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气人的是,这无形无影的,你也闹不准他什么时候就来一家伙,虽不伤人,可丢人好么!
柳清歌头大,沈清秋头更大。
做为与尚清华一样来自现世的人,他在这个世界已经是二刷。
沈清秋,现世名沈垣,是尚清华的读者,因尚清华挖填不填让此书实在逻辑混乱而不满,被系统带入书中补漏。
原书中的沈清秋是名人渣,乃是苍穹山派清静峰主,因其人品卑劣,见不得人资质比他好,故曾屡屡挑衅战神峰主柳清歌,并有传言是他暗害柳清歌,方至其死。
且在男主洛冰河初上山门时,因妒其资质收归自家门下,却又对当时身世可怜而弱小的洛冰河百般折磨,甚至纵令门下大弟子明帆对洛冰河任意欺凌,至令洛冰河对沈清秋恨之入骨。
洛冰河虽是男主,却是个走暗黑风的,他生而不幸,唯有一真心相待的养母怜他,却在逝时连奉上碗肉羹也被人打翻践踏,让他终生留憾,故性极隐忍。
初至门派尚还良善,可在被业师与同门百般折磨后,洛冰河也就黑化,特别是他因坠入无间深渊开启身上魔族血统,结识北疆魔族的魔二代漠北君后,更开启他嗜血一统两界之路。
男主大杀四方,沈清秋这人渣师父的下场自然不会好,被剜目割舌剁四肢成了人桩。
苍穹山派掌门岳清源简直是绝世好师兄,就这样还是一心要救护沈清秋,拼上命也不惜。
岳清源也的确拼了命,只是拼命也没能救下他的人渣师弟。
沈垣初次成为沈清秋时,脑袋大得跟斗似的,他不能崩了人设去把会将自己削成人棍的徒弟哄回来,不可直中取,也只能曲中求的拐弯做改变。
可这一拐弯,不光把自家弯成蚊香圈,也把洛冰河给养成只恋师嘤嘤怪,更让沈清秋终于把尚清华那些坑给找平了。
就如柳清歌被传是沈清秋所害,可实则是柳清歌练功不慎走火入魔,沈清秋好心帮忙,却一不小心上手救人没救好,给把人帮到阎王殿去了。
再如,沈清秋向来对同门不敬,连掌门师兄岳清源也是爱搭不理全无敬意,反是岳清源对沈清秋百般容让回护,甚至不惜以命相护。
然,实则是,岳、沈二人原是少年旧识,沈清秋原对岳清源有恩,而岳清源却因故未能守诺陷沈清秋于险,二人之纠葛实也难说谁负谁。
就连沈清秋之所以变得心态扭曲,也与岳、沈二人少年之事有关,且沈清秋明着与柳清歌不对付,在柳清歌遇险时却会援手。
——惹得尚清华记恨上柳清歌的那次收井妖时,柳清歌身后有妖邪暗袭,便是沈清秋出手诛之。只那时柳清歌先入为主,还误会沈清秋偷袭他,二人因此打了一架。
所以,沈清秋实则就是个傲骄任性,且脾气恶劣的大小孩!
沈垣成为沈清秋后,不断为自家小命奔波,虽后却是奔波进了洛冰河的碗里。
不过,有个黏人又体贴的恋人,更逃脱变人棍的命数,沈垣也就心甘情愿成了沈清秋。
可是,沈垣没想到他碰上穿书这事儿已经够神奇了,在穿书留在这里过一生已是奇缘,居然还有二刷。
更奇的是,这二刷才开始,那个只进不出的吸血系统就忽然挂了不见踪迹,这是不是说,这次他能不按系统的来,可以自己做主一回?
心怀此念,沈清秋转头来找自家两生的同盟尚清华,却不巧正见尚清华拿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那手机上拍的,正是一身沙滩装臭个脸的,柳清歌。
“不是吧,菊苣,你玩儿这么大?”
沈垣,也就沈清秋被吓得眼珠子都快脱眶,差点儿两脚一绊摔平地上。
尚清华有聂怀桑这大作/弊器在,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沈清秋的系统也让聂怀桑给弄过手,炼制成全息影像似的东西,自然沈垣头刷那个世界的所有事都让这俩知道了。
尚清华对这些到没觉有什么,只是他想到自家虽对这世界的仙草奇药没兴趣,可说不定那东西对聂怀桑有用。
于是,拐了沈清秋去寻宝,就提上日程。
——谁让,尚清华和聂怀桑都有点,小路痴!
二刷的沈清秋要扭转自己的形象,让洛冰河对自家好感满值,那是件很轻易的事情,没多久,柳清歌便知道井妖那次的误会,然后也就懂了傲娇的嘴硬心软。
洛冰河本就是个极度缺爱的孩子,要哄他,沈清秋有无数方法可行,自然也没多久,嘤嘤怪又现世了。
沈清秋刷好自家嘤嘤怪后,就带着这小尾巴与尚清华与隐形的聂怀桑一起上路寻宝,他们要寻的第一件,就是可造化为仙身的,日月露华芝。
尚清华之所以把这东西例为首选,为的便是希望借此物,可以让聂怀桑现身人前,他是真心把怀桑当自己家人,希望他也能似常人般行于人前,而不仅是只他一人相伴。
聂怀桑知其意,更感其心,只觉这兄弟当真交得。
第二十六章
尚清华的心很小,小得只能装下他关切的人,他的心也很大,笑骂由人,纵是骨血至亲对其漠然置之,也是一派安然。
若说是世之机缘,尚清华乃是此方笔主,这世界的一草一木皆出他笔下,又有什么仙缘异药他不可收入囊中?
成就一世仙家魁首于尚清华乃是反掌,可在他看来,却远不及聂怀桑那风清云淡的一缕笑意。
其实,尚清华也清楚,聂怀桑终有一日会离开,可只要想至这世间再无怀桑相伴,纵是可于此方得享千寿,可在现世身拥万金,对尚清华也没有意义。
人生短且长,纵是再平淡的一生也有一次不平淡,可于尚清华而言,他根本不想要那“一次”,只想就如初始睁眼于世那般,永远平凡平淡便好。
——这便是他明明可以在举手抬足间对自己人生做出改变,却又偏偏宁可什么也不做的原因。
他,只想一世平淡安然。
可惜,世间事岂由得人想什么便是什么?
任是波澜一生,还是坎坷一世都不由人。
尚清华也明白,就是他明白,也活得足够清醒,才会任性的随心而活,毕竟,在与重要的人分别前,他们所需要做的,便是珍惜眼前光阴。
尽管曾历伤痛,可让沈清秋给养成嘤嘤怪的洛冰河也渐渐有了少年当有的朝气。
拂去阴霾的少年象只方才出窝的小兔子,试探着将脑袋探出洞外,等到觉得全无危险时,便放开来出洞撒欢,以至好几次都因他贪玩追着那些奇乌异兽跑,让沈清秋他们露宿荒野。
对此,沈清秋并不在意,尚清华也不计较,他们都知道是这孩子在试探,试探是否沈清秋真的已经变了,会对他好。
沈清秋只一心要改变二人前生那诸多劫难,尚清华则是满心惦着寻仙草灵药给怀桑,就是怀桑在此间无法拥有能于人前行走的仙躯,至少在他离开此间后,这些东西也能有用。
所以,沈清秋和尚清华是一路横扫,凡是尚清华觉得怀桑能用上的,全部收入囊中。
沈清秋却在尚清华指点下,明白了洛冰河最担心人魔血脉的问题后,于尚清华(实则是聂怀桑)指点之下,也收集到无数仙草灵药为洛冰河洗髓换脉,拔除了魔族血脉。
——连同洛冰河的老子天琅君,也一起。
天琅君本是因他为魔而心上乃人族才痛失所爱,原想着为爱报仇,还准备抢自家亲儿子的肉身来着,便被人炼去魔骨魔血化之为人后,不光塞个同样变成人族的亲儿子,还有个因忧夫忧子不入轮回而被复生的妻子。
自此,此方世界因果已改。
尚清华的心思,聂怀桑自知,他二人其实内里很象,都是不喜争斗,甘慕平淡的性子,只世事难如人愿,也由不得他们选择。
虽有日月露华芝与无数天材地宝,可许是受此方天道所限,聂怀桑到底未能如尚清华所愿,行于人前世间,那些东西也就被尚清华装入寒玉匣中,让怀桑收入神魂之中。
尚清华到底还是不愿滞留于那方世界,他不似沈清秋那般已同书中人有了牵绊,纵是北漠君常与他往来,纵是北漠君之颜也动他心入他眼,可许是同怀桑相伴时久,他还是选择回到现世。
——在聂怀桑从他身边消失以后。
尚清华再也不曾动笔写文,他后半生所做的,便是游遍世间风华,还有就是提笔山水以入画。
——那手惊羡世人的丹青,是怀桑把着手教会的。
聂怀桑离开这方小世界时还想过,自家是会以神魂方式继续流浪下去,还是能回归自己的世界,却绝想不到,会是此般情形。
魏无羡平生有两次由高而坠,一次是温晁将他丢入夷陵乱葬岗成就他的诡道修为。
再一次便是此刻。他本就心灰意冷自愿坠崖,却不料蓝湛不顾己身伤势将他拉住,谁知江澄那含恨一剑未斩及他,却正插在蓝湛手畔身下石上,他再不甩开蓝湛的手,只怕连蓝湛也会因伤坠崖。
只是魏无羡没想到,他居然不曾粉身碎骨,也未魂飞魄散,到是同时见到两个聂怀桑。
蓝玹(两个怀桑已然交流过,此间聂怀桑犹称本名,怀桑便唤蓝玹)来到此方,刚好眼见魏无羡从天而坠,便将之救下,正好碰到赶来救人的聂怀桑,三人便这么眼对眼了。
许是自家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聂怀桑一见蓝玹额上虚华法印便是喜上眉梢,一拍魏无羡肩头,笑道:
“魏兄,你给阿玹行大行,再应我个条件,我还你双活生生的师姐与姐夫,如何?”
“你是说?”
魏无羡本是神思迷茫,忽听此言不由双目圆睁,眼见聂怀桑挑眉笃定而笑,他连想都没想,重重跪下便向蓝玹连连磕头,用力之重,连额上都渗出血来。
蓝玹一至此方,许是此界与他原来的世界相通,神魂立可凝化实体,隐现随心,同时,他的灵力也在疯涨,天地之气似也可由他随心调用。
蓝玹已自怀桑口中知道魏无羡父母双亡,被云梦江枫眠收养,并非是自家师兄之事,可这并不妨碍他对魏无羡的护短,以及对江澄的不喜。
果然,哪一界的江澄,都是这般自私可厌,面目可憎。
只不过……
蓝玹用挑剔目光看着魏无羡,越看越是秀眉轻蹙,看得素来胆大的魏无羡也是浑身汗毛倒竖,心中有种不好预感。
血洗不夜天后,众家仙门齐杀至乱葬岗,说是要看是否还有未剿尽之夷陵老祖余孽没有,实则还不是想着能瓜分魏无羡之所藏?
毕竟,无论他们承不承认,魏无羡的诡道修为,以及那层出不穷的法器发明的本事,都是旁人望尘莫及的。
只是,仙门众家没想到,乱葬岗居然在失去魏无羡的镇压后,化为仿佛择人而噬的凶兽般的存在,一众修者欢天喜地而来,亡命逃患而去。
——除金光瑶见机快带几名门人逃出,连来护魏无羡之所遗的蓝湛,也在乱葬岗消失。
与此同时,金子轩与江厌离夫妻的尸骨也莫名被盗,查之无果下,一时仙门百家风声鹤唳。
第二十七章
能为仙门修士,自非胆小怯懦之辈。
金光瑶敢卧底潜藏于温若寒身边,有胆犯弑师之罪而偷袭温若寒,他的胆子自然也小不了。
可是,如果有个你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在你耳边时时挑破你的心事,有无形却又冰冷手掌时时摩挲你的脖子,任你用尽驱邪诛祟法咒符箓也难逐时,你可还能说句,不怕?
金光瑶胆子不小,可再胆大也架不住这个。
加上那日围剿乱葬岗时,除他与其余几个门生逃脱,余者全折在那里,以至仙门众家修者家人门生等齐聚金麟台,纷纷讨要说法时,金光善眼见不得善了,竟缩头扮痴装无辜,把个金光瑶给丢出去当替罪羊。
若非是金光瑶得二位义兄聂明玦与蓝曦臣相护,非让那些因伤家人失踪的愤怒人群活撕掉不可。
受此为难后,又有如斯怪事缠身,安得不惊?
清河聂氏本就是修非常道,对金光善拿温氏那群所谓“余孽”泄愤之行本不为然,只碍着群情如此,也不便独立于外方至不夜天,后往乱葬岗时,聂氏中人只在外围砍杀些走尸便罢,反到并无分毫伤损。
因此,眼见金光善拿金光瑶做筏子顶缸,虽气这三弟自回金氏后所为糊涂不争气,却也不肯让他受欺,也幸聂氏实力未伤,才能将之护得住,只一通骂,是少不得。
往昔聂明玦这般劈头盖脸的骂,金光瑶少不得心里不服存着怨气,只以为是聂明玦因其出身处处针对他。
可如今,被自家亲父当替罪羊般丢出去,连个怜惜眼神也未得到的金光瑶,在极端失望中,到品出聂明玦那对他不留半分颜面斥责下的恨铁不成钢来。
原来,有时善意恶意未必是你自以为能分清便分得清,也许他真该好好想想。
“……你塌腰低头的象什么样?说你一百遍都有,给我把腰挺直了,就算是那外面全是吃人的鬼,有我和你二哥在,就算那位金家主再如何,也休想把那乱七八糟的罪名扣你头上。”
聂明玦浓眉轻皱,手中茶杯重重放于桌上,看着面色苍白神不守舍的金光瑶重重喷了声鼻息,方才转过脸缓和神气,柔声对蓝曦臣道:
“曦臣,忘机他机敏稳重,且行佳德厚,纵是有何意外绊住,也会逢凶化吉,你毋用太过忧心。
如今我不净世子弟也在尽力搜寻,那乱葬岗似乎并无所传那般凶险,忘机一定会没事。
若你实在担心,我们三人不妨立时起程,也正好让阿瑶避开这里的乱事,金宗主乃是仙督,阿瑶不过受他所派,给交代也不当是阿瑶。”
蓝曦臣勉强一笑,他实在担心自家弟弟安危,那温雅脸上委实维持不住平静,也就点头应下。
此次不夜天与乱葬岗之事,除却聂氏摸鱼未能深搅其中,连蓝家也有掺合,弟子门生来了一堆不说,连长辈都来不少。
虽说蓝氏长辈不是为金光善口中所言的“伐恶”,却也是为魏无羡所发明的各种物件而来,尽管只是意出好奇并无占有之心,但觊觎他人之物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所以,蓝家人还是顶着围剿之名而往,若乱葬岗上碰见忘机怕是少不得要动手。
自家弟弟自家知,忘机原就因蓝氏中人为难魏无羡一事心有不满,再见自家人瞒着他赴不夜天誓师,又曾围攻魏无羡,再碰上之时,那脾气少不得要发出来。
这还也罢,小小冒犯一下长辈不过罚抄,只要不伤了他们,忘机自无大事。只如今乱葬岗仿佛却变成噬人凶兽般,怕是忘机在其中有失,他难见泉下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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