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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阑(古代架空)——莫堪寻

时间:2023-08-27 10:19:27  作者:莫堪寻
  “师渡影,下达命令的是我,”源素臣的眼中倒映着剑刃,“日后来承担一切骂名和罪责的人,也只会是我。”
  “……是,”师渡影心下震动,“我明白……”
  翌日清晨。
  源素臣抢先一步,带人出城,从城外大军薄弱之处杀入。喊杀声霎时间震天动地,源素臣抄起手中铁棒,照着对面骑士便砸了下去,顿时脑浆血水崩裂而出。
  中军部队果然如源素臣所料,冲击之下直接溃散,不少奴隶不愿意为柔然赴死,又畏惧源素臣手里的骑兵,不但不向前冲锋,反而朝后逃命。
  源素臣俯首的同时挥举着铁棒重击,将进攻的士兵瞬间击落马下。四方骤然围来一圈骑士,源素臣丝毫不乱,左手的朱厌和右手的铁棒相互配合,血随着人体坠地的声音撒落在他的甲胄上。
  马蹄刹那间扬起无数尘土。
  源素臣一棒打向身侧之人的太阳穴,粉碎的颅骨跟着脑浆迸裂而出,同时眼睛又紧盯着前方的副伏罗策律。朱厌破开了前方军士的皮肉,复又入鞘,他几乎是瞬息之间便杀到了副伏罗策律跟前。
  “不许后退!”主将副伏罗策律发觉己方节节后退,即刻喝道,“围住他——”
  他话未说完,只见劈头落下一击,副伏罗策律下意识地举起长矛格挡,却被源素臣砸得双臂一阵酸麻。他只得全身用力,硬生生地将那铁棒抬了起来。
  “源素臣!”
  那双琉璃色的眼睛让他想起了草原上嗜血的野兽!
  副伏罗策律几乎咬牙切齿,源素臣巧妙地控制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让他的武器长矛根本派不上用场。如今两军混战在一处,下令放箭还有可能误伤了自己人。
  下一刻,源素臣单手擒住副伏罗策律的长矛,右手横扫,动作既准又狠,将侧身的敌人砸得鲜血淋漓。
  副伏罗策律那一刺像是扎进了泥沼里,怎么也无法从源素臣手里重新拔出长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源素臣瞬间发力,将自己整个人拽下马来。
  “别动!”乔沐苏的剑锋紧随其后,直逼着副伏罗策律的咽喉,“说,你们可汗人在哪里?”
  “怎么回事!”天罗得到了源素臣进攻的消息,不可置信道,“源素臣他到底有多少人?”
  “……回,回可汗……”小卒道,“好像一共就……八千多人……”
  “怎么可能!”
  天罗刚刚上马,做梦也没有想到,身后鬼魅一般地出现了一支骑兵,而为首者正是源素臣本人。
  与此同时,山谷间的军士得了宇文瑄和闻轩邈的号令,下山同先锋汇合。
  战场上霎时间只剩下柔然士兵四散逃命的痛呼。
  源素臣看着地上的绳索,转而看向天罗,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疯狂再起,他随手抹掉了脖颈处沾染的血迹,道:“郁久闾天罗,听说你想来取我项上人头啊?”
 
 
第80章 交换
  “……源、源素臣……”天罗嘴角抽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即刻拔刀,调转马头恨声道:“撤!”
  路千迢要追,源素臣抬手拦住,道:“你去山谷里和宇文瑄一块等着他。”
  “至于这些柔然军士,”源素臣看了一圈地上堆积着的人体残肢,“就地遣散。是柔然的就回柔然去,是大魏的就到大魏来。”
  “是!”
  那些奄奄一息的奴隶们听到源素臣的命令,不知谁起了个头,欢呼雀跃道:“大魏万岁!”
  “左使大人千秋永固!”
  周围士兵看着剩下的柔然人如潮水一般退去,悉皆大笑起来。源素臣也短促地笑了几声,带着报仇雪恨之后的畅快,但随后又镇静下来,提醒几名将军道:“不要掉以轻心。”
  “是!”宇文瑄提起长棍,策马而去。
  山谷之中,果真如源素臣所料,天罗慌张之下忽略了埋伏,宇文瑄和路千迢又刻意扬起尘土,虚张声势,给了天罗一种山谷之间埋伏数万人的错觉。
  “……不好,有埋伏!”天罗此刻犹如惊弓之鸟,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收到了虚假的情报,“源素臣他在骗我们,他怎么可能只带了两三万人!”
  “可汗,”他的叔叔郁久闾洛檀在箭雨里奋力拼杀,渐渐推到了天罗身边,“不好了,咱们好像被包围了。”
  “……走,快走,”天罗心里已经要将源素臣此人千刀万剐,“东边人少,朝那儿走!”
  宇文瑄当即带人冲下山坡,拦住天罗的去路,高声道:“哪里走!”话音未落,宇文瑄手里换了长矛,朝着天罗等人奋力掷出,枪棍刹那间刺穿了战马的咽喉。
  天罗冷不防栽下马来,剩余的宗亲和手下立刻上前挡住:“可汗!”
  山脚下凉风习习,宇文瑄手中的铁棍裹挟着长风,瞬间便砸向了柔然士兵的头颅,溅起无数血花,战场上顿时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天罗吃力地趴向侄子的坐骑,两人头也不回地逃离,宇文瑄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右手挥着铁棒继续砸了下来,震得刀刃嗡嗡作响。
  前方负责拦截的人是路千迢,宇文瑄看见天罗和其部众慌不择路之下正朝着包围圈前行,心里冷笑了一声,旋即从弓箭手那里要来了弓箭,嗖嗖数声三箭齐发,贯穿了天罗的肩胛骨。
  “……呃……”天罗忍痛拔下箭簇,抬手报复性地将弯刀掷向宇文瑄的右臂。
  刀锋顷刻间削下一片皮肉,血流不止,宇文瑄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再度数箭齐发,将几名士卒射下马来。
  伤口因为射箭的动作而开裂,血流不断,宇文瑄眼见自己没法提起铁棒,又见天罗已经落入了下一个圈套,这才示意跟随自己的数百将士按计划撤回。
  山峰之上,路千迢一箭飞出,擦着天罗侧脸而过,高声大笑道:“柔然可汗,在下虎威将军路千迢,于此地恭候多时了!”
  “你……”天罗惊愕失色,险些再度跌下马来,路千迢见他惊慌失措,不禁大笑道:“堂堂七尺男儿,竟胆怯至此?”
  “可汗……”马背上的侄子小声提醒天罗道,“路千迢此人乃是匈奴后裔,同咱们或许有一定的亲缘……”
  天罗一震,很快从方才的六神无主里回过神来,意识到尚有一丝生机,于是扔掉刀剑主动下马,缓步走到路千迢跟前,道:“郁久闾天罗,见过路大人。我有一言同大人说,还请大人先让部下停止进攻。”
  路千迢一怔,不知此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转念一想,柔然已是苟延残喘,天罗又放下了武器一人上前,也不可能匹敌自己身后的数百士兵,他若真的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到时候动手也不迟。
  于是路千迢转了转眼珠,道:“那好,还请可汗先让手下退后。”
  天罗左手捂住右肩的伤口,嘶哑道:“成交!”
  “路大人……我知道源素臣派你埋伏在此地,是要取我性命……”天罗此刻呼吸都会牵扯着伤口,加剧痛感,只能喘息着道:“我是柔然可汗,驰骋沙场这么多年早就不怕死了。只是我不想连累着身后这么多跟随我出生入死的人一块去死。路大人……我跟你回去见源素臣,你把他们放了,好不好?”
  路千迢唇瓣颤动,欲言又止。
  “路大人……我听说你也是匈奴后裔,和柔然同宗同源,今日……今日就请大人您看在这血缘的份上,放他们一条生路吧……”天罗恳求道。
  路千迢抬眼望去,身后的柔然军士几乎都身负重伤,狼狈不堪,脸上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气。见此惨状,他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路大人……”关键时刻,天罗干脆舍弃了可汗的颜面和尊严,双膝跪地道,“郁久闾天罗愿用自己的性命,保全这数百人!还望路大人……成全……”
  路千迢右手执着铁棒,左手按在佩剑上,却一动不动,怎么也下不去手。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可汗也是忠义厚道之人。您是为了柔然,我是为了大魏,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没什么好指责的……”
  源素臣在下令之时,也没有说非要将天罗生擒活捉不可,何况柔然现在经此一战,必定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度进犯大魏。路千迢思量了片刻,抬手道:“全军后退,放行!”
  “路大人……”
  天罗简直大喜过望,他在侄子的搀扶下重新上了马,绝尘而去:“谢大人不杀之恩!”
  “路将军,这……”路千迢的手下犹豫道,“若是左使大人问起,我们要怎么办?”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左使大人又没有下死命令,必须杀死或者捉拿郁久闾天罗,”路千迢道,“若是问起,咱们就说,虽然奋力拼战,但遗憾未能拦住。”
  “是。”
  入夜。
  师渡影很快便同人整理出了伤亡和立功的将士名单,源素臣将之一并合在奏折里,统一寄回洛阳。
  源素臣在昏暗的烛火里写着表章,他不知道后世之人会说“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会说“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用以形容青史里流淌着的无名鲜血。他也没有空闲去想“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的悲壮,和“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的苍凉。
  未解决的事务还有很多,而他走到如今,一个疑问便越来越明晰。
  他算得上是英雄么?亦或是一个制造无数杀孽的屠夫?
  他想起封狼居胥的霍去病,想起勒石燕然的窦宪,这些是曾经在史册里熠熠生辉的名字,也是他年少时仰慕过的背影。
  他在攀登一座名为英雄的高峰。
  源素臣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好像是一个跋涉万里山水后疲惫不堪的行人。他揉了揉酸痛的双眼,慢慢走出了军帐,外头星河璀璨,是一个适合情人窃窃私语的良夜。
  他情不自禁地抬首仰望繁星。中原民间迷信,总喜欢把那些了不得的大人物和星宿扯上关系,于是便有了诸如文曲星下凡,紫微星降世的传说。
  源素臣望着夜空,他也在寻找着那颗属于自己的星星。
  乔沐苏打破了他的沉思,押着副伏罗策律到了源素臣身边:“文君,你看此人如何处置?”
  副伏罗策律不肯跪下,是叫士兵硬生生地绑起来按在地上的。源素臣见状,立刻叫人松开了副伏罗策律。
  “我不会投降的,”副伏罗策律蔑视着源素臣,“要杀就直接动手!”
  “我看你有骨气,是条汉子,”源素臣道,“我没有冤杀俘虏的嗜好,观棠,给他松绑。”
  副伏罗策律有些懵,乔沐苏不仅给他松了绳索,还扶了他起身。
  “你……”副伏罗策律看着源素臣,相似的面容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源尚安来,“你想要做什么?”
  “我会派人将您送回柔然,不过不是现在,”源素臣道,“我要用你,来跟你们可汗换一个人。”
  副伏罗策律嘴唇微颤:“……你是说……源尚安?”
  “……不可能,”副伏罗策律道,“源素臣,我劝你趁早放弃这个想法。源尚安他一早就不见了踪影,我们根本没有他的消息!他……他多半已经死了……不死也残……草原这么大,太容易迷路了……”
  副伏罗策律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瞥见源素臣在听见源尚安可能身亡的那一瞬间杀意滔天,让他几乎要以为源素臣会拔出朱厌了。
  岂料下一刻,源素臣竟是和颜悦色道:“是,你说的有道理、很有道理。我不应该因为一个下落不明之人,而放弃手里大好的筹码。”
  副伏罗策律被源素臣这般翻脸的速度惊到,下意识地稍稍退后,改口道:“大人……我只是、只是推测,也许湘君大人他还活着也未可知……只是、只是……”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源素臣看着副伏罗策律,露出了一张温和的笑脸,“你说说看,我听你的,怎么样?”
  “大人……”这人笑起来比发火还要可怕,副伏罗策律当即认错:“大人……方才是我唐突了……但是、但是湘君大人他、他确实在两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王庭……我们确实这两个月以来都没有……都没有收到消息。湘君大人他多半是知道可汗想杀他,所以才故意隐瞒了行踪。”
  源素臣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会说人话。”
  乍闻此羞辱之语,副伏罗策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最终也不敢说些什么。
  翌日夜晚,源尚安在众人都睡下之后,独自一人走到了水边。
  这是一方浅浅的水潭,仅仅只能供行人临时解渴。水潭对面则是天罗的残部,他们因为负伤赶了一天的路,已经没了力气,只能就地安营扎寨。
  他折了几只纸船,上面用鲜卑语写了几句诸如天罗可汗命数将尽,郁久闾一族中的某人被天神选中,会继承可汗之位,带领柔然复兴的话。
  这自然是虚构的预言。
  重伤未必能杀死郁久闾天罗,也未必能彻底击垮柔然,但是野心膨胀、想要取而代之的郁久闾族人可以。天罗大败而归,柔然内部人心不稳,他又身负重伤,给了这些人一个最好的机会。他们欠缺的只有一个恰当的借口。
  而源尚安所做的,只不过是给这团火里轻轻地添了一根柴,给奄奄一息的骆驼身上再抛了一根稻草。
  他无需入局,只需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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