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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钰成说：“还是你先说？”
“不，这回我想听你先说。”林序对霍钰成戴金丝眼镜的事情还是很在意的。
霍钰成抿了抿唇：“在公众场合，我们可以比以前更加低调。”
林序看着他：“这是你想要的吗？”
他们的目光碰撞着。
霍钰成说：“不是，但这是比较好的办法。”
林序不认为这是好办法，他说：“主观愿意的办法，才能称得上是好办法。”
如果理智和情感只能选择一个的话，那么林序偏向情感。他不想让霍钰成受委屈。
霍钰成问：“你的想法是什么？”
林序说：“跟那些照片爆出来之前一样，不刻意有肢体触碰，也不刻意避嫌。不承认恋情，不否认恋情。他们说他们的闲话，我们过我们的生活。”
“你不害怕吗？”经历了那么多之后。
“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失去你。”最害怕的事情他都已经经历过了，他还有什么可怕的？谁敢伤害他自己，谁敢伤害霍钰成，他都必将追究到底，绝不退步。
他曾经担心他的粉丝会做出什么极端举动，可是仔细想来，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伤人是有代价的，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跟出车祸也差不多，如果他们要因为这些事情瞻前顾后，犹犹豫豫，为了小概率的烦忧而放弃大概率的幸福，那是很不值得的。
霍钰成露出惬意的微笑：“那就不管了。”
林序原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口舌，他问：“你同意我说的方法？”
“我同意。”
林序问：“流言蜚语，你也不会放在心上了，是吗？”
“不会了。”霍钰成笔直地凝视他，“我想明白了，一千万个人对我恶语相加，也没有一个你重要。”
林序的眼眶里氤氲出水汽：“我今天已经哭得够多了，你别再惹我流眼泪了。”
霍钰成的拇指抚过他的眼睛：“没关系，不是说好了吗？想哭就哭。”
林序撇了撇嘴：“会肿的，我明天还要去公司挨骂。”
“挨骂？”霍钰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林序说：“今晚弹的那首曲子，I still love you，还有弹这首曲子前说的那番话，都是我的罪证，我会被骂得很惨的。”
“怎么办呐？”霍钰成吻了下林序的额头，“你为了我挨骂，我觉得罪孽深重，又觉得好幸福。”
他大概是有些疯了，在林序主动联系他的这些天来，他都在痛苦与快乐的冰火两重天里煎熬，前者冰冻他，后者灼烧他，他感受着这种矛盾，直到今日，幸福到无以复加。
林序说：“这回你确实应该说‘谢主隆恩’了。”
霍钰成亲他的眼皮：“不是说亲亲你就可以了吗？”
“朕改变主意了，想听点甜言蜜语。”
“‘谢主隆恩’是甜言蜜语？”
这人对甜言蜜语的要求还真够低的。
林序挑了挑眉：“难道不是吗？你为我俯首称臣，我觉得很甜蜜。”
霍钰成偏偏不说，他亲林序的脸颊，林序的嘴角，林序的下巴，亲他有点冰凉的手，和不肯闭上的眼睛。
林序拿起手机：“……我又得看备忘录了。”
“看吧。”傻得可爱。
林序说：“我的记忆力很好的，我开演唱会的时候都不看提词器的。”
霍钰成笑道：“嗯嗯。”
林序摁灭手机：“蝶哥的事情，你还好吗？”
霍钰成说：“我没事了，我得带着他的期盼走下去。”
只要他们那群人还记得华蝶，只要还有人看华蝶的舞蹈，只要霍钰成继续跳舞，华蝶都会高兴的吧。
林序笑了笑，没再说华蝶的事情，他们都会记住华蝶的，这点他们心知肚明，无需多言。
林序说：“在我们分开的四个月里，彼此生活中发生的、想说的事情，都找个时间说出来吧。”
不是今天，今天剖白的话已经够多了，再将四个月内发生的有趣的或者难过的事情说出来，他们得说到天亮。
霍钰成说：“好。”
他想跟林序说说郁帆的事情，那是他的黑暗时期里很重要的转折点。
霍钰成问：“还有什么？”
林序说：“我这边想不到了，你呢？”
“我得坦白一件事。”
“什么？”林序听到“坦白”这个词，有点不好的预感，不过他没有太多的担心。
“在我们分开的前两个月，你跟我妈打电话，她开的都是免提。”
林序：“……她开免提的时候，你在哪里？”
“客厅。”
林序的脸变得僵硬，这有点尴尬，他辗转掩饰的、暗戳戳的关心，在霍钰成那却是一览无余。
“你故意的是吧？”林序试图用张牙舞爪的表情来遮盖自己的尴尬。
霍钰成默认了。
林序咬牙道：“阿姨是故意的是吧？”
霍钰成说：“她是，她一直想我们和好。”
林序说：“我还以为我在她的心里的地位超过亲儿子了，没想到，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霍钰成揉了揉他柔软蓬松的发顶：“改天去家里，找她算账吧。”
林序将头埋进霍钰成的怀里：“好丢人啊，我不想看见你了。”
霍钰成故作苦恼：“怎么办啊？你还要看着我几十年。”
“不看了，我把眼睛挖了。”林序恼羞成怒。
霍钰成笑出声来：“别想了，我不笑你就是了。”
“你一直都在偷听，你一直都在看我的笑话。”
“我没有看你的笑话。那个时候，从你的口中听到我的名字，我也是难过的。”
林序沉默了一会，他说：“分手真难受，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分那么多次手。”
霍钰成说：“我也不明白。”分一次都伤筋动骨了。
林序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是两个月？”
“因为两个月之后，我就去舞团了，白天都不在家里。”
“你去舞团之后，就没叫我好好吃饭了，为什么？你忙起来，就不记得我了呀？”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拜托洛可嘉帮忙看着你了，你要是没好好吃饭，他会告诉我的。但你有好好吃饭，所以我没找你了。”他又不是等吃饭打卡的机器人，没必要知道对方有在好好吃饭还得跟他说一万遍吧。
霍钰成看林序一脸震惊的模样，他也有些惊讶：“我以为洛可嘉会告诉你的。”毕竟他们才是铁兄弟。
“他没告诉我。”林序说，“难怪那段时间，他总是问我吃了没有，我还以为他是在关心失恋的兄弟，没想到……”
可恶！
“你为什么找他看着我啊？你自己跟我说不行吗？”
虽然霍钰成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在林序的目光下只能缴械投降：“因为生气。”
“你前两个月就不生气吗？”
“生气的原因不一样。”
“那是什么？”林序心想，他怎么不知道，他那个时候能怎么惹霍钰成生气？
“在马春发造谣我们的事情之前，我知道了马春发曾经骚扰你的事。”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林序以为霍钰成说的是宿舍的言语骚扰，还有隐形摄像头的事情。
“不是我知道的那些，是我不知道的那件，你仔细想想？”
林序跟马春发的记忆虽然深刻，但其实挺少的，以至于他很容易就想到了：“你是说……他在公园抱我，我报警的那件事？”
“没错。”
卧槽。林序说：“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重点吗？”
“是！因为我很好奇。”
霍钰成说：“马春发有一个朋友，他跟那个朋友说过这件事，但那个朋友后来跟他闹翻了。机缘巧合之下，他那个前朋友来我们舞团当伴奏，我回舞团的时候我们认识了，他在网络上看到我跟你的关系，我们无意中聊到了马春发，然后我就知道了。”
这个世界说小也是很小的。
霍钰成说：“好，你的好奇心解决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个时候要瞒着我？”
“因为你在比赛……我不想你分神。我们刚刚不是说过这类事情的解决方案了吗？不要秋后算账了，好不好？”
“好。”
霍钰成盯着他：“现在该轮到你说‘谢主隆恩’了。”
林序嘻嘻哈哈地凑上来：“那又什么好说的？我给你说点别的更好听的……去床上说。”
“很晚了。”
“反正都已经那么晚了，再晚一点也没关系。”林序用脚尖蹭着霍钰成的小腿。
“你明天不是还要去挨骂吗？”
“状态差一点去挨骂，就不会被骂得那么惨了。”
他转了个方向，趴在霍钰成的背上：“成宝宝，摆驾回宫！我给你说好听的。”
霍钰成将他放到床上，俯身而下的时候，林序摸索着打开床头柜，庆幸地想，之前的用完了，幸好机智的他提前买了新的。霍钰成亲他脖子的时候，林序傻兮兮地笑：“我真聪明啊。”
霍钰成一顿，不知道这人的脑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林序想起来，他答应了要给霍钰成说甜言蜜语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喃喃低语：“你玩过塔防游戏吗？你玩过，我让你玩的。”
霍钰成问：“怎么了？”
林序说：“在某些关卡里面，在指定的光圈里面，用足够的金币可以召唤巨人，守卫自己的领土。”
霍钰成耐心地听着：“然后呢？”他应该猜到林序想说什么了。
“你不必在指定的关卡，指定的地点，不需要足够的金钱，也可以召唤我。”股间蔓延令人颤粟的清凉，林序声音一抖，抓紧了霍钰成的背，“随时随地，我都愿意做你的巨人，一往无前，肝脑涂地。”
霍钰成擦掉他额间的汗水：“我不想你做我的巨人。”
林序说：“你想我做什么？”
“宝宝。”
“宝宝保护不了你。”
“谁说的？”霍钰成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例子，但他犹豫几秒，觉得这个例子有点煞风景，还是先不说了。
林序在霍钰成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没用力，他们双双陷入彼此，林序短暂地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所以也没问了。
第二天早上，林序吃着霍钰成买回来的流沙包，才想起来这个问题：“你昨晚说的例子是什么？”
“你知道母亲因为什么而强大吗？”霍钰成觉得话不用说得太详细。
林序噎了噎：“这例子……虽然恰当，但不合适。”
霍钰成：“所以我昨晚没说。”
“其实不冲突，我可以既做巨人，又做宝宝。”
林序吃完包子，对霍钰成招招手：“过来抱一抱！抱完之后本巨人宝宝要去为你挨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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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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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盐一看见林序，就给他翻了个要上天的白眼。
林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佟姐早上好。”
佟盐呵呵笑：“谁是你姐？我可没有这样的好弟弟。”
林序将椅子拖过来，坐下道：“来吧，我准备好了！”
佟盐一看到他这幅样子就想揍他：“你准备好什么了？”
“挨骂啊。”林序坦然道。
佟盐咬牙切齿道：“你昨晚有时间看热搜吗？你知道公关是怎么解释‘一生挚爱’的吗？”
“看到了，说我那番话是对着妈妈说的。”
“你知道这有多牵强吗？”
林序点头说：“知道，所以我来挨骂了。”
佟盐：“……”
林序说：“佟姐，你今天很奇怪。”
居然没有等到他一过来，就扑头盖脸地骂他，真的很奇怪。
佟盐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骂你有用吗？”
“有的。”林序想，虽然作用可能不大。
“我累了，我要求加工资，涨奖金。”
“这个好说好说。”
佟盐说：“我早该发现不对劲的，前段时间，你们不是吵架了，是分手了吧。”
谁吵个架还需要做首曲子说I still love you啊？佟盐想，她居然被林序骗过去了，真是不可思议。
林序说：“是，但那是之前的事情了。”
“复合了是吧？”
“是。”
“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我们的痛苦上面，你好样的。”
林序自知理亏，也不狡辩，他低头挨骂，有的时候有些事情确实不可兼顾，他选择霍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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