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人就要当街厮打起来,商府家丁小厮纷纷跑出来护主,陈家一众随从也拥上来对峙。正乱作一团,商府门里突然传出一声厉喝:“斗儿住手!都退下!”
陈公子见商老爷子纡尊出来主事,便不敢造次,也抬手喝退下人,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上马走了。
商公子伸长手臂还想去够那书童,却被商狗儿抱住腰不让他去。当着街坊四邻,商老爷子面子上过不去,便狠心呵斥道:“来呀,把这不肖子关入净室,好好儿反省!”小厮们便一拥而上,七手八脚连拉带推地把公子逮回后院。
说是净室禁闭,实际有吃有喝有铺盖,平日伺候他起居的小厮也跟着一起。到晚夕商狗儿服侍他用过了饭,又打来水供他洗漱,一边为他理铺,一边倒腾闲话:“人呐,时也,运也。这姓陈的不知怎的傍上了山海关总兵谷元明将军,此番武举得中,少不得捐个守备、把总,往后在这昌黎县里,谁还敢说他一句不是?我说公子啊,往后咱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商公子将手巾往盆里一掷,红眼嚷道:“奸猾小人!使把戏诓我,把我卿卿骗了去!”
没头没尾的一句,商狗儿自然听不明白,愣了一下接道:“公子是说他那书童?嗐,公子喜欢那样式儿的,赶明儿我随你往乡下学堂里相看一个。书童不比旁的奴仆,别人的断没有让给你的道理,毕竟……欸嘿嘿,那是人家房里暖床用的……”
商公子闻言一把揪住他领口:“什么用的?!”
“暖床啊,就是……干那事的。”商狗儿挑动眉头,抿嘴笑道,“公子若等不得了,我去叫猫儿来,他常与庄上伙计们做那勾当,熟门熟路……”
“滚!”商公子暴跳起来,一脚将这没眼色的小厮踹出老远去。
商狗儿连滚带爬逃出门去,当啷一声将门上锁:“得罪了,公子,老太爷叫你好生反省、不得外出,你忍耐些个,过两日就放你出来。”
商公子在里边咣咣踹门,发疯似地闹到半夜,直到三更敲过,他终于力竭趴在地铺上,脸埋在被里呜呜地哭。屋里灯烛瞬间全部熄灭,他并未察觉。
幽冥中他感到身边似有人靠近,接着便是一声轻叹。
“哎,傻子。”
商公子浑身一僵,随即翻身便将人扑进怀里,哽咽道:“伽南,你为何不认我?他对你……好吗?”
怀中人哧笑道:“夯货,你想的什么脏心思?他近来同谷总兵家公子厮混在一处,两人被窝里打仗说僵了,他故意扯我作戏,好叫人家吃醋、追他回去。街面上人多嘴杂,我怎么好与你对眼儿?”
商公子听罢心口大开,却仍不放心,又拉着人手追问道:“他使花招,佯装收了你魂魄,我只当你人没了,你不知,这半年来我……你为何又与那泼皮一道儿?”
伽南笑道:“陈公子嘴是油滑些,心倒不坏。他的确用那宝物收了我,却听不得我夜夜在里头哭泣。问明了原委,便带我夜探沧州牢城,把死囚牢里那十几个将死之人的阳气都赔给我,我这才有了能白日里化形的旺跳身子。”
商公子一听,这还承上那泼皮的恩情了?心里老大不情愿,嘟囔道:“这便叫他拿住了?赶明儿我还得登门谢他哩!”
“那倒不必。我也替他使了些手脚,要不,他一个只读闲书的街溜子,武举时如何过得‘对策’一试?”伽南宽慰他道,“相公再忍耐几日,我已与他说好,待谷公子来,我便可脱身了。”
商公子脸刷的红透,吐着热气问:“你,你叫我什么?”不等伽南回答,他便扑将上去,把人衣裳剥得七零八落。
美人儿如玉的身子,在暗夜里白得发光,商公子一路从头亲到脚,尝遍他身上每一寸肌肤,痒得人颤声叫“相公”不迭。两人痴缠了半宿,快活得要不得。
于是伽南白日里在陈府教那泼皮读书、写公文,夜里便施法术溜进商府,与情郎夜夜偷欢。
果不出所料,不到半月,一日打城门进来个身骑白马的英俊公子,沿路问道陈府。到了后便径直打马杀进门去,将那新科武举人揍得眼儿都青了。
当日,商府门房领进来个明眸皓齿的书生,自告奋勇来给公子作书童。他说,再顽劣的公子他都能劝动;由他送考的前主家,武举时骑射、对策都拔了头名。商老爷子听了这话好不振奋,当即便叫人将他送进商公子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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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官人be like:偷题不算偷。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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