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咎由自取(近代现代)——坐标系

时间:2023-09-06 20:29:30  作者:坐标系
  笑人心莫测,世事凉薄,因果宿命。
  早该预想到的,只是自己心怀侥幸,不愿接受,就算仅有一丝丝希望,也一次次蒙骗自己。
  一时妄念,荒唐荒唐。
  悲切之余,却是深深的背叛感,蒋愿心头好似长了毒疮,一点点溃烂发脓,旧日爱意消磨,再也遮不住怨恚的脓疮,散发出腥臭。
  顾衍芝说过,他会帮自己摆脱炉鼎之躯,蒋愿笃信不疑,他从来、根本没有想过,顾衍芝会抛弃自己。
  顾衍芝背弃了诺言,而自己却像个傻子,满怀期望,停在原地,守着腐烂的旧梦——早该醒了。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
  父亲与儿子本就是利益共同体,蒋愿怨毒地想着,他之前怎么会如此天真,信顾衍芝爱他的鬼话。
 
 
第057章 严父
  那日顾衍芝胭脂印渗血,晕倒在舒黛眉怀里,又陷入了长久的昏迷。等顾衍芝再次脱离危险醒来,这回顾沧澜却没有守在床边,而是悄悄离去了。
  待顾衍芝能下床走动,第一时间来到了介雪堂。已近深秋,浸萧瑟冷意,顾衍芝大病初愈,裹着一件锦氅,细碎的茸毛围在脸庞,透出一丝虚弱。
  顾衍芝闯进介雪堂,却被拦在院中,顾沧澜的心腹侍从传话道,顾沧澜有公务处理,让顾衍芝等一等。
  顾衍芝第一次遭此冷遇,从前顾衍芝来介雪堂,谁敢拦他?侍从们都是立即请他入内,再马不停蹄备下糕点茶水。
  顾衍芝心里窝火,平素温和的他,第一次露出骨子里的高傲,盛气凌人道:“让开!”
  侍从们左右为难,但顾沧澜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他们统统听命于顾沧澜,是万万不敢放顾衍芝入内的,一时双方僵持不下。
  顾沧澜听到骚乱,在书房里厉声喝道:“吵什么!就让他在门口站着!”
  侍从们领命行事,满脸为难地看着顾衍芝。顾衍芝一时愣怔,不再勉强侍卫,心头却涌上几缕委屈。
  顾衍芝乖乖站在门口,枯等了半个时辰,顾沧澜才让他进去。
  顾衍芝走进书房,顾沧澜靠在交椅上,捧着一杯茶细品。
  顾衍芝喊了一声:“父亲。”
  顾沧澜抬眼看顾衍芝,平静道:“和下人们闹得不可开交,像什么样子。”
  顾衍芝低头道:“我错了,父亲。”
  顾衍芝心中打鼓,他今日为蒋愿而来,明明刚才还满腔怒火,顾沧澜晾了他半个时辰,他心底那股气一点点泄漏,反而越来越忐忑,热血冲动一点点冷却,此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顾衍芝对顾沧澜敬爱中带着害怕,孺慕中带着畏惧,总之是没有恨的。
  顾衍芝天真地觉得,他能说服父亲,放过蒋愿一马。毕竟他是顾沧澜的儿子,而顾沧澜舐犊情深。子女生来向父母讨债的。
  顾衍芝暗骂自己懦弱,他鼓起勇气开口:“父亲,你就饶过蒋愿……”
  顾沧澜截断顾衍芝的话,道:“衍芝,你明白为什么侍从敢不让你进来吗?”
  顾衍芝一愣,张口结舌。顾沧澜也不等他回话,自顾自接道:“因为我不让你进来。”
  “顾衍芝,你看,连一个侍从都敢驳你的脸面,为什么?因为他们知道,你的脸面是我给你的。”
  “你拥有的一切都是仰仗我,顾衍芝,你不倚靠我,你算什么?”
  “你修为不济,甚至不如你的师姐。不依托我的实力,你能碰到那炉鼎吗?”
  顾衍芝浑身发冷。他被顾沧澜保护得太好,总有些不谙世事的稚气。
  “当初,你说想要炉鼎增进修为,我冒着得罪谢夷铮的风险,替你扛下。你以为就凭你守得住那炉鼎?就凭你能教静虚派忌惮,不来找你麻烦?”
  “可你都干了什么呢?”顾沧澜痛心地摇摇头,“修为毫无寸进,三番五次搪塞我,在我眼皮子下撒谎。瞒着我去俪珠岛,不顾性命,要不是我发现端倪,你能翻出天去。”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顾衍芝,你要爱惜自己的生命。为了个炉鼎以身犯险不值得,简直是愚蠢至极。我从前真是太溺爱你了,让你这么放肆胡闹。”
  “可是,我……”顾衍芝喃喃。
  顾沧澜苦口婆心道:“你一直都很听话,怎么现在却如此叛逆,父亲不会害你,你趁早对那个贱人断了念想。”
  顾衍芝终于找回来口舌,低声辩解道:“可是,父亲……蒋愿他是人,你不能把他异化成物品……你得尊重他的意愿,我们为什么要将提高修为,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我……”
  顾沧澜话里话外,根本不提蒋愿的名字,只以炉鼎、贱人代替。
  顾沧澜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顾衍芝朽木难雕,他劳心伤神说这许多话,都白费心思。
  顾沧澜冷冷道:“只有强者才配得到尊重,顾衍芝。”
  “炉鼎就是弱者,淫荡下贱,毫无尊严,摇尾乞怜,没有人看得起他们。”
  “顾衍芝,我与静虚派交恶,将炉鼎抢回泽沧派,是为了让你提高修为,不是为了供着他。”顾沧澜开始不耐烦,若顾衍芝不是他的儿子,他根本不会提点顾衍芝。
  “泽沧派不养闲人,你不用,就换我用,换你师姐用,换你师弟用。”
  顾衍芝猛地抬头看向父亲,一脸地不可置信,浑身如冰刺骨。
  顾沧澜看见顾衍芝就心烦,他挥挥手,不悦道:“莫再和我争辩,有这功夫,你不如去修炼。自从那炉鼎来了泽沧派,你修行一日比一日懈怠。”
  顾衍芝一时无言以对。顾沧澜身居高位,从来说一不二,独断专行。顾衍芝明白无论他再怎么哀求,顾沧澜都不会转变想法,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顾沧澜是愿意与顾衍芝沟通的,无伤大雅的事,顾沧澜由着顾衍芝;关键的事情,顾沧澜一旦下定决心,不管顾衍芝再怎么抵抗,顾沧澜都会逼着顾衍芝妥协,比如喝药,比如修炼,比如一切顾沧澜觉得对顾衍芝有利的事。
  久而久之,顾衍芝不再浪费口舌,不再坚持,因为没有用,顾衍芝只能默默接受。
  但这次,顾衍芝不能轻易放弃。顾衍芝心情复杂地走出书房,他承认,顾沧澜有些话言之有理。群⑦︿①零⑤88〃⑧︿⑤〃⑨零追更
  顾衍芝站在廊下发呆,院中陈设一览无余。
  介雪堂内白色细砂石铺地,无水无花无草,只栽着几棵高大的乔木。相较顾衍芝院中的生机勃勃,介雪堂简直像个荒原雪窟。
  顾沧澜人称濯雪道人,取漱冰濯雪之意,剑名琢瑛,倒是很合他的风骨。
  顾衍芝打了个寒战,想起顾沧澜书房,那常年悬挂的母亲画像,顾衍芝猛然意识到,父亲只是对家人纵容,其本性无情,好似雪原上孤傲的一株雪松。
  身为顾沧澜的儿子,顾衍芝从未见识过父亲无情的一面,顾衍芝苦笑一声,今天终于“有幸”亲身体会。
  以顾沧澜的心性,顾衍芝甚至开始怀疑,父母恩爱是不是他的一厢情愿,顾衍芝摇摇头,把荒谬的念头挤出脑海。
  顾衍芝觉得父亲荒唐至极,满怀一腔愤怒与痛苦去找顾沧澜,结果被顾沧澜三言两语打发了。
  顾沧澜根本看不上顾衍芝的小打小闹,在他眼里,顾衍芝就是一个闹脾气的小孩,毫无计谋和手段。
  他是了解自己儿子的,顾衍芝出身优渥,理想且天真,向往纯洁无暇的爱情。他心软又什么都想要,偏偏修为不是顶尖,承不住他的美梦,只能指望父亲托一把。他没有心气和父亲决裂,又不甘心放弃爱情。
  顾沧澜用亲情和利益把顾衍芝拿捏得死死的。
  顾衍芝恨自己口舌笨拙,从小顾沧澜对他管教严厉,顾衍芝一见他,就噤若寒蝉,不敢放肆,唯唯诺诺,好似血脉里存在压制。
  多年的养育之恩,让他无法决绝地与父亲闹翻,但一想到蒋愿被父亲淫辱,饱受煎熬痛苦不堪,顾衍芝又心如刀割。
  摇摆不定间,他咂摸出自己的无能与懦弱来。正如顾沧澜所说,不倚仗父亲,他算什么?
  顾衍芝保不住蒋愿,正如当初蒋愿深知无法护薛明珠周全,所以才将炉鼎渡至己身,义无反顾,毫无怨言。平心而论,顾衍芝做不到。
  顾衍芝在心底微弱反驳,父亲错了,炉鼎才不是弱者。至少蒋愿比自己有勇气。
 
 
第058章 堕落
  顾衍芝失魂落魄离开介雪堂,碰到了古月明。古月明是其他师叔的弟子,出身寒门,根骨不错,就是惯于谄媚,尤其喜欢奉承顾沧澜。
  顾衍芝与古月明不熟,再加上心情抑郁,便当作没有看到他,古月明却叫住了顾衍芝:“少主!”
  顾衍芝皱了皱眉,只有仆从才会叫他“少主”,而泽沧派弟子都叫他“师兄”。
  古月明从顾衍芝背后追上来,怀里抱着两盒茶叶。即便顾衍芝不喜古月明,依旧有礼有节:“古师弟。”
  古月明喋喋不休:“没想到在这碰到少主,我刚从梧州办事回来,路过云谷,那里盛产茶叶,我就带回来两盒,给掌门当伴手礼。”
  “唔,”顾衍芝敷衍地点点头,“劳烦你一片真心,父亲会很高兴的。”
  古月明不好意思地笑了:“应该的,掌门很器重我,我很感激。”
  顾衍芝不想无意义地寒暄下去,拱手就要告辞。古月明却不识趣,觑了一眼顾衍芝的脸色,小心翼翼问:“少主……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顾衍芝略有厌烦:“古师弟,以后再叙。”说完转身就走。
  顾衍芝绕道介雪堂东苑——蒋愿被囚禁之地,他注视眼前的结界,不死心地将手贴上去,注入灵力,随即被反噬,丹田处一阵刺痛,顾衍芝咬牙默默忍受。
  他与所爱之人一墙之隔,却仿佛隔着深渊瀚海,永不得见。
  顾衍芝愤恨地用蛮力狠狠砸结界,直到拳头崩裂出血,结界壁上一个又一个血手印。他额头顶着结界,呜咽不止,恨自己的无能,怨父亲的无情。
  这里离蒋愿最近,顾衍芝靠着东苑墙壁滑坐,想坐到天荒地老。
  华灯初上,顾沧澜的心腹侍从提着一盏莲灯,来到顾衍芝面前,侍从声音毫无感情,一板一眼道:“少主,掌门说,您该回去了,明日还有早课。”
  顾衍芝认得他,这侍从叫阿凯,是顾沧澜的心腹。那日顾沧澜初次采补蒋愿,就是他把舒黛眉拦在介雪堂外。
  顾衍芝摇摇晃晃站起来,打了阿凯一拳,阿凯也不还手,默默隐忍。
  顾衍芝知道自己是迁怒,是无能的迁怒,他惹不起自己的父亲,只能拿手下人出气,毫无风度礼仪可言。
  顾衍芝魂不守舍回到院落,侍女红绣见到血迹,大惊失色,急忙给他包扎。翠微告诉顾衍芝,古月明送来了三坛上好的青梅酒。
  顾衍芝心念微动,酒是穿肠毒药,不利于修行,但他今日苦闷至极,只想大醉一场。
  顾衍芝灌了自己三壶烈酒,倒在榻上,鞋也未脱,昏昏欲睡。朦朦胧胧间,他听见一声凄厉的哭叫。
  顾衍芝一个激灵,冷汗直冒,那点醉酒的迷糊也随汗液蒸发殆尽。顾衍芝一下辨认出,这惨叫声同蒋愿如出一辙。
  顾衍芝顿时心脏抽痛,他从榻上站起,摇摇晃晃边走边找:“蒋愿?蒋愿你在哪?”
  蒋愿不回答,只是痛苦的尖叫哀嚎,那声音像吞了刀片,惨不忍闻。
  渐渐顾衍芝也有些受不住,他捂着耳朵:“别叫了,别叫了,蒋愿,蒋愿。”
  顾衍芝跌坐回榻上,双手捂住耳朵,把头埋在膝盖间,抽噎不止:“别叫了,蒋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痛苦,对不起……”
  声音渐渐平息,顾衍芝维持着蜷卧姿势,眼角含泪沉睡。
  突然,顾衍芝梦中闪现一道凌厉的亮光,顾沧澜扬起马鞭,破空脆响,“啪”一声抽在蒋愿脊背上,蒋愿浑身赤裸,被吊在屋顶,吃痛惨叫,抽搐挣扎。
  顾衍芝想冲上去,却仿佛隔着一层光膜,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束手无策,哀求怒吼无济于事。蒋愿的血漫到脚下,他盯着刺眼的鲜红,心底对顾沧澜觉出一丝恨来。
  顾衍芝“腾”地坐起身,窗外天已大亮,顾衍芝捂着额角,平复心悸。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梦,亲眼目睹顾沧澜采补蒋愿之后,他胭脂印渗血,昏迷不醒,偶有发梦。
  梦中反反复复上演那日情形,蒋愿在顾沧澜身下浪叫不止,沉迷情欲,淫乐享受,正是发情姿态。而顾衍芝总是背过身,默默忍受,祈祷这段幻梦快快结束。
  今日这般被凌虐得鲜血淋淋,还是第一次梦到。也是顾衍芝第一次梦到自己咒骂父亲。
  顾衍芝摇摇头,顾沧澜不是暴君,没有怪癖,从未听说过有这等恶习,这梦着实荒诞无稽。
  顾衍芝苦笑几声,梦里他可以不管不顾,放纵自我,对顾沧澜恶言恶语,心怀憎恨,忤逆不孝,可一醒来,他就得缩回壳里。
  顾衍芝一直活得顺风顺水,第一次遭受这般打击。他像走进一道死胡同,无头苍蝇一样乱飞。
  顾衍芝呆坐在床沿,他已误了早课,想了想便不去了。
  顾衍芝酒还未醒,愣怔许久,一抬眼,就看到对面墙上挂着一幅松鹤图,苍松下生了两株琼芝——蒋愿亲手所绘,顾衍芝心中瞬间涌起酸胀绞痛。
  顾衍芝捂着心口起身,步伐摇晃挪到桌前,他倒了倒酒壶,空空如也,不剩一滴。顾衍芝揉揉额角,喊侍女翠微再拿一坛酒进来。
  清醒时太过痛苦,还是梦里自在。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顾衍芝又喝了个酩酊大醉。
  三坛青梅酒,只够顾衍芝喝两日。酒喝完了,顾衍芝就差侍女再去买。每日不喝得烂醉如泥不罢休,痴醉后倒头一睡,再没有做过噩梦。
  既然现实无法相见,那就梦里一会。顾衍芝梦遍二人间点点滴滴,从一见如故到患难与共,少年同游,疏狂风流,形影相依,俪珠岛一劫,心意相通。酒醉沉酣美梦,酒醒却肝肠寸断。
  梦难成,恨难平。一种相思,两处销魂。
  侍女红绣看不下顾衍芝如此颓废,恰逢每月朝会召开,红绣好说歹说,才催得顾衍芝动身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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