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潘贵珍以为是自己说讨厌钢琴声的事情,让林序不敢在家里练琴了,他语重心长地找林序聊了几次,让林序像以前那样就可以了,但林序拍着心口保证说跟叔叔没有关系,潘贵珍也就随他去了。
霍钰成那边倒是更加自由,只要没有演出和比赛,他基本可以自主安排时间,他白天都跟林序待在一起,晚上再去蒋惊涛的舞室,又或者回家陪伴毛玉兰。
林序将需要复习的书籍和练习册也带到舞室了,不仅如此,他还带了两人份的毯子和枕头,俨然将这里当成了自己和霍钰成的第二个家。
他们谈恋爱确实不影响学习,林序练琴的时候,霍钰成练舞,林序背靠在霍钰成身上背书做习题的时候,霍钰成就捧着笔记本电脑,塞着耳机观看别人的舞蹈视频。“课间休息”的时候,两人会抱在一起谈情说爱,色胚林序总是忍不住耍流氓,霍钰成无奈地拨开他的手,林序的另一只手很快便缠上来了。
霍钰成只能“警告”他:你要是再这样,等会就别想学习了。
林序哼哼唧唧表示不满意:为什么?
霍钰成说:我是个青年男人。
林序的脸熟透了,还是装无辜:你血气方刚,关我什么事?你有什么问题自己去解决,我要学习。
霍钰成不说话了,他用那种特别专注的眼神看着林序,林序被这套吃得死死地,他只能缴械投降,说我错了。
林序倒也不敢太过分,虽然他还不够“血气方刚”,但他毕竟也是个正常男人,既怕自己流鼻血,又怕自己和霍钰成都起了反应,他确认自己很爱很爱霍钰成,霍钰成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可他还未满十八岁,霍钰成再爱他也下不去手,林序也还没有时间学习这事具体应该怎么做的,所以还是先不做为妙。
林序觉得霍钰成是自己的加油站,他每次学习学累的时候,就会凑到霍钰成的脸上,猝不及防亲他一口,然后心满意足地低下头继续做题。霍钰成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分心,后来他习惯了,林序亲过来的时候,他还可以下意识地亲回去,并不会被打乱思绪。
林序学英语的时候,霍钰成也陪他一起练。霍钰成毕竟年纪大一些,出国也出过好几次,英语水平比林序高一截,林序不喜欢学哑巴英语,刚好有个人可以陪他练口语,他就让霍钰成一整天都陪他说英语,这样他的英语水平就能突飞猛进,霍钰成也能保持说英语的语感。休息的时候,由于林序的话太密集了,所以约定好某天说英语之后,他用英语讲话的时间比霍钰成要长很多,有的时候遇上不会讲的单词,他会立刻去查,查完之后现学现用,而有的时候他懒得查,干脆不管自己要说的话的意思,直接说:“I love u.”
他想说今天这道数学题也太难了,他看完了答案解析也没看明白这到底是是个什么意思,然后他说I love u.
他想说突然想吃有很多葡萄干的沙琪玛,还有加了很多腐竹和花生的螺蛳粉,然后他说I love u more than I can say.
他想说他觉得当个流浪艺术家也不错,但他好像没有那个本领,他连做饭应该怎么做都不知道,于是他说I do know I really like u a lot!
霍钰成记住了很多用英文表达爱人的句式,虽然他以前也知道这些句子是什么意思,也能表达出来,但从未比现在更记忆深刻了。
林序将“我爱你”这句话翻来覆去地说了无数遍,霍钰成不厌其烦地回复了上千句“我也爱你”。
有的时候,霍钰成会托举林序,非专业式的托举,他的手好像是体重秤,可以检查出林序的体重变化。林序总是问“我今天是胖了还是瘦了”,霍钰成一开始还会如实回答,但后来发现一旦自己林序知道自己“胖了”,中午就会少吃半碗饭之后,他便学会撒谎了。
不管是胖了还是瘦了,反正就是瘦了,或者是没有变化。
林序不知道,他以为霍钰成是不会说谎的老实人,等他某天在家心血来潮站上体重秤,发现自己胖了五斤之后,他也没有戳穿霍钰成的谎言。
他想,他太幸福了,这是他应得的“幸福肥”。
中午吃饱饭之后,两人会在操场上散上两圈步,然后回到舞室午休,两张垫子拼在一起,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日子是那么的美好。
每个周末,两人都会抽出时间来一起看两部电影,这周是霍钰成选影片,下周就是林序来选,他们不会提前跟对方商量要选什么,但每次看完电影之后,都出乎意料地发现对方的品味跟自己出奇的一致。
基本上霍钰成喜欢的电影,林序都会喜欢,反之亦然。
这天看完《百万美元宝贝》后,林序噙着眼泪,问:“这部电影我也好喜欢,我们这样算不算soulmate?”
霍钰成说:“就是soulmate。”
林序说:“我好喜欢她。”他说的是电影的女主。
霍钰成说:“我也是。”
林序说:“她死得很自由,很轻盈。”
她曾经站在了梦想的舞台上面,打了一场又一场酣畅淋漓的、漂亮的拳击赛,她死而无憾了。
“可是我好讨厌不遵守规则的那个人,如果没有她就好了。”林序顿了顿,“可我明明知道,世上太多这样的人了,他们活着就是为了给别人制造灾难的。”
霍钰成亲了亲他的眼角:“没关系,我们都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至于别人要如何选择,如何作为,那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事情。
林序说:“你是我的Mo Cuishle。”
——My darling,my blood.
我的挚爱,我的宝贝。
从心上人口中说出来的情话,是多么动人,只有听过的人才会明白。
闲一点的时候,林序也会教霍钰成弹钢琴,霍钰成很快就学会了《小星星》,他弹给林序听了之后,林序让他一边弹一边唱。
霍钰成说:“我唱歌不好听。”
林序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可我很想听。”
等霍钰成开口后,林序才知道他说的“不好听”,原来只是谦虚。
等霍钰成唱完之后,林序说:“你哪天要是不跳舞了,改行去唱歌估计也不差。”
霍钰成笑了下:“乱唱的,不专业。”
林序狠狠地亲了他一口:“你太谦虚了,你唱歌真的很好听。”
“也许是因为你有滤镜。”
“不是的,我用人格担保,抛开滤镜,你唱歌也很好听。”
林序实话实说,霍钰成要是愿意好好学习声乐,当个专业歌手也没问题,不过他也知道,霍钰成志不在此。
林序遇到不懂的数学题的时候,还会请教霍钰成,霍钰成高中毕业已有一年多,很多数学知识他都不记得了,不过他会先看答案解析,看得懂的话就会给林序指出一条思路,让林序顺着思路自己往下想。不知道是爱情的力量还是霍钰成指点有方的原因,林序在这样刷了一段时间的题目之后,觉得自己的数学思维越来越厉害了。
林序会开玩笑道:“我再这样学下去,班级第一的王座谁也抢不走了。”
霍钰成说:“那你就稳稳地坐在王座上面。”
林序继续开玩笑:“你当我的臣民吗?”
“嗯,我为你俯首称臣。”
俗话说近朱者赤,跟林序混久了,霍钰成说情话也能信手拈来了。
林序觉得自己的法令纹加深了很多。
两人虽然都在放暑假,但是准高三生和大学生的暑假长度差别有点大,林序的暑假结束之后,霍钰成的暑假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
在林序结束暑假前的最后一天,霍钰成带林序来到了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海边。
落日从广阔天幕掉进蓝色大海里,红粼粼地漂浮着,远处几叶白帆伴着喧嚣的浪涛声起伏,林序突然撒着腿跑了起来,借用了一句名言呐喊:“时间赐我青春于死亡,尽管我戴着镣铐依然像大海一样歌唱。**”
霍钰成慢慢地跟上去,眼里笑意璀璨。
林序为着海岸跑了一大圈,然后转过身,又朝着霍钰成的方向疾奔而去——
他跳到霍钰成的身上,霍钰成熟练地接住了他,旁边没有人,林序俯身吻住了霍钰成。
不过是要开学了,他却有种生离死别的悲伤感,林序好难过,他舔着霍钰成的唇,尝到了咸湿的味道,才发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霍钰成的手抽不开,只能亲吻掉林序的眼泪,他越亲,林序的眼泪就淌得越汹涌。
霍钰成笑话他:“哭什么?开学之后还是可以见到的。”
“但是不能天天见了,我要坐牢式准备艺考了。”林序呜呜呜地鬼哭狼嚎。
霍钰成不知道怎么安慰林序,只能不停地亲他,将他搂得更紧。
林序哭累了,趴在霍钰成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认真地说:“谢谢你,这是我经历过最好的一个夏天。”
霍钰成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发誓般郑重道:“还会有很多个……更好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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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赐我青春于死亡,尽管我戴着镣铐依然像大海一样歌唱。——狄兰托马斯《羊齿山》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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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序跟霍钰成确定关系之后,跟洛可嘉为这件事聊过一次天。
洛可嘉说:【恭喜你,这回算是如愿以偿了。】
【嘿,是啊,我跟他好一辈子。】
洛可嘉不是不相信林序的专一,但他觉得一切有点言之过早:【你才十七岁,哪能确定一辈子的事?】
林序说:【我不管,我们就是要好一辈子。】
洛可嘉觉得林序恐怕是个恋爱脑:【不是我打击你,兄弟,你多少有点不识天高地厚。】
林序在霍钰成身上得到太多安全感了,他的尾巴翘到天上去:【哈哈,没事,你也打击不了我。】
洛可嘉:【你还没忘记自己是个准高三生吧?】
林序:【放心吧,我记得牢牢地,每天约会都在学习呢。】
洛可嘉放心了些:【那你也记得我们是要考北艺的吧?】
林序:【当然,我爬也要爬进北艺。】为了他自己,也为了霍钰成。
洛可嘉:【看来你还没有被恋爱冲昏头脑,那就好,那就好。】
林序发了个胸有成竹的表情包,然后说:【不聊了,学习去了。】
洛可嘉:【我也。】
【加油。】
【一起加油。】
高三开学之后,林序忙得脚不沾地。
高三教室的黑板上有一行永远也不会被擦去的字,那就是:距离高考还有xxx天。班长负责每天将数字减一天,眼看着数字越来越小,班里学习的紧迫感也越来越强。
林序每天六点起床,他懒得去饭堂打早饭,一路啃着干巴巴的面包就去了教室。
霍钰成估计怕打扰他学习,很少会主动找他,除了每晚雷打不动的“晚安”之外,两人的交流比以前少了很多。
不过两人都十分信任对方,明白对方都在为前程和梦想奋斗,那种“望着同一个方向”的感觉并不比“望着对方”差多少,他们理解也体谅彼此,感情并不会因此而变淡,而是藏在了冰山之下,等待新的夏天来将寒冰融化。
霍钰成也忙,蒋惊涛给他们一群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安排了各种演出,霍钰成每月都要跑办公楼开请假证明,然后在国内飞来飞去表演,回到北艺之后,能自己补上来的学习进度就自己补,补不上来的就找关系还可以的舍友或者直接找老师。
林序上了高三之后,就没有试过失眠的滋味了,每天栽在床上还不到十分钟,他就已经进入了安稳的梦乡。
这话也不对,因为梦乡并不总是安稳的。可能心理压力确实大,一个星期总要做两晚的噩梦,有一次,林序梦到钢琴老师监督自己弹钢琴,然后他弹到一首曲子的时候,总是在一个地方弹错同一个音。
老师拿着戒尺站在他身后:“你要是再弹错,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戒尺和威胁不是万能的,再一次,林序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了,老师果真说到做到,戒尺打在手臂上的时候,林序感到了虚无缥缈的疼。
当然了,他并不知道这种虚无缥缈是由梦境带来的,他以为老师还是留了点力气。林序心想,这回可不能再错了,可他的手一直跟他的大脑作对,老师的戒尺一次次落下来,林序仿佛看到自己离北艺的大门越来越远。
他在同一个地方跌到了上百次,他很沮丧,老师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让他课后好好反思一下。
林序走出教室门口后,发现霍钰成在门外站着,站得笔直,林序的委屈找到了宣泄口,也顾不上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老师和学生,他扑进霍钰成的怀中,说:“我可能考不上北艺了……”
霍钰成拍着林序的背,连拖带哄地将人带到了楼梯间,不知为何,楼梯间里面也有一台钢琴,霍钰成让他坐下来,再弹一下刚刚那首一直出错的曲子。
林序坐在钢琴凳上,不敢下手:“我害怕。”
霍钰成说;“别怕,我在这里。”他用那种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林序,仿佛可以包容林序的一切,包括错误。
林序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琴键上面,快要弹到一直弹错的那一段的时候,林序突然停了下来,他觉得他好像被这段旋律困住了,走不出来了。
霍钰成走过来,将他揽入怀中。
然后林序就被闹钟叫醒了。
晚上的时候,林序跟霍钰成说了自己的梦,又说:【我今天在钢琴教室弹了这首曲子,没有弹错。】
霍钰成:【你是不是太焦虑了?】
林序:【可能吧,我觉得我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霍钰成:【不管多忙,每天都要给自己点松弛的时间。】
林序:【你高三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跟你现在差不多,所有时间几乎都用来学习和练舞了。】
【你会做噩梦吗?】
【偶尔。】
【看来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林序心想,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他不是最努力的那个,更不是最特别的那个,他没什么好焦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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