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说到底又是谁害得他家破产的呢?
补偿一分没给到,倒是自找了不少没趣。
季霖每个周末都不在学校住。于是程沅每到这个时间都会在他家门口蹲点。
偶尔也能说上两句话,虽然不是让他滚就是让他走。
程沅是想明白了,季霖这么骄傲的人,一再提过去只会让他越来越逆反,他之前就是努力错了方向。
于是他又找人托关系,去全国最好大学的计算机系要了些教授编写的专业书。
这还得亏他那个早逝的艺术界老爸。
不过这次程沅学聪明了,没给季霖再把这些学术著作称作垃圾的机会,他专门找人把书都做成了电子版,一口气打包发给了季霖。
果然,季霖虽然没回他,但也没再说什么伤人的话。
他俩就维持着这种你逃我追的状态大半年,程沅时刻都在扮演着一个恪尽职守的负罪者,想尽一切办法地去补偿季霖,去讨好他。
可惜,半年过去,程沅连季霖的家门口都没能进。
某天他接到肖言凯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那头说自己来了南城,让他这次无论如何也得见他一面。
程沅自知理亏,当初背着他一声不响地就来了南城,还挂了肖言凯几通电话,头两个月把他气得不轻。
这次人家都不计前嫌主动来找他了,程沅再没拒绝的理由,一口气答应了下来。
结果没想到这次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Cary。
肖言凯在机场见到了他,二话不说就上前给了程沅一个世纪久的拥抱,他声音哽咽,双眼通红,抱着他的手仿佛都在颤抖。
程沅僵在了原地,不是吧,他的不告而别对肖言凯打击有这么大的吗?
他正斟酌着开口安慰人,就听肖言凯嘤咛了一句:“兄弟,我他妈分手了。”
“……”得,原来不是因为他。
程沅将人推开,大庭广众之下影响不太好。
“你和谁分手?”
他问的是真话,肖言凯来来回回交往过好几任女友,程沅是真的不知道是谁。
但这句话倒把肖言凯气得不轻,他用手指着程沅,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还是一旁的Cary扶了下脸上的墨镜,说道:“就他去年交往的那个,中途分分合合了好几次,可惜,前两天是彻底分手了。”
程沅这才想起去年好像是听肖言凯提起过交了个新女友,看他这样子是还挺喜欢的。
“说吧,你又怎么对不起人家姑娘了。”
“我才没对不起她!我对她好着呢,要星星不给月亮!”
“那她为啥和你分手?”
问题一出,肖言凯闭嘴了。
Cary又善解人意地解释道:“呵,他可把那女孩子害苦了,那女孩比他大,是酒吧的一个驻唱,结果这件事被他妈知道了,他妈死活不同意,不同意就算了吧,还去人女孩酒吧威胁经理,硬是把那女生开除了,然后扔给人家一笔补偿款。”
说完Cary还配合地掐着声调补充完最后一句:“离开我儿子。”
“你说说,这多侮辱人呀,我还以为这种情节只会在电视剧上演呢,这都什么封建大家长!”
“……”程沅怎么就觉得这字字句句都在含沙射影呢。
“你怎么不说话了程沅,你也觉得他妈挺变态吧?”
“嗯,确实变态。”
“别烦我啊!”肖言凯在旁一挥手,“我今天就是来找你喝酒的,你到挺好,一考完试就搞失踪是吧,怎么,你他妈也被人甩了!”
他倒是没被人甩,他连和人在一起的号码牌都还没拿到呢。
“没,还追着呢。”
“我靠,还追着?你也是够情圣的啊?”
“和你比还差点儿,”程沅搭上他的肩,“走吧,喝酒去,我请客,肖大情圣。”
三人一到酒吧,Cary就像是白骨精回了老家,轻车熟路地点了店里最贵的几杯酒,点完还不忘冲程沅眨眨眼:“今晚的消费都由程公子买单吗?”
程沅大手一挥,允了。
酒上来之后,肖言凯一杯接一杯地当水喝。
程沅知道他心里难受,也没怎么拦他。
肖言凯酒量好,这么混着喝都看起来没事儿,他满腹委屈地说:“你说我也不知道我妈会做到这个地步啊?她把气全撒我身上我认了,我道歉,我向她赔罪,可她就是不要。”
说着他又灌了一杯酒:“你说我就这么罪大恶极吗?”
程沅在一旁听着一直没发言。直到这会儿他才端了杯酒,轻轻碰了下肖言凯的杯子,轻声说道:“你知道的。”
“啊?”肖言凯没听懂。
“你知道你妈会做到什么地步,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操,”肖言凯垂下头笑了笑,“你说得对,我他妈真是罪大恶极。”
程沅仰头灌下一杯酒。
确实罪大恶极。
俩人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互诉衷肠,最后的结果就是,程沅醉得一塌糊涂,肖言凯还勉强保留几分清醒。
全场唯一清醒人Cary只好肩负起了送醉鬼回家的职责。
他问了半天才从程沅嘴里问出他现在的住址。
打了个车将醉鬼送回家,到门口的时候,他搂着程沅,摸他身上的钥匙。
结果摸了一圈都没摸到。
现在已经是冬天,程沅穿了好几件,不在外套里就在里面的衣服。
于是cary又将手伸到他的里衣去摸。
程沅实在醉得不轻,整个人都挂在cary身上,还一直不老实地乱动。
“哎哟喂,我的祖宗,你可别动了,我现在找不到你钥匙了。”
正摸索着,Cary就听到了门从里面打开的声音。
一个穿着家居服,身形高大,双腿笔直,面若潘安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在他家门口搂搂抱抱的两人。
Cary看着人有些眼熟,又抬头看了眼门牌号,不确定地问道:“这是,程沅家吗?”
季霖看着整个挂在人身上的程沅,又瞟了眼Cary伸进他衣服里的手,皱了下眉。
他说:“是。”
Cary在电光火石间想起了这个男人是谁,不就是那天程沅带到酒吧里来的帅哥吗?程沅说自己在追人,难道?
Cary立马放开了程沅,将人直接扔给了季霖。
“我是Cary,我们见过的,程沅喝多了,我送他回来,就不打扰你们啦,早点休息!”
说完兔子似的跑下了楼。
季霖看了眼怀里醉倒的程沅,他双颊泛红,嘴里还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说着什么。
“程沅,醒醒。”他推了推人,没反应。
思索了两秒,季霖将人抱进了屋。
第二十八章 试试
【如果他这样就原谅我,那其实是我赚了】
季霖这算是看出来了,程沅这人,酒量应该是极差的,自己就撞见过他两回喝酒,偏偏两回都喝得烂醉。
人菜瘾大。
季霖将人扔在了沙发上,自己喝了口水。
等脑子清醒了下来,他开始后悔把程沅带进屋的举动,应该就给刚才那人说找错了,让他随便给扔个酒店的。
这么想着,季霖打开手机开始搜附近的酒店。
看到了一家还不错的,他正准备下单,结果躺在沙发上的程沅一翻身,兜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季霖弯下腰去捡,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
他在看到屏保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是一个夜晚,男人走在马路上,应该是有人在身后叫他,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按下快门,留了个若隐若现的侧脸。
季霖几乎是一秒就认出来了自己。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天看完凌晨场电影的路上。
程沅不知道怎么落了他一小节,现在想来可能是故意的。
凌晨的马路上没什么车和人,周遭都十分寂静,程沅在身后叫了声他的名字,他转过去,看到程沅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
风把他头发吹得凌乱,少年的笑容却在整个黑夜里闪着光。
他带着疑惑应了一声。
“等等我呗!”
于是季霖就停下了脚步,看他快步走到了自己身旁。
回忆里的每帧画面都变得清晰起来,季霖拿起他的手机,尝试着解锁。
没想到程沅压根就没给手机上密码,季霖一划就到了他关闭前的页面。
是百度的搜索页面,上面赫然显示着一排字:南城大学计算机系现任导博。
季霖又点开了他的历史搜索记录。
几乎全是他就读大学的搜索情况,包括了学校的成立背景,计算机系的师资情况,就业前景,甚至每位教授的履历生平,程沅都查询得一个不落。
季霖关掉手机,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算了,让他在沙发上睡一晚,明早就把人打发走。
打定主意,他正准备回屋睡觉,结果左手的袖子被人拽住了。
程沅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时正仰躺在沙发上,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俩人对视沉默了几秒,程沅突然笑了:“抓住你了。”
季霖不想和醉鬼说话,正要掰开他扯着自己衣袖的手,结果程沅突然一发力,季霖没留神,竟被他拽了下去。
他就直接倒在了程沅身上,好在这个沙发够大,不至于像在叠罗汉。
季霖皱着眉想起身,但程沅没给他这个机会。
喝了酒的人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大力气,将他死死摁在自己身上。
“干嘛看我手机?”
季霖此刻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装醉:“你手机掉地上了。”
“哦——”程沅故意拖长了尾音,说,“掉地上了就可以看我手机?”
季霖没回答他,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看。
可惜醉酒的人眼里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出来。
程沅大概只清醒了片刻,此时又将季霖整个人推开,径直坐了起来。
他摸索着桌上刚刚季霖喝水的杯子,举起朝季霖一敬,说道:“怎么不喝了?我都说了你喝不赢我,还不信。”
季霖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又看人在发酒疯。
想起刚才自己在门口撞见的一幕,他心里又没来由地开始冒着火气。
“程沅,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吗?”
“管他在哪儿呢。”
“刚刚送你来的人,你们什么关系?”
程沅思索了片刻,他压根都没发正常拆解这句话的含义,只好凭着本能回答道:“关你屁事,反正比和你的关系好”
季霖被气笑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程沅虚着眼睛注视着他,应该是认出了他是谁。可他挪开了视线,将整个头偏向一边,慢吞吞地说道:“不知道。”
季霖舔舔嘴唇,心里的火不但没压下去反而有愈烧愈旺的迹象,又懒得和耍酒疯的人计较,他准备去冲个澡灭火。
程沅偏偏又拽住了人不让走:“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说两句就走——”
啪啦,火燃烧得实在太旺,直接烧断了季霖的理智。
他回过身将程沅重新推倒在沙发上,然后低下头堵住了他的嘴。
季霖的鼻息间都是酒精的气味,大概醉酒会通过空气传染,季霖也开始觉得自己变得晕沉沉。
愤怒、烦躁、嫉妒、厌恶。
各种不明缘由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冲破了他的理智。
他用力地啃咬着程沅的嘴唇,撬开他的牙关,彻底攻城略地。
大概是在碰撞中不小心咬到了程沅的舌头,程沅吃痛地吸了口气,口腔中很快弥漫出血腥的气味。
季霖这才放开他,程沅的嘴唇被鲜血染得通红,季霖掐住他的脖子,逼迫他抬头看自己。
“现在知道自己在哪儿了吗?”
“知……道。”
“那知道我是谁了吗?”
程沅眼中恢复了几分清明。可他的大脑却依旧处于宕机状态,他眨眨眼,呢喃道:“季霖。”
季霖满意地嗯了一声,又说:“程沅,你想和我在一起是吗?”
程沅下意识地点头,回答他,是。
空气沉默地流逝掉,只听到客厅挂着的时钟秒针滴滴嗒走动地声音。
季霖看着他,半晌后说,“那好,我们在一起。”
程沅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的。
他陪肖言凯去喝了个酒,结果自己酒量太差被灌醉了。然后谁来着,应该是赵智辉那小子送他过来的。
可是怎么就送到季霖家了呢,他又是怎么进了他家的门,现在又是怎么被季霖按在沙发上,全身上下脱得只剩条内裤。
季霖伸手要去扒掉他最后一层屏障。
感觉到事态发展得即将脱离轨道,程沅伸手挡了一下。
他不是没想过和季霖上床,可他从没考虑过当下面那个啊?
季霖没料到他会阻止,一挑眉问道:“不愿意?”
“你别趁人之危啊!”
季霖琢磨了一下这个词,然后拿开了搭在他胯上的手。
“随便你。”
说着季霖就打算起身。
南方冬天的室内也冷得出奇,程沅浑身精光,身上唯一的热源也即将离去。
他连忙挽留:“你得给我点时间做心理准备吧!”
“多久?”
程沅不答,咽了下口水,目光在季霖墨画悬梁般的面庞上肆无忌惮地游走。
他晕头转向地想,季霖的眼睛像滴上的一点墨,好看,季霖的嘴唇又软又润,好亲,季霖的锁骨,像蝴蝶振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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