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溢有些不知所措,厅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他有些畏惧,而且生怕他哥哥怒火冲天,真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他赶紧抓住他哥哥的手臂,说:“哥,我们真的只是被困在山里了,没有虐待,没有绑架,也没有什么囚禁……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闻盼听着闻溢语气减弱,总觉得事情不可能是这样,不死心地问他:“真的没有?那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总不能是自己搞的吧?”闻溢点点头。闻盼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把闻溢看得有些不太自在了,闻溢脸颊红了一些,嗫嚅道:“哥,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没事啊,好好的。”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好好的?”
闻溢脸色十分为难,可他哥一直不依不饶,他只好坦白一句:“冀易斯,他是我男朋友。”
“……”闻盼瞬间哑言,不可置信地看着闻溢,满脸震惊和错愕。
那警察也听到了,显然松了一口气,道:“没有最好,我们车在门口,路已经通了,你们准备准备和我们一起下山,过几天可能还得有雨,起码得再下半月。”
闻溢乖乖点点头。冀易斯对警察说:“麻烦你们,抱歉。”
警官笑笑,气氛松快了不少,他说:“人民安全至上嘛,不麻烦。”
别墅里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十分钟后他们都出了别墅,一个小时后抵达市区,闻溢被闻盼强行带回了家。
冀易斯又恢复了正常上班下班的日常,小护士围着他问最近做什么去了,他也只是笑着,语气轻松地和她们说度假时被困在了山中,周围人都呼了口气,被困在山中并非小事,那山里鸟兽多,就算冒着雨出门觅食都危险至极,况且山林间一下雨就气温骤降,有时低至零下几度,酷似冬日的极寒天气,没有取暖的东西,正常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而且还在那儿待了近半月。
她们瞧着冀易斯身体无恙,并且还好端端地该做什么做什么,丝毫没有历经严酷环境摧残的样子,样貌依然华丽好看,周身透着冷感和禁欲的气息,总觉得他不像个正常人。不过冀易斯除了这一点,与她们在同一个医院待了那么些年,真要说他不像正常人,又挑不出什么确凿的证据。
最后冀易斯又到了手术时间,和她们打了招呼就走向了手术室,近期搁置了太多高难度的手术,一些简单容易操作的手术已经被排给了别人主刀,剩下这几台手术还是得冀易斯亲自操刀来做,他的手准如机器,每每运刀,都是分毫不差。
冀易斯刚回来的第一天连做了三台高难度的手术,一场就接近五六个小时,而今天的最后一台是心脏移植手术,由于病人身体素质不算很好,做起来更得小心,中途也发生了小插曲,冀易斯从容不迫地解决,这台手术持续了近十个小时。
一堆人从手术室走出来的时候,护士都累得淌汗,腿都站软了,腰酸背疼,浑身跟散了架一样,再看冀易斯,神色淡然,身板依旧笔直,似乎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这不免引人注意,有人问他:“冀医生,你怎么看起来一点儿不累啊,连汗都没有,太厉害了。”
冀易斯笑笑,说:“累,但我并不是容易流汗的体质。”
那人也就不再继续说什么,只是让冀易斯回家后好好休息,然后捶着自己的肩膀离开。
冀易斯脱掉身上的手术服,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去洗手消毒,然后到地下车库开车回家。
他忙得昏天地暗,回家时已经是深夜,他在回家的同一天夜里就找到了猎物并且得到了许多的新鲜血液的滋补,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只是,闻溢从被闻盼带回家的那一天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此时已经三天没有找过他了。
冀易斯坐在客厅,总觉得家里少了点什么,还有些冷清。
第20章
一周后,闻溢打来了第一个电话。当时冀易斯正在手术中,并未接通,手机屏幕仅仅亮起一分钟,就彻底熄灭。
闻溢被关在幽暗卧室,蜷缩成一团听着屋外的雷雨,害怕得瑟瑟发抖,瘦弱的身体彰显着他身体还未痊愈的事实。他看上去比一周前更瘦了一点,脸颊两边已经瘦得凹陷,眼眶黑沉深陷,面色发黄,细瘦骨感得不太正常的手臂抱着腿,整个人形如枯槁。
他目光空洞呆滞,脑子里不断重复闻盼每天在他耳边念叨的劝诫话语,闻溢被带回家后,闻盼就不许他再出门去找冀易斯,把他关在家里,逼着他说出和冀易斯相处的所有细节。
闻溢挑挑拣拣讲了一些听起来正常的,比如他们如何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亲吻、第一次做爱。全程没提一句冀易斯不同于常人的身份和习惯。
闻盼坐在那个皮质沙发上沉默地听着,额头青筋尽显,隐忍克制得拳头都握得死紧,看着闻溢脖子上深浅不一的各种痕迹,露出怒意,十分隐忍至五官扭曲,开口问道:“你们做了几次?”
闻溢显然一愣,道:“我不记得了。”
他看着闻盼愤怒地站起身将沙发单椅踢翻,发出一声怒极的脏话:“操!”
接下来闻溢就记不清了,他的哥哥从那天起性情大变,对他再不如从前那般容忍和迁就,当闻盼将他连拖带拽拉到浴室像要洗干净一个什么满身污秽的东西拼命搓洗时,他已经察觉到哥哥与往日的不同。
窗外暴雨拍打窗沿,雷鸣闪电,浴室传来惊恐与无措地吼叫以及挣扎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吼叫与拒绝的声音听起来总让人觉得发出者的喉咙已经撕裂渗血,过了许久,尖锐沙哑的嗓音才变为无力的求饶。
最终一切的声响在一个响亮的耳光中戛然而止,归于平静,那一夜像一个噩梦,横亘在闻溢脆弱的神经上,如果闻盼再一次怒意滔天地将手指伸入他的两个穴口捣弄清洗,将挺硬的阴茎插入他的腿缝发了狂一样地挺进,或许闻溢在那一瞬间会彻底地精神崩溃。
那是他的哥哥,从小对他好得舍不得让他受一点儿伤,有一丝难过的哥哥。那时候却对他粗暴地做出乱伦之举,这让闻溢怎么也无法接受,可他被他的哥哥紧拥着,连想要推开闻盼的手臂都没有办法。他被迫承受着闻盼的侵犯,心中一阵阵地恶心。
他哥哥的声音响在耳畔,像是一条毒蛇钻进他的心里,几乎快要把他绞得窒息:“乖一点,我让你乖一点!别动,我不会进去的,乖。”
“轰!”
窗外雷鸣闪电从那个恐怖的夜晚一直持续至今夜,待在昏暗卧室的闻溢被惊得紧紧捏住被沿。
门被闻盼打开,他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牛奶,脸色略显淡然走到床边。
“小溢,吃完药后把牛奶喝了。”
闻溢抬头看着递到眼前的药,很容易便认出里面掺杂的两片安眠药,以及一堆镇静作用的药物,但他还是咽了咽疼痛的喉咙,颤抖着身体乖乖把药接过来塞进嘴巴,然后喝了一口牛奶才将堵在喉咙的药物咽下。
他不敢再做出任何反抗举动,那天晚上侵犯他的闻盼和近期随时会暴怒的闻盼,都令他感到无比恐惧。
闻盼摸了摸他头顶细软的发,说:“真乖,小溢吃了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渐渐地,闻溢变得晕晕沉沉,在变得意识不再清明之前,他听见闻盼脱鞋的声音,一阵窸窸窣窣的被套摩擦声过后,闻溢被拥进一个令他震颤恐惧的怀抱,他想推开,可全身都没有力气,眼皮沉重,很快便沉沉睡去。
“他根本不在意你,已经过了那么久,他都没有找过你一次。给你联系他的机会又有什么用呢?小溢,只有哥哥是最爱你的。”
黑暗中传来闻盼的声音,他亲吻一下闻溢的额头,带着隐秘和压抑了许多年的满心爱意。他本可以将这份喜欢永永远远藏在心底,直到带进坟墓在地下长眠,只要能看着闻溢长大成人,结婚生子,顺当地过完一生就能够心满意足。可如果闻溢非要爱上一个同性,那么这个人只能是他,必须是他。
闻着弟弟身上的味道,他的脑海中想起小时候的闻溢软软地窝在他的怀里,甜甜糯糯地叫他:“哥哥。”然后又撒娇似的蹭蹭他的下巴,“哥哥对我最好了。”
“小溢觉得哥哥哪儿好?”彼时还在念高中的闻盼抱着小自己六岁的小孩,揉了揉他细软的发,亲了亲光滑可爱的肉嘟嘟的脸颊。
小闻溢思考了一会儿,很郑重地说:“因为是哥哥,所以哪里都好。”
“是吗?”
小孩明眸皓齿,笑得天真烂漫,道:“是呀,小溢最喜欢哥哥了。”
“嗯,小溢要永远记得今天所说的话,不许骗我。”
小孩点点头,问:“那哥哥明天还会给我带冰淇淋吃吗?”
闻盼看着他嘴角沾到的冰淇淋,凑过去亲一口,说:“当然。”
小闻溢完全没有意识到从小就细心照顾他的亲哥哥那时就对他有了超越亲情的感觉,他因为那个被承诺下来的冰激凌瞬间雀跃无比,凑在闻盼脸颊上亲一口,小孩子亲人总是不知轻重,发出啵地一声。
多年后的现在,闻盼抱着沉睡的闻溢,在黑暗中抚摸自己被亲吻的脸颊,幽幽地对沉睡状态的闻溢说:“小溢,不能反悔。”
一个被冰淇淋就能骗走的小孩,哪能懂什么情爱?
那个人引诱闻溢上床,将小孩骗得心甘情愿,满身是伤,直到被他强行带回家还对那个冷心冷面的人心心念念,这让闻盼快要疯了,怒意、妒意、恨意,从得知闻溢与冀易斯的关系时就盘旋在他的心头,怒火持久不灭,甚至已经快将他全数烧为灰烬。
第21章
冀易斯做完手术,到达储物室看到手机来电时心中莫名涌起一种被人类称为喜悦的心情,很轻很淡,但让他觉得浑身舒畅。
好像从山中回来的那天他就一直在等,暗自笃定闻溢会回到他身边。
心甘情愿被绳子拴住的狗狗是永远不可能离开主人的。
他将白大褂脱下,挂到柜子里,剪裁得当的衬衫加西装裤将他的身材修得如同凿得比例完美的雕像,他悠闲地靠在储物柜上,拨通了闻溢的电话,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嘟……
嘟……
嘟……
忙音连续地响,耐心一点一点随着时间消逝,直至电话被挂断,冀易斯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拨号页面,刚才的那份随意也跟着烟消云散,那张长相华丽俊朗的脸庞上笼上一层厚重的阴霾,喜悦感瞬间一扫而空,他突然觉得又烦又闷。
深夜的医院安静得有些诡异。十分钟后,他走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拐进了电梯。
不知何时,他的车就已经停到了闻溢家楼下。应该说,从他翻找闻溢的简历表时就已经决定要亲自找回闻溢。
雨夜寂寥,雨水疯狂拍打在车顶,雨刷器有规律地愰摇,此时近凌晨三点,居民区已经没有几家亮着灯,零星几个,更将夜衬得黑得过分。
黑云沉沉,雾色朦胧。一把黑伞在车边撑开,雨哗哗打在伞面,一双昂贵皮鞋踩到雨水滩中,溅起几滴水珠。“嘭”一声,车门被摔关上,黑伞向一栋居民楼单元门移动,看不清伞下人的表情,但他处于如此寂寥的环境之中,周身都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冷意。
雨夜阴郁沉闷,伞突然被阖上,哗哗声骤然停歇。冀易斯乘电梯抵达十二楼,按响了闻溢家的门铃。
几分钟后,终于听见门内的动静。
闻盼站在门口,一脸不善地看着冀易斯。冀易斯浑身冷感,强烈的压迫感令与他视线平高的闻盼都不由得发怵。
闻盼怒狠狠地看着他:“你来干嘛!”
冀易斯并未正眼看他,道:“闻溢在哪?”
这份丝毫不把面前人放在眼里的态度实在令人窝火,可闻盼却突然镇静下来。
“他不在。你大半夜私闯民宅,扰人清梦,我已经报警了,你最好给我赶紧滚。”
“不在,呵。”冀易斯挑眉轻笑,像是十分确定闻溢绝对在家,“他还能去哪。”
他毫不费力推开闻盼,径直朝里走。“哐当”打开离门口最近的一个房间,没有人在。
“你干什么!我说了他不在!”
闻盼拉扯他,冀易斯就把他甩开,毫不理睬闻盼的阻拦。
直到打开三个房间的门里面却没有一个人时,冀易斯才终于将目光放在闻盼身上,他阴翳地看着闻盼。
语气显然已经无法克制怒意:“他在哪?”
闻盼在这时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早已经在看到冀易斯的来电时把闻溢转移,任冀易斯怎么找也是找不到的,他突然笑起来,道:“你永远也找不到他。”
冀易斯那双阴翳的双眼中蓄起浓重的愤怒和不满,用那样的眼睛盯着闻盼片刻,猛然间狠狠掐住闻盼的脖子,闻盼根本来不及反应,冀易斯瞬间便把人提起来砸到墙上,声音已经不再那么镇定。
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重音:“我再说一遍,他,闻溢,在哪?”
“咳!放开我!”闻盼双脚悬空,被死死按在墙上,闻盼看到了冀易斯这样焦急,竟然觉得快意,“他离开了,他醒悟了,他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一个杀人犯!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把他害得半死不活,你有什么脸来找他?”
闻盼抠冀易斯的手,却怎么也抠不开,愤而斥问:“啊?!你告诉我,他凭什么等你来找他?”然后停顿一下,又继续说话,“上次你杀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我……咳!我把他埋在了那条下山的路上,你杀了人,却让我弟弟来替你收尸,真是打了一个好算盘!是不是东窗事发的那天,我弟弟就要变成你的替罪羊!你这个杀人犯!”
冀易斯明明记得,闻溢说那个人经过简单抢救已经活了过来。
冀易斯冷眼看着闻盼,已经猜到了那人真正的死因,闻盼为了维护自己的至亲,还真是煞费苦心。死人才不会说话,看来闻盼比闻溢聪明许多。
当初闻溢绑了那人,又放走了那人,可如果那个本来要死却没死成的人类跑去报警,闻溢就得完蛋。
闻盼还在喋喋不休,“他不要你了,他离开这里了!他会忘了你,忘了你!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联系你?当然是因为他觉得你可怕!哈哈哈!”
冀易斯用力捏紧闻盼的脖子,他想要杀死一个人是那么容易,此刻只需要轻轻一扭,闻盼的脖子就会彻底断掉!
12/17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14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