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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扯东扯西了。”霍钰成根本不相信霍以南是良心发现，所以想来看看自己，他猜测霍以南有事相求，所以才会支支吾吾，“有什么事你就说，但我愿不愿意帮是另一回事。”
霍以南的目的已经被点出来了，他没法先刷好感，只能老实说：“你有个弟弟，他生了很严重的病，需要、需要、需要……”
“需要很多钱？”霍钰成问。
“钱也需要，但还不是最需要的。”霍以南一咬牙，“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健康的肾。”
霍钰成的目光凝在桌面上，闻言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他不觉得伤感，只是觉得讽刺。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但霍钰成不想接，他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电话，目前不是一个适合接电话的时间。
他等到电话铃声中断后，露出一个冷冰冰的笑容：“你想让我给你的儿子捐肾？”
“没错。”霍以南用恳求的目光看着霍钰成，“但、但你也是我的儿子啊……”
原来他还知道自己也是他的儿子，血缘关系上的。霍钰成问：“如果他没有出事，你不会想到还有我这个儿子吧？”
“怎么会呢？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直都记挂着你……还有你妈妈。”霍以南说得情真意切，说到自己都差点信了。
“那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找过我们？只有在你儿子出事之后，你才出现在北城？”
霍钰成想，够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霍以南满嘴谎言，只是为了他的另一个儿子。
霍以南绞尽脑汁地想借口，他想到的是：“这些年来，我忙着工作，所以没有时间……”
霍钰成不想听他的借口，他从来没怪过霍以南为什么不来找自己，所以没有埋怨更没有好奇，他抛出了一个犀利的问题：“你做过检查了吗？”
“什么？”
“肾功能的检查。”霍钰成说，“你是他的父亲，要捐肾，你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只要医学评估通过了，你就可以把肾捐给你儿子，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在来找我之前，有做过检查吗？”
如果霍以南在来找自己之前，根本没做过检查，就是说他根本没想要将自己的肾捐给儿子，他还是那么自私。
霍以南脸色煞白：“可我已经五十多岁了，肾功能肯定比不上你，就算勉强做了肾移植，对他的身体肯定也没有那么好……”
“别说了。”霍钰成了解霍以南，也谈不上什么失望，他只是觉得很疲惫，“你是了解捐肾对身体的危害的，是吗？你不愿意承受这样的伤害，但是你又想救你的儿子，所以你来找我，你希望我能替你们承受伤害。说到底，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
霍钰成的话一针见血，霍以南却不愿意承认，他一直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霍钰成说：“你走吧，我不会答应你的。”
凭什么他要为了一个见都没有见过的陌生人，损害自己的健康？就凭眼前的人是让自己八岁就成为大人的父亲吗？
罢了，多说无益，他希望霍以南不要再纠缠自己了。
霍以南拉住霍钰成的手：“爸爸这辈子都没有求过你，这是第一次……”
霍钰成简直都要气笑了，他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只有八岁，霍以南能求他什么呢？求他那个时候就把肾摘出来，以备不时之需吗？
霍钰成挣脱他的手，他对霍以南的触碰感到恶心，他说：“不要再来找我了，也不要被我发现你去找我妈，不然的话，我们就报警，你也不想在拘留所里浪费时间是吧？真为你的儿子好，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多陪陪你儿子，又或者去医院做个检查。”
霍以南会去做检查吗？
霍钰成猜想可能会，那么如果结果是合适的，他愿意为儿子捐肾吗？霍钰成猜想应该不会，不过那不重要，他并不在乎。
他离开了饮品店，走之前付了两杯的钱。
霍以南没有追过来，霍钰成想到了刚刚的那个电话，他拿出手机，发现是林序打来的，他也看到了林序的微信。
【我又双叒叕上热搜了，这回是恋情问题，不过你看到之后也不用担心，不是我俩的。】
【今天我不用去公司，你今晚想吃什么？等会看到消息之后告诉我，我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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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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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般的人，看见自己的爱人说“我爆恋情了，放心，不是跟你的”这样的话，恐怕不生气也得吃醋。
但霍钰成不是一般人，他和林序也不是一般的情侣，如果不是因为同性结婚在国内还不合法，他们早就领证很多年了。
他根本不担心林序移情别恋，他打开微博扫了一眼，回复了林序：【我不担心，你也别担心。】
【你看冰箱里还有什么，看着煮吧，别再煮番茄鸡蛋面就行了。】
因为番茄鸡蛋面是一道很好煮很快手的菜，所以林序要做饭又想偷懒的时候，总是做这道菜，虽然好吃是挺好吃的，但吃的次数太多，龙肉也没有味道了。
不过霍钰成说这话，可不是嫌弃番茄鸡蛋面的意思，他只是想开个玩笑，让林序放轻松一些罢了。
林序没有立刻回复，估计在忙或者在睡，霍钰成回到剧院，继续工作。
林序醒来之后，看到霍钰成的消息，发了张以前的番茄鸡蛋面的照片，吓唬他：【嘿嘿，我又做了番茄鸡蛋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霍钰成发了个功夫高手变招的表情包，什么降龙十八掌独孤九剑一阳指乾坤大动北冥神功应有尽有，全往对面人身上招呼了。
林序知道他平时没那么幼稚，今天是看自己上了假热搜，想要变相安慰自己，林序十分配合地耍流氓：【有本事你回来，要打架去床上打！】
霍钰成：【行儿，等着。】
林序笑出了声，跟霍钰成聊了一会天之后，这才退出来看佟盐的消息。
【澄清声明已经发了，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发，或者也可以发一句声明，你来决定吧。不过发之前要把编辑好的话给我看一遍。】
林序微博的使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已经是很自由了，遇到公关事件，发博前需要佟盐同意也不过分，他想了想：【我还是发一条吧。】
他想发的东西很简单——只是朋友聚餐，无意占用公众资源，请各位大作家们高抬贵手。
“大作家”这个词是用来讽刺那些胡编乱造的狗仔和小编的，这么能编，怎么不去拿诺贝尔文学奖为国争光呢？
佟盐：【前两句可以发，大作家那句删掉。】
林序：【我觉得问题不大。】
佟盐：【是不大，但是又给了他们一个攻击你的理由。】
林序：【难道我不给他们攻击我的机会，他们就不会攻击我吗？】
真的想要攻击他的人，哪怕他立了完美人设，也能找到攻击他的地方。更何况林序根本不想立完美人设，说他愤世嫉俗也好，说他狂傲清高也好，他就想回怼那些不明生物。
佟盐转了个话题：【你为什么要去孙薇薇家里？】
网友是真的能扒，神秘女友的信息已经被扒得差不多了，八卦一点的觉得林序和孙薇薇当年是“因采访生情”。
林序没立刻回复佟盐，他先去问了孙薇薇，能不能将孙爷爷的事情说给佟盐知道，不能说的话也没关系。
毕竟有的人是很注重隐私权的，哪怕老人生病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他们也不希望将事情公之于众。
孙薇薇今日估计一直守在手机旁边，她几乎是秒回：【可以，你问问佟姐，需不需要我把真相发出来？】
林序：【不用了吧，工作室的澄清已经发了，我也打算发一条简短的，你什么都不用管。】
孙薇薇：【可我不想置身事外，我们不是朋友吗？】
她还是cp粉呢，怎么可能跟正主有朋友之外的情意？她是真的想说点什么，生怕自己影响霍钰成和林序的感情，虽然她好像也没这个本事。
人家两夫夫情比金坚呢。没错，cp粉什么时候都是可以磕cp的。
林序：【行，我问问吧。】
一起出事的朋友，确实应该有难同当。死活不让孙薇薇担，就是让她愧疚了。
林序将孙爷爷老年痴呆的事情告诉了佟盐，又说孙薇薇也想发微博。
佟盐：【可以，让孙薇薇编辑好了直接发给我看看，我说ok了才可以发，我记得她有我的微信。】
林序当了最后一次的传话筒。
过了一会，孙薇薇发了篇小作文给佟盐看，不愧是学传媒的，孙薇薇这篇小作文写得可是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佟盐觉得很满意，让孙薇薇立刻发布。
至于林序那句“大作家们”，最后佟盐允许他保留了。
林序不是傀儡，他有自己的想法是很好的，营销完美人设的最后通常都会翻车，人还是有点个性比较好。
林序怕佟盐后悔，立刻跑去先将微博发了。然后回来问佟盐：【我到底是动了谁的蛋糕？】
佟盐：【你谁的蛋糕都没动，你只是被拉出来挡刀了。】
林序：【……挡谁的刀？】
佟盐：【一个男明星婚内出轨，原本现在应该已经挂在热搜上了，但是拿你挡了挡，争取了点时间，现在估计还在紧急公关。】
所以我做错了什么？林序没有把这句话发给佟盐，他知道佟盐也说不出来。
不知道是哪个渣男明星，林序心想，婚内出轨，傻逼吧。
他实在是不明白，不爱了为什么不能先跟现任分开，非得搞出轨那一套，是因为出轨不犯法，而现在人的道德底线太低了吗？
他想不明白，也不想了，去冰箱里找食物，准备给霍钰成做大餐。
霍钰成回来之后，林序已经做好三菜一汤了，都是家常菜，没有番茄炒蛋。
林序笑着说：“回来了？洗手过来吃饭。”
等霍钰成过来坐下后，林序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原本想做满汉全席的，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简单做了这几样。”
霍钰成说：“哦？那可真是太委屈你了，下回一定给你买满汉全席的食材。”
“可以啊。但是我可不能自己一个人做，我要跟你一起做，不然我不做。”他自己说完，可能想到了什么黄色废料，自己先笑了。
霍钰成左手搂住他，右手动筷：“我看到孙薇薇发的声明了，很多人都给她点赞。”
“你怎么不说我的声明？”林序说，“也有很多人给我点赞呢。”
霍钰成说：“你太拽了。”在回家的路上，霍钰成投诉了林序微博底下的几条恶意评论，永远别想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可面对林序的事情，霍钰成总是不长记性，不过他也并不是每次都会长篇大论地跟对方讲道理，对付一些言语恶毒的人，他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那是因为我有坚强的后盾。”
后盾有两个，一个是音乐才华和唱功，另一个是亲人和朋友。只要有这两个东西撑着，林序可以拽到八十岁。
霍钰成喜欢林序的拽，但也担心林序拽起来的后果。不过林序是有分寸的，所以他的担心也不至于太过泛滥。
两人把热搜风波的事情聊完了，霍钰成说：“我也得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
霍钰成用三两句话，将霍以南来找自己的事情告诉了林序，林序拍桌而起：“他想要你的肾？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岂有此理！二十多年不见面，一见面就想要霍钰成的肾，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霍钰成知道林序会是这个反应，所以特意等饭吃得差不多了才告诉他，免得他气得饭都吃不下。
林序又骂了几句之后，才坐下来，将霍钰成的脸掰过来，很严肃地问：“你没答应他吧？”
“当然没有。”
林序认真地说：“你一定不能答应，他可能不会放弃，会继续骚扰你。但是不管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你都不要管，哪怕他跪下来求你，你也不可以心软，无论如何，你都要守住你的肾，知道了吗？”
霍钰成弯起嘴角：“知道了。”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林序露出严阵以待的表情，“你最近有出国演出吗？要不你出国避避风头吧。”
让霍以南找不到霍钰成，林序才能放心。
“最近没有出国演出。”
“你可以申请出国吗？”
霍钰成问：“我出国，你留在北城，我们又得异地了，你也愿意？”
相聚的时光虽然不算稀少，但他们都很珍惜，要林序亲手将霍钰成推出去，那可比拿刀子割他的肉还难受，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林序说：“你留在这里，霍以南总能找到你，我害怕。”
说到底，那个人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哪怕素未谋面，但是他得的是很难治好的病。林序害怕霍钰成脑子抽了，一时心软，还真答应了那个不配为人父的霍以南。
如果霍以南要的是霍钰成的血，那霍钰成还可以考虑一下，因为适当献血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多大的损害。但他要的是肾，霍钰成不至于这么傻，要损害自己的身体健康来成全那个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弟弟。他是舞蹈家，跳舞是他的事业，如果身体坏了，事业的根基也就坏了，但霍以南今天根本没有关心过他，他为什么要赶着去牺牲自己呢？
所以霍钰成说：“你别害怕，别担心，我不是傻的，不会答应他。更何况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林序说：“我就是怕……我怕你太善良了。”
“别怕。”霍钰成轻轻啄着他的唇，“你要相信我。”
相信他不会食言，相信霍以南只是狗花一现。
林序想到了让霍钰成永远不会点头的法子：“你要是把肾给了他，那我也摘掉一个肾。”仗着霍钰成对自己的爱威胁他，真的是很小人的行为，但是林序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想让霍钰成健健康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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