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温怜玉柔和地笑道,“妾身照顾夫君,不是应该的吗?”
应无还从身后拿出来一只木匣,道:“对了,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他把匣子里的红色耳坠取出,轻轻放到了温怜玉手里:“你之前就说想要这种红玛瑙的,可我一直没空去打,几天前我才叫人去打了一双。怎么样,还喜欢吗?”
温怜玉有些羞赧:“夫君……”
“害羞什么,”应无还道,“收下吧,你也早些休息。我还有文书要看,等结案了再来陪你。”
温怜玉不解道:“什么案子,让夫君如此头疼?”
应无还朝后靠了靠,觉得能有这样善解人意的妻子简直是三生有幸,因而难得地露出了笑意:“事涉源家,自然不能马虎,可我看这一回,倒是御史台那边不占理。”
“源尚安是什么人,我又不是不知道,”应无还道,“渊清玉絜、光明磊落的君子,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有犯上作乱之心?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是啊,”温怜玉分外理解应无还,眉目间皆是怜惜,“御史台那边是我堂哥在主持,我定要好好跟他说一说。”
“但是明日若是皇上过问,”温怜玉道,“夫君,你又要怎么办呢?”
“我能怎么办,”应无还叹息道,“见机行事罢了。若是能给他源尚安说话,那就说两句好话。”
第二日御前。
温亦衡首先出列,道:“皇上,微臣连夜在御史台带人审查,查到信件里多处可疑地方,微臣不敢隐瞒,故而恳请陛下做主。”
叶苏从前在廷尉府任过差事,知道那就是一滩浑水,他接话道:“文书一事最容易误解,陛下,微臣觉得,此事不能只听御史台一面之词。”
“陛下,微臣也有同感,”乔沐苏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沈静渊不置可否,只道:“把文书呈上来,朕看看。”
“舒明安?”沈静渊翻看了一阵,找到了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这不是……”
他身边侍奉的太监已经接了话:“回皇上,是丞相大人和湘君大人的小叔叔。”
“他不是、他不是……”沈静渊道,“在沈泽兰伏诛之后,也莫名其妙地突然病死了吗?到底怎么回事?他跟沈泽兰什么关系?”
台下无一人敢回答,源素臣这时才出列道:“回陛下的话,四叔他和沈泽兰的确有不少旧时恩怨,但四叔他受过寒,罹患肺疾。他是因为病重不治,才撒手人寰的。”
“丞相大人好一个病重不治,”之前那在殿前诬陷源尚安的廷尉府官员道,“可是微臣这里的消息,却是舒明安面见沈泽兰之后,选择了自戕!怎么到丞相大人口中,便成了因病逝世!”
沈静渊转而看着源素臣,他对此人可谓是又敬又怕:“文君,可有此事?”
源素臣还未作答,温亦衡已然道:“皇上,此事谁说都不算数,想要舒明安死因为何,办法很简单,找仵作验尸便可。”
验尸!
源素臣眼里含着压不住的煞气,骤然看向温亦衡。
他摆出一副理中客的姿态,嘴上说的好听。舒明安故去多时,那是验尸吗?那还能是验尸吗?那分明是要开棺挖坟!
然而他还没说话,乔沐苏已经怒不可遏:“胡闹!”
“温大夫,你好歹是朝廷要员,怎么能说出此等言语,”乔沐苏道,“舒明安再怎么说,生前毕竟是朝廷命官,没有明确证据便要开棺验尸,他若是泉下有知,该作何感想?”
“皇上——”
“此事不妥、不妥,”沈静渊凝眉沉思,“舒明安生前到底有功于朝廷,朕若是说开棺便开棺,说掘尸便掘尸,传出去了,岂不是让百官寒心。”
“查案是温爱卿和应爱卿一同去的,”沈静渊的目光落到了应无还身上,“怎么样,廷尉府可有查出来些什么吗?”
“廷尉府能查出来什么,”源尚安因为要回避,今日便在观雪阁里没去廷议,可他依旧对各方态度了如指掌,“查不出来,也不敢查。”
源素臣安排了师渡影和萧见尘陪着他,意思再明确不过,就是让这两个少年跟着源尚安好好学学。
萧见尘和师渡影对视一眼,问道:“义父为什么这么说?”
“温亦衡要把我们朝谋反一事上扯,除了往来信件之外,他必然会把心思放到四叔身上,”源尚安道,“四叔从前和沈世子有所恩怨,我身为旁人不做评论。但这样的一层关系落在温亦衡手里,便成了最好的把柄。”
“但温亦衡忘了一点,”源尚安又道,“他一旦扯出沈世子的事来,便等于是把跟他一同合作的应无还朝火炕里推。应无还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温家这是拿他当棋子。他为求自保,必然要想方设法尽快结束此事。”
师渡影在一旁静听,沉思片刻之后问道:“叔父,我听说这一次应无还倒戈向了温家,温家才愿意同他合作。温亦衡这般出卖盟友,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问得好,”源尚安的目光中流露出赞许之意,“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是太后,你面对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前来投奔,你作何感想?”
师渡影想了想,道:“那我必然不会完全信任他。”
“所以太后答应接纳应无还的投奔是假,”源尚安道,“打算借此机会一石二鸟是真。”
师渡影道:“那应无还——”
萧见尘接话道:“应无还没那么傻,沈世子的事一旦翻出来,他应该也知道自己被温家耍了一道。”
师渡影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依叔父看,温家下一步会怎么做?”
源尚安闻言笑了笑,他明明被卷入了风波当中,却还能从容不迫,仿佛一个作壁上观的局外人:“问题要自己去琢磨,不要老是想着翻答案。”
御前的应无还果真如源尚安所料,他上前拜了一拜,道:“陛下,微臣连夜查看了这些文书,微臣不认为这其间有什么问题。”
“哦?”沈静渊瞧着温亦衡,“温爱卿,廷尉府这番说辞,你可认同?”
温亦衡在心里冷笑不止,心道应无还不过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他虽已知道这次陷害不成,但却还想着搏一把:“皇上,即便如此,仍然不能丧失警惕。”
一石激起千层浪,沈静渊蹙眉道:“警惕警惕,警惕什么?温亦衡,你不妨把话说的更清楚些。你以为朕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要朕下旨彻查源家罢了。”
他年方十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仪:“温亦衡,那今日朕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昔日朕陷入困境,性命攸关之际是源素臣拼命相救,朕问你,那时候你还在做什么?”
温亦衡连忙跪下请罪,沈静渊连看也不看,起身道:“此事便到此为止。”
廷议结束之时,沈静渊召源尚安进宫觐见,源尚安在宫门外正巧跟应无还打了一个照面。
应无还照例寒暄,源尚安却瞥了一眼,似是漫不经心随口一说:“应大人,注意安全。”
第12章 嫁祸
沈静渊没说几句,念着源尚安还有旧伤,便让他回去修养。
源素臣见他在花梨木躺椅上闭目养神,便凑近了几分,道:“皇上跟你说什么了?”
源尚安方才睡了一会儿,这时被源素臣叫醒,还有些睡眼惺忪:“……没什么,问了我的身体怎么样,又叫太医送了些药材来。”
源素臣轻轻松了一口气:“那这就是不追究了。”
“皇上年纪小,最容易受人影响,”源尚安道,“我看得派一个靠得住的人好好指引。”
这就是想要撤换官员的意思了,源素臣听懂了,道:“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你想选谁?跟我想的一样吗?”
源尚安道:“清泉郡公。还有叶苏。”
“观棠和叶苏,”源素臣笑了笑,“倒是跟我想的一样。不过乔家四世三公,又是世家公子,我有意让他任太傅一职,至于中书舍人,再叫叶苏担任。”
说罢,他碰了碰源尚安的额头,道:“在这睡着可是有点冷?”
“冷,”源尚安主动地吻了上去,“要不你给我暖一暖,怎样?”
源素臣维持着接吻的姿势,正要伸手去解源尚安的腰带,却顿了顿 道:“那两个孩子都回去了?这种事可别叫他们看见。”
源尚安主动去抱他,温热的气息拂在源素臣的耳畔,道:“怎么,左使大人不好意思了吗?”
源素臣压了上去,伸手替他探着后穴,道:“我倒希望待会儿你不要脸红。”
源尚安被他压在躺椅上,手指的侵入让他微微蹙眉,尽管如此,他还是腾出一只膝盖朝着源素臣身下硬挺的某物蹭了蹭:“忍很久了吧。”
源素臣当即拽下来了源尚安身下衣物,撕咬一般地吻了上去,一手拉开源尚安的腿,直接挺进去了大半。
源尚安吃痛皱眉,右手下意识地紧拽住了源素臣的衣物,湿软的内里被他撑得异常难受。
他上半身依旧衣冠楚楚,下半身却被源素臣扒了个干干净净,大腿内侧指印未消,起了一层薄汗,此刻正在餍足地吞咽着来犯的硕物。
“……对了,”源尚安感觉到体内的阳物抽出大半后又狠狠地贯入到底,一股酥麻之意顷刻间传遍全身,他忍不住在源素臣身下瑟瑟发抖,“我进宫前,跟应无还说……要注意安全。”
躺椅上的空间十分有限,源素臣两手撑着扶手,朝着那翕动着的小穴猛力顶撞,弄得源尚安浑身一个激灵,连带着躺椅也跟着一阵摇晃:“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劝你最好专心一点。”
“……我、我知道了……”源尚安被晃得头晕目眩,很快被席卷到了情潮之间,“我不提旁人……啊——”
源尚安并非心慈手软的老好人,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留着应无还,还有一点用处。
……只是不知道,源尚安被源素臣顶到那处弱点,禁不住一阵喘息,只是不知道应无还会不会放在心上。
那句劝诫的确起了一点作用,应无还回府之后仍旧觉得心有余悸。
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注意什么安全?
有人要害他不成?
应无还望着府中戒备森严的守卫,阴郁地想,谁敢动手?谁又能动手?
“大人,”侍女上前道,“院内风凉,夫人叫大人先回屋去。”
“……知道了,知道了,”应无还被源尚安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弄得心烦意乱,快步走向房内,“夫人,你找我有什么事?”
然而他话音未落,便见墙上一抹黑影掠过。
刺客!
应无还心里一惊,在飞镖击来的那一刻侧首躲开,三只飞镖啪的一声钉在了漆红的石柱上。
“来人!”应无还高呼道,“有刺客!”
侍卫们应声而动,应无还顾不上其他,猛地推开房门,将其反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夫君?”
冷不丁听到温怜玉的声音,应无还差点两腿一软,他此刻如履薄冰,直到温怜玉走近才松了一口气:“夫人……是你啊。”
“夫君,”温怜玉道,“怎么了?”
“有刺客、有刺客……”应无还忽地抓住温怜玉的手,心有余悸道,“夫人,你要小心。”
“什么,”温怜玉霎时间脸色苍白,“怎么会……”
应无还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在妻子面前也不能两股战战冷汗涔涔,他定了定心神,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府上有侍卫,刺客能有多少人,肯定一会儿就被拿下来了。”
门外忽地没了动静,应无还握着温怜玉的手,问道:“怎么了?”
“回大人,”侍卫道,“刺客已经拿下,明日便可移交廷尉府处置。”
“好,”应无还道,“你们看住他,事后必定少不了你们的赏赐。”
“是。”
刺客已经被抓,应无还松懈了下来,拍了拍温怜玉的手道:“没事了没事了。”
应无还陪着温怜玉朝屋里走,这才注意到温怜玉已经带上了那枚红玛瑙耳饰,他伸手轻抚着温怜玉的耳垂,道:“别怕。”
温怜玉低着头,应无还听到了疑似啜泣的声音,他将温怜玉抱在怀里,好声好气地哄道:“夫人,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刺客已经被拿下了,别怕别怕、呃——”
一柄匕首霎时间捅向了应无还的胸膛,应无还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漠然置之、判若两人的温怜玉——她两手用力,将匕首捅入更深,眼里无波无澜,仿佛在杀一只微不足道的牲畜。
“你……”血液刹那间浸透了应无还的衣衫,他脱力倒地,眼神依旧盯着温怜玉:“为什么——”
温怜玉开了门锁,把应无还拖到了门前,装作是被刺客杀死的模样,然后无动于衷地慢慢洗净了手上的鲜血。
与此同时,这边观雪阁内,两人却是依旧翻天覆地,对外界动荡充耳不闻。躺椅内空间狭小,源尚安连腿张开的幅度都有限,更遑论吃下那样可怖的性器,很快他便只有在源素臣身下虚弱呜咽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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