度倒是保留了下来。
“黑户啊，你这是。”苟子安意味深长的看着孙满，之后他收回自己视线看向聂风，“能想个办法，不走正常程序给他先弄一个户口吗？”
聂风应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得给我点儿时间，至少得一周估计才能办下来。”
“一周？”苟子安倒吸一口气，“等你办下来黄花菜都凉到什么程度了。”
聂风对他的话表示赞成，“对，所以你想个办法啊。”
有户口，给户籍管理处的人那些钱财，再找上面的人通融通融就能换成京城的，但是没户口，万一被人举报的话，会被押去大牢。
“我要是想的出来还问你？”苟子安呛着。
聂风，“那就等一周，现在国师府的人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回来了，要是我现在回去的话，这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等……那等吧。”苟子安担心这一周中间会发生突变，但现在看开好像是没更好的办法了。
季时带来的这群小孩目测也就比孙满大一两岁，他们很快就玩到了一起，分别的时候他们还约孙满有时间一起去城外的小溪摸鱼。
管家招呼了一个亲信将他们带到一处材房，警告几人不要乱走后就狗腿的跑去给季时带路。
这位亲信明显也没将几人放在眼里，光是眼神苟子安都能看出，但是这家伙他年龄小啊，年龄小的好骗啊。
“你看我干嘛。”少年缩了一下脖子，打着冷颤，警告道，“你离我远些。”
苟子安好心指了指相反方向，“你带错路了。”
“那边？那边是主人家住的地方，就凭你们也能过去，也就是你们运气好碰到了镖局的展柜，要不然啊，就你们这种要饭的也能进我们孙家大门？”
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乞丐就算了，这季时是什么时候给自己封的这称号，他苟子安不过是一个多月没有回来，现在怎么镖局的职称还多加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虽然他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气不要气，但是现在实在是忍无可忍。
“顺着他的说。”聂风的声音拉回了苟子安最后一丝理智。
“嘿，兄弟。”苟子安伸手搭在少年身上，一副自己跟他很熟的表情，“你知不知这小朋友是什么身份，我跟我兄弟一路送他来京城，是因为他跟我们说他是孙府的少爷。”
少年切了一声，“得了吧，我家就两位少爷，其中一位还是刚出生。”
“之前的呢？”
少年眼睛瞪大，“啥？”
“你们老爷之前不是也有过婚姻嘛，说不定他就是之前哪位夫人生的也说不准啊。”苟子安苦口婆心道，“兄弟你想想，要是他说的是真的，咱们这不是属于虐待嘛，孙老爷这么疼爱子嗣的人还能容忍的下你？”
说着他还已有所值的看了一眼管家离开的方向，“哎，这管家也真是的，怎么这么重要的事儿也不知道提前跟你说呢，啊，对不起对不起，兄弟啊，我刚才这话都是瞎说的，现在我们跟我朋友算是完成任务了，我们现在得走了，这娃娃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他许诺我们的钱，我们大不了不要了。”
“等会儿，别慌走，你把话说清楚。”
矛盾挑起来了，苟子安心中窃喜，得意的看了一眼聂风，对方赞许的看向他，替他说道，“这是豪门秘辛，既然管家没有说那还是算了，你当我们什么也没说。”
“别。”少年一个箭步冲过来将两人拦住，“你们......你们不能走，我.....我带你们先见我们夫人。”
靠，这人怕不是傻子啊，带私生子见正妻，这不是去找虐的吗。
苟子安跟聂风交换了一个目光后，更加坚定了自己不想去的想法。
泼妇本就不好对付，发疯的泼妇，那更是战斗加倍。
“不行，你必须要跟我去见夫人。”
“不去，我们还有事儿。”
“我们夫人可以给你领路钱。”
“不，我不需要钱财，我要走。”
“你跟我去见我们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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