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因为,大魏大部分的财富,都被世家牢牢地掌握在了手里,简而言之,他们捏着国库的钥匙,”源素臣说到这里,复又看着源尚安道,“宗家覆灭之后,我叫人查抄家产,你猜猜我一共抄了多少?”
源尚安看见源素臣伸出来了两根手指,试探性地猜道:“两百多万两?”
“少了,”源素臣收回手指,摇了摇头道,“所有的田产、宅院、珍宝字画,加起来折合白银,一共是两千一百多万两。这还是不包括他们挥霍掉的部分。”
“这……”源尚安几乎瞠目结舌,“国库都未必有这么多银子吧,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宗家家财,一部分来源于俸禄,宗家那些子弟多多少少都混了个官做,一部分来源于下级官员的行贿,还有一部分则是各地地主上交的田赋。”
“等等……”源尚安听到这里,微微蹙眉道,“这些赋税不是应该交由官府,充入国库吗?怎么落到了他们手里?”
“各地地主对于其名下的佃农数量多有隐瞒,又暗中盘剥,”源素臣道,“因而真正交到朝廷手里的,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是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源素臣继续道,“各地地主隐瞒户口一事,自然瞒不过太守,只要稍微调查他们,就能掌握证据。这些证据自然就留到了世家的手里,他们以此为要挟,因而收获了不少贿赂。”
“两千万两……”源尚安只觉得脑中钻进来了蜜蜂,一直嗡嗡地响,“别说这辈子了,就是好几辈子一起算,我都未必能攒到个零头。”
说到此处,源尚安不免担忧起来:“一旦贫富差距悬殊,便容易生变。每每重要关头都是先牺牲百姓,美其名曰顾全大局。可人的怒火是有极限的,一旦到了顶端,便是山崩海啸无法阻挡。这样下去,只怕我大魏这半壁江山,不会太久了。”
“兄长,我在夏州的那些年里,见过了太多的人间惨剧了,”源尚安长叹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饥寒交迫、饿殍遍野……但凡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都不会去想要造反的,兄长,他们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可是各地官吏在做什么呢?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所以才需要有人站出来,彻底打碎这面铁墙,”源素臣道,“而不仅仅是撕开一道豁口。”
“可是,”源尚安的目光落向远处,“兄长,在你扫除世家势力之后,源家势必要登顶,到时候你又要如何保证我们自己、我们的后人,不成为第二个宗氏家族?”
“到那个时候,势必也有比我们优秀百倍的后人站出来,将这一切继续传承下去,”源素臣平静道,“而那个时候我作为旧时代的遗迹,也会心甘情愿地化为尘埃,给后人铺路。”
“至于这辅佐后人,并指引他们继续前进的任务,”源素臣道,“便要交给你了,尚安。师渡影和萧见尘都是好孩子,是可造之材,只要你稍加点拨,他们必能后来居上。”
“吃饭吧,别傻看着我了,”源素臣笑了笑,“待会儿汤都凉了,那还好喝么。”
两人用过饭之后,源素臣便陪着他去了床上,源尚安知道他要做什么,却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手扣在腰带上,迟迟没有解开。
源素臣把他鬓边的碎发拨到耳后,另一手揽着源尚安的腰肢,顺势就将他压到了身下。
“你别……”源尚安伸手抵在源素臣的胸膛,他本就不好意思,瞥见那涨大的深红色阳物时脸更是愈发红了,他错开源素臣的目光,道:“我……我腰还有些疼,我用手给你……给你弄。”
源素臣右手同他十指相扣,没说反对也没说同意,只是道:“用手你做的好么?”
“总不能……”源尚安低声道,“你这一回总不能自己弄自个儿吧……”
两人虽说都是出身鲜卑的儿郎,却都是受过正统儒家和汉文教育的人,自我亵渎这种事自然少之又少,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因而源尚安握住源素臣身下那物来来回回抚摸的动作,可以说是分外生疏。
源素臣单手撑住躯体,闭着眼,眉头微蹙,显然对于这样的伺候侍奉不甚满意,却还在用远超旁人的自控力忍耐着。
源尚安第一次给人做这种事,竟然要比客栈的那一晚还要紧张,他左右手交替从上到下抚慰,像是陷入了难以启齿的困境。
“停,停……”源素臣对这僵硬的手法终于忍无可忍,他皱眉看着源尚安道,“你是在挤奶么?”
源尚安顿时万分尴尬,好半天才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源素臣拉开了一旁的柜子,从中拿出用于润滑的脂膏,却把他塞到了源尚安手里:“来,这一次你自己先做。”
“我……”
“上一次你用荼蘼剑,”源素臣亲了亲源尚安的面颊,有意戏弄道,“不是做的挺好么?”
想起上一回的主动承欢,源尚安简直要羞愤而死,他怎么听不出来源素臣故意戏谑的用心。源素臣这样刻意,他反而有些不甘心了。
“前戏我自己来可以,但是,”源尚安伸手搭上源素臣的面颊,手指已经滑落到源素臣的唇边,“兄长,这一回我要你帮我含着。”
源尚安撬开源素臣的唇瓣,把两根手指送了进去——源素臣对于这等新花样并没有反感,反而乐此不疲,他不仅舔着源尚安的指尖,还故意上去咬了一口,留下了一道红印。
“嘶……”源尚安因痛皱眉,“别咬。”
两根手指很快就被银丝包裹,源素臣送了口,带着恶意道:“我做过了,尚安,该你了。”
源尚安不再看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两指探向自己身后,腿根处本能地开始收紧,他另一手攥住源素臣的肩膀,努力忍耐着不叫出声。
肠壁很快吸了上去,似有一道激流越过脊背,震得源尚安周身一麻,他看向源素臣的眼眸也不复方才的清亮,落在源素臣眼里像是丢了魂似的。
源素臣彻底放弃了忍耐,他一把拉开源尚安的右手,将他翻了个身,从背后抱在了怀里,而后那尺寸惊人的器物沿着方才开拓过的小道一顶而入。
源尚安本能地一抖,后颈因为顶入的动作而高高抬起,源素臣顺着脊背一点点地朝下,摸到了两瓣臀肉,大力地掐弄着,指尖嵌入了深处,接着又俯下身来咬住源尚安的锁骨。
“嗯……啊……”源尚安情不自禁地发出喘息的声音,“你别咬……别咬。”
源素臣非但不肯松口,还要带着他一块在欲海里上下起伏,源尚安腰腹间渐渐升腾起一阵酥麻之意,他艰难地吐字道:“你属狗的吗……咬什么……”
岂料源素臣竟是两手托着源尚安的臀部,将他抱了起来抽离了性器,随后干脆直接送了手,任由源尚安凭借重力朝着那可怖的巨物坐了下去。
那件阳物如同一把利刃,硬生生地将源尚安从中劈开,疼得他当即惊叫哭泣:“啊……嗯,啊!”
源素臣把他笼在怀抱里,不叫他轻易逃开,身下猛送起来,带着恶意道:“那你被狗东西插着痛快吗?”
源尚安经受不住,眼里含着一圈水光,可怜极了,下身因为方才过猛的刺激直接将浊液洒在了被褥上。他绝望地掰着源素臣抱在他腰间的手臂,试图逃离这场情事,然而源素臣借着力,直接将他从后压倒在了床榻上。
后入的姿势对源尚安而言格外羞耻,源素臣让他跪趴在床褥间,紧扣着他的腰猛烈侵入。刚刚高潮过的躯体敏感无比,体内的事物只要稍稍动动便能引起源尚安一阵要命的颤抖。
双腿由于跪着的姿势,很快便开始发软无力,这样的姿势在源尚安的眼里,无异于主动地将后穴展示暴露给源素臣,欢迎着硬物的进入。
羞耻的水声久久回荡在耳畔,然而源尚安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般举动是否有违礼义廉耻。源素臣顶得他阵阵痉挛颤抖不休,把他抛向快感的顶峰,撞得他不住地向前挪动。
“左使大人!”
门外忽地传来了汇报的声音。
猛然听到人声,源尚安立时抽搐得更加厉害,张口咬住了床单,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什么事,”源素臣腿间也布满了汗水,被肠壁吸吮得一阵晃神,“说。”
“费潇费大人明日想请您前往冶铁铺一趟,”路千迢道,“大人……”
“知道了,”源素臣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欲的色彩,手上却不容反抗地掰开源尚安的臀缝,凶狠地把他完全贯穿,顶得源尚安啊的一声惊喘,再也咬不住床单,失声又哭又叫,“你下去吧。”
性器粗暴地享用着黏腻不堪的穴道,源尚安除了承接之外别无他法,被源素臣顶得几近泣不成声。源素臣拧着他的腰臀,器物贪婪地一次次贯入深处,好像非要源尚安记住那东西的形状才肯罢休似的。
最后的最后,源素臣紧紧抱住源尚安,刻意将顶端卡在了他腺体的位置,随后灌入了一大股的浊液,那迷乱的液体汩汩流入,激得源尚安难以自持,在过度的高潮感中昏了过去。
翌日源尚安还在歇息之时,源素臣想起费潇找自己还有要事,便换了衣衫赶到。
他本以为是有人在铁器中掺假,加入杂质以次充好的事儿,谁料费潇见了他,立即跪下叩首道:“下官参见左使大人。大人乃是天命所归。”
源素臣不知费潇何意:“你这是干什么?”
“大人,”费潇维持着跪姿,恭恭敬敬道,“下官以铸金人占卜天意,百官之中,唯有大人的塑像能成——大人,此乃上苍之意。”
大魏自古以来便有铸金人以占卜吉凶的传统,甚至于立帝立后前都要特意铸造候选之人的金像,唯有铸成方可入选。昔年永熙帝立温令欢为后,也正是因为宗楚宁授意礼部官员,特意铸造了金像,给了永熙帝“天意如此”的暗示。
费潇是什么意思,源素臣不可能不明白。
太后已死,宗家已亡,他若是再进一步,便可以代沈氏而自立。
源素臣心下波澜起伏,如今成败是非,全在他一念之差。
他强迫自己转过身来,不去看费潇身后的塑像,道:“费潇,你好大的胆子!”
“微臣不敢,”费潇道,“大人,您收复失地、再造山河,功盖伊尹霍光,微臣等自然愿意追随明主!”
“住口!”源素臣喝道,“费潇,何故出此无君无父之言!”
“大人!”
“滚!”
费潇上前欲挽,源素臣却已经怒不可遏,拂袖而去。
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出,那就是把他源素臣架在火上烤!臣子一旦弑君谋逆,便注定要被钉在耻辱柱上,受万世唾骂!他要是敢应了费潇今日所言,来日谴责文书和唾沫星子先埋了他!
源素臣匆匆进宫,连路也不看,他正在气头上,完全不知道自己绕错了道。
他走了几步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张望着四周自言自语:“这是哪儿?”
道路的尽头站着源尚安,源素臣怔了怔,嘴唇翕动,似是要说些什么。
不料源尚安先开了口。
“兄长,走错路了。”
第44章 心魔
一语双关。
源素臣何尝听不出来源尚安的意思,他也无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你都知道了?消息还真是灵通。”
源尚安不仅神色如常,甚至还冲他微笑:“这不过一截羊肠小道,不是臣子进宫面圣该走的路,我引兄长去正道上。”
源素臣不应他这句话,继续问道:“你从何得知?”
“为相者没有私事,”源尚安泰然自若道,“一举一动,天下皆知。”
“更何况,”源尚安又道,“兄长可是要做伊尹周公的人。”
“你……”源素臣的五官隐隐抽动着。
“报,大人,”恰在此刻,源素臣冷不防听见云千叠的声音,“丞相大人,皇上请您进宫一叙。”
“走。”源素臣不再看他,扭头就走。
“湘君大人,”云千叠看着留在原地的源尚安,他的神情仿佛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看不真切,“大人……”
源尚安什么也没说,只是摇头。
“走吧。”
“皇上,”贴身太监钟涟道,“丞相大人来了。”
沈静渊握住玉玺的手霎时间一滞,险些盖歪:“知道了,宣他进来。”
他会像王莽一样篡位,甚至像司马昭那样当街刺杀天子吗?
沈静渊神思恍惚,连源素臣已经进来永安殿都没意识到,还是听见了他“喊万岁”之时才惊觉他来了。
“爱卿平身,”沈静渊收拾着情绪,“朕今日找爱卿来私下商议,为的是宗家那些赃款。眼下国库亏空,民生凋敝,朕有意拿一部分充入国库,另一部分则用于安抚各地流民,丞相觉得如何?”
“陛下若有此意,”源素臣却维持着跪拜的姿势,“那交由大司农便可。”
“起来说话,”沈静渊道,“爱卿劳苦功高,乃是国之重器,这是做什么?”
钟涟已经识趣地搬了凳子来,源素臣却再拜叩首道:“陛下,微臣此番前来,特向陛下请罪。”
沈静渊心随之一紧:“好端端的,怎么说这种话,爱卿何罪之有?”
“微臣承蒙陛下错爱,忝居三公之位,却为政不明,以致人心不稳、流言四起,”源素臣心中知道费潇的事决计瞒不了多久,“还请陛下责罚。”
37/158 首页 上一页 35 36 37 38 39 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