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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阑(古代架空)——莫堪寻

时间:2023-08-27 10:19:27  作者:莫堪寻
  源若樱不以为然道:“爹爹说你博览群书,原来你天天就看这些酸腐文人的东西。”
  她好像是被这句“鄙夷”的话激起了无数的感概,又带着几分自傲道:“我爹爹说了,这世上没有只能男儿去做,不能女儿去做的事情。商有妇好,我朝也有木兰,都是女中豪杰。如今朝廷暗弱,正是因为有这些迂腐的家伙当道,却偏偏要把过错推给女儿家。”
  她说得煞有介事,好似真的愤愤不平,源尚安听罢先是一愣,而后扶膝大笑起来:“你看看你这番语气,这才像是源素臣的女儿。”
  末了,他又道:“你有这个志气很好,不过,你知道为什么孔子会说这句话,学堂里的老先生又为什么有这番感叹吗?他们针对的是他们所处的朝局,天子脚下多是佞臣小人,恃宠而骄、祸乱朝纲。他们没法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隐晦地指出弊端。”
  他话音未落,屋里便传来了声音,源素臣道:“大清早的,谁在我的院子里这么大声地跟人说话?”
  “兄长,”源尚安抱着源若樱起身,“把你吵醒了?”
  “早就醒了,”源素臣披起大衣,“从她问你为什么到我们家来开始。”
  “走吧,”源素臣抱过源若樱,示意她自己先去玩玩,而后拍了拍源尚安的肩膀,“你我二人多年不见,也该好好聊聊。”
  双源定计合谋
  源尚安在马车上慢慢阖眸,想起了之前商议的计划。
  三日之前。
  观雪阁中的炭火仍旧熊熊燃烧着,在源尚安的脸上映出明暗不定的光影,源尚安独自坐在长椅上,右手给桌上的弓箭上好了松香。
  侍女秋筠端来了晚膳,轻声道:“大人,您不吃点东西吗?”
  “不了,”源尚安紧了紧弓弦,“我不是很饿。”
  “可是大人……”秋筠道,“这些我……花了很长时间去做所以……”
  “哦?”源尚安抬起头来,冲着她笑了一笑,决定尊重这份好意,“好,我知道了,你放在那里吧,我待会尝尝。”
  冷风骤然闯入屋中,源尚安抬头,发觉来人是源素臣。
  “兄长?”源尚安立刻起身,“快进来烤烤火,外头冷得很。”
  见源素臣神色不佳,源尚安问道:“怎么了吗兄长?”
  “没什么,”源素臣道,“有些饿了罢了。”
  “哦?这样吗?”源尚安端起方才秋筠送来的饭菜,“我这里正好还有一些,还热着,兄长赶快吃一些吧。”
  “你呢?”源素臣问。
  “我吃过了,”源尚安看他有些急切地吃了几口才道,“我看兄长似乎仍有心事。”
  “是我的那些同学……”源素臣有些苦恼地扶额,“这次是我失算了,没想到他们脾气这么倔,竟然搞出来绝食这一出。消息已经散开了,我本以为马上就要结束了,现在看来这才是个开始。”
  源尚安若有所思,取下了桌上的弓箭,道:“兄长且看,这是何物?”
  “这不是……幽界的弓弩吗?”源家驻守幽州,族人私下里又管此地叫幽界,“只可惜劲力太小射程太短。”
  “我试着改良了一下,虽不至于威力惊人,但应该比原先好不少,”源尚安推开了庭院的门,“兄长,不如去试试?”
  源素臣弯弓搭箭,瞄准靶心,却迟迟未肯松手。
  “兄长在等什么?”源尚安略一思索,手搭在了源素臣手上,用力拉开弓弦,箭矢随即脱手而出,但可惜没有正中靶心,而是没入石块之中,令后者应声碎裂。
  “兄长,看来您心神不宁啊,”源尚安与源素臣对视,那双眼睛仿若一只洞若观火的狐狸,“需要我做什么?说吧。”
  “前去劝导学生,”源素臣又是一箭射出,这次力道极大,不仅正中靶心,还直接将箭靶射裂成了碎片,“与此同时,我去请求圣旨宽宥。”
  他意味深长地对源尚安回以凝望:“尚安,在这群狼环伺的乱世里,我们能用的人,太少了。这次可是天赐良机。”
  “那兄长可别轻易浪费,”源尚安道,“如果接到圣旨的时候,皇上没说立刻放人,兄长大可缓几天。”
  “为什么?”源素臣收拾着弓箭。
  “救命之恩才是没齿难忘,要是轻而易举地就逃离生天,他们一会儿就忘了,不可能誓死效忠,”源尚安道,“非得鬼门关前先走一遭,那时候看到您来宣旨,才能对您感激涕零。”
  源素臣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你倒是懂我。不过——”
  源素臣凑近了几分,盯着源尚安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破绽:“你不会把我们的计划,透露给第三个人吧?”
  “当然不会,兄长别忘了,你我可是合谋者,是同盟,说得直白点,那就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源尚安同样看着源素臣的眼睛,冲他微笑起来,“要是出卖了您,我自己也命不久矣。”
  两人同时大笑起来,身后的夜色幽深而又静谧。
 
 
第83章 再遇
  “云千叠……”
  照渊贯穿心脏,复又拔出的那一刻,源尚安看着自己的血涌流而出,溅在草叶上。他双膝跪地,随后因为失血倒了下去。
  眼前的天地一片昏暗。
  “……湘君大人!”
  耳边熟悉的呼唤声渐渐模糊,源尚安如坠冰窟,脸色惨白如纸,血液的流失带来了难以抵御的寒冷,昏沉的意识抵抗不了这般侵袭,让源尚安逐渐失去了神志。
  他像是陷入了一场久远渺茫的梦境里。
  梦里是凉州的山山水水,那是他童年时对于故乡的模糊记忆。西北多风沙,因而景观大多雄奇壮观,也缺少江南之地的秀美婉约之感。
  一望无际的漫漫黄沙间,源尚安拄着拐杖默然伫立,他找不到来时的足迹,也望不见明日的旅途。
  “故卿……”
  源尚安茫然地四下望去,想要找到这声音的源头。
  “父亲……”
  发现源司繁的那一刻,源尚安顾不上所有,连拐杖都抛在了一边,在风沙里跌跌撞撞地向前,想要留住至亲的一抹幻影。
  那声呼唤越来越小,终于淹没在了黄沙尘土之间,源尚安扑通一声栽倒在漫天黄尘中,再难支起身子。
  风沙刀割般刮着他的脸,源尚安在前方望见了那些已经离他远去的故人。
  有源司繁,也有江闻月。都是不辞而别的故人。
  都走了啊……
  故人陆续凋零,有如风中枯叶。
  长风啊,那就请把他自己也一并带走吧。
  无尽的流沙逐渐淹没了源尚安的手足,他再也站不起来,好似要在这荒漠里长眠不醒。
  源尚安浑身一颤,从梦里骤然转醒。
  模糊的视线慢慢明晰,上头垂着薄纱,似乎有人知道他喜好调香,又特意在帘子的四角分别系上了香囊。
  他这一醒,才看见源素臣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头。不知道是否因为这几日一直寸步不离、不眠不休地守着他,源素臣此刻沉沉地睡了过去,面上还带着难以遮掩的疲惫感。
  日光拂在他的双肩上,冬日的阳光不热,反而还有些凉意。
  源素臣隐约感受到了动静,却没醒来,嘴里嘟囔着:“……嗯、嗯……你盖好……别蹬被子……”
  这是不经意间把自己当小孩哄了。
  源尚安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下源素臣彻底醒过来了,他疲倦地揉了揉眼睛,道:“尚安,大夫说了,你不要乱动……扯着伤口再次开裂就不好了,快躺回去。”
  “你也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源素臣道,“不是说去柔然一趟,年底回来吗?怎么还给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听话听音,源尚安知道源素臣八成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受的伤。
  ……也好。
  云千叠是柔然人,他再亲近大魏,也不可能背叛自己的故乡。他恨源尚安搅弄风云,将原本强大的柔然王庭弄得四分五裂。
  那一剑是仇恨,也是报复。
  “谁做的,”源素臣的眉宇间闪过危险的怒意,“你告诉我,我就是掘地三尺也把这个人揪出来。”
  源尚安想起云千叠,话梗在了喉头,怎么也说不下去。
  源素臣也察觉到了异样,明白源尚安是不肯说,他牵住源尚安的手,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么,有什么事,告诉我,只要不是有违大魏律法,我都可以为你去做。”
  他思索了少顷,道:“你是怕此人报复于我,还是顾念着旧情,不忍心告诉我具体是谁?”
  “都不是。”
  源素臣微怔。
  “……我是不想再分散你的精力,”源尚安勉强支起身子,咳了几声,“你对柔然首战告捷固然是好事。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后续难说不会反扑回来。你现在又远在北境,洛阳那边……洛阳那边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鞭长莫及,棘手得很。”
  “不用关心我……我自己的身子骨我自己知道,这一剑一时半会儿还要不了我的命,肯定马上就能养好的,”源尚安道,“你要推行的新政才是迫在眉睫的大事,容不得一点耽搁。”
  “……再说了,我要是看着你这一生徒劳无功,功亏一篑……那才是……那才是……”源尚安猛地咳嗽,源素臣连忙上去拍着他的后背,“那样的话,我又怎么能安安静静地养好身子呢?”
  “所以,兄长要是信得过我,就把……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自己处置,”源尚安伸手轻抚着源素臣的面颊,“好吗?”
  源素臣咬牙静了静,像在竭力忍着恨意。他最终道:“好吧,那就交给你来处置,我不过问。”
  “别扳着个脸嘛,”源尚安听源素臣答应了,面上又浮现了笑颜,他转过源素臣的脸来,“咱们隔了好几个月才见上面,愁眉苦脸的多不合适。”
  说罢,源尚安朝着源素臣的侧脸上吻了上去。
  似乎是出于一种想要逗源素臣开心的目的,源尚安在松口的那一刻道:“兄长,你知道我跟你在一块的时候,最想做什么吗?”
  “我最想你抱着我,”源尚安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那种紧紧相拥的感觉很美好。”
  “所以……”源尚安悄悄地尝试凑近,“兄长,你现在有空抱一抱我吗?”
  源素臣没说话,或许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但他也没有犹豫,双臂有些僵硬地搭在源尚安的身上,颇不自然地给了一个拥抱。
  源尚安在源素臣怀里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怎么,几个月不见,反而生疏了?”
  “太久了……”源素臣抱着源尚安,“我下一回不允许你离开我这么久。”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外头的人知道源尚安醒了,便要探探情况。源尚安同源素臣交换了眼神,源素臣先去处理其余事务,让这几人进来。
  “……师兄?”
  源尚安发现谢子婴站在门外的时候颇为惊讶:“师兄你怎么……”
  谢子婴看了源尚安一眼,眼里满是师兄对于师弟的不满和责怪:“你还来问我?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你自己不知道么?”
  源尚安这一回理亏,于是在谢子婴面前算是彻底没了脾气:“……我能怎么办?世事无常,人心难测么。有时候啊,就是防不胜防。”
  谢子婴冷哼了一声,道:“谁叫你当初一直想要下山。”语气里明显有一种小孩子误入歧途就是活该的意味。
  源尚安:“……”
  他和谢子婴的“求道”之争都过去多少年了?何况当初根本就不是争,谁也没想分出个胜负高低来。结果谁想到谢子婴这家伙这么记仇,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要翻出来说道说道。
  “哼,怎么,没话说了?”谢子婴道,“你没话说那我就说了,你现在跟我回去还不算晚。”
  “……什么?”源尚安听得云里雾里,“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跟你回去?回哪儿去?”
  “还能是哪里,眠山。”
  “师兄,你这人怎么说话没头没尾的,”源尚安被谢子婴整懵了,有些哭笑不得,“我干嘛要跟你回去?”
  “不然呢,留在这里继续提心吊胆,折腾自己,然后再把自己的命给丢了,”谢子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跟源素臣说的是什么。源尚安,你那些小把戏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在源素臣面前你也不说实话吗?”
  源尚安喉间一噎,但依然打算负隅顽抗:“……师兄,我说什么了?”
  “这一剑一时半会儿还要不了我的命,肯定马上就能养好的,”谢子婴猛地上前几步,“源尚安,这话不是你说的?”
  “……”
  “你也太……”谢子婴嘴唇颤动,情绪失控之下连礼数都忘了,“源尚安,那一剑是照着心口捅的你不知道吗?你他妈不是人感觉不到痛是不是?!别说养好了,那种致命伤连愈合都难,你他妈还在源素臣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什么要不了你的命!”
  “行了!”源尚安提高了声音,但旋即又低了下去,“……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我不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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