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辇道增七(玄幻灵异)——西鹿丸

时间:2023-09-05 09:04:54  作者:西鹿丸
  日沉阁不问来处。
  SPE-1437早就有所耳闻。他闲逛酒肆茶楼时,闲言碎语听了不少,零碎的信息拼凑出了个大概——这旧国废都现下是无主之城,贸易往来极度自由繁盛,商人逐利簇拥而来,而相对的,暗处势力盘根错节,鱼龙混杂助长背光处腐败霉菌。
  旧时便有的悬赏委托日益增多,城门处的告示栏叠覆了一层又一层的旧怨与新纸。
  接悬赏委托本是江湖游侠时常会做的事情,但实际上在烈虹瘟疫肆虐之后的第五年,这一行已经近乎被那怪病催生出的奇人异士占据。而此时活跃在寻沧旧都接受委托的这群“游侠”,其实就是做些拿人命换饭吃的勾当。
  其中名声最盛的——SPE-1437回头望去,远处的日沉阁浸在万点银花中,俯瞰整个错落人间,也有不少传闻散落在长街小巷的零碎言谈中——这伙人以其高额酬劳与令人瞠目结舌的效率扬名,各自身负烈虹赋予的怪奇能力,然而仅是这些,还不足以使日沉阁成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他听到的最言简意赅的评价——
  ——那至高楼阁中的人皆来历不明,绝非善类。
  如果真如传言所说,那么日沉阁便格外适合他这来历奇诡的天外来客。
  三人合抱粗的树干上绑满鲜红绸条,载着祈望与感念随风摇曳。
  SPE-1437的乖巧笑容熟练自然,望向总在人们话语波涛中冲锋陷阵的日沉阁阁主,“愿意效劳。”
  云灼伸手用指尖追逐空中摇摆的尾端,“虽说不问来处,但至少要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SPE-1437愣住,表情少见的空白。
  名字对他来说是一个抽象的指令枷锁,意义太过特殊他无法胡乱扯谎,“……我没有名字。”像他刚出厂时对少将所说的一样,他只有出厂型号。
  云灼侧目看他一眼,“没有名字?”他指尖恰好捕捉住一段鲜红,他扯住,借着花灯的光细看,一行蝇头小楷颇有秀骨,上书:“岁星临轩夜将雪,为谁狂情猎天月。”
  诗词意境与娟秀字迹大相径庭,看起来不像是出自清醒之人之手,但也不需挑剔。
  “给你起一个。”云灼放开那段鲜红绸条。
  SPE-1437内心警铃大作,他火急火燎地去捂好心人的嘴,“别!”
  “星临。如何?”云灼道。
  可还是晚了。
  云灼话音未落,SPE-1437曜石般的眼眸中瞬间流转过几丝幽蓝色的暗光,那光芒几不可查,系统通知声在他脑内却十分清晰,过于猝不及防以至于他听到时有种震耳欲聋的效果——
  [名字录入中……]
  “别给我取名……”他想要阻止的手停在半空中,指尖颤抖,没来得及出口的一句话气若游丝。
  [名字录入成功。]
  [支配者信息已认证成功:云灼。]
  他简直不可置信,震惊的情绪卡在喉咙中不上不下,半晌才吐出一句因被少将耳濡目染而熟知的脏话:“我日。”
  云灼颇不赞同,“‘沃日’不好,磅礴有之,但太过激扬,还是星辰与你比较相配。”
  “……”SPE-1437觉得人类走夜路撞见鬼的心情也不过如此。
  “哥哥!”
  云灼转过头。
  那群卖荷叶灯的小孩不知何时也走离人群,盯上树下这看起来有鼓鼓荷包的白衣男子,“哥哥,要买荷叶灯吗?”一及膝小儿伸出手,轻扯着云灼的衣摆晃,软软道:“娘亲说卖完这几盏就可以去买糖葫芦吃啦……”
  他背后,SPE-1437摸出袖间暗器置于指间,灯火里流光溢彩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经蛰伏杀机。
  他在等云灼转过身的那一霎,迅疾划破那白皙的脖颈,像他杀死少将时一样。那喷涌而出的滚烫鲜血会将生命力具象化,也会溶解支配枷锁。
  同样的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云灼微微侧过身,拍过每一个绒绒头顶,看着欢笑跑远的卖灯稚子,同时将左手向身后递过去。
  他掌心托着一盏模样简单的荷叶灯。
  “这是做什么?”SPE-1437不动声色地摩挲着钝刃问道。
  “你不想挂荷叶灯吗?”云灼依然没有转过身。
  SPE-1437道:“不是说我无所寄吗?”
  云灼道:“悼念死者的河灯已经放了,这祈福的荷叶灯,你不挂着玩玩吗?”
  SPE-1437沉默半晌,才伸出手接过那小巧玲珑的温暖,抬头望着林叶间琳琅满目的美好期冀,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以极低的声音,按照程序快速说了一遍初始语段——
  “我是一名七代SPE-1437型仿生机器人,我可以为你探测未知物质、信息收集、为你的人身安全提供保护,我具有较强学习能力,以及完全可以满足你的各种需求,只要你激活相关组件。”
  他唇间嗡动,咬字又快又黏,完全听不清楚。
  云灼感觉那阵寒凉杀意消退后才转过身,只见SPE-1437仰着脑袋,一脸不情愿的嘀嘀咕咕。
  “嘀咕什么?”云灼问道。
  “许愿!”SPE-1437道。
  “那要写下来才灵验。”云灼将树下摆放的笔递给他。
  “……”
  这恐怕有点长。
  SPE-1437面色如常接过,提笔认真在荷叶灯书写一阵后,将灯挂在最高处的枝头。
  结束后,他跃下树,摸出怀中揣着的悬赏纸状,转身就走,“那我去了。”
  云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要滥伤无辜。”
  他转过头,诚恳道:“我保证。”
  他走入仍旧熙攘的人群,像一朵流离的灯火融入万千火树银花中。
  朔月中上,祈福树高处枝头一盏孤零零的荷叶灯,字迹模糊而笔锋颤抖,借着月光能隐约分辨——
  “我不想叫星临!”
 
 
第11章 元白
  还不适应新名字的机器人——星临,坐在梁上,他旁边是一块烫金牌匾,上书遒劲有力的两个大字:“唐府”。
  他悠闲晃荡的靴下,中年男子踏出门槛,此人衣着华贵精细,布料质感精细,一看便价值不菲,他边迈出门边与身旁点头哈腰的小厮低声吩咐,“我今晚午时才回,书房要严加防守。”
  “老爷您放心。”小厮双手递出提灯。
  眼见人下了石阶,星临跃下房梁,落在中年男子身前。
  面前突然凭空冒出一人,中年男子骇得一哆嗦,手中提灯灯焰倏地剧烈了一下,待到看清面前人模样时,他才叹出一口气。
  “这么晚了,唐老板这是急着去哪?”星临抬头望望天。
  中年男子一时间也捉摸不透这陌生人的来意,“……公子是?”
  “我是谁不重要,”星临道,“不如您先看看这个。”
  他展开的掌心躺着一个皱巴巴的纸团,像是从街边随手捡起的垃圾。
  “……”中年男子一瞬间感觉遭到戏弄,他看了眼星临,却发现这人认真神色不似作伪,这才犹犹豫豫地接过垃圾纸团。
  一张硬纸悬赏被星临揉搓着玩了一路,蛛网一般乱糟糟的褶皱,皲裂了原本平整的纸张,不过唐府大门前的灯笼明亮,中年男子顺着痕迹展开纸团的过程也还算顺利。
  中年男子看清字迹所书内容时,轻轻抿了一下嘴。
  星临将这人细微的表情反应尽收眼底,“万聚坊账本失窃,请高人相助,找回失窃账本,必有重谢。”他将纸上字迹道出,“我是不是记得一字不差?唐老板?”
  中年人脸上戾气一闪而过,他将视线从纸张上移开,盯紧面前这不速之客。
  星临不躲不闪,迎着目光挑挑眉。
  这位中年男子姓唐名元白,是寻沧旧都有名的富商,生意以现下极为红火的偃人零件为主,其竞争对手万聚坊也强劲,两家在寻沧旧都中于偃人零件生意上分庭抗礼,由此催生了这账本失窃的悬赏。
  星临也没料到云灼给他的悬赏委托竟简单到这种地步。对于一个具备各种信息收集功能的仿生人来说,这状悬赏着实过于简单。
  一盏茶功夫之前。
  星临坐在万聚坊的账房中,看着那一格放置总账本的隐秘暗格——普普通通、天衣无缝的失窃发生地,但他视线所及之处,满眼都是行窃者留下的灰尘痕迹和一地显而易见的DNA。行窃者的锁定,也变得轻而易举,他对着账房的打扫仆从施展了一套高效的脱臼在接骨,之后便得以顺理成章地坐在唐府梁上准备上门讨账。
  “这于我何干?”唐元白唐老板将展开的悬赏令又揉皱回纸团模样,一把扔向星临,“不能因为我们是竞争对手,就这样凭空地上赶着来怀疑我吧?”
  “您说得对。”星临抬手接住砸向他面部的纸团,在手中抛起,又落回掌心,修长手指包裹住纸团的时候,他立刻轻微一顿,他感受到了纸团表层附着的些许湿意。
  手汗这么重,不是做贼心虚就是常年体虚。由于取样分析器的所在位置,他的指尖皮肤敏感异常,这种程度的体液沾染就已经让他心生厌烦。
  他再将纸团抛起,这次却没有接住,任由它落在地上,随即在上面踩了一脚,“您说得对。一定是万聚坊仆从,趁机栽赃唐老板您,栽赃一次就从天而降五十两白银。”
  唐元白一听这话,心中便已经明了,看样子那打扫仆从是已经将私下买通、偷盗账本的事和盘托出,万聚坊果然一群废物,他越想越气闷,面上却只是嗤了一声,“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抬手招呼后方守门家仆上前,“来人!送这位公子离开!”
  两名家仆闻声而动,看上去就孔武有力、身形魁梧,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星临的臂膀往街口处拖。
  星临也不反抗,像个破布沙袋似的任由两人拖拽,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靴底与地面摩擦,不时卡绊进青石板之间衔接的缝隙,鞋尖过电似的不断颤抖。
  直至人来人往的喧嚣长街。
  两人将他扔在地上,还觉得不算结束,凶神恶煞地竖起两道粗眉,“以后都滚远点儿!你也不问问!唐老板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言毕,还咬着牙挥挥拳头。
  星临看在眼里觉得好玩,呲牙以示威胁是动物界常有的现象,人类这种善于伪装的高等智慧生物,露牙反而是表示友好,但眼前这家仆倒是坦诚得很有意思。
  “小小年纪,心里没数。”另一人也不忘帮腔。
  不少路过的人望向此处,兴致勃勃地探头看,过节还有热闹看,着实不亏。
  只可惜另一方不还嘴,两魁梧家仆的叫嚣没了回应,也就失了趣味,又随便恐吓了两句就兴致缺缺地转头回府了。
  待两人走远,星临才从地上站起来,拍拍沾灰的衣摆,见周遭人群未散,没事人似的道:“还有什么事吗各位?”
  不等围观的人有什么回应,他挤出人群,向着刚刚两位家仆离开的方向走去。
  他原路返回到唐府,临到大门,又一转身拐进了条小巷,不多时,便绕到了唐府的后墙,纵身跃上墙头,院内景象映入眼底——
  这宅邸庭院极为华美,月波水榭,层叠假山,荷花池中的花惬意盛开,端的是大户人家的富贵气派,可繁复华贵的构造也为潜入提供了更多的藏匿之处,偏偏这院中的守卫,也比日沉阁那满院子的木头疙瘩好对付得多。
  星临翻身下墙,像爪子长了软乎肉垫的猫,落地行走都像是消了音,七拐八拐,转到了守卫来回巡逻最频繁的屋子——书房。
  偷来的东西偷回去,正义的以牙还牙。
  他如入无人之境,雁过不留痕地掠走在书房严加看守的万聚坊账本。
  直至翻出唐府,他才摊开那本账本借着月光扫了几眼,随即合上,卷巴卷巴握在手中,悠哉悠哉地走出巷口。
  江岸茶楼内。
  “啪!”
  说书人抚尺一拍,“要说这寻沧王族死得蹊跷,宫闱内惨叫连天……”
  只开了个头,底下有人不满出声,“这事儿都说了多少遍了啊,听烦了都!今儿过节不能来点儿新花样吗?”
  “就是就是!已经腻了,换一个,换一个。”其余茶客纷纷赞同。
  说书人清清嗓,忙端起一旁茶盏遮掩似的啜两口,复又再拍响抚尺,“这前段时间,寻沧旧都来了位美人,当日在画舫上一舞倾城……”
  茶楼的二层雅间内,桌上茶水新泡,座位上却空无一人。
  黑衣人支着一条腿坐在窗框上,一盘精致茶点色泽浅黄,放在支起的膝盖上,盘子下面圆圆一环险险维持着瓷盘不掉,这时要是旁人看上一眼,定要为那将掉未掉的盘子心惊。
  但星临只觉得连吃三块绿豆糕有点噎。
  他拍拍胸口咽下去,视线却一直向渺远处望去。
  这茶楼临岸而建,粼粼水流如同就在脚下,远处星火银河中,装饰华丽的画舫浮于其上,轻纱薄缦被江风轻拂而起,风捎着一股甜腻脂粉香攀过茶楼窗框。
  “嘿!”
  地上有人唤了一声。
  星临闻声低头看去,只见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在茶楼外仰着脸看他。
  他搁下盘子,于二楼的窗框处纵身一跃,期间在一层屋瓦处借力缓冲,眨眼间就稳稳落在那人面前。
  “怎么了?”星临问道。
  扶木是恰巧路过此处,“我听说了,少主不是只给了你一晚上的时间吗?你怎么还有功夫在这赏景吃茶?”
  “我完成了,那账本我已经物归原主了,就放在万聚坊原本放置账本的暗格里。”星临说道。
  机器人上门讨账被丢到街上也很累的,需要找个茶楼休息治愈一下。
  扶木的双色异瞳在夜色中依然惹眼,一蓝一黑的不同色泽里,是相同的怀疑,“你怎么做到的?据我所知,唐老板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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