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辇道增七(玄幻灵异)——西鹿丸

时间:2023-09-05 09:04:54  作者:西鹿丸
  应该说,星临总是在观察云灼。
  宾客满座,沉滞的对抗氛围里,星临依偎在别人的怀中,伏在温度陌生的肩头,视线仍有如万千无色丝线般,不动声色地牵绕着云灼。
  对视之间,星临眉尖轻剔,如同在无声地问:“你怎么了?”
  ——下丘脑和交感神经系统高度激活,心输出量增加、出汗、瞳孔散大,体温升高和血糖增加,情绪太过剧烈甚至引起了脾脏收缩——愈演愈劣的事态里,无数幽蓝色的数据漂浮在云灼身边,每一项都在急剧变化。
  星临快速地读着,数据浮动之间,他发觉云灼已经陷入了一种极度异常的情绪状态。
  自那雪青色鸿雁刺青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中,云灼就像是预料到了后面所有的发展:众人的愤恨啐骂,当场剖开皮囊来制血鹰,扶木按捺不住出手救人。
  云灼像是知道了事态会愈发严重,所以他的情绪状态越来越糟糕。他预见了即将会发生的事情,这使他的情绪指标一脚踹开了人类应激数值的铁门,直直冲向高崖。
  他好像已经开始……惊惧?
  好像有一柄无形闸刀悬在云灼的头顶,下一秒就会劈得他身首异处。
  机器人实在想不通,什么事情会让这天塌了都波澜不惊的日沉阁主感到害怕。可又很矛盾的,云灼那双散大的瞳孔黑沉沉,宛若沁着一汪黑水深潭,携着被沉寂的光,稳稳落到星临面上。
  危机在迫近,群情激昂中独独静默在这一眼。
 
 
第31章 捕风
  星临明白云灼什么意思。
  他向着云灼几不可查地微微点头,却忽觉腰际传来一阵痛意。
  是危正卿的下意识动作。
  这富商已经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到全身僵直,他一只大手原本卡在星临的侧边腰线。
  此时,身侧,不过几步之遥,危恒一身戾气地掠过去,直冲门口。
  危正卿条件反射地紧攥双手,五指陷入星临的皮肤。
  疼痛毫不留情,陡然窜上星临的后脑,呼吸溃散了一瞬。
  近在咫尺,危恒的玄色披风曳在地上,掠过时堪堪扫过星临悬在空中的足尖。
  危恒在靠近扶木,步伐迈近间,倏而抬手,在空中虚划一横,凭空凝出上百根锥形长刺,油烟墨一样的颜色,阴沉沉的,质地像土又像木,尖端锋利得不同寻常,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星临心里咯噔一下。
  又一位烈虹疫病的得益者。
  还是得益巨大的那种。有人被烈虹赐死,有人被剥夺为人资格,而这残沙城主本就高人一等,现在取人性命更是易如反掌。
  这般兴师动众的架势,看来危恒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让扶木将人劫走,甚至想要顺带着为那栖鸿人寻个黄泉路上的伴儿。
  “你要是敢让这个栖鸿杂碎走出大门一步,我管你日沉阁是来了多少号人,”危恒阴沉着脸,“来一个,我杀一个。”
  所有侍卫都畏惧地静在原地不动,那尖利长刺,飞速扩散出一层黑黢黢的威压,覆盖整个明鬼宴,压得人喘不过气,死亡迅疾地逼近门口搀扶着人的扶木。
  众人屏息,偃师的生死只在一瞬之间,长刺尖端几近触及扶木的杏色短袍,他马上就要血溅当场。
  正在此时,一道澄黄光矢,白虹贯日般,极快地划过大半个厅堂,与一根森寒长刺正正相撞。
  轰然一声。
  炫目的电光炸亮了这四方天地,破散出无数闪烁的电光碎片,刺痛了无数双毫无准备的眼睛。
  紧接着,那光亮碎片如同有神识一般,吸附在长刺尖端,转瞬间凝成无数条过分曲折的蛇形蜿蜒而上,光芒夺目间,缠绕搅碎,余下所有尖刺悉数散作粉末。
  光芒盛极。
  危恒见状,惊讶之余攻势不减,反而更加凛冽,他反应极快地出鞘腰间长刀,向那白光狠狠劈下——
  “呛——”
  利刃相击之声几乎刺伤在场人的耳膜。
  两股强力,针锋相对,相互消减,有烈风以那处为圆心,陡然四散着猛烈逃逸,席卷整个明鬼宴。
  风迎面猛扑,众人纷纷大梦初醒一般,“快跑!!!!”
  两位拥有强大烈虹之力的虹使打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众人顷刻间如鸟兽四散,盘筷相击,酒杯倾翻,侧门的门槛与窗户的窗台,被无数鞋底争相踩踏。
  场面一时之间混乱不堪。
  嘈杂声中,光芒星星点点散尽处,长刀与扇刃相抵,危恒的玄色披风被风吹起,他对面有白衣烈烈而飞。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载着决然的冷意,发丝飞扬着缓缓落下,光芒中的脸,俊美得近乎渺茫。
  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危恒心中萌芽。
  他来不及想清楚这感觉是为何,想将手中长刀灌注全力,凌厉地直视着面前人,“来人!将这两人拿下!”
  远处侍卫被奔逃的人群冲击得左避右躲,近处侍卫闻令却在原地静静,与旁边人面面相觑,犹豫着不敢上前。
  “磨蹭什么!”危恒道。
  一侍卫战栗犹豫,“城主……背后……”
  一线冰冷寒意乍现,突兀地抵上他的脖颈要害处,刃尖与皮肤相触,当即毫不留情,流星镖刺出一线血液,缓缓流下。
  “各位再退后一点吧,都涌过来可就太挤了。”
  危恒听到背后一道声音。
  他呼吸一窒,一连串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后脑。
  不是因为此刻风水倒转,他的性命受到威胁,而是因为自己竟对背后这人的接近毫无察觉。
  识时务者为俊杰,危恒手上力道一卸,长刀归入鞘,此刻心情奇差无比。
  “日沉阁果然名不虚传,行事光明正大,属实一绝,佩服。怎么?诸位贵客今天就是看中这栖鸿杂碎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危恒突然顿住了,像是半截话头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星临在他身后,看不见危恒此刻的神情,只能感受到贴住他脖颈的流星镖被轻微起伏,更多鲜血流出——是危恒反复吞咽了几下。
  星临不知道危恒怎么了,但云灼正面对抗危恒,他将危恒的神情尽收眼底。
  这残沙城主将云灼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神色从阴沉到惊讶,再到疑惑,直至现在,竟恨恨地笑了起来。
  短短时间内,危恒的神情几番变幻,堪称精彩,可惜星临尽数错过,只听见这枚后脑勺发出一阵冷笑,十分莫名其妙。
  危恒看着云灼,深吸一口颤抖的气,“你——”他欲言又止,被狂涌上脑的愤怒激得眼角开始跳动起来。
  危恒冷冷道:“我倒是这张脸看着眼熟,原来真的是老熟人。”
  云灼道:“危城主言重,不熟。”
  危恒哈哈大笑,“你和我不熟,大家对云归谷熟啊。”
  他将“云归谷”咬得高声又清晰,这三个字如同一根利箭穿透厅堂内的喧哗。
  乱糟糟的声音在此刻被统一成静默,偃商们在奔逃半途中猛然回过头,上百视线一瞬间直指那白衣人。
  星临一愣,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归谷。
  他在日沉阁听天冬提过一两句,天冬那时将四大势力中的三大对他阐述清晰,却独独对云归谷隐而不谈。在他好奇问及云归谷时,却被云灼突然的介入而打断,关于四大势力的话题因此而中止,从那以后没再提起,如今却在这种形式下,又听到了这个名字。
  他看见那一张张回头望向云灼的脸孔,他们的眼眸中闪烁着相同的嫌恶,仿佛被那袭白衣刺伤了双眼。
  星临惊异于这群人对云归谷的态度,竟比对日沉阁还要排斥万分。
  扶木站在门旁,手里还攥着栖鸿人的胳膊,五官却已经震惊得呆木了。
  “哟,看来偃师扶木,也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来历非凡啊,”危恒嫌恶地笑,“日沉阁果真如传闻所言,什么不知根知底的东西都敢收。”
  星临手上施力,流星镖刃尖切入一寸。
  危恒的脖颈伤口顷刻间血流如注,他却好似痛得更恨,吃准了身后人不会杀他,自顾自开口道:“虽说这云归谷现在声名狼藉,已经避世,可搁在五年以前,云归谷的美名,天下谁人不知,可是风光得很呐。”
  周遭一片静默,气氛变得诡异。
  危恒兀自不停,“悬壶济世是族训,云归人个个医术卓绝,堪称神医在世,没有他们治不好的怪病。可惜了了,唯一治不好的,就是自家三公子。”
  “闻说这云三公子打娘胎里出来便体弱多病,在药汤里泡着长大,一身天生病骨,时好时时坏。严重时,能多活一天都是向老天挣来的,父母兄弟百般珍视,整日里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让迈,想着终有一天能寻出治病方子,这小病秧子也是争气,硬是磕磕绊绊活到了十六岁。”
  “他十六岁那年,我随父亲去暮水群岛与会,谁曾想,云归谷主竟舍得放这纸扎的宝贝儿子出来了。我这才有幸,见了一面。”
  危恒挑着一个讥讽的笑,视线定定地落在云灼面上。
  “自暮水一别,已过五年,不知近来可否安好?云三公子。”
  一字一句,刻意说给所有人听,也是说给一个人听。
  星临惊疑不定,他的视线越过危恒肩头,看向云灼。
  云灼站在那里,背后是大敞的厅门,外面日光灿烂,泻进来的光慷慨攀上他的背后,却半点映不亮他逆着光的神情。
 
 
第32章 凌人
  “说完了?”云灼声音沉沉,他抬起脸来,面色如常,“这个栖鸿人我先带走了。多谢危城主。”
  他甚至连眉头都不曾一皱,只是冷冷淡淡地收回折扇,行了一礼。
  他波动狂涨的生理指标,在此刻竟变得意外平稳起来,神采里的骄矜冷感,又覆了回来。
  危恒的长篇大论在云灼身上全部落空,反倒是云灼身后的扶木被惊得直接钉在原地,嘴唇哆嗦,像是在反复吞咽涌上来的音节。
  星临也心不在焉。一身病骨,常卧病榻,挣扎求生。危恒所说的那些,真的是云灼的过去吗?
  扶木好不容易才哆嗦出一句,“少主……这,这,我……”
  一贯大的嗓门此刻拜伏在愧疚之下,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云灼听得分明。
  “没事。”云灼展开扇刃,直视着危恒,话却是对扶木说,“回去再说,你带人先走。”
  危恒趁机出手钳向星临手腕,星临正出神,条件反射地一躲。
  流星镖暂离要害,危恒顺势闪身,从威胁中脱逃出来,一眨眼与星临拉开距离。
  危恒冷笑道:“不用回去再说,残沙地牢宽敞,是个聊天的好地方,三位觉得如何?”
  无数油烟墨色尖刺陡然再现,悬浮于三人头顶空中,数量比刚才多出十倍不止。
  云灼沉声,“扶木,快走。”
  扶木捅了篓子犹豫不得,咬牙扛起人冲入院中的木傀儡群中。
  那些气势汹汹的带刀傀儡竟不攻击他,反而敌我不分,围成保护圈为他掩护,更多的侍卫涌上去,被投敌的木傀儡用刀光剑影阻挡住。
  扶木顺利地靠近庭院大门处。
  危恒手一下压,长刺带着穿地之势直射下来。
  云灼挡回一波攻击,回头看了星临一眼,“你也走。”
  “不。”星临根本不听他的,“我跟你一起走。”
  危恒怒气冲冲,“想得挺好,这里是你们想走就走的吗?”
  “那不然呢?”星临左躲右闪,“不让我杀你,我跑还不行吗?”
  说着,他脚下方向一拐,趁云灼顶住那尖刺攻击之时,风一样刮出去。
  却不是冲向大门。
  他冲回到宴席之间,最前排的一处桌案后面。
  那里,危正卿昏迷不清地趴在地上已经有一段时间,脸埋进自己坐过的蒲团里,后颈处一根不起眼的银针。
  星临一只手臂穿过危正卿的腋下,另一只捞起他的腿弯,一发力——将一个比他身形大上三圈的彪形大汉打横抱起。
  云灼目光追了过去,见一红衣舞女横抱一魁梧大汉向着门口狂奔而来。
  看到这一幕,再千钧一发之际,也不禁叹为观止,现在能安全逃出去就已经是万幸了,星临竟然还不忘这次情报委托的目标人物。
  这一幕太匪夷所思,云灼原本沉郁的心绪被一下搅乱。
  侍卫围绕而来,能躲闪的空间飞速被压缩。云灼一把折扇在手中翻飞不停,金石撞击声不绝于耳,忽而背后抵上一阵暖意。
  他无暇分神向后望,只听见星临的声音在背后,听着很清越,“好烦,越来越多了。”
  两人且战且退,退进院落中,却被危恒疾风骤雨般的一阵暴刺,逼得始终接近不了庭院大门。
  扶木该是成功逃脱了,院中一个木傀儡都不剩,又涌进来一大波侍卫。
  局势急转直下。
  一根遗漏的长刺擦着云灼的耳际而过,刺入背后的石墙,嵌入一半。
  至此,星临仍抱着危正卿不撒手,不过那硕大人形并没有给他的行动造成任何妨碍,闪避轻灵一如往常。
  云灼震开危恒的一次凛冽刀锋,危恒落在不远处,像是怀有经年发酵的恨意,驱使着他不断追问,“我倒是日沉阁无人扶持,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在寻沧旧都占有一席之地。现在我明白了,要是那日沉阁主的银面具下,是这么一张脸,那就有情可原了。”
  “云归谷想要背地里扶起一个杀手组织,有何困难?”危恒又道,“我该叫你什么?云三公子?日沉阁主?您不是向来养在深闺无人识吗?怎么现在云归谷避世不出,反倒舍得将三公子放出来入世了?”
  危恒话说得贱且夹杂火气,端的是尖锐的敌意与嘲弄。
  云灼脚下轻移,躲开一根自地底钻出的突刺,“不用这么阴阳怪气。希望危城主明白,我云归谷行医皆出自本心,不救你也是天经地义。”
  “毕竟你是个要兄长为你舍命的废物,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云灼道。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