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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等关系(GL百合)——时千辞

时间:2023-08-31 08:39:53  作者:时千辞
  秦越指着自己左手食指的第三节说。
  这么通俗又细节的描述基本不会被忙得脚不沾地的服务生观察到,并且留下印象,秦越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是在为难人,她想说“算了”,服务生却抢先反问,“她是不是有个朋友姓陈?第二字是WEI,但我不确定是个哪个字。”
  秦越心脏瞬间活了过来:“是,她们大概二十分钟之前打过电话。”
  “那就是了,她坐那儿。”服务生回身指了个方向,发现没人,“可能走了吧,我看她喝得不少,过去问过她需不需要帮忙,才看到你说的痣。”
  秦越的心脏又砸回地上,她点了一下头,动作迟钝生涩,“谢谢。”
  服务生微笑:“您客气了。”
  秦越从暖气充足的酒吧里出来,骤然受到寒风刺激,忍不住弯下腰咳嗽。
  “咳咳!咳——咳咳——”
  秦越咳得很剧烈,像是要把五脏一一抖出来,路人经过,难免对她敬而远之。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秦越勉强缓过来。
  她直起身体,转头看了眼三年前跟过沈见清的那条路,迎风往反方向走。
  秦越的手机从进酒吧就一直握在手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给沈见清打电话,可能潜意识里,她怕和沈见清见面。
  不止是因为沈见清那天决绝的态度,还有她花费一整周时间拼命遗忘,却始终记忆深刻的一句争吵——“你这种做法和初中欺负我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她和那些人本质上没有区别,所以她心虚惊慌,又不敢真正站到事实面前。她清楚,一旦和事实面对面,不用沈见清再多说一个字,她就要先行做出选择。
  该选什么,她模模糊糊知道,却始终不愿意直面。
  可藏着掖着并不代表那一天不会来,它们反而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疯狂积累、发酵,让你一经提起此事就会立刻方寸大乱。
  就像昨晚,关向晨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如实说了一句,她的情绪就突然失控了。
  失控之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回避;
  接到陈薇的电话,意识到事情可能还有转机,又不自觉生出妄念;
  现在……她已经冷静下来的本能还是更趋于安全,尽管这个安全等于自欺欺人。
  所以她走相反的路,还迟迟不敢给沈见清打电话。
  “对不起。”
  秦越撞上醉酒的人,低声道歉,同时伸手扶了一把她摇摇晃晃的身体,视线顺势抬起来,然后猛地定格。
  旁边拥挤的巷道里站着两个女人,靠墙的,秦越再熟悉不过,是她一路跑着过来想找的沈见清,而沈见清对面离得她很近的那个女人,秦越从来没有见过。
  潜意识里的危机感让秦越蓦地想起争吵时沈见清说过的话——“秦越,看着吧,远离你们这种人,我才能找到更好的”。
  秦越行动快于意识,大步走进来抓住女人悬在沈见清领边的手甩开,说:“走。”
  女人莫名其妙:“你谁啊?”
  秦越转过头,视线笔直漆黑,惊得女人皱了一下眉,骂着离开。
  很快,巷子里恢复安静。
  秦越回头,毫无征兆地撞上沈见清醉意厚重的目光,她勾着嘴角,精致唇妆花了一点。
  为什么会花?
  秦越有一瞬间的茫然。
  她和谁接吻了吗?
  冷风往巷子里涌,秦越跑过之后的心口还火辣辣的疼,她一动不动地和沈见清对视了很久,听见自己问:“你们刚才准备做什么?”
  不问已经发生的过程,只想确认沈见清最终的打算,想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开始找那个更好的人了。
  沈见清嘴角妖娆妩媚的笑蔓延到眉眼,红唇微张,说出了两个能轻而易举将秦越心脏扎到千疮百孔的字,“爱啊。”
  巷子里冷得让人窒息。
  秦越看着沈见清,眼神笔直寂静,“这几天一直在找?”
  沈见清听懂秦越的意思,风情万种地挑了一下眉,没有说话。
  秦越走近:“做了?”
  沈见清还是不说话,但一次胜过一次灿烂的笑容比言语更加挑衅。
  秦越停在沈见清面前,呼吸之间能闻到刺鼻的酒味,她感觉耳鸣目眩,声音像是隔着玻璃罩子传出来的,“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找?”
  要来我们遇见的地方找另一个女人。
  沈见清伸手拨了一下卷发,终于开口,“有始有终才能更好的开始下一段不是吗?”
  秦越:“还没有终,我说了,我要你那种喜欢。”
  沈见清:“可我不想给!”
  沈见清烦躁。
  这几天她的脑子不敢有任何一秒空白,稍微一停下来就会想起秦越说出“要的话,你给吗”那句话时卑微到地底的语气。
  她真的不懂,一个已经被揭穿的骗子而已,为什么还是能把戏演到以假乱真?她的演技该有多高超?
  沈见清厌恶至极,被欺骗的愤怒千倍百倍往上涨,几乎将她的神志淹没,等到倏然回神,她已经在“子午”喝了一周的酒。
  然后就觉得酒真是个好东西,一闭眼一睁眼,被噩梦缠绕着的夜晚就过去了,她能毫不费力地从厌恶和愤怒中挣脱出来,完成一天的教学和工作,也能把那个让她沉迷酒精的骗子抛诸脑后,获得片刻平静。
  她还以为今晚又会是一个好觉,为什么有的人偏偏就是不肯让她好过?
  沈见清黑眸盯着秦越,冷声道:“能不能别再让我看见你?”
  秦越不回应,平静到令人害怕,“想要的话跟我做,我会主动,会叫。”
  “你真的有病啊!”
  沈见清推开秦越,踉跄着往出走。
  才两步,就被追上来的秦越抓住肩膀压在墙上,眼看着她低头吻过来。
  沈见清被酒精支配着的意识停摆,任由秦越掐开下巴闯进来。
  她的吻一如既往地强势猛烈,但从唇到舌全部都是凉的。
  凉意一次次从搅动的舌尖传过来,沈见清的身体渐渐开始发寒。
  漫过头顶那秒,沈见清倏地清醒。
  明明她都已经把话问清楚了,竟然还是会沉迷这个人的吻!!!
  羞耻感铺天盖地涌过来,沈见清用尽全力推开秦越,嘶声吼道:“滚!”
  秦越没防备,更没力气抵抗,她脚下乱了两步,狠狠撞在墙上,嘴里溢出一声痛苦呻YIN,在沈见清目眦欲裂的神情中顺着墙壁滑下来坐在地上,久久抬不起头。
  混杂了酒精的愤怒充斥沈见清的脑子,她什么都看不见,摸索着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摔在秦越身上,忍无可忍地低吼,“秦越,看清楚了!这就是我和你接吻的表情!我爱你吗?一点也不!只要一想起你做的那些事,我就恨不得掐死你!”
  “你知道我听见你和关向晨说话那天干什么去哪了吗?”沈见清摇晃着走到秦越面前,嘴里的每一个字都好像用力咬碎了才会出口,“我开了几乎一整天的车去找我姐,跟她道歉,求她同意我们在一起!”
  秦越的视线聚焦不了,耳边嗡鸣。
  “你还不知道我姐在哪儿对吗?”沈见清蹲在秦越面前,抬起她脸,笑了一声说:“她死了。”
  “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为了护着我,被人P了ZW的黄图在网上到处传,受不了自杀的。”
  秦越的呼吸陡然定格。
  难怪沈见清说她不喜欢拍照。
  她提起14岁时欲言又止的“后来”竟然恶毒到了这种程度。
  秦越惊惧无措,下一秒,她像是有所感应一样,扭头躲开沈见清的视线,却反而送上耳朵把她接下来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那张图和我咬着簪子ZW的图几乎一模一样。秦越,你应该见过对吧。”
  “我没有。”
  “没有你躲什么,你不是喜欢我么,不知道我的全部,怎么全心全意地喜欢我?”
  沈见清浑身上下透着疯狂,“秦越,哭得滋味不好受对不对?可我从14岁开始到15岁离家,几乎天天在哭,醒着哭,睡着哭,清醒着哭,喝醉了也哭。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生不如死。”
  “偏还有人天天在我耳边质问我,你这么烂着对不对得起你姐。”
  “我对不起,所以我从来不去看她,但为了和你在一起,我还是鼓起勇气去了。”
  “你呢?”
  “秦越,你回报了我什么?”
  秦越浑身发抖,嗓子颤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沈老师……”
  沈见清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秦越,“秦越,你不是要治愈我吗?来,我就站在这里,你来治愈我,治愈了我就跟你,一辈子对你死心塌地。你来,我就在这里等着。”
  “来啊!”
  沈见清用尽全力的一声吼过后,秦越遍体生寒。
  她治愈不了沈见清了。
  不止治愈不了,还会在每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把她伤得更重。
  她不知道沈见清说的ZW的照片是什么,她从来没有看过。
  除了蹲在换鞋柜前哭的那张,她手里没有沈见清任何一张照片。
  那张她也在清理历史数据的时候一起删了。
  她想解释,可回想沈见清一次次笃定地指控,她心里立刻就有了答案——猫拍的。沈见清那几天一直把它身边。
  秦越又一次百口莫辩。
  她低头看着散在地上的照片,努力分辨它们的来源和拍摄内容。
  很快就发现是她们之前在照相馆里拍的。
  她们在接吻。
  沈见清当时说别人有的,她也得有,还得是最好的一张。
  她拍得确实很好。
  沈见清却眼神矛盾、痛苦,一连十几张,无一例外。
  寒风彻骨,仿佛用尽满身力气也无法抵御。
  秦越艰难地拾起照片扣着,脑子里那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一瞬之间变得清晰无比——她和那些欺负沈见清的人没有一点区别,甚至,她更恶劣。
  她想方设法地让沈见清冲破障碍爱上她了,才向她露出破绽,对她造成的打击会是成倍的。
  那么,想要沈见清过得好,她就必须和她们一样远离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她现在就像一根长长的刺竖在身上,沈见清只是看她一眼就会被狠狠扎中。
  沈见清刚好也说:“秦越,别再让我看见你了。”
  话落,沈见清转身要走,秦越忽然抬起胳膊,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刹那透骨的冰凉让沈见清浑身震动,她的脚步僵在原地,听见秦越嗓音艰涩地说:“沈老师,你摸过太阳吗?”
  沈见清蹙眉,转头去看秦越,她恰好抬头,目光遥远而轻柔,“你见过光有形状吗?”
  沈见清听不懂秦越的胡言乱语,想甩开她。
  动作之前,秦越把照片装进口袋,扶着潮湿的墙壁站起来,看着她说:“我摸过,也见过,所以……”
  秦越停顿了很长时间,在沈见清以为不会再有下文的时候,她才说:“对不起。”
  这一声轻得几不可闻。
  沈见清却无端觉得秦越搭上一身力气,才能说出这三个字。
  寒风在一瞬之间悄然停止。
  沈见清失魂似的看着秦越松开自己,走过去提起扔在地上的背包,一步步走出巷子,然后转身不见。
  那一秒,沈见清仿佛一脚踏空,直坠深渊。
  她下意识往前走出一步,又生生停住,脸色难看地看那个被秦越赶走的女人去而复返,想解她的衣扣。
  “啪!”
  沈见清用力挥开,眼神冰冷漆黑,“我说了,你敢动我一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
  女人揉着手,笑得很无所谓,“都是出来玩的,跟谁不是睡?何必非要在一棵树上……”
  “滚。”沈见清说。
  女人脸色骤变:“你别给脸不要脸!”
  沈见清不语,直接拿出手机拨“110”。
  女人见此,冷哼一声,快速转身离开。
  沈见清悬在拨号盘上的手指剧烈颤动。
  只一下,她被寒冬切割过的锋利视线倏然就模糊了,胃里的酒便趁她不备又一次往上返,她控制不住弯腰呕吐。
  污秽的酒水食物和眼泪一起往下掉,沈见清顾上顾不了下,只能听之任之,由着狼狈将自己紧紧包裹。
  终于吐到胃里干干净净,沈见清抬起手,用手背蹭了一下嘴角,唇妆花得更多。
  她没有补,只是筋疲力尽地直起身体靠向墙壁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江坪转场的飞机从天空飞过,轰隆声缓慢绵长。
  沈见清放空的视线随着那阵声音轻晃,抬头看过去。
  这一动作让她散乱的发髻磕到墙壁,簪子再也固定不住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段。
  ————
  病房,关向晨站在秦越旁边欲言又止。
  秦越已经回来大半个小时了,一直垂眼看着地面,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只是在单纯走神,身体却不像走神那样放松。
  她削瘦的肩膀塌得很低,弯着腰,好像坐着都是一种煎熬。
  关向晨不敢打扰她,怕她又和昨晚一样突然崩溃,只好小心留意着,一晃就到了天明。
  关向晨买好早餐回来,发现秦越还和昨晚一样坐着,终于忍不住走过来,轻握了一下她的肩膀,叫她,“阿越。”
  秦越没有反应,她周围所有的画面都是静止的,连呼吸都无法察觉。
  关向晨心急如焚:“阿越,你说句话好不好?你已经这么坐了一晚上了,院长知道了得多担心?
  秦越眨了一下眼睛,人活了。
  活得像个机器人。
  每天白天上班,晚上来医院照顾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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