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飞度镜湖月(古代架空)——积羽成扇

时间:2023-09-04 09:12:42  作者:积羽成扇
  刀锋交错,烛光震荡。
  院外忽然传来吵嚷的呼救声,混着怒声喝骂。
  君溯寻隙一听,断断续续地捕捉到“粮仓”,“起火”,“救援”几个词,疑窦如星火燎原,一路蔓延。
  烧粮仓并不在他们的计划内,他们的计划分明是——
  “轰隆”一声巨响,伴着殿堂的震动。
  在堂外埋伏的大勒城主脸色煞白。正因为粮仓被烧而焦急暴躁的他,又得到一个令他两眼发黑,险些晕厥的消息。
  “报、报告!胄……胄甲库被不明弹/药炸毁,城防重械全部受损……”
  耳鸣声让大勒城主再听不进任何汇报,他睁着血红的眼,死死盯着堂内那道清逸爽捷的身影。
  “取青果油来。”
  卫兵依照吩咐,提来一桶色泽略有些浑浊,呈几分墨青色的榨油。
  “弓/箭手上前。裹布,浸油,放火/箭。”
  站在城主身侧的州中史面色大变:
  “城主!且不说堂内还有两位黄金将军,就说国君——陛下的遗体还在里面,怎么可以用火/箭?”
  城主一把将拦着自己的州中史推开,阴鸷而狠厉地道:
  “国君遇刺,胄甲库被毁,你我都是祸及全宗的罪人。唯有将这些大齐将士全部一个不留地除去,将功赎罪——”
  话未说完,一支利箭穿胸而过。
  州中史骇然,惊恐地抬头,还未找到箭矢的来源,就被另一支箭镞一箭穿心。
  被不知名的冷箭伏杀,一连失去两位上峰,院外伏守的卫兵与弓手顿时大乱。
  在他们群龙无首之际,一支黑衣皂靴、披着暗红肩甲的精兵趁机近身,将所有弓箭手抹喉。
  率领这支精兵的正是谢无暇。待解决完弓箭手,他拔出短剑,沉声号令:
  “杀。一个不留。”
  ……
  前往钟楼处理“蝼蚁”的城卫兵还未靠近目标,就被一队带着银制面具的暗卫阻杀。
  池洌站在瓦垄上,一箭击穿意图放火/箭的城主,而后再次举弓,对准宴堂。
  当胄甲库被毁的动静传入院内,君溯像是得到了某个特定的讯号,一招一式皆不再保留。
  他丝毫不顾及自身的安危,以与敌同伤之势,近乎舍命地进攻。
  池洌持弓的手止不住地颤栗。
  他察觉到君溯欲与敌同归于尽的决心。当君溯的后背再一次暴/露在刀刃之下,池洌再顾不得其他,捻过三支羽箭,三箭齐发,同时射出。
  正将短匕送入大将后心,将自己后背暴露在对方刀锋下的君溯,正巧瞧见疾射而来的三道箭。
  那三道箭原是呈三角之势,不分先后地射入堂中,却在抵达最高箭速的那一刻,箭头相聚,发出穿云裂石的金鸣,几欲撕破夜空。
  正在耐心迎接死亡的君溯忽然僵住刀锋,死寂而清冷的黑瞳蓦地一缩。
  ——三星并珠。
  三支羽箭并聚为一,携着千钧之力,狠狠穿透大将的右臂。
  仿佛什么坚硬之物被穿透脆响。
  一把能决定生死的大刀,与半截手臂一同被钉在墙上。
  下一刻,大将捂着断裂的右臂,怒目圆睁,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
  堂中仅存的几个琉焰卫心中发寒,但早已被国君洗脑的他们绝无可能退缩,仍然前仆后继地上前。
  另一个重伤的大将见同伴死得如此惨烈,早已萌生退意,捂着被划破的脖子,悄悄地往外退。
  君溯对这一切视而未见。
  他的手与脚像是灌了铅水,沉重而僵滞,丝毫不能动弹。
  那惊艳的一箭,那短暂一幕,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中重现。
  三箭聚首,三星并珠。
  这是倚清独有的箭式。
  可是——这怎么可能?
  倚清他……他明明早就……
  麻木钝感的心脏再次传来尖锐的刺痛,君溯猛然捂住胸口,咽下喉口上涌的腥甜。
  他没有继续迎击,踉跄地退了两步。
  悍不畏死向他发动攻击的琉焰卫被弥天盖地的箭矢射中,纷纷倒下。
  连那位伤了脖颈,想要趁机逃跑的大将,也倒在了箭雨中。
  三星并珠,纤云扫迹,万顷堆琉璃[1]。
  这一回,君溯看得更加清楚。
  “倚清……倚清还活着……?”
  迷茫的云雾逐渐从眼中褪去。如同天光垂落,将徘徊在深处的灰色阴霾全部驱散。
  “将军,你没事吧!”
  摇光等人在援军的帮助下除尽堂下残兵,焦急地冲入堂中。
  摇光担心君溯以命搏命,伤了要害,连忙为他检查伤势。可一番检查过后,摇光顿觉惊异。
  君溯并未受什么严重的伤,整个人却有些失魂落魄……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更让摇光觉得奇异的是,他们的将军虽然丢了魂,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眼中却亮得惊人。
  “将军——”
  君溯如梦初醒,他匆匆对摇光说了句“你们先走按原计划行动”,便跌跌跄跄地冲出院子。
 
 
第16章 相见
  当看到君溯离开庭院,池洌想也未想,从高处翻身而下,躲到大铜钟的后背。
  浓重的夜色与硕大的铜钟完美遮去他的行迹。微弱的月光从天穹降落,将目之所及染上一层朦胧的灰。
  池洌也不明白自己在躲什么。刚才那几箭,他没有任何留手,更没有丝毫掩饰,君溯与他共同习武多年,不可能认不出他的箭法。
  君溯一定已经猜到他诈死的真相。他此刻的躲闪没有半点意义。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藏了起来。或许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在这种情况下与君溯面对面,又或许,他只是单纯地害怕……害怕在那张脸上看到避之不及的漠然,与遭人愚弄的厌怒。
  池洌倚着冰冷的铜钟,因为鏖战而涌入上身的血流通通在这一刻冷却,被不知所措的沉默取代。
  紧贴着铜钟的背脊被卷走大量体温,慢慢滑落。池洌捂着隐隐发疼的上腹,长而缓地吐出一口闷气。
  胃病又犯了。
  穿越重活一次,这胃病竟还跟着他一同过奈何桥,稍不注意就会冒头。
  这次发作,大概是因为最近天气转寒,而前几天他为了赶路,一路上都喝冷水,吃硬邦邦的腊肉,刚刚射箭的时候又因为过于紧张,导致胃部痉挛,这才使得这次胃痛来得又急又凶,让他几乎站不住。
  一阵急促的疼痛终于过去。池洌在寒冷的钟楼上出了一身冷汗,本已凝血的指尖因为用力按压腹部而重新裂开,在浅色的外袍上晕染少许鲜红。
  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视野终于恢复正常,漆黑的地面掠过一道白色的袍影。池洌还未来得及抬头,腰后一紧,一双有力的手将他捞入怀中。
  “倚清!”
  熟悉的松木清香猝不及防地撞击嗅觉,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淌入耳中。池洌浑身一僵。哪怕隔着厚重的裘衣,温度不可能传递,他依然感觉腰上的手如烙铁般滚烫,刺得他生疼。
  而他微不可查的颤动,让耳边的声音显得愈加焦急。
  “倚清,哪里受了伤?哪里不舒服?”
  池洌错愕地抬头,在君溯眼中看到脸色苍白、几无血色的自己,他的视线稍稍下落,看到君溯同样苍白而无血色的面容。
  他似乎被吓得不轻,眉宇紧皱,神色焦灼。见池洌许久不说话,只隐隐捂着腹部,他立即伸手,小心地将他捂着上腹的手挪开。
  见到浅色上衣上的斑驳血迹,他的动作一顿,随即便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池洌:?
  啊这……等一下,好像这个样子确实引人误会。
  池洌还未来得及解释,就见君溯从怀中取出一瓶伤药,动作轻柔地去撩他的上衣。
  “停停停。”池洌被惊得顾不上其他,连忙按住君溯的手,“我没受伤,真的!”
  刚才因为按住肚子而不小心从指尖渗到衣服上的血,果然让君溯误会了。君溯大概以为他脸色难看是因为腹部受了伤,但实际上他只是胃病发作……
  等一等,为什么君溯……会如此紧张?甚至乱了分寸,连他衣服完好,没有破损都没发现?
  君溯不是讨厌他吗?就算他真的受了伤,最好的待遇也应该是丢下一瓶伤药,让他自己解决才对。
  可是现在……
  君溯的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捉着他的衣摆,被他一把按住。若是忽略因为误会而引发的奇怪动作,他们两人现在的姿势,简直像是他正躺在君溯怀中一样。
  池洌的沉默唤回了君溯的少许理智。
  他察觉二人的姿势过于暧昧,又忆起刚才情急之下颇为失礼的举措,紧贴裘衣的手指微微蜷起,渐生退意。
  可君溯终究没有收回手,哪怕他英拔俊秀的面颊已有些发僵,眼神亦出现一瞬的凝固,他仍极力维持镇定,恢复往日那副自持克己的模样。
  池洌没有说话,君溯也没有开口。一时之间,诡异的安静横亘在二人中央,即冷凝,又透着几分令人心跳加速的异常。
  最终,君溯先一步打破沉默。
  “没受伤就好。你的脸色很糟糕,是哪觉得不舒服?”
  语气已无波澜,清淡如水,似乎又恢复到公事公办的态度。
  如果池洌没有见到他刚才情急之下的焦灼与关切,只怕又会被他刻意表现出的疏远误导,将一切曲解。
  可即便心底的那个糟糕的认知已经颠覆,池洌仍觉得方才乃至现在的一幕都十分的不真实。
  对照过去七年从未改变的决裂,眼前的这个君溯……更像是他编织的一场美梦。
  “不是什么大问题,老毛病了。”因为剧烈起伏无法安定的心绪,池洌回答得散漫而心不在焉。从上腹传来的隐痛一阵接着一阵,使他的手无意识地向疼痛的点拢紧,仿佛这样便能好受一些。
  君溯察觉到他这个细微的动作,神色再度绷紧:“心下痛?”
  如同想起什么糟糕的回忆,他的眉眼极为沉凝。
  池洌感受到骤降的温压,一瞬间想起十年前某次同样刻骨铭心的胃疼。
  内心莫名发虚,池洌以为自己会像十年前一样当头挨顿骂,可空气中唯有厚重的沉默。
  君溯从怀中取出一个月白色的瓷瓶,指尖触上瓶盖,顿停,将整个瓷瓶递给池洌。
  “这是药。直接吞服。”
  池洌下意识地接过药瓶,打开,一阵独特的药涌入鼻腔。
  格外熟悉的味道,应当是胡太医调制的特效胃药。
  倒出一颗,正要服用之际,池洌的动作蓦然一顿。
  君溯没有胃病,他随身带胃药做什么。
  他下意识地往上瞅了一眼,发现君溯正将目光投向另一个方向,没有看他。
  池洌将药丸一口吞下,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他想说些什么,可又忽然想到君溯近日日旰忘食,常常饿着肚子忙碌,也许这药是君溯最近刚出现胃部不适,留着备用的,便咽下口中的话语,陷入更为长久的沉默。
  夜风寒凉,丝丝冷意涌入钟楼。
  君溯倏然单手解下披风,将池洌严严实实地捂上,丢下一句“你的下属就要来了,让他们带你先走”,就准备起身,仿佛在此处多待一刻都难以忍受。
  池洌望着他疏淡冷待的面容,毫无犹豫的转身,脑中划过数不清的杂念,最终凝结成一个大胆的尝试。
  他捂着胃,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个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骤然停住步伐。
  池洌的眼中聚起一缕灿亮的光,他闭上眼,就势往旁边一倒,口中发出几不可闻的闷哼。
  意想中摔倒在地上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池洌没有撞上冰冷的地面,而是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接住,帮他稳住身形。
  他尚在犹豫要不要睁眼,或是假装昏倒,就忽然感觉身上一轻,随之而来的是短暂的失重感。
  君溯竟然将他打横抱起。
  难以言喻的奇异触感传遍全身,池洌蓦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深邃乌沉的凤眸。
  某个瞬间,池洌心中乱跳,以为自己的小把戏被拆穿,马上会收到嘲弄的凝视,一如每一次朝堂上的争锋相对。
  可这一回,那双漆黑的凤眸中瞧不见任何讥诮与敌意,有的仅是深不可见的黑,辨不出任何含义,却粘稠沉重得几乎要将池洌整个人吞没。
  “殿下!”谢无暇的声音从钟楼下方响起,池洌从恍惚中惊醒,想到自己目前不合时宜被横抱着的姿势,立即想要下来。
  可他只稍稍用了些力,却发现抱着自己的那双手臂收得更紧。
  “身体不舒服还乱折腾什么。”
  压着声嗓的责备令池洌一怔,几乎要生出被他心疼的错觉。
  “可、可是……”
  如果让他的人和君溯的人看见他们的这个姿势,那岂不是……
  短暂的犹豫,已让池洌失去掩盖一切的机会。
  谢无暇所率领的红甲卫与摄政王带来的诸多将领一齐冲上钟楼,同时露出呆滞、恍惚的神色。
  池洌不忍直视众人露出的痴傻表情,更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干脆把脸转进怀抱的内侧,假装自己不存在。
  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只有君溯一个人神色如常。
  他沉稳地吩咐众人撤离,让摇光放信烟,告知城外军队做好接应的准备。
  而后,他若无其事地抱着怀里的人下楼,顶着刺骨的夜风,拢紧裹在池洌身上的披风。
  池洌听着耳畔有些急促的心跳,一时之间分不清这乱撞的心声,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君溯的。
  游离的目光落在远处,被高处一道星光刺痛。
  不对——那不是星光。
  “小心!”
  下一瞬,那道箭光已朝他们疾驰而来。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