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睚眦乱臣(穿越重生)——归我庭柯

时间:2023-09-06 20:38:45  作者:归我庭柯
  林归适时有礼地在旁道:“管家不必担心,将军不过有事相商,还请您稍稍移步。”
  司马菽几乎是被软禁在府中,如今府里剩的人不多了,老管家没处叫人,心中焦躁不安地后退了两步,只好跟着林归和那些将士从灵堂离开。
  灵堂的大门随之关上,整间灵堂顿时暗了下来,透过窗户的光线暗淡,更多的是烛火在摇摆不定,人在其中,影子在四周叠出了虚影,青烟从香烛与火盆中升起,淡淡的苦香味挥之不去。
  苦香味……这是燃过的阿芙蓉。
  司马菽神志不清一般,他坐着行动缓慢地转身过来,眼中仿佛有些迷离,视线虚虚地落在白烬身上,他半眯了眼,好似要将来人看清。
  白烬喉间微动,他皱着眉,低低地喊了一声:“司马大人。”
  “你是……”司马菽头发好像愈发花白了,整个人被烛光照得有些憔悴,他想着事情一般,“白……你是白……”
  司马菽瞳孔骤然一缩,他身子突然颤抖了下,整个人挺直了脊背,语气一厉:“白延章!”
  白烬的脸上的凝重立刻变成了锐利的汹涌杀意,他手间攥起拳来,那名字如同猛烈尖锐的刺刀,一刀就划破了他胸膛,露出了其中鲜血淋漓的骨肉。
  “白延章……”司马菽又忽然痴狂地低低笑了起来,“白延章已经死啦。”
  “陛下——”司马菽从堂前的坐垫上转换姿势,他端正地跪了下来,面前站的仿佛是天子,他表情换得极快,又是义正言辞一般:“臣要弹劾当今大将军白延章私通外敌,行卖国之举,其行当诛!”
  司马菽仿佛从身上摸着折子,他没找到,却依旧做了个上举的动作,“当年五部奚进犯河西,白将军领旨平叛,可整整五个月,凉州失守,我朝大军被北方几个养马的匹夫打到了山裕关外,众人都说那一仗打得凶险,白将军退敌之功甚伟,但此一战……我朝南方……”
  司马菽言语间仿佛散尽了为国为民的热泪与衷肠,“这此期间,又正逢南方生变,朱殷的叛军趁着北方遭逢入侵,立刻佣兵叛乱,若非白延章外通叛贼,刻意拖延,迟迟未能将北方的逆贼打退,我朝何故腹背受敌,令南方的逆贼朱殷趁机生变,令我南方的大片土地沦为敌手!”
  “陛下……臣请陛下……明察!”
  司马菽说得身临其境,这话同当年他在建昭皇帝面前弹劾白大将军时一字不差,言官的嘴仿佛利刃,句句都是诛心的狠话,尖刀一刺带出鲜血淋漓,怨怼与隔阂疯长得犹如藤蔓。
  “这样吗?”白烬冷冰冰的眼里杀意汹涌,他心里无声地问:“我父亲……就是被你这般攀诬的?”
  白小将军的脸轮廓分明,很有些英气,但若是细看,他右眼角其实其带了一粒极小的泪痣,他脸上的那分英气来于父亲,眉眼却更像深宅里少见人的母亲,加上他如今不过十七,极少有人看着这张脸会想起白延章来。
  可如今烛火昏暗,轻烟迷蒙,影子重着虚影,司马菽闻了阿芙蓉,他神志不清地想起记忆深处的人,稍一虚晃,便把白烬认成了白延章。
  白烬指节已经捏得发白了,但他仿佛在克制地压着心底的怒意,他刻意地把司马菽的话当做旁人的故事,他……并非白延章的儿子。
  史书里的故事下了定论,白延章私通外敌,已经被满门抄斩,哪里还有在外活着的儿子呢?
  白烬脑海里止不住的想起往事——
  “焱儿听话,这位秦叔叔今后就是你的师父。”白延章推着白子焱到了秦裴身前,“秦将军从前你也是听说过的,爹平日里忙,没有机会带你出门,你跟着师父离开京城,正好游历一番。”
  白烬那时还叫子焱,他父亲让人给他算了生辰八字,说他命里缺火,给他起了子焱这个名字。
  白子焱看了看面前魁梧的秦裴,他出生时已是新朝,没见过秦裴当将军的样子,可他曾听旁人说起,秦将军应该……很是凶恶。
  朝廷里都知道,秦裴和白延章政见向来不一,交情更是没有,秦裴是个粗人,骂起人来像个阎王,小白子焱听说秦裴和他父亲曾因为对敌之策不一差点干起来,长枪都要抵着人的眼睛了。
  白子焱看着面前这位“秦叔叔”,一时喊不出这么亲热的称呼来,他喉中干涩,姿态端正地给秦裴行了个礼,干巴巴地喊了句:“师父。”
  秦裴这时已经离开朝廷不做官了,但离开朝廷的他反倒多了几分洒脱,从前溢于言表的那些凶煞之气内敛于胸,让他粗犷中添了许些沉稳。
  秦裴不便在孩子面前说及不吉利的话,他只沉默地骂了一句:“这朝廷,我看你也别呆了。”
  白延章无奈地苦笑了声,“焱儿就交给你了。”
  白子焱有些奇怪地看着父辈们寒暄,那时候的他绝对想不到,此次离开京城,十几年的分别成了永诀,他自此再也没有父亲,白家……也不复存在了。
  秦裴一言不发地拉着白烬悄悄离京,立刻便南下一路狂奔,一日都未曾停歇。
  白家的血雨腥风来得很快,白将军一朝获罪,保家卫国的将军成了乱臣贼子,但满门抄斩的命令还未下来,京城里乱了。
  那夜月色黯淡,京城里的人家门户紧闭,满街的军队甲胄震响,人人都说——白大将军逼宫了。
  太子殿下亲率亲卫,在宫门口将白延章斩于马下,黎明之前,宫门口流血遍地,屠尽了反贼。
  一夜之际,一代名将朝夕陨落,世代忠良的将门白家,再无人提起。
 
 
第33章 共谋
  白烬已经离家,整整十一年了。
  史书中封存的往事成了他心底头不敢提及的痛楚,他自小勤勉,每日拖着长剑一遍又一遍的倒下又站起来,他拼了命一样让自己长成一个大人,他将自己的过往和喜怒一并深藏于心,打碎了牙就将骨血一并咽下去,而如今的他更从生死中滚了个来回,仿佛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撼动他了。烟衫廷
  白烬缓慢地走到堂前点了支香,他双手把香立在胸前,弯腰拜了三拜。
  “司马大人……”白烬已经镇定下来,他看着灵位,“你认错人了。”
  “但十多年的往事,大人记得如此清楚……”白烬将三支香插在香炉中,“想必日夜都不曾忘记,时时挂念于心,晚辈听来……心中很是好奇。”
  白烬转身看向司马菽,仿佛说着无关的事情:“大人可否细细说来听听?”
  司马菽跪坐在蒲团上,他刚才的言辞激动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好像依然没弄清楚来的是谁,思绪不明不白地跟着别人走,“往事?”
  司马菽垂着头呆坐一般,他语气低落:“我朝尽出乱臣贼子……”
  他掰着手指来算,“孟明枢,呸——狗贼,白延章……白延章同五部奚往来的书信皆证据确凿,拖延战机,他也是乱臣贼子!”
  书信?当年那一夜的往事仿佛所有人都讳莫如深,但白烬的父亲向来忠君爱国,白家忠孝仁义字字刻于心头,他那正义凛然的父亲不可能做出反叛的事情,逼宫更是无稽之谈,可其中……还有证据吗?
  白烬稳着语气:“什么书信?”
  “五部奚的木昆氏对我朝早有臣服之心,密函往来……往来……”司马菽忽地闭了嘴,他咬着牙晃了晃头,“此乃机密……你是何人?竟有窥探之心!”
  “你!”司马菽猛地朝白烬扑了过去,却是一个趔趄扑了空,脚下不稳地摔在地上,他嘴中好像呢喃:“乱臣……乱臣……”
  白烬避开只后退了一步,他看着地上的司马菽,眼中却是有些危险,乘人之危并非善举,可说到如此地步,白烬实在不想失掉这个好时机。
  他又跟着蹲了下去,“司马大人,朝中朝夕相处的同僚是为乱臣,根底不知的木昆氏稍一逢迎便是诚意……”
  他有些嘲讽地笑了一声,“你不觉得其中道理有些可笑吗?”
  “可笑?”司马菽仰起头来,他那嘴唇有些泛了乌紫,神志不清时他仿佛受了挑衅,“其中内情,你又知晓什么!”
  “既然如此……”白烬略微靠在司马菽耳侧,他引导着道:“那木昆氏呈上了什么密函,让你们深信其中有勾结的嫌疑?”
  “密函,密函……”司马菽往脸上抹了一把,他稍微撑起手来,“木昆氏的将军塔尔跶攻陷凉州一路东行,打到渭州时才碰到了白延章领兵的大军,渭州一战打了整整半月,可木昆氏后来的密函所写,白延章夜中和塔尔跶私下会面不下三次,其书信往来更有纸笔为证,白纸黑字之下,其中如何还有疑惑可言?”
  “何况……”司马菽又掩面低叹,“白将军……谁人舍朝中白将军是为贼子啊……”
  白小将军又被猛然地戳了一下,若非证据确凿,谁又想怀疑世代忠良的白家会起反叛之心呢?
  “书信……”白烬话语中有些颤抖:“书信尚且还在?”
  “俱为灰烬……”司马菽看了眼灵堂里的烛火,眼里发着光亮,他重复着道:“俱为灰烬,罪孽深重……哪能留存于世啊……”
  白延章已经死了,无人去给白家追究这其后是否还有不与人道的真相,证据留存于世,只会平添了朝令夕改的可能,如今过去多年,往事挥之如炬,烟尘都不剩了半点。
  白烬难抑心中的不平与悲意,少年带着谎言离家远行,回头时才发现后路早已荒芜不见,整个白家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必须改换身份名姓地活下去,带着难以翻转真相的决心,一次又一次地走上独行的远路。
  一次又一次地为国为家,寻找一种得以两全的法子。
  白烬已经克制得快要习惯了,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握剑磨出的茧子,十来年的坚持与勤勉,难道不能让他再敛起锋芒地多等些时日吗?
  白烬深吸了口气,他从伤怀中找回了理智,以及又将空气中浅淡的苦香味嗅了个明白。
  阿芙蓉……白烬理智一归,这才起想起了怪异之处——几日前白烬才在皇宫里见过了司马菽,可即使他那时丧子悲痛欲绝,却不是这般疯疯癫癫的样子,白烬进门便被一句“白延章”冲撞了胸口,这才忽地想起:司马菽怎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司马菽做了多年的言官,给事中官阶并不算高,却是直达天子的近臣,几乎对朝中的事情了如指掌,白烬今日过来,起过旁敲侧击的心,可他才刚踏进了灵堂的大门,便是一句“白延章”迎面而来,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而此处的阿芙蓉,又是谁点燃的?
  “司马菽。”白烬语气生硬地发问:“司马平倒卖阿芙蓉之事,你也曾参与其中?”
  “阿芙蓉?阿芙蓉……”司马菽念了两句,他忽地就嚎啕般地哭了起来,“我儿……我儿冤枉……陛下,我儿不曾……不曾碰过那害人的东西……”
  他仿佛哭得再没有力气了,颤抖着低伏在地上,最后才低声地吐出了两个字:“逆子……”
  司马平倒卖阿芙蓉之事,司马菽原是不知道的。
  可如今他是知道了,司马菽悔恨不及,那日搜府的时候翻出了司马平的账本,司马菽颤抖地将那账本夺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条条交易纸上定钉,一口老血哽在喉间,差点让他眼前发黑地昏厥过去,他掩面难言:“我儿……糊涂……”
  空气中阿芙蓉的味道已经不算浓重了,白烬看着他摇了摇头,却是过去扶了司马菽一把,白烬问:“司马大人,你手中的阿芙蓉……从何而来?”
  司马菽撑着地坐起,他仿佛是冷静了些,他低低地喘着气,“不曾……老夫不曾有过此物……”
  那这屋里的阿芙蓉……就是旁人点的了。
  白烬往灵堂四周又看了圈,烛光填满整间屋子,里头似乎并没有旁人,可是谁……知道白烬今日要来见司马菽,又知道他心里所想地让这司马菽说了实话呢?
  是……孟凛吗?
  ……
  孟凛在火盆前打了个喷嚏。
  封阜已经进了屋内,他隔着距离站在窗边,一番动之以情似的说辞才刚结了尾,孟凛微笑着听他说父子情谊难舍难断,嘘寒问暖犹如日思夜想,假情假意倒人胃口,让他那面上的和善都差点难以为继了。
  除开没用的屁话,孟凛几乎是没从他口中听出有用的东西来。
  封阜自以为是地摊开手来,“四公子可明白王爷的一片苦心?”
  孟凛一个喷嚏打得仿佛浸了寒意,他不以为意地反应道:“嗯?你说什么?”
  “……”封阜好在面具之下看不出表情,他只能好声好气地又道:“公子何必这里为难属下,王爷思子心切,却又念及公子心中恐有怨气不愿归家,今日是让属下来同公子商讨素夫人一事的。”烟杉町
  孟凛手间一顿,“我母亲……”
  提起宁素素,孟凛仿佛咬着牙际,“我母亲哪里值得王爷挂念,王爷日理万机,朝廷里江湖中处处都要插上一手,独独不记得后院中的妻儿老小,难不成他是年纪大了说错了话,竟然给你什么错觉让你自作主张地来找上了我?”
  “封……封阜是吧。”孟凛伸手从桌上拿了个没有烤过的橘子来,他抬手一扔,对着封阜的头上直直砸了上去,“让你白跑一趟,你四公子穷得连客栈都住不上,秋风是让你打不着了,只能打赏你个橘子,权当……权当给你路上的盘缠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