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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度镜湖月(古代架空)——积羽成扇

时间:2023-09-04 09:12:42  作者:积羽成扇
  既然现在全城都在搜罗的瑄王的“尸体”,那么他们就大摇大摆地带着这口棺材出城,从守卫的眼皮底下溜过去。
  当然,大勒的守卫都不是瞎子,他们在出城前,还需要乔装改扮与详细的计划,在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城门,利用搜查的漏洞,光明正大地出城。
  至于池洌要不要躺进去——那当然是不躺。
  守卫们就算再好骗,也不会分不清活人与死人的差别,就算他能找到假死的神药,真躺进去扮演尸体,也难保守卫们不会谨慎地往尸体上捅几刀。
  更何况,棺材在这个特殊的时间,作为一样敏感的道具,肯定会受到官兵们无比详尽的检查,指不定就有一两个灵光一闪,捣鼓着解去他的乔装。
  既然躺进去毫无好处,还会增加成倍的风险,那他干嘛要委屈自己进去?
  “大勒国曾是游牧之族,哪怕在青河以北定居,改行农耕,也仍留有半数人在关外游牧。”
  说到底,各个时代的游牧民族都存在一个大问题,就是更容易受各种因素影响,吃不饱饭,
  “大勒的国王怕那些牧民一去不复返,便将他们的老幼压在城中。被赶去继续游牧,在外漂泊的狄人本就大勒的平民壮年,是各家的顶梁柱,那些被关在外城,失去家中劳动力的老幼又能靠什么维生?只靠官方发的补足粮勉强活着,每天都能见到饿死的人。”
  说到这,池洌的话音蓦然一坠,眉宇间也烙上一丝罕见的郁悒。
  池洌大约是喝过孟婆汤转生的。当投胎到这个世界时,他毫无记忆,与这个世界的其他婴儿没有丝毫的不同。
  可就在半年前,大概是孟婆汤过了保质期,他竟隐隐约约地想起前世的事,想起前世接触到的“网络”与上面承载的各种零碎知识。
  他知道大齐与大勒都是前世不存在的朝代,大齐的文化传承与汉族相似,大勒的文化传承则与北方的游牧民族略有雷同。
  之所以说略有雷同,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大勒存在古怪的国情——
  游牧混农耕。
  他也和前世某些游牧民族一样,试图靠战争夺取农耕人的国土,通过统治的方式完成转型,最终达成游牧转农耕的蜕变。可最终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原因,形成了这不伦不类,让人忍不住皱眉的模式。
  尽管封单外城每日生产尸体的情况给了他们极大的便利,此等现象却还是让池洌如哽在喉。
  “里面那具尸体,就是外城无人处置的一具饿殍。”
  谢无暇不知该用什么话来驱散院中的沉重,欲言又止。
  宏运及时接话道:“那么主子准备用什么名义送葬?”
  池洌敛去眉峰的暗色,一语双关地道:
  “我侄子英年早逝,我要为他扶灵。”
  谢无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总所周知,瑄王池洌只有一个侄子,那就是……
  大齐皇帝池熔。
  殿下果然不愧是殿下,一如既往地——干得漂亮。
 
 
第3章 通敌叛国
  池洌倒没有刻意用诅咒泄愤的意思。他对池熔虽然已失去最后一分情面与忍耐,却也不会为了给自己出气而耍口头上的便宜。
  他既然决定用扶灵的借口,借丧事的特殊性出城,就该将剧本完善的妥妥帖帖。所以,这具尸体必须有个具体的身份,几乎不需要大脑思考,就自然而然地落在厌恶之人的身上。
  侄子想让他死,他决定为侄子扶灵,这很公平,没什么不合适的。
  池洌从棺材里取出一根哭丧棒,友好询问:“需要事先演练一下吗?”
  谢无暇小声提醒:“殿下,哭丧棒是孝子哭灵所用,你作为叔叔,不太合适……”
  “国法大于家法,国丧大于家丧,为帝王哭灵,倒也使得。”
  谢无暇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侍卫宏运仍然眼观鼻观心,将沉默的美德完美诠释。
  “好吧,”池洌从善如流地将哭丧棒放下,塞到宏运手中,自己从棺材里掏了把纸钱。
  一个时辰后,一小队人马在城南“低调”出殡。
  谢无暇、宏运双双呆滞地举着纸扎,听着耳边传来的假哭。
  “呜呼吾侄,生如兰玉,衔露而降……本是逸群之才,奈何福薄命薄,竟被那饿死鬼勾了性命,何其痛哉!你若到了地下,饥饿难耐,可千万不能饿虎吞羊,没看清地上那物什是草是屎,就一把掏去吃了……”
  眼见城南道路两旁的行人纷纷投来各异的目光,一向内敛的宏运忍不住出声。
  “殿下,悠着点……”说好的低调呢?
  池洌听而未闻,任额上绑着的白飘带迎风摇曳,与漫天雪白的纸钱一同遮去他眼角不存在的水光。
  他们来到南城的城门口,被大老远就听见动静的城卫兵拦住。
  “站住,出示户籍文书,道明出城事由。”
  池洌仍在专注地为侄子“哭丧”,谢无暇极力控制面上的神情,递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我们是外城西宁街的匠人,因亲人去世,停灵十余日,尸身已开始发腐,不得不出殡安葬。”
  城卫兵狠狠皱眉:“你们难道不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出殡,嫌自己活太久了?”
  谢无暇作出一副畏缩的模样,苦笑挤成一团:“官爷,我们也不想的啊。那异国王爷的事,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小的们前些日子怕扰了官爷们的大事,一直不敢扶灵,今日实在是没办法了……”
  “去去去,才停灵十几天,少在这添乱。如今这势头,停两个月也是惯事,你们如此不懂事,若叫长官见了,怕是每个人都得领三十鞭。”
  城卫兵的鞭子乃是特制的蛇牙鞭,与一般牧民的鞭子截然不同。这种鞭子抽到人身上,会扎进皮下,连皮带肉地勾出一大块。被他们的鞭子抽打三十下,就算侥幸不死,也得出气长进气短、血肉模糊。
  谢无瑕早在一开始就演练过剧本,此时听到城卫兵的威胁,他膝盖一软,借着一旁的棺材才稳住身形。
  宏运觉得他演的有些浮夸,正要出面,被池洌悄无声息地按住。
  “若有转圜的余地,我们岂会为了这饿死鬼侄儿冒险,来触官爷们的霉头?”
  池洌用带水的帕子往眼角沾了沾,带出一点水渍,两片假胡子上也沾了一些,只让人以为是泪水泛滥,洇了大半张脸。
  “只是医者说,我侄儿缺德事做得太多,损了阴德,得了劳什子痢病,直呼晦气,叫我们赶紧把他运出去……唉,可那时候全城警戒,我们哪敢违背禁令,只得把人留在院子里放着。哪曾想,即便我们封好了棺木,这三邻四舍竟陆续有人上吐下泻,直说是我们害的——”
  在场的城卫兵纷纷变了脸色,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若是普通的痢病,那倒没什么可怕的,让医者煮药便是。而这能死人的痢病,万一是绞肠痧,或是其他能引起时疫的痢病……
  领头的城卫官捂住口鼻,“为何不早说?别在这哭号了,早点出城。”
  另一个领头兵一边捂着口鼻,一边皱眉,狐疑的目光来回扫过池洌几人:“且慢。怎的这么巧,又是在这个节骨眼出殡,又是死了人的痢病?”
  池洌仍带着哀色。在他的身后,谢无暇藏在棺材下的手紧紧攒起,抠下一小块木屑。
  “那依官爷之见,我这瘪犊侄子该如何处置为好?”面对隐晦的审视之意,池洌毫无紧迫之感,藏在厚实假胡髯下方的五官骤然迸发潜藏的欣喜之色,“要不这样——我们几个不出城,麻烦官爷们帮我们把这棺木运到城外下葬,如此一来,既能解决我侄子的后事,又不会让官爷为难,岂不美哉?”
  最先捂鼻的城卫官立即大恼:“美哉?我看你是想得太美,竟敢把你太岁爷爷当伙夫使,活腻歪了是吧?”
  池洌无辜而委屈地道:“这……官爷,我们也不是不给钱啊,我真觉得这法子好,两全其美么不是。”
  “去去去,赶紧把这晦气玩意儿拉走,别在这堵着门。”城卫官挥了挥手,示意池洌等人快滚,又面带不豫地看向那个质疑的领头兵,“这些人的户籍、死亡文书都不是作伪的,上面盖着北大府的官印。你也恁是多疑,若是耽搁了上头的事,或让痢病在城中传播,看你拿什么担待。”
  那位领头兵仍然拧着眉头:“那也要开棺检查一下。”
  “要开你去开——你自己一个人过去检查,要是没问题就赶快放他们走。”
  说完,城卫官捂着鼻从一侧避开。
  那领头兵打开棺木,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棺中的尸体隐隐发腐,尸身完好,看上去只死了十余日,的确不可能是瑄王的尸体。
  领头兵沉默地将棺板盖上,示意放行。
  就在池洌一行人即将出城的时候,避到一边去的城卫兵像是看到了什么,目光落在他们身后,立身行以一礼。
  池洌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推着棺木的手收了收,暗中加快脚步,冷不防地听见后方传来一道沉稳散漫男声:
  “这是怎么了,有人要出城?”
  “回石抹大人,是沾了痢病的腐尸,破例予以放行。”
  甫一听到那道男声,池洌就有了不妙的预感,又听卫兵嘴里喊着“石抹大人”,那人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大勒国南府宰相之子,毕院司使——萧和风。
  萧是汉化的姓氏,在大勒,萧的发音就是石抹。
  此人是大勒南丞相之子,出生贵重,又身居毕院司——大勒刑部的要职,自然进过皇宫,见过池洌。
  纵然池洌早已做了伪装,将自己改扮得面目全非,也难保萧和风不会认出他来。
  比起志大才疏的大勒国君,与他同龄的萧和风可以称得上是多谋善断、才识过人,极为难缠。如果能有选择的余地,池洌一点也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与他对上。
  盛着棺木的推车渐渐离开城门,留下两道浅浅的辙痕。
  在最后一人踏出城门之前,萧和风已听完城卫的汇报。他凝视着这支大摇大摆出城的车队,眸中闪过深色:
  “拦下。”
  ……
  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大齐皇宫。
  齐国皇帝池熔坐在文德殿的配房,白玉冕旒随着日光垂落,在他眼底留下数道阴翳。
  他不过弱冠之龄,面容清秀而文气,没有多少表情的脸正对着平头案的烛火,将手中的短笺轻轻点燃。
  火苗的末端,“摄政王率军前往函谷”几字被慢慢地吞食殆尽。延着纸片蔓长的火焰咬上池熔的指尖,他却似察觉不到烫与疼,任由火光肆虐,直至将罗纹纸烧灼成灰,才缓缓收手。
  他往身后的楠木交椅上一仰,闭着眼小憩。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一声短促的尖鸣,池熔眉峰一皱,正要唤人,忽觉身周传来阴风,似有什么刺骨的东西从他颈侧擦过。
  池熔蓦然睁眼,骇然紧盯的天光通明的殿门。
  脖颈后知后觉传来刺痛,那刺痛携着温热流淌的触感,将险死还生的恐惧一步步垒上心头。
  他知道自己的颈侧正在出血,此刻应该做的是按住伤口,再唤拱卫司护驾,可即便意识再清醒,他的手也动不了分毫,僵硬得好似一座冰棺,死死盯着殿门处逐渐出现的人影。
  藏在隐蔽处的暗卫即刻现身,向那道身影发动攻击,却无一不在一招内死于红缨.枪下。
  提.枪的人影终于进入殿中,池熔面颊上的肌肉狠狠痉挛了两下,缓缓撑开一个亮堂的笑:
  “怎么了君溯?我的暗卫哪招惹你了?”
  枪上的血顺着尖端,在白玉铺就的地上绽开,一身战衣的摄政王面无表情地走近桌案,对池熔的寒暄置若未闻。
  池熔狠狠抓了把椅子的扶柄,青筋虬至一处,他嘴角的弧度再也维持不住,几欲掀案而起:“摄政王,朕这几日找到一个神医,或许能治你那怪病……”
  在池熔满含忌惮,隐隐生畏的凝视中,朗目轩昂的青年如同索命恶鬼般站在距他不足五步的地点,居高临下地垂首:
  “陛下,当真知道我想要什么?”
  捏着椅背的手收紧了又松开,池熔短促地笑了下,违心地说道:“以君之才,当与能征善战的唐太宗、明成祖一样,万古流芳……”
  在天光中过于苍白,仿佛几夜未眠的俊颜毫无波澜,干燥得沁出血皮的唇蓦然一勾,似乎在竭力藏着压抑在底下的什么:
  “流芳百世?呵。”
  “臣唯一所愿,便是让陛下日夜活在惊惧中……不得好死。”
  最后四个字极轻,却沉重地将池熔所有的忍耐洞穿。池熔眉宇间俱是怒意,再也无法继续虚与委蛇:“文钰,你大胆!”
  见池熔终于卸下那副虚伪的嘴脸,君溯这才收了充满戾气的笑,一枪挑开二人之间的桌案。
  “全员听令。”
  全副武装的精兵冲入殿中,将池熔团团包围。
  “大齐第五任皇帝——池熔,通敌叛国。孤奉先皇之命,监国摄政,对此亡国灭种的劣行,绝不可坐视不顾。”
  君溯垂首俯视面色惨白的池熔,对上那双与池洌有着五分相似的眉眼,他稍稍阖目,盖住眸中沸滚的恨意。
  半晌,凤眸复睁。
  他噙着冰冷的笑,语气是池熔从未听过的温润,却比索命的阎罗更为骇人。
  “陛下,你累了,去极狱里好好歇着吧。”
 
 
第4章 泉寒池洌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池洌在心中暗叹了口气,顺从地停下车队,与谢无暇二人松开棺木,继续扮演无害的良民。
  听到命令的城卫兵动作迅速地将三人包围,片刻,后方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萧和风的话语被簌簌寒风吹入耳中,与草原上的狼嚎一样不受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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