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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度镜湖月(古代架空)——积羽成扇

时间:2023-09-04 09:12:42  作者:积羽成扇
  只要大齐这边想要顾及国家的颜面,只要摄政王不想惹祸上身,就不会承认大勒国君口中的勾结,更不能把拿到手的罪证公布于世。
  如此一来,关于“是谁害死瑄王”这个问题就只能不了了之,成为载入史书的一桩悬案。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摄政王竟然在朝中毫不犹豫地公布了大齐皇帝池熔与大勒国君勾结,共同谋害瑄王的证据,丝毫不管自己是不是有可能引火上身。
  借着大勒国君这次发难的机会,摄政王列举了皇帝池熔的多条罪状,其中最严重的一条就是残害忠良、通敌叛国,而根据大齐律令,通敌叛国罪是最严重的死罪,即使是皇帝也不能触犯这条禁制。
  有保皇派想要拿皇帝的尊贵身份做文章,被摄政王一派雷厉风行地按了下去。摄政王当朝拿出先帝“准许摄政王监国、行废立权力”的遗旨,司天令的判语,与皇帝池熔的罪己诏,打了保皇派一个措手不及。
  事涉通敌叛国,哪怕是平时与摄政王有诸多不对盘的朱玉行、郦勇等朝中重臣,也不能罔顾事实,盲目地为皇帝开脱。
  因此,所有一品大员都在这次早朝上保持了沉默,任由摄政王为皇帝池熔治罪。
  最终,池熔的皇帝之位被废除,贬为废帝。由安仁王世子池煌登基。
  ……
  卯时三刻,第一道日光从廊檐落下。
  摄政王君溯率先走出太和殿,身后跟着一脸怪异的朱玉行。
  他对摄政王也算是有一定了解,知道他从来不是这么一个行事冲动的人。这种伤敌五百,自损一千的招数,怎么也不像他会做的。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就不怕大勒一口咬死你与废帝勾结,让你在军中失去威信,在民间遗臭万年?”
  他的质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朱玉行看着君溯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
  他真的越来越看不懂摄政王了。将这一切和盘托出,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只除了……让瑄王的死因昭告天下。
  难不成,摄政王真的只是为了还瑄王一个公道,这才选用这种毫无转圜、两败俱伤的方式?
  想到民间的传言,朱玉行的表情变得万分诡异。
  不可能吧,只看摄政王平日对瑄王的态度……怎么可能。
  可是鬼使神差的,朱玉行又想起那一天——在瑄王的丧仪上,摄政王一意孤行,为瑄王穿斩衰,又亲自不厌其烦地为瑄王净身、殓容、穿衣,不肯假解他人之手。
  顿时,朱玉行的表情变得格外奇怪,仿佛生吞了一斤麦粉,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
  “见鬼……”
  ……
  在最初被君溯控制的时候,废帝池熔格外惊慌,生怕自己像第三代皇帝那样死于宫变。
  可等被君溯关了几天,他又安下了心。在他看来,君溯或许并不打算,也不敢要他性命,池熔索性静待其变,希冀自己的嫡系们发现异常,去宫外寻找救援。
  可是让池熔又惊又怒的是,君溯似乎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每天都会为他带来消息——告诉他那些嫡系的行动,仿佛池熔期待的救援在君溯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在他掌心垂死挣扎的飞蛾。
  而更让他既肝胆俱裂的是,他看到了自己勾结大勒国君的罪证,并三天两头地收到有关大勒的情报。
  明明掌握了至关重要的铁证,却又隐而不发,摄政王到底想做什么?
  逐渐积累的压力与穷途末路的恐惧,凝聚成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欲落不落。池熔每一天,每一刻都提心吊胆,没有一个晚上能睡好。他时常稍稍眯半个时辰就惊醒,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下来。
  无处排泄的恐惧让他把怒意发泄到大勒国君的身上。那个蠢货,自以为留着罪证可以当把柄威胁他,结果还不知道藏好,让文君溯这阎罗收了去,这下他们两个都得玩完。
  池熔咬牙切齿地瞪着桌上有关大勒的情报。他根本不想看,可又耐不住心中的煎熬,近乎自虐地读了一遍又一遍。
  当发现罪证被盗,函关三城又被摄政王麾下的大军控制,移喇波那个瘪犊子竟然无视当初两人之间的约定,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他的头上。
  什么“大齐皇帝忌惮瑄王的英明威武,意图借刀杀人,拿边关三城当诱饵,求大勒除掉宣王”,什么“大勒国君明辨是非,严辞拒绝大齐皇帝的无理要求,却被大齐皇帝记恨,干脆在大勒国境内派自己的人暗杀瑄王,把黑锅扣到大勒头上”,什么“如此毒辣行径,不仅罔顾人伦,还破坏了大勒大齐两国多年的友谊”,“要求大齐给一个说法”……简直胡言乱语,卑鄙无耻。
  池熔在气急之余,忍不住生出一份古怪的希冀。
  因为大勒皇帝把摄政王也拉下了水,在檄文中明言——摄政王与池熔暗中勾结,共同谋害了瑄王。
  但凡摄政王想要维护自己的名声,省去诸多麻烦,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拿出罪证,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可是池熔没有想到的是,摄政王竟丝毫不顾自己的处境,当着群臣的面取出“池熔勾结大勒国君,谋害瑄王”的罪证,并凭借大齐的律法、司天令的特权与伪造的先帝遗旨,废除了池熔的帝位,扶持安仁王世子登基,让他做新的大齐皇帝。
  池熔觉得摄政王简直是疯了。难道摄政王不顾自身的危险处境,冒天下之大不韪,就是为了换一个皇帝,给他人做嫁衣?
  换成别的奸佞,不说取而代之,至少也会立个襁褓中的傀儡皇帝,或者扶持自己人上位。
  而摄政王竟然在一干宗室中,选了正值英年,文韬武略都为人称道的安仁王世子,是嫌他这个外戚过的太好,特地选了个雄才大略的皇帝来对付他?
  池熔不仅觉得摄政王失了智,已经疯了,他觉得自己也快疯了。
  每隔两三天,关押他的极狱就会着火。
  火势总在夜深人睡后出现。有时候出现在他的头侧,有时候出现在他的脚底,炽热的火苗贴着他的身体,滚烈的温度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灼成焦尸。
  逼近死亡的恐惧让他惊恐喊叫,被烈火包围的他只能窝在墙角,将自己缩在狭小的空间内,被扑面而来的火舌舔舐。
  当他的衣服被火点燃,即将成为火人,又或是被烟呛的几近窒息的时候,就会有一个暗影将他拎出牢房,扑灭他身上的火势。
  池熔在月光下瑟瑟发抖,咽部被浓烟熏哑,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再无昔日矜贵帝王的模样,如同一只被烧光了毛的丧家之犬。
  而那个可怕的,在他眼中如同恶鬼的身影,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他眼前,垂着眸,注视着他的狼狈丑态。
  “摄政王……”池熔的喉口发出不成声的气音,这半个多月的折磨已经将他的心防彻底击穿,“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那人无悲无喜地站着,见池熔还能喘气,丢下一只信简,转身就走。
  “慢着——”池熔膝行两步,想要拦住对方的去路,却只是狼狈地扑倒在地,“文钰!文君溯!我只是想夺你的权,何错之有?就因为打压你的势力,就要如此折磨我?”
  那人兀自离去,没有理会他的质问。
  又过了五天,已经被参知院下诏废除皇位,成为废帝的池熔,又一次狼狈地从火场中逃出。
  他无力地趴在地上,面容枯槁,却死死抓住眼前之人的裤脚。
  “什么时候……你才能放过我。”
  嘶嘶的气音极其微弱,连池熔自己都听不见。
  可眼前那人像是听见了他的嘶吼,将他从地上提起,如同提着一只待宰的祭牲:
  “你所受的这些,尚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池熔目光凝滞。半晌,他似是终于明白了什么,喉咙发出“嗬嗬”的怪声,眼睛瞪得极大。
  他被狼狈地丢掷在地,眼见视线中的人影即将在眼前消失,他不知哪来的力气,半撑起身,将早已发不出声的嗓子磨出带血的气音。
  “原来是因为池洌……哈哈,多么可笑。池洌是我的亲叔叔,又是扶危佐君的贤王,你猜我为什么要杀掉他?”
  视线尽头的脚步略一止滞,池熔张大嘴角疯狂的笑意,不顾近乎撕裂的声嗓,一字一顿,极尽全力地说道。
  “都是因为你呀,摄政王。若不是发现瑄王对你有保全之心,暗中为你斡旋,我又岂会因为担心你们二人联合,而对他痛下杀手?”
  满心憎恨的恶意让他爬起身,一步步的走向狱门。
  “你还不知道吧?你所以为的怪病,其实是被先帝下了剧毒——[抽髓]。你早已时日无多,不过是先帝为我准备的一条狗,一把随时可以折断的利刃。就算我不管你,你也活不了几年。可是池洌——”
  池熔的脸颊狠狠一抖,拧出一个狰狞的弧度,
  “池洌是齐宪宗的嫡次子,昭怀太子的胞弟,朝中有多人赞他有昭怀之风?可恨他不但足智多谋,还在民间颇有美名……当初把持朝政,独占军权的你假装失势被囚,我当然要抓住机会,让池洌这个碍眼的存在彻底消失!”
  他做错了什么?一个帝王努力集中君权,杀掉功高震主的权臣,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人人都说他暗害池洌是忘恩负义之举,可笑。若是他做得再隐秘些,或者沉得住气,不让旁人抓到罪证,史书便能由他所写,为他歌功颂德。
  当初他的父亲,不也是这样除掉池洌的嫡兄——那位惊才绝艳的昭怀太子的吗?不过是他做的不如父亲隐秘,让其他人察觉到了真相罢了。
  池熔正在心中觉得憾恨,忽然有一道黑影罩在眼前。
  一股极致的恐惧感瞬间撅住心脏。
  下一秒,一股巨力狠狠卡上他的颈部,几乎将他的脖子折断。
  “池熔,你不若猜一猜,你那个好父亲是怎么死的?”
  在强烈而可怖的窒息中,池熔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结。他的大脑变得异常迟缓,却还是朦朦胧胧地听懂了摄政王的话中深意。
  他的眼中再也没有破罐子破摔,欣赏君溯被蒙在鼓中、被先帝愚弄的快乐感。
  他瞪着爆出的眼,颤栗地瞪着君溯,活似见了鬼。
  “你……难道先帝是被你——”
  “你与你那个好父亲一样,都喜欢自作聪明。”君溯一点一点地收紧手,目光幽寒,“若非稚童无辜,你真当自己能顺利地活到现在?”
  池熔惊惧地睁大眼,瞳孔一圈圈地扩散。
  “大齐不能乱,可是能坐在那个皇位的,并非只有你。”
  暗无天日的极狱,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
  寂静得可怕的暗室内,唯有沉冷的声音未曾淡却。
  “你与池济,皆不配为帝。”
  ……
  得知朝中变天的池洌险些打碎手边的笔洗。
  他与朱玉行一样,想不明白君溯为什么会做的这么绝,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君溯明明可以徐徐图之,用另一种方式回击大勒;可以让池熔“暴毙”而死,名正言顺地另立新君;或者,可以继续囚禁池熔,让皇帝的替身代替他执掌国事。
  他有一千种办法,一千种手段,却偏偏选择了最不利于自己的那一种。
  池洌眉间的皱痕久久不能松开,而就在这时,郦归之来访。
  见到池洌的郦归之罕见地扭捏了许久,才说出来意。
  “兄长想见你。”
  说完来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没有将你还活着的事告诉任何人,是兄长自己算出来的。”
  郦归之的兄长,就是那位掌控国运,精通筮卜的司天令——郦淀。
  想到那位神神叨叨的绮丽青年,池洌就觉得头痛,直言拒绝。
  郦归之忐忑地补充了一句:“兄长还说……如果你不想去,就让我问你一句话——”
  “文君溯的死活,你是不是不想管了?”
 
 
第12章 出征
  “你说什么?”池洌蓦地抬头,明净的眼中划过一道银光,那是郦归之从未见过的锋锐。
  郦归之何曾见过池洌这样的气势,吓得连退三步,一个劲地摆手:“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是我兄长要我带的话,你可千万别提刀把我宰了啊!”
  池洌没有理会郦归之的仓皇,从壁挂上取过大氅:“走吧。”
  “啊?”郦归之仍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竟没来得及反应。
  “去找郦淀。”
  ……
  司天阁,面向龙脉的静室。
  跪坐在寮房正中的青年穿着白底缁边单衣,双目微阖,手垂落于膝侧。
  他的眼前竖着一面古怪的罗盘,与传统的八卦罗盘有着许多不同。罗盘上除了磁针与天、地、龙、人四盘,还在外盘中分划出无数星轨。九颗银色滚珠在星轨上滑行,发出轻微的滚动声。
  当其中两颗滚珠首次相撞,青年蓦地睁眼,从手边取了五十株蓍草,遁其一,其余诸数隔为天地。
  天地生人,四季轮转。三变一爻,六爻生卦。
  滚珠持续撞击移动,卦象更转。
  青年的额角逐渐沁出汗水,当最后六爻呈现在他眼前,他的眉心狠狠一皱,右手成诀,置于膝上掐算,闭合的眼睑微微颤动,仿佛窥见了繁奥的光影。
  半晌,他疲惫地睁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满是汗水。
  他仿佛精疲力尽,浑身都脱了力,懒洋洋地往地上一趟:
  “来人。”
  声音亦是格外沙哑。
  罗盘上的滚珠早已停止转动,寮室尽头的一处石门缓缓升起,穿着直裰,带着小帽的仆从趋步进入,小心地将青年扶起,恭敬地禀告:“司天令大人,瑄王到了。”
  郦淀睁开明亮耀目的眼,挑眉,笑得意味不明:“来得倒是快。”
  仆从接不了话,只能埋着首,等待郦淀的下一个指示。
  “只是我现在累得很,浑身狼狈,见不了贵客。你就让他在那等着吧,有什么事等我沐浴完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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