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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朔敷衍道：“知道了大王。”
鱼松落喂了他几口之后便停了下来，萧元朔明显是没睡够。
“你去睡吧。”眼看萧元朔就要睡着了，鱼松落开口道：“你去寝宫睡。”
萧元朔头都没抬，枕着手腕摇了摇头：“不用……”
“你不自己去，孤便抱你回去了。”鱼松落说了句近乎是威胁的话，萧元朔还是没太清醒。
“我困。”
鱼松落干脆站了起来，萧元朔这才勉强反应过来：“我自己走。”
“好。”鱼松落道，“孤陪你回去。”
萧元朔走在路上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我不是得了风寒吧，鱼松落，都怪你。”
“怪我。”鱼松落重复他的话。
萧元朔脱衣服上床的速度很快，根本就不带跟鱼松落客气的。
直到萧元朔睡下，鱼松落才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倒也不是很烫。
“你怎么一到了我这，身体状况便这么差了？”鱼松落问道，“你当真如此不喜欢梁国？”
周围在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今日大王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的所有事都清楚得说明了一点，他对萧元朔是纵容的。
原因大家并不知道，但萧元朔长得好看，人尽皆知。
也就只能往这上面猜了。
萧元朔与鱼松落站在一起的时候，倒是给人一种十分相称的感觉。
明明是两个男人，在一起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他们一个精致，一个冷漠，符合了话本里写的妖后与暴君的形象。
萧元朔已经睡着了，自然便没回答鱼松落的问题。
鱼松落转身走了，他这会儿倒是明白了，萧元朔分明是在装病。
若是留下了，旁人可以说梁王爱惨了王妃，若是走，旁人可以说，哪怕是爱惨了王后，梁王还是坚持上朝。
怎么样都是能说成好话的。
但萧元朔也不是装睡，鱼松落走了之后，他也没醒。
小矜一直在他旁边守着，萧元朔再次睡醒的时候，准备准备都可以去用午膳了。
“殿下。”小矜说，“大王让你起来之后过去一趟。”
萧元朔刚喝了口热茶，就把茶盏放了下去：“我现在就睡着了。”
小矜无奈道：“殿下，这也太假了，你不主动去，大王可就又要找上来了。”
萧元朔一愣：“这是他的寝宫？”
小矜笑道：“殿下不是装病，怎么像是真的不记得了一样？”
萧元朔说：“没有，就是惊讶一下，他这么爱自己的东西，居然让我睡了他的床，太意外了。”
到底他也没继续睡，鱼松落差人给他送了套衣裳，萧元朔也没推辞，直接接过便换上了。
大红色的外衫，精致的绣花样式，萧元朔隐隐约约想到了大婚之时会穿到的衣裳。
他原是盼望过这样的日子的，只是断断不是与鱼松落罢了。
这不过是件常服，鱼松落送来或许只是为了让他熟悉一下，可自己却想了这么多。
萧元朔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甩了出去。
他换完出来的时候，明显看到小矜的眼神亮了一下。
殿内多得是不敢看他的人，小矜倒是不避讳。
“殿下，你穿这身真好看啊。”小矜感叹道。
“鱼松落早上嫌我不好看，这会儿就送来衣裳，摆明了是恶心我呢。”萧元朔说，“真是服了他。”
小矜小声嘟囔道：“殿下你分明也很喜欢。”
“什么？”
感受到了萧元朔话里的威胁，小矜干脆闭了嘴。
“走了。”萧元朔说，“他想看我们便去见他。”
刚迈过门槛，萧元朔反应了过来：“他不就是在这清凌殿吗？”
“是啊。”小矜道，“大王应是……”
话还没说完，小矜就被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就在这里。”回答她的人是鱼松落。
第15章 美人赠我金错刀
小矜匆忙跪下，鱼松落笑道：“看着倒像是孤来得不巧了。”
“不敢。”小矜连忙道，“见过大王。”
鱼松落摆了摆手示意她平身。
“好生漂亮。”鱼松落将萧元朔从上到下看了个遍。“不愧是孤的王妃。”
“大王看高兴了吗？”萧元朔说，“要是看高兴了，就可以走了。”
鱼松落笑了起来：“王妃还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孤。”
“鱼松落。”萧元朔问他道，“你在期待什么？”
鱼松落摇了摇头：“你今晚住在这，如何？”
萧元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起来自己早上装病的事。
他干脆扶额道：“我受了风寒，大王若是被我病气感染，我万死不能辞心中歉疚。”
鱼松落摇了摇头：“无妨。”
萧元朔还没想好说的话，鱼松落便说：“孤要是病了，便顺理成章不去上朝了。”
在场的人都一时之间都不敢言语了，鱼松落为这位世子改变了太多，谁都不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
“都退下吧。”鱼松落站到了萧元朔的身边，“我与王妃说些话。”
待其他人全部退下，萧元朔立刻就离了鱼松落有一段距离：“少来这套。”
“真的很漂亮。”鱼松落说，“萧元朔，你好美。”
萧元朔话里带了些蛊惑的味道：“鱼松落，你是不是真的想娶我啊？”
十分温柔的声线，鱼松落没忍住回了他一个字：“想。”
萧元朔从怀中拿出了把折扇，轻轻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想着吧。”
鱼松落笑了起来：“早知你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萧元朔说：“说吧，你又想做什么了？”
鱼松落说：“想要将军留在清凌殿。”
萧元朔皱了皱眉：“你是在跟谁比？”
原本萧元朔以为自己这是句十足的内涵话，谁知道鱼松落并不恼，反倒是大方回答道：“陆浮安。”
“你倒是诚实。”萧元朔说，“大王连编都不编啊。”
“嗯。”鱼松落说，“就是喜欢和别人比，孤输过太多次了。”
“你过来。”萧元朔说。
饶是鱼松落不觉得他会做什么好事，但还是依言走到了他的身边。
“大王，你就不怕我害你？”萧元朔笑着问他道。
鱼松落眼神像孩童般清澈：“不怕。”
萧元朔叹了口气，而后将他揽到了怀里，只是很轻地抱了一下，便与鱼松落分开了。
但是鱼松落还是十分高兴：“你……”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萧元朔将食指放在了嘴上，示意鱼松落不要继续。
如此一来，鱼松落确实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萧元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刚才，他就是很想抱一下鱼松落。
于是他便这么做了，许多事情并不需要理由，他做就只是因为自己想要这么做而已。
鱼松落问道：“这些日子，你在孤这究竟怎样？”
“不用打仗的日子，总都是好日子。”萧元朔干脆放松了警惕，散漫道，“大王，我不想打了。”
鱼松落瞪大了眼睛：“萧璟，你的理想？”
“原本就是天下安乐。”萧元朔说，“大王以为是什么？”
鱼松落张了张口，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不会以为是杀了你吧？”萧元朔笑了起来，“你要是死了，我可得给你殉葬，得不偿失。”
“我大梁没有活人给死人殉葬的规矩。”鱼松落回答他说。
萧元朔乐得开怀：“鱼松落，你是真想死在我手里啊？”
鱼松落掩饰似的端起桌上的茶盏品了一口茶。
“你还是这副样子好看。”萧元朔说，“不说话倒是个美人。”
说到这，鱼松落反应了过来，萧元朔这是记恨着自己说他没往日好看。
“幼稚。”鱼松落说，“孤只是随口一说。”
萧元朔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我可是当真了，大王既然觉得我不好看，那又何必送这个给我？”
鱼松落咳嗽了一声：“当着宫人的面，你不会驳孤的面子。”
萧元朔笑道：“大王还在乎这个。”
“孤好歹是一国之君。”鱼松落说，“萧将军别太放肆了。”
他说完这句之后，萧元朔放声大笑：“哦。”
鱼松落在他面前，就从来没有过大王的威严。
萧元朔为了什么而来，鱼松落不是不知道，他们二人立场不同，鱼松落亦是知道的。
可对萧元朔在意的目光，鱼松落始终无法隐藏。
“大王又在想什么？”萧元朔说，“总不能是把清凌殿让给我住，自己去住澄安殿吧？”
鱼松落愣了一下，而后便问他道：“你想如此？”
萧元朔没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说：“大王到底是用什么骗过天下人的？他们为何觉得你暴虐无道、杀伐无情？”
萧元朔想了想：“因为进过大王寝宫的人，无一人活过了三月？”
“你怎么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鱼松落说，“说点别的吧，将军。”
“那……”萧元朔看着他的脸说道，“大王真好看。”
鱼松落彻底没辙，他懒得和萧元朔计较，“用膳吧。”
“好。”萧元朔说，“大王可不能苛待了我。”
“孤自然不会亏待美人。”鱼松落回答他说。
萧元朔捏了捏自己的脸，又看了看鱼松落：“嗯。”
下人很快将菜上了上来，见着梁宫的人鱼贯而入，萧元朔笑道，“大王好大的手笔。”
“这是自然，你可是孤的贵客。”
萧元朔眉眼弯弯：“平时大王也没亏待我，我一句话就不给人活路了。”
这句话私下说是感谢，拿到明面上说显然就是威胁了。
到底他也是魏国人，按道理被梁宫的人看不上也是常理之事。
梁人都会怀疑他别有用心，一个世子，未来的魏国国君，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留在这当质子？
鱼松落当然理解他此时说这话的用意，他笑道：“美人，谁让你不高兴了，谁就没资格活着了。”
活脱脱一个为色所迷的形象。
萧元朔动手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就像是要坐实了祸国殃民的形象。
“大王。”萧元朔说，“看我干什么，动筷子啊。”
鱼松落笑了笑，到底是没落了他面子。
梁宫从前不是没有用膳的规矩，但从前这也并没王后。
萧元朔是鱼松落拍板认的王后，他们高兴便是，没人敢开口提规矩的事儿。
“王妃，你可还满意？”鱼松落问道。
“嗯。”萧元朔不知道他又要说出什么鬼话，便随意敷衍了一句。
但鱼松落没继续说这个话题，一直到他放下碗筷，鱼松落才问他道：“王妃要不要和孤一起住清凌殿？”
“有什么好处吗？”萧元朔问他道，“总不是我要跟着大王一起早起上朝、伺候大王更衣洗浴，没事的时候还得受宫人白眼吧？”
鱼松落问道：“王妃很不喜欢这些事？”
“自然。”萧元朔说，“我不喜欢麻烦。”
“孤不麻烦，王妃的意思是很喜欢孤？”鱼松落问他道。
“噗。”萧元朔说，“大王，这么多人都在呢，你就这么想成大家的笑话？”
鱼松落丝毫不担心：“王妃看看这儿，除了你之外，谁敢笑？”
闻言，萧元朔确实环顾了四周，大家都和鱼松落上朝时一个表情。
简而言之，就是没有表情，真要是非说有什么，那大抵也是如履薄冰。
“挺会吓人的。”萧元朔凑近他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鱼松落说：“所以王妃喜不喜欢孤？”
萧元朔想了想之后，叫了一声：“小矜。”
“殿下有何吩咐？”小矜问他道。
“刚刚没人说话吧？”萧元朔问她道。
“这……”小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别为难小矜姐姐了。”鱼松落说了这么一句。
“大王折煞奴婢了。”小矜十分惶恐，她跪下道。
“王妃这么叫可以，本王便是折煞了？”鱼松落说，“世上可没这样的道理，小矜姐姐。”
“你别为难她。”萧元朔说，“别欺负小矜姐姐。”
鱼松落笑着让小矜退下。
小矜走后，萧元朔评价道：“大王好无聊。”
“王妃觉得在澄安殿照顾孤无聊，孤觉得自己平日过得无趣，王妃便不觉得心疼我？”鱼松落与他四目相对，倒是一时分不出来是胡言乱语更多，还是真心想要萧元朔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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