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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度镜湖月(古代架空)——积羽成扇

时间:2023-09-04 09:12:42  作者:积羽成扇
  还有追杀郦归之的那个刺客,怎么想都格外不对劲。那个幕后指使之人,恐怕他的目标并不是郦归之,而是郦归之的堂叔,执掌京中布防的京卫指挥使,郦勇。
  “对了,”零碎缭乱的线索如同川流不息的红线,在池洌脑中飞快地缠成一股。池洌心中冒出一个推断,将所有异常都指向同一个人,“池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析木慎重地点头:“皇帝……已被摄政王控制,关入皇城外城的极狱。如今在太极殿的,是他事先备好的傀儡,一个顶着皇帝样貌的死士。”
  “难怪。”池洌恍然,“刚才的事,不用找太微查了。”
  不管城中谣言也好,郦归之遇刺也罢,都是小皇帝搞的鬼。
  到底是当了七年皇帝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经营。即便他本人已被控制关押,城中却仍留存着不少势力,在为他暗中运作。
  派人追杀郦归之的幕后黑手,并非真的想要郦归之的性命,而是为了惊动京卫指挥使郦勇,让他知道“皇帝不见了”这条讯息。
  位高中立,掌管京城军权,又有维护皇权之心的郦勇,是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拉拢的对象。
  因为郦勇的身边布满了摄政王的暗哨,他们就将目光放在没什么存在感的郦归之身上。
  “让太微盯紧保皇派的动作。析木,给我一个暗部的面具。”
  析木领命而去。
  未过多久,他带回来一面刻着鸮头图案的银制面具。
  池洌让谢无暇与宏运二人回王府待命,自己带上鸮头面具,与析木一同进入皇城。
  城门的守卫见到特质的面具,拘谨地要求出示身份证明。
  析木出示拱卫司暗司长的腰牌,池洌同样取下事先备好的腰牌,被两名守卫分别恭敬地接过。
  经过一番查探,在看到析木腰牌上的紫金色条纹后,守卫的神色变得更为拘谨,将头埋得更低。
  “大人,请进。”
  拿回腰牌,收入怀中,池洌与析木进入高城深堑的皇城,一路疾行,进入内城。
  等进入皇宫,池洌在析木的帮助下收敛声息,在隐蔽的方位藏好身形。
  两个太医装扮的人从视线下方经过。
  “我观摄政王的脉象,高章相搏,强健有力,并未有任何不妥。”
  “确实是极为康泰的脉象,几位院判都这么说,看来这次又要让朱大人失望了。”
  “嘘,别瞎说,小心被人听了去。”
  ……
  听到两位太医的谈话,池洌心中稍稍放松了一些。可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持续不断地释放着漫无边际的担忧。
  “殿下,接下来我们要往哪走?”
  析木的声音让他回神,他眺望这熟悉又陌生的皇宫,深深吸了口气:“文英殿。”
  ……
  文英殿内,君溯送走众太医,抬眸看向坐在外间喝茶的朱玉行:
  “朱大人可满意了?”
  朱玉行放下茶盏,眉宇间尽是风流笑意:“摄政王乃国之栋梁,守卫大齐的战神,本官担忧摄政王的身体,故小题大做了些,还请摄政王莫要见怪。”
  “朱大人为国为民,本王又岂会怪罪。”君溯俨然起身,收拢开敞的外袍,眉目冷淡,“本王还要为瑄王祭酒,朱大人自便。”
  走出偏室,君溯微不可查地抿唇,额角沁出薄汗。
  为了不被有心之人探查到异常,他在诊脉前又服用了两颗特质的药物,能强行提升精气,让脉搏做出强健的假象。
  这药极为猛烈,如同一道强横的气流,在四肢百骸内横冲直撞;而他体内的毒又深入骨髓,冷彻入骨,两道相反的劲力在体内角逐,将早已不支的身体来回撕扯,几乎令他无法站立。
  敛眸驻足片刻,强烈的晕眩终于从眼前消失。强大意志力再一次占了上风,如往常的任何一回。
  可当他再次睁眼,余光似乎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仿佛呼吸都随之凝滞。
  全身的每一处都僵硬得无法动弹,早已冷却的血液一寸寸沸腾,一股脑地涌入脑中。
  君溯强迫自己集中所有注意力,将目光调转到那一个方向。
  什么都没有。
  爬满凌霄花的院脚,只有被经常修理的花藤安静缠绕,并没有任何人。
  意识到这一点,涌向四肢百骸的血流即刻被重新涌上的晦暗抽空,君溯收回目光,一步一步地走向的人烟浩穰的灵堂。
  一墙之隔的另一侧,池洌背贴着冰冷的墙面,无声屏息。
  哪怕身体不适,君溯仍然敏锐得可怕。若非他躲得快,刚刚那一眼就会被发现。
  根据刚才短暂的观察,君溯的状态确实不太好……不管怎样,他都必须找个机会,亲自确认脉象。
  池洌检查完面具的细绳,站在景窗边等了一会儿,轻敏地往文英殿的方向走去。
  析木如同黑影一般躲在暗处,无声地跟着池洌,护卫他的安全。
  每当有暗卫发现池洌的行踪,欲以阻拦的时候,他都会悄悄地拦住,让暗卫离开,自己继续跟随。
  终于,池洌根据记忆,在一处假山后找到通往文英殿暗室的通道,打开开关后,猫着腰进入。
  ……
  摇光此刻格外沮丧。
  他战战兢兢地跟着摄政王,一眼都不敢错开,就是怕摄政王在丧仪上突发病征,不得不服用那透支身体的猛药以压制脉象。
  怕什么来什么,摄政王在内殿为瑄王整理仪容的时候没有出事,等走到人多的外殿,准备设祭场的时候,摄政王忽然一个趔趄,险些装翻香案。
  众目睽睽之下,摇光无法遮掩,哪怕摄政王几息内就强撑着起身,也还是被朱玉行等有心的官员抢过节奏,强行请来太医。
  摄政王悄悄服下猛药,虽是暂时压下了不适,也没有让朱玉行等人发现异常,却让摇光对他的身体更加担忧。
  饮鸩止渴,‘未入肠胃,已绝咽喉[1]’。
  喝下的鸩酒越多,便越冥幽越近。
  如今摄政王若无其事地重返灵堂,摇光急在心中,却无从阻拦。
  “设祭。”
  摆上祭物,置上祭酒。
  第一杯酒落满玉盏,君溯垂眸将他洒在棺前。
  宗人在后方重唱哭词,君溯持着酒杯的手一点点收紧,满满倒上第二杯。
  “清酌其一,敬九泉,宗人叩首。”
  第二杯洒在案前,与三牲同祭。
  “清酌其二,敬旻天,宗人再拜。”
  第三杯续满后,君溯迟迟没有动作。
  将哭腔酝酿到鼎盛的宗人属官不得不哽住,被强行中断的哭声险些化成一个饱嗝。好在宗人属官极为机敏,立即皆哭丧的动作捂住自己的嘴,硬生生地把饱嗝咽下。
  但他在心里叫苦不迭。这位祖宗怎么停下了,该不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灵堂仿佛被按下暂停键,所有宗人跪伏于地,所有官员躬身默哀,只余寒风敲打窗扉的呜呜声。
  终于,容色惝恍的君溯回过神,慢慢收手,将酒杯置于身前。
  从来安稳有力,精确取敌之首的臂膀,此刻微微发颤。少许酒液被晃出玉杯,沾湿了他的袖摆。
  “清酌其三,敬亡魂,饮酒拜别。”
  清酒入口,分明是早已习惯的味道,尚不及烧刀子浓烈,此刻却格外辣喉,辣得喉口干涩欲呕,辣得眼中云雾弥漫。
  君溯狠狠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清透无波,沉邃宁谧。
  “礼成。”
  此言一落,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率先离去。
  跪在堂中大气不敢出的宗人终于放软了身子,长长地舒了口气。
  “连一刻都不愿多待,看来摄政王与瑄王的关系是真的不怎么样。”
  躲在暗室中的池洌看不见灵堂,却能听见灵堂内传来的声响。
  听到这句话,他准备离开的脚步稍稍一顿。
  最终他像是什么也没听到,按照析木给的消息,往摄政王离开的方向走去。
  ……
  结束丧仪,君溯没有回府,他来到皇城一处偏远的池苑,独自坐在池苑中央的亭内。
  他的脚边放着无数酒坛,面前却没有饮酒的杯器。
  迎着清寒的月光,他取过一个硕大的酒坛,拍开酒封,仰面而饮。
  清澈的酒液浇灌而下,大量涌入咽喉,有半数顺着下颌蜿蜒,汩汩流淌,将雪白的素服染上深色。
  他从不是恋酒过饮之人,此刻却只想大醉一场。
  唯独这一天,唯独此刻。
  今夜之后,他将砸去酒坛,剑指朔北,平定边关,肃清朝堂……让这山河,如倚清所愿。
  夜色浓稠。
  一坛又一坛烈酒下肚,粼粼的池水现出重影,被尘封的往事再次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烈日灼目的午间,铺满芙蕖的清池中。身着五爪龙服的青年浑身被池水洇湿,束在镶玉金冠内的墨发垂在脸颊两侧,湿哒哒地滴着水。
  那是池洌第一次如此狼狈地站在他身前,第一次用他从未见过的疲惫之色,沉静地凝视他。
  “你当真如此讨厌我?”
  被剧毒侵蚀的心脉传来酷烈的疼痛,只是勉强克制,不露出任何异样,就已废去他全部的心神。
  喉口传来的腥甜被他极力咽下。他无法开口,他怕他一开口,毒血便会顺着唇边溢出,被眼前之人发现。
  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既是不能,也无可奈何。
  他没有办法解释他为什么疏远池洌,没有办法诉说他在太极殿遇到的那一切,更不能将狗皇帝池济的挑拨之举、毒恶之行全盘托出。
  而他的沉默,最终被池洌当成默认。
  他擦去额前滴落在眼中的池水,短促地笑了一下。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很讨厌我,恨不得让我永远消失在你的眼前?”
  不,不是这样。
  最后一个酒坛摔落在地,君溯浑身无力地伏在桌案,脑中一遍遍地回放那一句质问。
  [让我永远消失在你眼前……]
  如同谶语的梦魇。
  竟让那一句话成真。
  “该消失的……是我。”
  被酒语破碎的呢喃,消失在夜风之中。
  君溯醉倒在亭中,半晌,一个带着鸮头面具的身影站在他的身前,小心地捉过他的手。
  池洌抓着君溯的手臂,正在给他号脉,专注间,忽然感到指尖的臂腕动了动,随即是一声低沉的呼唤。
  “倚清。”
  他的心跳顿时一滞。
 
 
第9章 醉酒
  那一瞬间,池洌以为君溯已经醒来,并一眼认出面具后的他。
  大脑因为无法思考而变得空白,池洌握着君溯的手,僵滞许久,半天没等来第二句话。
  强健的脉搏在他指尖舞动,仿佛平缓有序的心跳,突,突,突,惹得指腹一阵酥麻。
  池洌终于找回身体的主动权,他侧首看向君溯的脸,发现他仍伏在石桌上,双目紧闭,眉头紧蹙,似乎并未醒来。
  ——原来刚刚是在说梦话?
  池洌悄悄松了一口气,却又在平静下来后,抑制不住地生出几分失望。
  他无法辨析这几分失望究竟从何而来,继续认真把脉,飘向一侧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在君溯脸上。
  竟瘦了这般多,看来确实如析木所说,他不但过于操劳,还没有好好吃饭。
  池洌对医术其实并不擅长,只粗通一些医礼,对脉象小有研究。
  他认真地辨识半天,无论怎么切脉,都觉得脉象毫无异常,正是健康的年轻人该有的脉案。
  高高悬起的心悠悠地落下,池洌这才有空思考刚刚发生的事。
  君溯……竟在梦中呼唤他的字?
  这一认知,让池洌生出少许不真实感。
  要知道,自从他与君溯形同陌路,君溯便再也不曾当面称呼他的表字,不再对他使用这般亲近的称呼。
  池洌亦然。
  每次碰面,在政见上持续不合的二人都会坐在各自的阵营内,先后向皇帝进言,几乎不会做出正面的交谈。
  偶尔避让不开,就一句“瑄王”,一句“摄政王”,生疏而淡漠。
  以至于听到那一句“倚清”,池洌堪称罕见地失态了片刻,近乎迟钝地做不出任何反应。
  “摄政王。”池洌试着低声呼唤君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君溯武艺高绝,又警惕性极高,从不会让人轻易靠近身侧,更别提让人捉住他的脉门。
  由此看来,他确是醉了,还醉得不轻。
  鬼使神差地,池洌在君溯旁边的石椅上坐下,伸手擦去他唇边的酒渍。
  君溯本就紧拧的眉,再次狠狠一收,连带着唇瓣微微翕动,不慎蹭过池洌来不及收回的指尖。
  池洌倏地收回手,食指仿佛被烈火灼烧,沿着手臂一路向上,将封尘于记忆深处的悸动迅速点燃。
  他宛若被烫伤一般蓦地弹起,腿肚撞在石桌上,疼得龇牙。
  他顾不上去揉,立即转身离开,却在回头的瞬间又听见身后的呓语。
  “倚清……”
  低不可闻的两个字,像是粘稠的胶水,将他的脚底稳稳粘连。
  几息后,池洌像是认了命,轻叹一声坐回原位。他摘下硌人的面具,又褪下身上的暗卫制袍,披在熟睡之人的肩上。
  “把自己灌醉,这一点也不像你。”
  仗着君溯此事人事不知,池洌开始肆无忌惮地倒着话篓子。
  “我知道池熔那种为了除去权臣而卖了自家国土的皇帝,你肯定看不惯,不过这到底是个皇权至上的世界,就算他各种不配,也始终是先帝钦定的国君,你若对他出手,在其他人看来就等同于犯上作乱……”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啊,你以前不是常说——‘食能以时,身必无灾[1]’,不管筹划什么,都得养好肠胃,不能让身体备尝辛苦吗?为什么到自己就不好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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