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让我们周末回家吃。”
“好。”
两辆车同时升上车窗。
“爸爸。”
“怎么了?”
段予骆摸着手里这只纸兔子,有些郁闷,他看向开车的爸爸:“学校里有一个高三的学生好像想要追我。”
爸爸骆颂燃余光看了眼儿子手中的纸兔子,笑道:“那不是好事吗?我儿子多优秀,有人喜欢太正常了,这是那个女孩子给你的吗?”
“这是陆星赫给我的。”段予骆一想到刚才江念乔说的那句话:“我不喜欢那个高三的。”
“那就果断拒绝。”
“嗯,我会的。”
“那既然都已经想好了为什么还不开心?”
车缓缓驶入庄园,站岗的保安站得笔挺朝他们行礼。
段予骆用指尖拨了拨纸兔子的耳朵:“爸爸,陆星赫以后会回D国吗?”
爸爸听到这个话题忽然到了陆星赫身上,这个思维的飞跃让他有些摸不着这些孩子的头脑:“这个还真的不好说,得看他们,你可以问问陆星赫。”
“陆星赫的奶奶那么严格,你说他奶奶会给陆星赫安排对象吗?一定要他跟女omega处对象。”段予骆还是没忍住问了。
车驶入别墅车库。
“这个问题你怎么不自己问陆星赫?”爸爸解开安全带,也没着急下车,点了首舒缓的音乐,侧过身,一副要跟儿子闲聊的模样。
“我……”段予骆欲言又止,结果一慌乱把纸兔子的耳朵给扯烂了,他愣了两秒,手小心翼翼的把耳朵给摁回去,但发现确实是烂了,眸底浮现些许伤心:“直接问他吗?”
“是啊,是你好奇不是吗?更何况你们是那么好的朋友,问这个问题很正常。”
段予骆想了想,垂下眸点头:“也是,可以直接问的。”
爸爸骆颂燃笑了笑揉着儿子的脑袋:“时间长着呢,慢慢想,不着急。”
“哦。”段予骆低头又开始纠结这个被自己弄烂的兔子耳朵。
“星星给你写什么呢?”爸爸骆颂燃见儿子一直在弄这只纸兔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有些好奇。
“他让我不要早恋。”段予骆如实说,见实在是没办法只能作罢了,等会回去拿胶水沾一下。
“还有呢?”
段予骆看了眼爸爸,双眸澄澈,唇边微微陷下:“没说什么。”
傍晚的晚霞粉紫色铺满天际,落在车窗上的光影落在少年垂眉笑着的模样上,眉梢与唇角,勾勒出少年的心事,精致得宛若一副水粉画。
爸爸别开脸笑了,看破不说破,手揉揉儿子的脑袋,熄了火打开车门。
晚上,段予骆给自己的家庭教师提交了ctb竞赛的话题,包括为什么想要开展这个话题,两人在线上沟通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结束。
他合上电脑,拉开抽屉,把刚才那只纸兔子拿出来,用双面胶把左边耳朵给粘上去,免得陆星赫心血来潮问他有没有收好就发现坏了,肯定会被他啰嗦好久。
就在这时,放在桌面的手机震了震,视频通讯页面显示是一颗星的图案。
是陆星赫。
他连忙把纸兔子往前推了推,才接通了视频。
视频那头露出陆星赫还沾着水珠的脸庞,宽肩清晰可见,头发凌乱湿透,显然是刚游完泳的状态,这边的晚上九点正是那边是早上的九点。
“我比完赛了。”陆星赫拿起手机,将摄像头对着不远处的名次排行大屏幕。
十几个名字列在LED大屏幕上,位列第一的是带着五星红旗的XingHe Lu。
段予骆看到陆星赫拿到了第一名眼神透亮,立刻朝他竖起大拇指:“太厉害了你,又拿了第一。”
陆星赫听到夸奖唇角微扬,把镜头转向自己,毛巾挂在肩上,手拨着自己凌乱的湿发往休息区走去:“我下午就回去,大概明天早上能到,到时候我直接回学校,今天在学校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
“好,那就有。”
段予骆:“……”好吧。
“段予骆,如果你不说的话——”
“江泽成今天来找我了,还要我去训练,训练结束后他还很用力的握我的手,还喊我崽崽。”段予骆在陆星赫还没说完那句话时一口气把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完这句话后就发现陆星赫沉默的看着他。
段予骆察觉到陆星赫好像生气了,凑近小声道:“我有跟他发脾气的,说不能这样喊我,你才可以这么喊我。”
手机的屏幕里被对面的少年脸部这样靠近,浅褐色的双眸澄澈,声音温和轻轻,乖得不行,好像被这张白净漂亮的脸装满了全世界,哪里会舍得生气。
一想到他养大的玫瑰要被人家乱摘,那真的是浑身上下的不爽。
陆星赫沉下气,他拿着手机认真严肃道:“发什么脾气,你的脾气是发给他看的吗,什么东西就对他发脾气,先去领奖了,等我回来。”
第23章
翌日, 阳光明媚。
夏日滚烫的风轻掀着滑板上少年的白色衬衫,滑板下的‘轱辘’声穿梭在校园里参天大树下的人行道,与那声带着棒棒糖草莓味的‘早上好’并肩。
最后停在高中部教学楼大厅外。
段予骆嘴里咬着棒棒糖, 在教学楼前提前降下滑行速度, 白色板鞋踩在地面,干净利索的停下滑板, 再用另一只脚轻压滑板尾部将滑板翘起, 手轻松握住滑板身。
就在他准备拿着滑板上楼时,遇到了一个不是很想见的人。
“这么巧啊予骆,刚上学就碰到你了, 我们可太有缘分了。”
江泽成从走廊那边走了出来,故作惊讶碰见了段予骆, 他笑着走了过来,看见段予骆手里的红色滑板:“这个滑板很好看, 跟你一样那么好看。”
段予骆:“……”头一次被人夸跟滑板一样好看, 那他还能说什么:“谢谢。”
他拿着滑板往大厅里走去。
“吃早餐了吗?”江泽成迈开腿跟上。
“吃了。”
“我还想说如果你没吃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吃个早餐,中餐厅有个新的窗口很好吃, 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吃吗?”
“我不在学校吃早餐的。”
江泽成了然的‘啊’了一声, 他见段予骆吃着棒棒糖,深呼吸一口气,笑问:“你喜欢吃柠檬味的棒棒糖吗?”
段予骆正想着用什么样的理由结束这样的对话,在即将拐弯时手腕就被人抓住拉了过去,还没有反应过来, 面前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 另一只手上的滑板就被拿走了。
他怔住, 顺着这道熟悉的声音缓缓抬眸。
只见原本应该是下午才回来的陆星赫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学校制服白衬衫整洁, 领口微敞,帮他拿着滑板,侧脸清晰的下颚线都透着几分不耐与烦躁。
眸底浮现几分光亮。
陆星赫面不改色的站到段予骆面前,微微侧身将他们隔开距离,眼神漫不经心轻扫过江泽成的脸,捕捉到这人不要再明显的意图,轻笑了一声:
“喜欢什么口味关你屁事。”
江泽成见是陆星赫,听到他这么说话皱起眉:“怎么说话的你,我即是你的学长,也是你击剑部的部长,说话是不是该注意一些礼貌?”
“如果你是一个德行好的学长,部长,那这句话就是我说的不对,但你配吗?故意玩弄初中懵懂的小学妹小学弟,还刚跟你们年级的女生闹分手吧?说你沾花惹草都是文明用语了,未成年是什么意思你懂吗?现在还敢走到我眼皮下招惹段予骆?”
陆星赫往前走了一步,凭借身高的优势跟Alpha基因气场碾压对方,他用手扯了扯江泽成的衣领,似笑非笑道:“谁都可以喜欢段予骆,唯独你再看到你靠近他一次我不会客气。”
说完用手掌轻盖段予骆的后脑勺说了句‘走了’。
徒留下江泽成一个人在身后咬牙切齿。
今天第一节课是体育课,操场上是自由奔跑的少年们,从对面餐厅四楼的空中花园看得一清二楚。
学校餐厅顶层的空中花园不对外开放,是学校董事长为家族孩子留的休闲场所。
此时花园的遮阳伞下,是两个体育课偷懒的家伙。
“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怕被偷家。”
“嗯?”段予骆没听懂这句话,叼着棒棒糖侧眸看向陆星赫,然后就看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什么递了过来。
宽大的手掌心摊开,是一枚金牌。
“以后少靠近那个江译成,给你。”陆星赫握住段予骆的手,把金牌塞进他的手里。
段予骆低头打量着这枚还带着温热的金牌,又再抬起手,金灿灿的奖牌正好逆着太阳光,光线勾勒着牌身,耀眼夺目,他半眯双眸满眼赞赏,咬着糖含糊笑道:
“嗯,这次的第一名的奖牌是陆星赫领先段予骆一块。”
陆星赫将双臂撑在身后,目光落在身旁段予骆微微勾唇的弧度,自己心里好像也跟着陷下一处柔软:“崽崽,你还记得我们今年打的赌吗?”
“谁拿了最多金牌就满足对方一个愿望。”段予骆听陆星赫的语气,放下奖牌:“现在才六月还早,指不定又是我赢,你别着急。”
陆星赫笑出声:“你着急什么,我又没有要干嘛。”
段予骆打了个哈欠,瞄了他一眼:“谁知道你。”
陆星赫被段予骆这有意无意的一眼看得心软,见他犯困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昨晚几点睡?借你躺一下。”
“一点。”段予骆又打了哈欠,顺势往下一趟,侧身把脑袋枕在陆星赫的腿上。
遮阳伞隔绝了大部分的光线,夹杂着热意的风溜入伞下,吹拂过两个少年的发丝。
“在整理ctb的资料?”
段予骆拿下嘴里的棒棒糖:“不是,昨晚我爷爷说让我下个月开始参加每个月的高层会议,有点失眠。”
陆星赫望向不远处的教学楼:“那么快就要你接手银河集团吗?”
“说是我大伯跟二伯想退居二线。”
“为什么?”
“想陪家人。”
陆星赫‘嗯’了声,就他了解这一家的Alpha都特别爱家爱老婆:“那现在你爷爷想让你做什么?想让你参与管理?”
“还没说是管理还是业务,应该是想让我先尝试一下。”
“那你害怕吗?”
“说不上是害怕吧,因为也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情况,但这也是或早或晚的事情,你知道的,我哥估计没那么快回来。”段予骆想到了他那个去当兵的双胞胎哥哥,已经离开家两年了。
“那你就是银河集团的第一继承人了,小段总。”
段予骆听着陆星赫调侃又瞥了他一眼,然后想起昨晚自己失眠一直在想的事情:“陆星赫,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想问就问喊我全名做什么。”
“你之后要回D国吗?”
这个问题并没有很快的作出回答,显然这是一个需要思考和计划的才能作出答案的问题。
段予骆也没有着急,他躺着的姿势从侧躺换成仰面朝伞,咬着糖,余光瞄着双手撑在身后沉思着的陆星赫,并没有发现自己在看他。
“我也不确定。”陆星赫垂下眸,正好对上段予骆看他的目光。
段予骆被陆星赫发现看他,兴许是气氛有些微妙,他故作淡定的别开视线,抿了抿唇把糖塞回嘴里:“哦。”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是怕我之后要回去吗?”陆星赫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段予骆,盯着他吃糖的嘴,应该是有点黏,唇上裹着糖的一层水润,透着比原本唇色还要深的颜色。
“那你会回去吗?”
“如果我要回去呢?”
这次轮到段予骆沉默了,他把棒棒糖拿出来,若有所思的正面对上陆星赫的目光,像是在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能性,如果陆星赫真的要回去呢?他能怎么样。
如果不回去他又会怎么样。
似乎在当下这个问题是暂时没有结论的,毕竟属于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
他只是有点在乎,至于为什么在乎……
就在他走神时全然不知头顶这道视线愈发的炙热,直到他感觉脸上到压下一道影子,或许是距离瞬间被拉近让他意识到一种说不出的被捕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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