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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难逃(古代架空)——宋昭昭

时间:2023-09-05 09:06:17  作者:宋昭昭
  其实或许他早就知道,只是不敢言说,以为可以无视,却反而记得更深。
  书房里,阮少游铺纸磨墨,直蘸为焦,提笔思忖片刻,工笔勾勒皴画,那人身形跃然纸上。
  清水间墨色荡漾,丹青走纸,抬腕一笔浓墨,染得飒沓风姿。
  他题诗去,漫将琼酿飞沧海,皓腕幽攒动世埃。自是不平皆我处,一剑千古萧萧来。
  笔搁玉架上,一点烛火衬得眸色幽暗,直至墨痕干涸,阮少游指腹摩挲纸上眉目,许久,他蜷指抵桌去,望向窗外皎皎明月。
  他定然是疯了。
  镖局中,婢子间开始纷纷传言这位十五姑娘不简单,想要攀嵇镖头不成,被阮大少爷赶出镖局,又哭诉着宁州路途遥远,想要借此同坐一船去,在路上勾引嵇宜安。
  “等着吧,嵇镖头这性子一准被这姑娘吃得死死的,这趟回来之后指不定有点什么。”张婶边洗菜边说着,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真的啊,没想到十五竟然是这样的人,只怕嵇镖头还真以为是大少爷无端发了脾气,要赶人家姑娘。”
  “少爷就没说什么?”
  “大少爷可大度的很,才不与这种草莺巷旁的姑娘计较。”
  灶房里,众人聊得热火朝天,十五的作为迟早传到嵇宜安耳中。
  “这就是您放出去的消息?”窗外,老林头闻言哭笑不得,“大宅院里争风吃醋的戏码,您倒是学得炉火纯青。”
  “她本就是那样的打算,到我这倒是演得一手好戏,想借我手施罚,博得嵇宜安好感,”阮少游收起画纸来,面上风轻云淡,“本少爷偏反其道而行。”
  微暗密室中,砖石缝隙里渗出阴凉。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那人负手望着桌上舆图,低沉出声道。“如此这般,他们都会以为你是为了与嵇宜安同行才去的宁州,谁能料想到,你的打算在私盐上。”
  “情爱于十五而言,哪能胜过金银之物。”身后,十五蹲身行礼,眉目温婉。
  路上盯紧了他们动向,若阮少游果真与暗哨联合,找机会结果了他。”
  “十五明白,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漕帮那条线既然有暴露之嫌,就不能运到宁州让他们查到更多,通知那人找机会去把货换了,叫他们无处可查。”他凉薄笑笑,“好戏才刚刚开始。”
  万艘龙舸绿丝间,载到扬州尽不还。应是天教开汴水,一千余里地无山。
  动身的时候到了,陆三遥遥看见他们,拱了拱手。
  嵇宜安盯着货物一箱箱运上了船,河水拍打着船身上的吃水线,纤夫们解开缆绳,难得的好日头,倒晒得人汗流浃背。
  阮少游扬扇一开,抬手替他遮了日光,这倒叫嵇宜安有些受宠若惊,他转过头来,看见阮少游坦然自若着。
  嵇宜安劝道:“你去阴凉地方吧,别晒坏了。”
  “本少爷爱晒太阳。”
  他看去,从开始装货站到现在,爱晒太阳的某人面上已经有些被晒红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等下货装完了,我让安子给你打盆凉水来。”
  “先前银镖被劫,二叔第一时间就得了消息,你这次换下小六,让安子作趟子手,这件事办得好也是不好。”阮少游扬唇。
  “不好在哪里?”
  “你镖队里,小六他们是二叔送来的;以老林头为首的几个老镖师,是我爹留下的人;像安子一流,则是当初从各镖头手下借调而来——”
  “你担心安子不是我们自己的人,会有问题?”嵇宜安盘算着,“安子原本是在周镖头那,老周可信。”
  “不管如何,万事小心罢。”阮少游眼见货装完了,收扇往前走去。
  十五远远走来,朝嵇宜安行了个礼。他想到这几日镖局中的流言蜚语,只是客气地朝她点了点头。
  阮少游背对着嵇宜安,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
  安子在那喊了,“货物点清,众家兄弟,器械随身——”
  众人听声都登上船,前后大小二十艘风帆扬起,水手撑桨离岸去,宽广江面上船尾划开水痕。
  甲板上人来人往,主船上几个镖师趁这间隙还拔毛放血洗净了一只鸡,预备晚些时候烤着吃,嵇宜安看见时皱了皱眉,最终也没苛责。
  他端着凉水过来的时候,陆三已经在船上桥楼里敲核桃了,一敲一个响。阮少游正心不在焉地躺在美人榻上,指间玩转着飞刃。
  嵇宜安绞了汗巾,给阮少游敷上。“已经布置妥当了,今晚或明晚,就等他们寻机换货,揪出内鬼。”
  “少掌柜好福气,谁家大老爷还能这么清闲。”陆三往嘴里抛了块核桃。
  “那是。”阮少游眯着眼,决定将这股清闲之风贯彻到底,他伸手去挠了挠嵇宜安手心。“安安,饿了。”
  嵇宜安收回手,敲敲他脑袋,“真把我当小厮使。”
  他最终榻上撑着头,笑眯眯看嵇宜安寻吃食去。陆三来回瞅着,核桃嗑得更起劲了。
  嵇宜安走到锅炉舱里,安子他们正架火烤着鸡,瞧见嵇宜安来了还伸手招呼,让出空位来。
  “哪来的鸡?”
  “临走前安子他娘杀了送来的,叫我们垫肚子!”
  “我便不蹭吃的了,”嵇宜安蹲坐一旁嗅了嗅味,看着像是熟了,“少掌柜饿了,你们撕一腿来。”
  “好嘞。”安子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小袋布包来,往鸡身上抹盐巴。
  “等等,”嵇宜安瞧着,瞳孔骤然一缩。
  “怎么了嵇镖头?”
  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安子,目光中带了审视。“——你这是私盐。”
  安子笑意一下僵硬了,有些手足无措,他面上有些窘迫,“嵇镖头别嫌这盐不好,可它胜在便宜,市面上的盐价奇高,我娘哪能买得起……”
  “嵇镖头你想啥呢,这哪能真计较公私去,是盐能吃不就行了。”旁边人插了句话。
  “对啊,安子他娘平日里有多节省您不是不知道,这回却还给我们送鸡,咱都是苦过来的,镖头您也不能这么嫌弃。”
  “我不是这个意思,”嵇宜安一愣,知道是自己草木皆兵了,如今却不能说出实话,“——我想着这鸡配粗盐浪费了,漕帮的船,灶房里应该有盐……我去借点来。”
  “切——”
  众人笑着又谈论起别事来,心照不宣地转移开了话题。嵇宜安匆匆起身,安子抿了抿唇,还是撕下鸡腿沉默递来。
  他接过对上安子的眼,心中有些愧疚,好像扒人伤口撒盐一般,连面上都带了红意。嵇宜安转身匆匆走出去,没注意见拐角处十五的身影。
  十五看着他,眼帘垂下,藏去眸中情绪。
  桥楼里,阮少游等得百无聊赖,他转腕飞出利刃去,正巧嵇宜安踏进门来,一下钉在门板上。
  阮少游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奔到他面前。
  “你没事吧。”
  嵇宜安摇摇头,递给他鸡腿,阮少游随手放一边,上下打量一番才松了口气,“谁惹你了,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说了锅炉舱里的事。
  “这也正常,”陆三敲完了一桌的核桃,头也不抬地挑拣着核桃肉,“私盐比官盐便宜多了,正是如此,官府才难控制私盐的泛滥,只能从运送的渠道入手,查着一个是一个。”
  “盐价奇高,就不能想办法降下来?”阮少游转过头来看他。
  陆三闻言乐了,他移过一旁算盘来,按入手中,“我给少掌柜算算这其中的捐税,你就明白了。”
  嵇宜安目光移去,看他拨算盘。
  “就算两淮的,奏销正课共二十五项、考核正课共九项、不入奏考正课四项、不入奏考杂项三十项、不入奏考杂费二十五项。一引盐的正课是一两一钱七分零,如此多的项目……”陆三拨动完算珠,抬起头来,“即使是官府经过清理整顿,陆续加上各种杂课后,也有整整十二两。寻常人家一年到头用的都是铜钱,连银子也见不着,贩盐要交的税钱都有这么多,你说盐价为什么奇高?”
  阮少游倒是愣住了。
  嵇宜安还知道些,可他这种大少爷自然是不清楚的。镖局里出了叛徒,常远侯说要他协助暗哨查私盐。
  查便查了,日子照样过得吊儿郎当,他倒从未想过这运送私盐的源头是什么。
  “你不是朝廷暗哨吗?”
  “又不是当大官的,我只有查人的份,”陆三笑了笑,抬眼补充道,“你们俩也只有查人的份。”
  少游的想法是不是写的太隐晦啦。后面会慢慢明显的!
  记住陆三的最后一句话~
 
 
第15章 走歪路
  查人,他们也只能先查人。
  此次陆三身为副帮主出来办事,是领了千总领运之责,运官下押运粮船二十艘,每船一名帮长,十九名船户,加起来也有四百号人。
  “漕帮里的叛徒我是找见的,如何用漕帮里的鱼饵,钓出你们镖局里的鱼,这便是我们仨共同要做的事情了。”陆三懒散倚靠在椅子旁,比对着铜镜中的面容,又摸着下巴揽镜自顾去。
  嵇宜安忍不住问道:“朝廷若找到偷运私盐的人,又该如何处置?”
  “死呗。”
  他目光微凝,止了话头。
  门外人影耸动着敲门来,进来漕帮之人拱手汇报各项事宜,阮少游见状对嵇宜安使了使眼色,一同往外走去。
  甲板上,天色渐暗,落日融金。
  嵇宜安反手握上剑柄,阮少游不用回头便伸手搭上他手腕,知道他一烦心便想练剑。
  “是不是后悔留下来了,觉得摊上这起子破事,还不如去华亭?”
  阮少游低低开口,负手远眺着晚霞处,嵇宜安扭头看他,夕阳余晖洒在他面上,勾勒出金色轮廓,他静静立在那里,不自藻饰,便有风仪。
  嵇宜安一愣,好像自从劫镖之事过后,阮少游沉稳的时候越发多了,他摇了摇头,“只是想到镖队中有人因此会死,忍不住唏嘘。”
  “路都是自己选的,怪不得旁人。”阮少游别过脸来,与嵇宜安对视,“说起来,我最近也新选了一条路,或许想走上一走。”
  “什么路?”
  阮少游深深看着他,想到那一副画,大抵是真的疯了。
  “这大概是一条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路。”
  嵇宜安面露不解,阮少游走近了,阴影挡去了他面上的光。他猛然好像明白过来,一把搭上阮少游的肩。
  “少爷,你可不能走歪路。”
  “……”
  阮少游的话一下就哽在喉间,吐也难咽也难,他猛然几声轻咳,以掩尴尬。
  “我是说认真的,”嵇宜安见状更加急了,“运送贩卖私盐虽然是一本万利的事情,但是毕竟有违朝廷法令,更何况暗哨就在我们身边,这种时候你怎么能抱有如此心思,岂不是要将镖局也拖入万丈深渊。少爷你——”
  “闭嘴!”阮少游愤愤出声,“本少爷想的不是这条路。”
  嵇宜安话一顿,“不是吗?”
  “不是,我不与你说了。”
  阮少游一把拍掉他手,往船舱里走去。嵇宜安回过头,少见地挠了挠头,面露疑惑。
  船舱中,一箱箱漕粮装载着,由镖师看守。
  漕帮运送的漕粮,先经漕运到宁州,再走陆路送去西南陇岭关,充作军饷。而镖局押送的古玩,也是在宁州落脚。
  同仁借了船,漕帮借了人,这样的买卖合作也是常事。
  “少掌柜。”
  看守的镖师抱拳,阮少游摆摆手,走入里间。
  这次不比先前兵州官银劫镖的小打小闹。
  二十船,近万石粮食,约有近半成的箱子被动了手脚,一到宁州卸货入仓,在转运之前敲出其中所藏私盐,这其间利益无可估量。
  如此大事经由陆三之手查出,可见他也不是简单人物。
  而能有如此大手笔又敢在官银军饷上动手脚,其幕后必定也是朝中重臣,难怪暗哨要彻查。
  “打算怎么来?”嵇宜安跟了上来。
  “演一出戏,打草惊蛇。”
  他看了眼嵇宜安一眼,扬起唇角,随即夹扇飞出手去,直袭嵇宜安门面。
  嵇宜安猛然退步半下腰去,扇回旋归他直起身,却瞅见阮少游转动指间剑直刺而来。
  “榆木脑袋,本少爷说什么你都听不懂,看来非得打上一场不可!”
  他喊得格外大声,门外镖师听见动静,连忙冲了进来。
  嵇宜安微怔间明白过来,他抱剑出,任指间剑划过剑鞘,留下白痕,横剑抵去便要反手擒拿,被阮少游斜身躲过。手划过腰际间拧了把肉。
  “……”
  “看什么看,本少爷打得就是你。”
  “少爷,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实在应当正眼色,出辞气。”嵇宜安转腕出剑,踏步而上装着漕粮的货箱间,打偏飞针。
  霎那,针入门框三分深,进门的镖师猛然顿住身形,默默转头看了一眼,又退了出去喊帮手。
  “哦,那你是说我并非君子咯?”
  阮少游流氓打法,不闪不避,逼得嵇宜安收剑去,他趁势攻其软肋,一下攥住嵇宜安的手腕牢牢反锢身前。
  鼻尖蹭上他耳垂,热气呼出。
  嵇宜安一下僵了身子,卒然手肘后击去,上步摆脱禁锢落于地前。
  “少爷,有些事还是要注意分寸。”
  阮少游捂着肋骨处,眼神一暗,若无其事抱怨道。“你怎么还真下这么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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