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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阑(古代架空)——莫堪寻

时间:2023-08-27 10:19:27  作者:莫堪寻
  “她不爱那个人,那个人也不喜欢她,”天罗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我要她有什么错?再说了,我是柔然可汗,这草原上的男男女女本就应该听我号令,为我所驱使!”
  “你……你这逆子……”侯吕陵氏沙哑着嗓子,她似乎已经发不出人类的声音,只剩下困兽般喑哑模糊的悲鸣,“你告诉我……叶仑、叶仑他到底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动的手……”
  “……母亲,如果我说不是,你还愿意信我吗?”原本被唤醒的温情终于因为母亲的询问而熄灭,天罗止住悲声,彻底放下了想要牵起母亲的那只手,“我替您说了吧,不会,因为我在您心里,永远也比不过叶仑。”
  “母亲啊,我在您眼里到底算什么东西?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天罗低声嘶喊起来,“我也是您的骨肉,您却宁愿要那个同外人生下来的叶仑,也不愿意要我!”
  “您做了什么,我不想说,因为您是我的母亲,我也不想因此损害父汗的名誉,但是您却一逼再逼,我这么多年来,一直供奉着您赡养着您,又真心善待叶仑,为人子女我自认已经是孝顺至极!”天罗的声音因为悲愤和绝望,逐渐由咆哮转为了低声絮语,“可是就算这样、就算这样又如何呢?您还是疑心我就是杀害叶仑的真凶。”
  “母亲,那您干脆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做?”天罗道,“我是不是应该当着您的面以死谢罪,您才能觉得一切与我无关!”
  侯吕陵氏痛苦地捂着那处血窟窿,流着眼泪不停摇头,却已经说不了话。
  “……啊,我忘了,您一早就同尉迟聆渊商量好了吧?趁着夜色杀了我,可是没想到尉迟聆渊那家伙野心膨胀,表面答应您,背地里却想把您跟我一网打尽,”天罗话到此处,竟是又哭又笑,“我的母亲,这世上本应该最爱我的人,到头来,居然想要取走我的性命……您既然厌弃我至此,那您干脆在我出生之时,就直接掐死我,岂不省事?!”
  他话音未落,就见侯吕陵氏猛地睁开眼睛,朝着他最后望了一望,随之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母亲,母亲?”天罗忽地跌坐到了地上,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他慌张地伸手去探侯吕陵氏的鼻息,在明白侯吕陵氏真的撒手人寰之后,他彻底呆再来原地,不敢相信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要他了。
  “……可汗……”进来报告的小卒看见天罗的神情,慌忙跪地道:“可汗,不好了,柔然、柔然彻底乱了……”
  天罗像是听不见他的声音一般,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可汗,”那小卒颤抖着道,“您的几位叔伯……还还还还有侄子们,不知道听说了什么消息,除了阿若还殿下之外,都各自集结了兵马……准备、准备杀进王庭……”
  数日后,抚冥镇内。
  “柔然习惯放牧,对于草场依赖严重,因而秋冬之季,草木凋零之时,他们往往补给短缺,这是他们南下劫掠中原的原因,亦是他们的弱点,”抚冥镇内,乔沐苏站在地图旁侃侃而谈,“因而我们抓住这一机会,定能将他们打得措手不及。”
  两日前源素臣亲临此地,乔沐苏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要和柔然决一死战。
  “柔然幅员辽阔,”源素臣伸出手来盖住了地图的北方,“光靠外力,不可能一下子将他们击溃。而且我们要是孤军深入,很可能还要吃亏。”
  乔沐苏已经听说了京城的事:沈知隐虽然劝了源若昔回来,可是源素臣只是和她长谈了一夜,便又放她离开了。
  ……听说源若昔似乎还牵扯着那日刺杀源素臣的计划。
  乔沐苏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因此也不知道为人父母究竟是什么滋味,但他分明感觉到了源素臣身上难以掩饰的疲惫感。
  这是从前绝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东西。
  他忍不住想起昔年在观雪阁里同自己把酒言欢,畅谈天下事的少年,无法把那神采飞扬的好友和如今权力巅峰上的孤独者联系到一起。
  下山的那一日,师父跟他说,你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任侠好义,喜好交友,只怕终有一日会连累自己。
  乔沐苏记得自己的回答,他说他不怕。
  师父说的那一日确实来了,源素臣卷入了“谋反案”中,不得不连夜逃离京城。
  临走之前,乔沐苏把自己攒下来的银两都给了源素臣。
  “……观棠,你这……”源素臣立刻回绝,“我不能接……你家里因为你父亲的事,已经不比从前,我怎么能……”
  “你拿着吧,或许路上用得上,再说了,我一个人也用不完,倒不如给你,”乔沐苏道,“拿着吧,你我多年好友,还分彼此吗?”
  后来他在夜雨中登上城楼,替源素臣也替源尚安收了源司繁的尸骨,亲手将棺椁送回了幽界安葬。
  乔沐苏从不怀疑源素臣是自己可以效忠的“明公”。即使他自己本身也是世家中的一员。
  “观棠……”源素臣看着乔沐苏,“你似乎有话要说。”
  “我只是在想,我乔沐苏在宦海沉浮半生,蹉跎已久,空有报国之志,却无报国之道,”乔沐苏道,“如今可算有个一个一展抱负的机会了。”
  “左使大人,”士兵来报,“高阳王求见。”
  “沈容惜?”源素臣大感意外,“他不是应该在封地安度晚年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说,”士兵重复着沈容惜的话,“想为大魏,出征柔然。”
 
 
第79章 征伐
  “此地距离北方六镇还有百余里,”源尚安用马鞭指着前方,白雪落满了他的衣袍,“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快便能回去。”
  “义父,”萧见尘道,“柔然大乱了。”
  源尚安并不意外,眸中一片平静:“早晚的事,我知道。”
  “柔然王族郁久闾氏一支过于庞大,跟大魏其实是同一类问题,”源尚安道,“这些宗亲们要么是坐吃山空,拖着国力,要么是野心膨胀,已经不满足于手里的封地和特权了。长此以往,不是国家被拖垮,就是内部分裂大乱。一个国家里,只要一部分人过分的富有,一部分人又过分的贫穷,这个国家必然危机四伏。”
  萧见尘思忖片刻,道:“不患寡而患不均,义父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是,但也不是,绝对的平均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可取的,”源尚安喟叹道,在寒风中像是一个疲倦的雪人,“但我想说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你看这秦汉更迭,三国鼎立,晋末大乱,每到了一个朝代的末年,几乎都可以用四个字概括,那就是民不聊生。任谁也没能解决得了这个问题,一个新的王朝建立之后,一切又是周而复始。”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解决这个千百年来的问题,”源尚安道,“或许后来人会知道,但可惜我要看不到了。”
  “……义父……”萧见尘总觉得源尚安离开柔然王庭之后,神色言语间都分外沉重。
  “湘君大人,”谢时归的声音分外冷静从容,“就在几天之前,柔然推举了阿若还做新的可汗。”
  他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似是静候着源尚安的反应。
  源尚安微不可见地颤了颤,眼中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悲意,仿佛被人戳中了隐秘的痛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天罗可汗真的死了?”
  谢时归继续道:“是。数日前,大魏联合高车,越过边境,直击柔然军队,天罗可汗重伤不治而死。”
  源尚安道:“……是源素臣?”
  数月前。
  “此次柔然成兵百万,只怕不好对付。”
  源素臣微微挑眉,看着师渡影道:“我看不然。”
  “所谓成兵百万,不过是夸大之词,这其中能有多少是精锐?不过是临时收编俘虏奴隶凑成的乌合之众罢了,”源素臣道,“柔然此举势必不得人心,百万雄兵能有多少威力?”
  “这……”师渡影提醒道,“大人不可轻敌啊。”
  “文君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乔沐苏道,“这几个月来,故卿当日留下的办法确实有效,右使大人只怕有所不知,这几个月来一直有不堪忍受柔然奴役,而逃至大魏之人。”
  源尚安临走之前交代属下,务必善待来自柔然的俘虏,然后在他们动摇之后,再放一部分人回到柔然内部,进行策反。这也就有了源尚安初来柔然,天罗便对他动了杀心的缘由。
  郁久闾天罗让手下副伏罗策律以源尚安涉嫌参与内政为由,准备南下进攻大魏。这由头说得好听,其实也只不过是给自己烧杀抢掠找了一个看似正规的口号罢了。
  天罗选在此刻,是因为再过一两个月便是冬日,他们必须抓住机会抢到足够的物资,用以熬过严寒——只是他派出的密探打听到了大魏北方六镇现在内部空虚的消息,便动了趁机南下,占据大魏北疆的念头。
  他知道如今大魏的实权都在源素臣手里,只有一举击溃他,柔然才有可能威震中原。
  天罗以为源素臣必然有了充分的准备,然而他再三打探到的消息里,源素臣手里只有两三万的兵马。
  天罗简直要哭笑不得,他二十多岁便继承可汗之位,率军进攻高车,连下数城,最终斩杀高车王斛律延川为父报仇,也算是久经沙场。源素臣就带着这点人马前来挑衅,未免也太过狂妄自大、不自量力了。
  他再三确认了情报无误之后,心中大喜过望,立刻决定靠着兵力上的优势,包围抚冥镇,然后将源素臣手里的两万兵马一举歼灭。
  “郁久闾天罗自视甚高,此番得知我们仅有两三万人马,于是已经下令部队排开,绵延数十里,计划将我们包在中间困住,”乔沐苏看着沙盘道,“柔然一到冬季便物资紧张,我看郁久闾天罗这一次是想靠着人数上的优势速战速决。”
  源素臣微微诧异,简直要以为自己听错了:“观棠,你方才说他怎么布的阵?”
  “……呃,就是部队呈翼状张开,”乔沐苏道,“准备合围。”
  “你确定?”
  “确定。”
  源素臣当即抚掌而笑道:“天赐良机,真是天赐良机。”
  军帐里的不少人都懵了,柔然号称百万,虽然是夸大之词,但二三十万恐怕还是有的。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在心里其实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结果源素臣非但没有愁眉苦脸……反而还……还有点难以抑制的兴奋?
  温云翘和宇文瑄面面相觑。
  “我们的人数远远小于柔然,若是郁久闾天罗打算集中兵力,直击抚冥镇,那才是最坏的结果,”源素臣止住了笑声,瞬间又自如地换上了一张冷面,“现在他自己主动将兵力四散分开,那么其中军必定空虚,后方也没有支援,我们切断两军联系,出其不意,必能制胜。”
  “你们听好了,”源素臣指着沙盘上的山谷道,“费潇、宇文瑄、温云翘还有闻轩邈,你们每人领二百人,在山谷之中分散埋伏,同时扬尘鼓噪,给郁久闾天罗一种我军势力强盛的错觉。如此一来,郁久闾天罗和柔然诸将必定起疑,并且这么做,他们也无法准确判断我军主力。我们虽然人少,可都是装备精良的骑兵,柔然那边可是有不少都是抓来充数的奴隶和贫民,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因而没必要妄自菲薄。”
  四人跪下齐声道:“末将得令!”
  “还有一件事,此次作战,不要用刀剑,也不要用长矛,刀剑要从鞘中拔出,太过费事,长矛太长,冲锋陷阵之时万一插在对方盔甲上拔不出来,反而费事,”源素臣道,“兵器一律换成狼牙棒,放在战马一侧,需要之时直接用它砸击头部,死与不死都无所谓,不能影响冲锋。”
  “是。”乔沐苏道。
  “观棠,至于你和我,”源素臣道,“今晚上率领八千骑兵,从薄弱之处穿插过去,绕到郁久闾天罗的后方,给他来一个措手不及。剩下的韩峥和路千迢,你们负责切断柔然大军之间的联系,让他们自乱阵脚。”
  乔沐苏听到这里,似是想到了什么,为了活跃气氛,他笑着道:“我听说郁久闾天罗以为此战柔然必胜,已经叫人准备好了绳索,打算直接擒拿咱们的左使大人。甚至有不少柔然将军,已经暗自开始庆功宴了。”
  “郁久闾天罗这不是痴心妄想吗?”宇文瑄带头大笑了起来。
  众人都笑了起来,源素臣见天色已晚,道:“你们都去歇息,养足了精神,明日便是诸位光耀史册之日!”
  源尚安呼吸之间皆是白气,他道:“兄长用兵在我之上,放眼幽界,甚至于放眼天下,他只怕也难有对手。”
  “我想这一仗打得应该很是顺利,”源尚安道,“很快就取胜了吧?”
  谢时归点点头:“先生说的不错。”
  源尚安轻笑,那是源素臣啊。
  当晚,众将回去整顿人马之时,师渡影留在军帐里听着源素臣的安排。源素臣有意让他留在抚冥镇镇守大营,以防柔然还另外有偷袭的计划。
  “左使大人,此次柔然军队中亦有贫民,”师渡影道,“我以为 对于这些人,似乎应该是招降为上。”
  “你的意思我知道,可是太理想了,根本不可能实现,战争必然伴随着牺牲,没有流过血流过泪,不可能换来太平安稳,”源素臣话音刚落,骤然拔出佩剑朱厌,剑光灼灼,一度逼得师渡影下意识退后半步,“兵者乃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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