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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决定共同推出一个节目，还是传统项目，合唱。
李初是文艺委员，也参与了元旦彩排。她提出：“咱搞点跳舞什么的。”
“谁跳？”
“咱们班有没有想跳舞的女生？”李初在讲台上喊：“有想跳舞的一会儿课下找我！”
贺因是准备参加个合唱就行了。李初挑挑选选，最后定了一首《平凡之路》。
“跳舞呢？你们选什么舞蹈？”闻杰作为班长来李初位置上商量，贺因本来写着题，一听见闻杰的声音就不好意思抬头，一头栽到书里，闻杰在他桌子前面站着，他又闻到闻杰身上若有若无的水果香味。
贺因只当自己是空气，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也不抬头，心怦怦跳，低头认真看题，其实一门心思都在听他们说什么。
“我们还没定，等人定下来再定舞蹈…”李初手指敲了敲桌子，“节目有没有说几分钟？”
闻杰摇头说：“还没说，最好短点，我怕给的时间短，最后咱们的节目得砍。”
李初：“怎么不说呢，就等着马后炮…”
“那定好了节目告诉我。”闻杰道。
李初答应了声，闻杰走了。
贺因这才从书里抬起头来，背也挺直。
李初拿出镜子来涂了个唇膏：“最近真冷。”
林子豪道：“是啊。”
李初让林子豪帮自己拿着镜子，她扎了个马尾，怎么扎都不满意。
林子豪：“挺漂亮了。”
李初：“嗨！漂亮什么呀…”
中午回了宿舍，贺因发现宿舍里多了个人。他们宿舍本来就空着一个床铺，六人寝五个人住，原来的闻杰也搬走了，就剩下四个人。
学校又安排进来一个住校生。住校生坐在贺因上铺收拾东西，看见几人回来，对他们笑了笑。
贺因也礼貌地笑了，周旭嘉说：“你是？”
“我叫司徒安，我是5班的，你们好。”
“你好，你好。”众人各自介绍了姓名。
宿舍因为有了另一个人安静了一会儿，最后所有人都回来了，周旭嘉打开一个话题：“你们老师让染头发？”
“嗯？”上辈子闻杰并没有跑校，所以贺因没见过司徒安。
贺因还没注意到司徒安的头发染过，这在这个以学习为重的学校并不是“厉害”的一种表现，会叫人觉得这个人不学习，是个坏学生，要远离他。
司徒安说：“没说。”
“啊？染头发都不说？”周旭嘉震惊。
司徒安拘谨地坐在上铺，两条腿盘起来，直起腰回答周旭嘉的问题：“也不是很明显吧？这个颜色。”
周旭嘉点头：“比我们的都浅些，还挺好看。”
“你头发烫过？”周旭嘉对这方面很感兴趣，像询问顾客的理发小哥一样。
“没烫过，自来卷。”
周旭嘉又问：“你怎么现在刚住校。”
司徒安答：“我是借读生，今天才进学校。”
周旭嘉点头，也不好问人家是哪个学校转过来的。
“你这姓好少见啊。”王一泽说。
司徒安乖乖坐在床上点头。
贺因的上铺已经空了一个月了，现在有人了也不太习惯。
司徒安把床收拾了一下，坐在上铺探下头来把一个包提着，问贺因：“这是你的吗？贺…贺同学。”先前床铺是空的，舍友多余的东西就放到空床上了。
“不是，贺因，因为的因。”贺因听到他喊自己名字不太熟，给他补充了一下。
司徒安很抱歉：“不好意思。”
“没事。”贺因躺下睡觉。
宿舍多了一个人，司徒安看起来就像混混，头发又卷又染的，但偏偏性格温顺，自来卷安静地垂在脑袋上，说话也腼腆。还分了一包零食给舍友们，尽力融入这个新团体。
他淡蓝色的书包挂在床头，贺因从下铺看到他上铺的床单是格子的，挺正经的风格。
贺因又想起闻杰的哆啦A梦床单，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第20章 彩排
李初和老师申请了排练教室，她拿着串钥匙进了班里。
贺因正在低头写题，李初推推他说：“我要进去。”
贺因站起来让位置。
李初掏出护手霜，抹在手背上站起来叫了声：“闻杰！班长！过来一下。”
闻杰正在收作业，听到李初叫他，放下手头的作业：“怎么了？”
她说：“我这么想的，咱们元旦晚会，再来个吉他伴奏。”
闻杰道：“有人弹吗？”
林子豪正好下课时间在座位上，他说：“我会弹。”
李初拍拍林子豪的肩膀，说，好就定你了。
晚上自习的时候，班长和文艺委员叫报了元旦晚会活动的同学一起去排练。二十几个同学跟着李初去了空闲的排练教室。
十几个男生把教室里的桌子搬开，形成一片空地。
闻杰把打印下的歌词分发给大家，贺因接过纸来，两个人的手指触碰了下，贺因看了眼闻杰，闻杰与他对视，贺因心跳得厉害，移开视线。
多媒体开始放《平凡之路》，闻杰站在讲台上，他没穿棉衣。贺因猜测是因为他觉得棉衣穿着显臃肿。
林子豪在前面拿着向学校借的吉他练伴奏，李初在讲台上一句一句带着同学唱。
“高了！高了！”李初瞪眼，走下讲台。
“这一排唱！”贺因就在第一排，他悄悄对了半天口型，没放出声音来。
“贺因你唱了吗？”李初走到他面前，贺因只好调大音量。
李初：“来，跟我一起唱。”贺因被单独拉出来排练，由于李初要指导众人，所以她把手机递给贺因，让贺因多听几次。
唱歌这事是需要天赋的，贺因戴着耳机听歌，他觉得自己嘴里唱出来的和耳机里的调差不多。然而李初再过来听的时候，皱眉对他摇手指。
贺因：“……”他找到一个角落，正对着窗户玻璃，窗外是对面亮着灯的教学楼，明亮的窗户反射出自己教室的景象。贺因从窗户中看闻杰，闻杰也在一起唱歌。
李初指导完他们以后，过来单独排练贺因。
贺因苦着脸：“姐，我觉得唱得还行。”
李初拿过贺因手里自己的手机来，熄了屏，照了照自己，她扒拉了一下刘海：“你唱。”
贺因唱了一句，李初说：“你跑调好严重。”
贺因纳闷：“我听着没区别呀。”
李初拽了贺因的耳机，冲着另一个方向喊了一句：“班长，过来一下。”
贺因全身紧绷，想着闻杰都走过来了，看他一眼没问题吧。
闻杰走到贺因面前，站定，询问李初：“什么事？”贺因闻到闻杰身上水果的味道，闻杰比他矮，在他的视角里，闻杰的睫毛很乖地颤抖着，贺因的心也跟着一起颤抖。
李初道：“交给你个任务，给贺因专门训练一下。”
闻杰挑眉望向贺因，贺因一脸老实：“我跑调。”
李初：“这样的，讲台上会有两个话筒，我打算给你和贺因各安排一个，领唱。”
贺因：“你说我跑调…”
李初说：“也没那么严重，唱得更完美点就好了，而且你长得还行。”最后还要评选表演最优秀的班级。
李初又拿出手机来照了照自己，把刘海分了几缕到中间，走了。
贺因：“怎么…开始…”
闻杰：“你先唱一下。”
贺因离得闻杰远了点，他不敢看闻杰，一看脸就烫。尤其是距离这么近，闻杰又知道自己喜欢他，贺因觉得自己就像在闻杰眼下裸奔，又觉得自己像是有软肋被闻杰捏在手里。
贺因小幅度退后一步，闻杰跟上他。
贺因：？
他看了眼闻杰，闻杰说：“唱吧。”
贺因：“哦哦…”
贺因唱了一段，没听见闻杰的点评，发现闻杰抱了把吉他向他走来。闻杰坐到旁边的桌子上，两条腿自然垂下，说：“重来一次，跟着我。”
贺因：“好。”
闻杰低头，弹起吉他。
第21章 苹果
贺因不自觉凑近闻杰，闻杰微微抬头迷茫地看向他。贺因拉了个椅子坐在闻杰旁边。
贺因：“我想喝口水。”但是他没有带水杯，得去楼下拿或者去超市买。
闻杰：“拿去吧。”
贺因去拿水杯回来的路上，心里开心，闻杰没有排斥自己。对于闻杰来说，从小到大受到的爱慕不少，拒绝人的手段也多，如果他想拒绝自己，肯定会拒绝地彻彻底底。
贺因拿了水杯回了教室，闻杰手里已经没有吉他了，排练教室里李初指挥他们在唱歌，所以有点吵。
闻杰也坐了个椅子，贺因把拿着的水拧开，喝了一口。两个人并排着坐，贺因拘谨地享受着这片刻宁静，闻杰突然开口说：“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
贺因捏紧了手里的水瓶：“是的。”
说完，闻杰就走了。贺因发着呆，想闻杰是什么意思。
不上晚自习彩排，贺因虽然十分坚定自己想好好学习的决心，但偷了一次懒，就想继续偷下去…晚自习彩排成了每天贺因最期待的环节，有时候下午体育课也和老师请假去彩排。
金色的阳光照下来，让人觉得暖洋洋。贺因坐在阳光照到的位置，嘴里还哼着歌。闻杰就在前面讲台上站着放歌。
彩排的日子过得很快，大家的歌都排练好了。但是为了不上晚自习，贺因很愿意多在排练教室呆呆。
圣诞节来了，平安夜的时候，众人放了晚自习还没离开排练教室。
贺因叫了声闻杰，叫他跟着自己出教室。
贺因：“送你个圣诞礼物。”他掏出盒装的苹果，学校并没有卖水果的，一个纸盒子装的苹果摆在超市里要卖七八块钱。
闻杰收下，贺因搓搓手想说什么。
闻杰：“谢谢。”说完转身走了。
贺因没说出口的话就憋在肚子里了，他觉得闻杰对他又冷起来了。
晚上回了宿舍，贺因心里难受。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前期是默默喜欢，这时候的喜欢程度还稍微低点。如果忍不住表了白，又被拒绝，贺因就变得忐忑起来，一方面想，被拒绝还能追他，另一方面又怕被对方拒绝到底，一点脸面都留不下。
贺因又想，闻杰会不会现在已经对自己有好感了，喜欢了。毕竟他接了自己的苹果，而且之前两个人总是莫名其妙地就对视了，说明闻杰也会看他。那些证据在贺因心里盘旋。那些对视场面又在贺因脑海里一遍遍回放。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闻杰作为班长送了全班同学一个苹果。
晚上彩排完，贺因看到闻杰晚上是和刘思睿——那个闻杰喜欢的人，一起放学回家，两个人长长的影子在路灯下纠缠着，两旁是光秃秃的树。
贺因就又伤心了。心里那些美好的泡泡也被戳破了，他不得不承认，对视可能就是闻杰觉得有人看他，所以抬起头来，或者闻杰只是不经意的抬头，就看到了贺因。
贺因提心吊胆，一边埋怨，闻杰不喜欢他还要看他，还要和自己一起排练唱歌，接受自己的苹果，真是个坏男孩。但贺因也希望闻杰是个坏男孩，这样他才会理他，而不是为了让贺因不喜欢自己，不与他讲话。
第22章 机会
元旦晚会彩排几次，终于定在周五下午表演。贺因和闻杰站在前面，李初要给两人化妆。她带的东西很多，贺因和闻杰穿着统一的班服，并排着坐着。
李初给贺因化眉毛，贺因生怕她戳到自己眼睛。她化半天，琢磨了一下不对，旁边的人看了都哈哈大笑。闻杰也在旁边笑：“他眉毛挺好看的，别化了。”
李初：“还不是因为贺因老躲我。”
贺因红着耳朵说抱歉，闻杰道：“你给他弄弄发型就行了，涂白点。”
李初给贺因抹了点粉底液，贺因自己拿手抹开，没抹匀，闻杰让他自己照镜子，贺因一看，自己的脸白得和墙皮一样。
李初：“哎呀，一会儿就黄了，是你还没看习惯。”
让他抹完脸，又要给贺因抹嘴，李初掏出一堆口红。
贺因：“这是什么？”他好奇地拿起一根口红来看。
李初：“口红啊。”这时候在旁边的闻杰拿起一根来，冲贺因笑笑，笑得很好看。
闻杰走过来，一根手指抬起贺因下巴来。贺因：“…干什么？”
闻杰：“涂口红。”两个人凑得很近，闻杰扭开一根，把口红拧出来，好奇地看了眼又给贺因涂了一点在嘴唇中间。贺因还仰着头，就望着闻杰的脸。闻杰俯视他，他的手指还勾在贺因下巴上。闻杰穿着白衬衣，头发自然垂下，从闻杰身上传来清新的洗衣粉味道。贺因双手撑着腿，他不自觉地想搂闻杰的腰。
闻杰蜷起手指来，弹了一下贺因的下巴：“涂完了，看看。”他走远了，贺因还回不过神来。
李初却叫住闻杰：“过来，我给你也弄弄…”
闻杰：“不。”
李初：“为什么？”
闻杰道：“你要给我抹什么？”
李初拿起小镜子来照照自己：“涂点口红。”
闻杰抿抿嘴：“你看，挺红了。”
贺因笑：“抹吧。”
闻杰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贺因不敢说话了。闻杰自己挑了一根口红，说：“我用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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