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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喜说：“你不给我钱就走啊，我去吃霸王餐吗？”
“不用，你去了报我名字，他们那边划账。”
“什么东西？”徐喜只知道赊账，第一次听说还有划账这种事。
“不止给你二十分钟，我回来的时候能看见你在家就行。”姜淹对他温柔一笑。
姜淹跟徐喜说，你买完自己回来输密码开门，你猜得到我手机的密码，却猜不到房门密码吧？我告诉你，是20110309。
姜淹开门走了出去，回头对徐喜一笑。
徐喜心里跳得砰砰响。
那就是说，今天一天，他都可以到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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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喜走在路上的时候心里就想，跟上次那个送外卖的女孩道个歉吧，人家辛辛苦苦赶来，姜淹那个死鬼样子去开门，肯定把人吓得不轻，还好应该没看见他手里的刀，不然不知道会不会出去到处乱说呢。
“您好，我拿个鸡蛋灌饼。”
潘云没见过徐喜，但是上回去姜淹家送外卖的时候她听见了声音，这一下凭声音把人认了出来。
“啊，你是上回在别墅的那个……吧。”潘云颇有些热情地招呼徐喜。因为对姜淹的印象好，所以不自觉地也就对徐喜的印象好了。加上上回尴尬交割的时候，正是徐喜替她解的围。
“谁？”文生问妻子。
“啊，就是给我们送钱的那个老板家里的人。”
“是，上回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他、他那阵儿正生气呢，把你吓到了吧。”徐喜道。
潘云很质朴地笑了。
“没事没事，我们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不怕的，姜律是个好人，帮我们很大的忙呢！”
呵，又开始在外面树立自己的形象。徐喜厌恶地想，也就他知道姜淹是个变态吧，只有他知道姜淹的秘密。
“我的事儿，只跟你一个人说过。”
徐喜不知怎的，忽然想到《立春》里漂亮的小张老师对王彩玲的哭诉。
姜淹是不是也只让他知道了自己不堪的一面呢？
徐喜再度心跳加快，潘云连喊了他几声都没反应。
“先生、先生，有什么忌口吗？要夹什么东西？”
“啊啊啊不好意思，要、要两张豆皮，多放辣，要生菜，不要香菜，多放那个……”
叫什么来着？徐喜虽然老吃，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土豆丝和榨菜？”潘云笑眯眯地问。
“啊对对对，你怎么知道？好神奇。”徐喜惊讶道。
“姜律老来我们这儿买啊，老说老说，我们都背下来啦！”文生麻利地把一锅饼捞出过，跟妻子道了声“小心烫”，潘云就熟练地抄起筷子卷起饼，往里面刷酱料夹豆皮和其他菜。
都背下来了……可真是……徐喜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暗涌。
“说是他爱人最爱吃的口味，所以说……”
潘云忽然发觉失言，不经意间窥探到客人的隐私，于是立刻红了脸，连连给徐喜道歉。
文生小声地埋怨妻子，你话那么多干什么。
“没关系的。”徐喜笑道。原来姜淹老跟不相干的人说起他，连他们都知道他是姜淹的爱人。
他说起他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呢？
肯定是很幸福的表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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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等会，你看你，汗流的。”
潘云见丈夫汗流浃背，黝黑的脖子上全是细密的汗，便从围裙兜里拿出手帕给他擦擦汗。
可真是甜蜜的一对小夫妻。徐喜无不羡慕地心想，互相擦汗互相关心，怕对方被火烫着什么的，虽然生活可能辛苦一些，但是看着就是一脸幸福的模样，真好。
又想到姜淹。
妈的，人家都是正常夫妻，他家里那个就是个万年神经病。
哦，不算他家的，说什么屁话呢，徐喜你个蠢货。
潘云把包好的饼递给徐喜，徐喜道了声谢，就坐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开始吃起来。
味道竟不如姜淹给他买过的那些了。
他困了他那么久，好不容易把他放出来，他此时却觉得身边无人，竟然有些孤独感。好像在徐喜的记忆里，他的许多饭都是跟姜淹一起吃的，就算不跟他吃，也都是他亲手做的，所以吃饭的时候就老是不知不觉能想到他。
要是能跟姜淹一起吃就好了。一起吃肯定很好吃。
可能是被囚禁的时间太长，他也跟姜淹一样有点不正常了吧。徐喜苦笑一声，他居然会冒出这样犯贱的念头来，他都想掐死他自己。
他又忍不住边吃边看向潘云和文生夫妻俩。
这种只属于正常人、普通人的幸福，他和姜淹永远都不能拥有了吧。
徐喜有些难过地转过头去。
“老板，要九个饼，都加辣啊，哎，你们没有不能吃辣吧？有没有？”
徐喜听见别人这样问，就想，姜淹不能吃辣。虽然他姓姜，可是他不老，也不辣，哈哈。
他居然把自己逗乐了。
“徐喜？”
这么多天，这是第一次听见姜淹以外的人叫他的名字。
徐喜慢慢地转过头。
第30章 30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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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编辑抽着南京九五，跟他们编辑部的同事们在A市的大街上逛来逛去。
“哎，我来之前查过了，这附近的小吃都很有名，看着是普普通通的食物，吃起来贼香！我知道一家鸡蛋灌饼，好多人都推荐，说是一对小年轻在干的，跟别家的味道都不一样！走走走，晚饭就这么安排！”
大家一呼百应，就都从众似的跟着大部队走了。
陈编辑心痒，换了新地方，尝尝当地特色还不够，总得留点机会儿尝尝当地的美人。
他正盘算这事的时候，大家已经浩浩荡荡地找到了发起人说的那个鸡蛋灌饼摊。
“老板，要九个饼，都加辣啊，哎，你们没有不能吃辣吧？有没有？”
陈编辑忽的看到坐在鸡蛋灌饼小车旁边的桌子上的人，他一开始只觉得那人眼熟，并未多想，但是慢慢的他发现那就是他认识的人。
“徐喜？”陈编辑叫了出来。
徐喜慢慢回头，陈编辑惊诧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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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编辑跟同事们说让他们先去吃吃喝喝，他要跟徐老师说点事。
徐喜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陈编辑，第一次见到姜淹以外的熟人，他不知怎的有点紧张。
“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从编辑部到这儿不是挺远的吗？”
“我们搞团建，大家出来玩的。”
“哦。”徐喜低头只顾着喝柠檬酒，是陈编辑请他喝的，说好久不见，总得喝一杯吧？
陈编辑把徐喜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还拉拉他的衣服袖子看看是不是真货。
“你，你抢银行去了？”他忽然问徐喜，“不是，这才过去多久，你这浑身都是名牌……”陈编辑承认自己是有些嫉妒的成分在里面，但他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和好奇。一个工资入不敷出的下三滥作家，是怎么做到从头到脚都是牌子的？好多都是他做梦都不敢想只能远远瞅一眼的昂贵价格。
“……别人送的，我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徐喜道。
“啊，那人品味可真差。”陈编辑抽根烟，其实他是惊叹于对方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把徐喜这么个他平时看都看不上的愣头青邋遢鬼打扮得这么干净清爽了，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优越。
这才几个月没见，徐喜竟然已经改头换面了。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到处联系不上你，是因为搬家了吗？”
徐喜绞着双手，他无法把在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告诉陈编辑。
“是，我是搬家了。”
“搬个家……搬得这么富了？……”陈编辑还是很好奇到底徐喜都干了什么，才能得到他现在光是身上看着就价值不菲的一切的。
“没事，就，都说了是别人送的，我自己没有存款的。”
“哦。”是投靠到谁那儿去了吧，陈编辑心想。果然是社会的吸血虫啊，还得靠着别人，那人可真是个冤大头。
“哎，说正事，你那个《失范行为》，有出版社看上，要出版成书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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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昂，别惊讶，正常，总是会有出版社看上你这种小作者的，你现在也算积累了些读者，到时候肯定有人花钱买的。就是那个枯木出版社，你知道枯木吗？”
徐喜说听说过。
“啊，那就行了，等我消息吧，你别再玩失踪啊，手机都打开！”
徐喜一愣。
“我没有手机。”
“什么？你胡扯啥呢？”
“嗯，我手机……丢了。”
“……你卖掉身上一件衣服都能再买个手机了吧？难不成要我给你买一个？”
“不是的，陈编辑，情况有点特殊，我们到时候就在网站信箱里交流吧，我发文章的时候就可以上网的，现在真不方便用手机。”
“……真是莫名其妙。”陈编辑觉得徐喜是在耍他，觉得有些生气。徐喜却像是被戳中心事似的，低垂着脑袋。
“那啥，那你多多保重吧，我走了啊。”陈编辑说着就要起身离开，一摸兜里还有一盒南京九五。
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转身跟徐喜道：
“那个，出版社跟我说要拍一张作者的近照给他们发过去，他们宣传的时候用。”
徐喜就让他拍了张照片。
陈编辑匆匆离开，带着满腹狐疑，他摸出兜里的名片，把上面的号码输入进去，然后把徐喜的照片发了过去。
算是我仁至义尽啦。陈编辑心想。
毕竟南京九五不便宜，这点事他还是能信守承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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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喜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的书要被出版了！
心脏跳得厉害，他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他的第一反应是把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分享给姜淹！
姜淹该知道的，他唯一的，不，现在不是唯一的读者了，是他唯一的能跟他面对面交流的读者！
徐喜激动地双手颤抖不已，他找到一个便利店，买了一堆柠檬酒，随便坐在家附近的街心公园就开始一瓶一瓶地喝。
要是姜淹现在就在他身边就好了，他真的有好多话想要跟他说，关于《失范行为》，关于他们之前讨论的所有的情节和角色！
徐喜一瓶瓶地喝干，等到他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走回家的时候，天早就已经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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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喜抬头看了看别墅二楼的窗玻璃，是姜淹家吧？是吧是吧，他喝得太多了，绕着几栋长得差不多的别墅来来回回地走了大半天，还是不能确定这儿到底是不是囚禁他的那个地方，现在他又回来啦。
隐约闻见玫瑰花的香味，徐喜深吸一口气，几步晃悠到台阶上去按密码。
密码是什么来着？……2011……然后是多少来着？
徐喜把头低得很低很低，去摆弄门上的那个密码，左弄右弄也不对，输入几次，机器人提示输入错误，再错一次就要报警。
“哦？报警是吧？姜淹人呢？姜淹你个傻逼，快给老子滚出来，你他妈的把密码设成我生日会死啊！什么狗屁密码！”
徐喜一脚踹在门上，骂骂咧咧的，声音喊得很大很大。
门开了，姜淹脸色很不好，看着喝多了的徐喜在那儿左摇右晃，跟个旗子一样乱飘。
他一把将徐喜拽进了门。
“又忘了我说什么了？我是不是说过回家就得看到你！”姜淹气不打一处来，死死盯着徐喜，“还喝了这么多？你跟谁喝的？是不是出去见人了？！”
徐喜凑到姜淹脸上，脸上红得起热，手指往唇间一竖，给姜淹比了一个“嘘”。
“你吼什么吼，吓死我了，嘻嘻。”
“喝得真不少，你以后再没有机会出门了，知道了吗？你看看你，我就不应该……”
“哦？哦？”徐喜脱了鞋，一脚一边地踩在姜淹的脚上，紧贴着他的身体，“你不能不让我出门，知道为什么嘛？因为《失范行为》要出版啦！”
“什么？真的吗？”姜淹听说，抓着他的肩膀摇晃。
“别、别晃，我要吐了。”徐喜眼睛都要睁不开，半眯半睁着跟姜淹嘻嘻笑，“真的呀，姜大律师，姜小金鱼，你喜欢的作者要出书了，你买他的书吗？嗯？”
姜淹看着徐喜这副醉泥样子，像个娃娃一样，裤子下面立刻肿了起来，他有些克制不住的激动和兴奋，声音都颤抖不止：
“小喜，真的太好了，我、我现在好高兴，刚刚本来还想跟你发火来着，以为你又不听我的偷偷跑了，叫我好找……什么时候出版？我先买一百本囤着，哎呀到底什么时候出版嘛！我都等不及啦！”姜淹像个发疯小狗，对徐喜又亲又啃的。
徐喜低头看了看姜淹顶着他腹部的东西，哼了一声，指着他勃起的部位道：
“呐呐，你不是想跟我发火，是又想肏我吧？”
姜淹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浑身发抖。
“想，做梦都想，我怎么可能不想肏我家宝贝呢？”
徐喜一脚狠踩下去，姜淹痛得惊叫一声。
“滚一边去，你连家门密码都不告诉我，还想肏我？我、我刚回来的时候，那个傻逼机器人不认我，它说它要报警，是不是你指使的，嗯？”
姜淹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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