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了？”邵局长疑惑地问。
高欣倾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她回过头看向那在雾气中的深山。
似乎要透过雾气看到什么。
小灰被顾竹峰抓在手里。
顾竹峰弹了个响指，小灰又变成了彩鸟的模样。
“去吧！”是时候收拢小弟了。
小灰：“……”
批了马甲的小灰试探着说：“大王，我们不好去接触这些有本事的人吧。”
顾竹峰冷冷地看着小灰，没有说话。
怎么还怕猪猪呢？
京中有人好办事嘛，到时候柳麒他们也好把地租下来啊。
小灰：“我去，我去，我去！！！”
“不着急，晚上再去。”顾竹峰温柔地摸了摸小灰的脑袋。
他的手冰冷枯瘦。
小灰又开始忍不住瑟瑟发抖。
回城的路上，邵局长忍不住问道：“那些尸骨，有些已经找到了家人，我们可不可以先放一些出去。”
“我们需要先看看，尸骨上有没有阴煞气。”高欣倾开口道。
郑建丰和邵局长都陷入了沉默。
章煜双眼都红了。
这是什么意思？刚才他们在山里面说的那话，不就是说让少部分人当制造人气的工具吗？
现在这些人还只能留在停尸间吗？！
郑建丰拍了拍章煜后辈，示意他冷静下来。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只是留在停尸间已经很好了。
怕就怕在，如果那些尸骨有问题，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难道要毁掉吗？
那他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17章
郑建丰这心里一直惴惴的。
一旁扶着郑集辉的高欣倾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要说这一切不巧合，高欣倾实在是不相信。
要是说鬼怪和人私下有往来。
说实在的，别说他们就是他们师父估计都很久没有看到有理智的鬼了。
郑建丰多敏锐的人啊。
情绪稍微平静了些，他就注意到那小姑娘在看他了。
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小灰翻了个白眼。
不用着急，你们马上就能知道真相了！！！
它披着马甲，如同隐匿在空中的一朵彩云。
几人回去先去看了尸骨。
郑集辉虽然嗑了血，但端的一副不当事的模样。
章煜心中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看到尸骨，郑集辉舒了口气：“还好，上面没有阴煞气，应该是被凶地吸收了，就是普通的尸骨。”
如果这些尸骨真的有问题，除了销毁，也没有别的办法。
好歹也是九百多人啊，郑集辉心中有些庆幸。
郑建丰等人也松了一口气，邵局长已经开始琢磨，要不要在那片荒地周围设个牌子之类阻止外人进入，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适得其反了。
高欣倾也点点头：“我们会联系周围几个省的单位，帮你们分担这些失踪人口。”
总不能让Z市真的一个月发放几个名额吧？
“多谢两位小同志了，我们正愁着该怎么把这消息发出去，总不能说是发现连环杀人犯了吧，我们真是手忙脚乱地，唉。”邵局长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定。
对着这两人的态度更好了。
但碍于郑集辉的身体状况，他们也没多聊，俩人只说要再留上几日，看荒山会不会有异变。
邵局长就赶紧让人带着他们去休息了。
一直等到进了邵局长给他们准备的房间郑集辉笔挺的脊背才塌了下来。
“疼。”他捂着胸口□□。
高欣倾把人扶到床上：“你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
“幸亏那些骨头没问题不用销毁，不然咱们身上这因果就大了。”高欣倾拆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这才丢给郑集辉一瓶水。
郑集辉抱着矿泉水瓶哼哼唧唧地说：“我总感觉不对劲，这也太顺利了。”
他们来时，可是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
结果今天就是被困了半天而已。
自己身上的反噬还是自找的。
“我也觉得不对劲，可什么都没看出来。”高欣倾耸了耸肩。
“行了，你修炼吧，我在这儿给你护法。”
反噬受的伤也不是吃药能好的。
只能是好好修炼弥补。
郑集辉点点头：“行，谢了。”
他喝了两口水就开始修炼。
小灰落在酒店大楼外。
等待夜色的降临。
另一边郑建丰今天还是没能按时回家，他们需要将确定了身份的尸骨，分配编号，准备运输等等。
虽然是个辛苦活，但是大伙的心情都不错。
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多，不过子不语怪力乱神，他们局里明面上还是没人讨论，最多就是私下嘀咕，舆论还在能够掌控的范围内。
郑建丰连夜核对找到身份的人的信息。
“这回，你们是真能回家了。”郑建丰看着那些腐烂程度不同的尸体，面上没有任何厌恶的模样，反而不知觉得带上了笑容。
躲在郑建丰肩头的触角看着忙碌的人群，似有所觉。
他似乎又感觉到了郑建丰的欣喜。
这对顾竹峰来说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就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他进入了郑建丰的身体。
顾竹峰的本体有点懵。
头上一撮小呆毛都立了起来。
嗯，果然，奇怪。
但是，他的修为好像又高了那么一点点。
顾竹峰的触角看向郑建丰这位老同志的目光更加炙热了。
这人的情感很充沛啊。
顾竹峰的目光似乎在看一只毛毛旺盛的肥羊。
郑建丰：？？？
怎么感觉身上起鸡皮疙瘩了？
小灰一头扎进大王制造的梦境时整只鸟都是懵的。
我天，这梦境怎么更真实了？
新任大王的天赋这么好的吗？
高欣倾和郑集辉也是懵的。
好家伙，他们直呼好家伙。
他们怎么会梦到那片荒山的场景呢。
“这里是我的梦？还是你的梦？”还是有人竟然能将他们两个人都拉入梦境？
最后一种猜想太过骇人，郑集辉没有说出口。
高欣倾就没他这么乐观了：“应该是我们都被拉入了一个梦中，我们判断出了错误。”
那荒山要是没有问题，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小灰自上而下看着他们，十分有同事爱地实时发出了一声鸟鸣。
清脆的鸟鸣一下子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他停在了一棵树上，十分有礼貌地打招呼：“你们好，我是迷山的信使。”
你们好啊，新的大冤种同事们。
可惜俩人听不到小灰的腹诽，也没有立刻感觉到小灰的‘善意’。
他们十分警惕地瞬间同小灰拉开了距离。
一脸凝重地看向小灰。
“这是什么地方？”郑集辉试探着问。
“这是我们大王制造出来的梦境，你们不用想着挣扎没有用的。”后一句提醒的话，是小灰友情提供。
可惜俩人明显暂时并不想要跟小灰交朋友。
听到一只鸟口吐人言，一双眼睛灵动非常。
他们哪能看不出来这是妖？
“你们大王？！”高欣倾很快就抓住了重点，“迷山的鬼灵？！”
“是的。”恭喜你们答对了，奖励你们跟我做同事！
小灰忍着羞耻念起自己的台词：“我们大王看上了你们的潜力，想要收你们当属下。”
妈妈呀，新任老大是叛逆期延后了吧？
太羞耻了！
高欣倾＆郑集辉：“？？？！！！”
每个字他们都认识，拼在一起他们怎么这么听不懂呢。
这年头鬼都敢挖国家的墙角了？
谁给他的勇气啊？
“对了，大王说了，你们的本职工作可以继续干，只需要在他这里干兼职就成。”小灰清了清嗓子，“所以，我过来是通知你们的，正式成为我们大王的手下。”
还是觉得好羞耻啊！！！
“有病。”高欣倾十分干脆地说，她捏了个法诀直接朝着小灰挥去。
她看似莽撞，实际上是在感受着梦境的真实程度，顺便探查一下这位信使的深浅。
小灰跳脚：“都是同事，怎么还没有一点同事爱呢？！”
小灰一翅膀闪过去，法诀便原路返回打到了高欣倾身上，高欣倾连忙格挡，却还是连退了好几步。
郑集辉眨眨眼。
我天，这么一个小喽喽就这么厉害啊。
两人对视一眼。
确定对方的想法之后，几乎异口同声道：“好，我们答应了。”
小灰：“？？？！！！”
你们真的不再反抗一下了？
第18章
这回轮到小灰愣了。
你们不再考虑考虑了？
算了，就他们这小猪猪的实力，考不考虑都差不多。
不是高欣倾和郑集辉不硬气。
实在是他们硬气不起来。
他们人都被引入梦境了，而且这梦境也太真实了些，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鬼灵实在不一般啊。
高欣倾和郑集辉受到的教育就是尽量保护自己。
这年头能修炼出气感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基本上是损失一个就少一个。
所以他们并不会因为年轻就意气用事。
而且凶地蕴养出来的鬼灵，他们根本开罪不起，别说他们了就是他们的师父来了估计也是送菜的。
先把人，呸呸呸，不对，先把鬼哄住再说。
“我们答应了。”高欣倾重复了一遍。
“就是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见一见大王。”郑集辉接话道。
那配合默契的，根本看不出他们第一天到Z市时的不对付。
小灰心想，小样你们这是还有两幅面孔呢？
“咳咳，大王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大王自己还披着马甲呢。
小灰飞到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两位同事。
“你们不需要见大王，办成事就好。”说来大王还贼穷，连点报酬都没有。
小灰实在忍不住腹诽道。
“那……那我们需要做什么？”看来他是见不到那个鬼灵了。
郑集辉也不坚持十分顺滑地说：“我们是不会干危害无辜群众的事的。”
就算被杀死也不会，但得找机会把消息传出去。
鬼灵出世可不是件小事。
短短的时间内，郑集辉心里就闪过了好几个念头。
小灰心想，你们想啥呢，大王现在那脑子，根本就想不出什么毁灭人类的计划。
他还等着柳麒不断给他送零食和吃的呢。
对了，还有交房租。
这么想想，他们大王真没有排面啊！！！
不行，不行，快住脑！
“第一，你们尽快帮忙把尸骨处理掉，那些只是最近四十年的，山上还有不少，上了一百年的就不用找家人了，大王会把他们集中到路边你们找个地方将他们安葬了吧。”
小灰重复着大王的打算。
至于为什么一百年以上的人就不用费心找家属了。
顾竹峰表示，这年头住房的年限都只有七十年。
当然实际上是，普通人根本活不到一百岁，就算是有亲人估计也找不到了。
顾竹峰虽然觉得这些东西是‘垃圾’，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郑建丰的眼泪。
他心中似有所感，还是决定让他们入土为安。
高欣倾和郑集辉默默对视一眼。
他们听着这大王心肠怎么这么好呢？
而且，郑集辉灵光一闪，想到了郑建丰同志。
估计郑建丰同志也是被梦境左右了。
想到今天他还怀疑这位同志，郑集辉心中流下了感同身受的泪水。
对不起！是我误会您了。
高欣倾：……
怪不得，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好，这个没问题，这本来就是我们工作。”郑集辉立即答应道。
高欣倾在一旁补充：“我们可以再来搜查一遍荒山，到时候就装作发现了那些尸骨，我们可以和其他省份合作，尽快安置好这些失踪的人员。”
如果只是这么点小事，对他们来说实在没什么危险。
“第二是你们想办法，帮柳麒将这片地租下来。他们出钱，你们出力。”小灰心想，你们想得还是太简单了，他刚才就说了前面只是第一点而已，后面还有呢。
“柳麒？那个失踪的大学生？”郑集辉过来的时候也是看了最近发生在迷山的案子的。
当时郑集辉还觉得柳麒他们可以说是十分幸运了，失踪之后还能逃生。
现在看来……这根本就不是幸运不幸运的事啊，他们估计是撞上鬼灵了！
“对，就是他，你们去找他就行，你们职位应该不低啊，做到这件事问题不大吧？”小灰对着两位新同事的能力十分怀疑。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我们得找个合适的借口来应付特异局和我们师父。”反正柳麒他们也不会受伤就是了，让他们把山包起来很合适。
但表面上，师父他们不知道啊，本来他们没有将人群全部迁走已经是迫不得已了。
竟然还有人头铁去租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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