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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鱼松落没接，他用脸红代表了自己想说的所有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每每见他如此，萧元朔都会更生出逗他的心思：“大王到这就已经害羞了，后面的事还怎么办？”
“谁说孤是害羞。”鱼松落自以为有气势，“孤怕伤到你。”
萧元朔眯了眯眼：“大王试试呗。”
鱼松落到底是被他激起了胜负欲，他缓缓靠近萧元朔，而后伸手扯了对方衣带。
恍惚之间，二人都想到了萧元朔初入梁宫的那天。
他的身子，鱼松落分明是见到过的。
萧元朔倒是有些好奇，那一次他直接跑开了，这一次他会看吗？
鱼松落只是拽开之后就没了动作，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萧元朔探究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加上萧元朔脸上的笑让鱼松落觉得有些失面子。
“澄安殿的炭火是不是太旺了？”鱼松落转移话题道。
“大王这是……觉得热了？”萧元朔问他道。
鱼松落察觉到了萧元朔的目光，但是没敢对上他眸子，他只很淡的“嗯”了一声表示回答。
“是大王心里热吧？”萧元朔说，“饶是灭了炭火也灭不了心中的火。”
“孤算什么？”鱼松落听了他这样的说法后，问他，“将军的退而求其次吗？”
这句话不只是说给萧元朔听的，更重要是鱼松落要提醒自己。
落下这话之后，他眸中神色分明清明了不少。
“大王这么喜欢用这句提醒自己？”萧元朔问他道，“大王很介意？”
鱼松落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萧元朔笑了起来：“我若说不是呢？”
鱼松落眼神中出现了一闪而过的诧异，但很快就维持成了平时那副冷淡的表情。
“见过大王更丰富的表情。”萧元朔说，“这样冷漠的神色可没法骗我了。”
萧元朔起了身，就这样敞着怀，像是要应了鱼松落那句“炭火旺”。
他走到床上坐着，鱼松落在原处不动。
二人视线交汇，一个散漫，一个迷茫。
“分明说的都是真话，大王为什么不信我？”萧元朔说，“我何时骗过大王了？”
“时时刻刻。”鱼松落回答得干脆。
萧元朔说：“不曾。”
鱼松落懒得理他，萧元朔看到他的表情后，笑着说：“大王，这是我的寝宫，大王要是觉得热，就回清凌殿呗。”
见萧元朔抱臂，满脸都是不在乎的样子，鱼松落顿时生出了些怒气：“分明是你让孤来的。”
“是啊。”萧元朔说，“但来不来大王可以自己决定啊。”
鱼松落懒得和他置气，他沿着萧元朔走的路线走到了床边，在萧元朔做出反应之前到床上坐下了。
“大王怎么还是上来了？”萧元朔问道。
“你别试图把孤绕进去。”鱼松落说，“整个梁宫都是孤的，你有什么资格赶孤走？”
萧元朔笑了起来：“大王说得是。”
“你分明不是这么想的。”鱼松落说，“你笑什么？”
萧元朔说：“我怎么敢笑大王呢？我觉得大王说得很对。”
鱼松落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一抬头却对上了萧元朔含笑的眼。
“你别这个样子看着孤。”鱼松落说，“你就是再好看，也不能为所欲为。”
萧元朔说：“我没想什么。”
这样的情景下，他主动说他没想别的才是不打自招。
“切。”鱼松落显然是不信。
萧元朔说：“我只是觉得大王说得很对。”
鱼松落眨了眨眼。
“整个梁宫都是大王的，整个天下以后也会是大王的。”萧元朔干脆躺了下来，“我也是大王的。”
“你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鱼松落说，“就算是为了恶心孤也不必这么说！”
“不是啊。”萧元朔说，“我就是这么想的，大王都睡在我旁边了，我有什么好骗大王的。”
萧元朔说完之后，能明显的感觉到，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动的一下。
“怎么？”萧元朔说，“大王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拽我的被子吗？”
闻言，鱼松落立刻就松了手。
萧元朔明目张胆笑了起来。
原本澄安殿的床榻上就放了两床被子。
萧元朔一开始要的时候，给的理由是他冷。
宫人未做他想，他要便直接给了。
没有理由他们也不敢怠慢萧元朔，何况是有的。
鱼松落这会儿倒是对于这原本就有两床被子产生了好奇。
“你这两床被子是什么情况？”鱼松落说，“没人敢少供你炭火，你总不能告诉孤是因为你冷？”
“我就是这么觉得的。”萧元朔理直气壮，“这又没你那的被子大，大王不会真的……”
萧元朔咳嗽了一声，语气暧昧道：“就想和我盖一床被子吧？”
“谁这么想了。”鱼松落立刻将头转了个方向，他原本是朝着萧元朔的，这会儿便是朝着墙的了。
萧元朔看他这样，轻笑道：“祝大王好梦。”
听到这话之后的几秒，鱼松落才转了身看他。
萧元朔说：“比我想象的晚了些，我还以为大王会在听到我说话的第一时间看向我。”
鱼松落瞪他道：“你不要以为你很了解孤，若是把孤惹急了……”
“大王就把我赶回魏国？”萧元朔笑着问他。
鱼松落怒道：“孤就把陆浮安杀了。”
“听着像个不错的威胁。”萧元朔说。
鱼松落给了他一个“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眼神。
谁知萧元朔下一秒说：“可是陆浮安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下轮到鱼松落不知所措了起来：“他不是你心上人吗？”
“是啊。”
理直气壮，像是他说的话很正确一样。
“你……”鱼松落说，“你喜欢他，也不介意孤杀了他？”
语气中带了不理解，也带了迷茫。
“陆浮安是我的心上人和大王想杀了他，这二者并不冲突。”
说完之后，萧元朔朝他的方向凑过去。
他将鱼松落揽到了怀里，而后在他额头上落了一个吻。
“睡吧，大王。”萧元朔说，“你明日若是再不去上朝，怕是你的臣民得坐实了我祸国殃民的罪名。”
鱼松落反问他道：“你不是吗？”
“大王说是就是，”萧元朔说，“大王说我什么都行，但是旁人不行。”
鱼松落道：“你最好别让孤发现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什么，要是孤知道了……”
“大王就杀了陆浮安？”萧元朔说，“大王不会还想说这个吧？”
“你就侍寝。”鱼松落甩下这句之后，便当真是转了身，没有再看萧元朔一眼的意思。
良久之后，萧元朔才轻声回答了他一句：“好。”
鱼松落装睡着了，可事实上，他听到了这个“好”字。
分明是很轻飘飘的一个字，但鱼松落还是觉得自己乱了心弦。
到底是萧元朔的错。
他在心中默默说道：不能信他。
难眠的并不只是鱼松落一个人，萧元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鱼松落每一次都问，但每一次都停在了自己将要说出些真心话之前。
他似乎不敢面对自己可能给出的答案？
无非是说明了鱼松落心中有自己的判断，只是他并不满意那个结果，所以一旦问到了自己可能要做出回答的时候，他便会停下。
只要不是亲口听到自己说些他不想听的话，鱼松落便可以告诉他自己不是那样的。
可是同样，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行为。
萧元朔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鱼松落，可他还是在心里问了一句：鱼松落，你为什么不多问我几句呢？
说不定会是你想要的答案。
看着对方安静的睡颜，萧元朔只是叹了口气。
罢了，总会有让他知道的时候。
萧元朔有些烦，他似乎是对着空气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31章 云破月来花弄影（倒V结束）
这句话没次问出口前, 都会被鱼松落打断，这会儿倒是问出来了。
萧元朔叹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鱼松落听到的时候也是一怔, 他庆幸自己假装睡着了。
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
次日醒来, 萧元朔便直接坐了起来，往鱼松落的方向看时, 正好对上了对方的眸子。
鱼松落眨了眨眼，神情明显是有些懵懂。
萧元朔问他道：“大王没睡好吗？”
没等鱼松落回答, 萧元朔便说：“我也没睡好。”
“孤很好啊。”鱼松落道, “将军不要以己度人。”
“哦。”萧元朔说，“那大王快走吧, 你去上朝, 我再睡个回笼觉。”
听到这话，鱼松落没忍住：“将军成日无所事事, 还用睡回笼觉休息？”
萧元朔说：“我困。”
只这二字，鱼松落的语气立刻就软了下来：“你睡吧, 孤去上朝了。”
“好。”说完之后，萧元朔却是坐了起来。
鱼松落没懂他的意图, 只听萧元朔说：“我伺候大王更衣。”
“你近日很不对。”鱼松落说，“你是不是有求于我？”
“没有。”萧元朔说, “大王不要多想，但大王多想了, 我也确实没办法。”
鱼松落深深看了他一眼, 但没说话。
萧元朔说是帮他更衣，就真的只是帮他更衣。
鱼松落向来是要人服侍的, 可萧元朔来做，他总觉得有些尴尬。
“大王害羞什么？”萧元朔说, “你对别人也这样。”
“不是。”
一句轻声的否认，相当于是承认了鱼松落对他和旁人确实是不一样的。
萧元朔笑道：“好了，又不是第一次了，大王怎么还是这么不好意思？”
鱼松落没说话，萧元朔离他很近：“因为是我吗？”
“是。”鱼松落回答他道。
萧元朔笑了起来：“大王难得诚实。”
鱼松落道：“你要笑就笑，孤就是这样，怎么了？”
分明是句挺自我的话，但萧元朔就是觉得鱼松落说出来毫无气势，反倒是有些可爱。
“大王。”萧元朔说，“你这样是会被我亲的。”
鱼松落眨了眨眼，眸中隐约有了期待的神色。
但下一秒，萧元朔说：“可是我好困，我要去睡觉了，要不是大王你，我也不会睡不好。”
鱼松落顿时无语：“你睡吧。”
萧元朔看着他的神色，到底还是在他额头上落了个吻。
“不想让大王惦记。”萧元朔说，“先随便亲大王一下，到时候回来再好好接吻。”
鱼松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这话之后，自己立刻就点了点头。
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点完了。
萧元朔看他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就觉得鱼松落身上的气势不一样了。
果然他温柔、可爱，亦或是撒娇的样子，都是只有自己能看到的。
这样的认知让萧元朔心中微动。
似乎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在心里说：鱼松落，你可别让我失望了。
萧元朔说是要睡个回笼觉，确实也不是骗鱼松落的。
确认鱼松落连人带香气都在寝殿消失之后，他便闭了眼。
鱼松落在的时候，心总是跟着鱼松落动的，这样也就导致了萧元朔一整夜睡得都不太好。
他又如何不知，鱼松落晚上睡得也不安稳。
喝了酒之后，他倒是因为酒有些助眠的功效，睡得还挺沉。
萧元朔知道，清醒着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对他来说也是巨大的挑战了。
休沐的时候，鱼松落才能在宫中偷闲，那平日里，他岂不是日日都过的是精神极度紧绷的日子。
萧元朔心中生出了些异样的感觉。
这样的在意，哪怕连陆浮安，他都没有过。
从离开魏国疆土的那一刻起，萧元朔就决定要放下陆浮安了。
只是他还是很难不去想曾经。
他是年少时最美的梦。
萧元朔想了很多事，脑海中过了无数张画面之后。
他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对鱼松落的在意，似乎已经超过陆浮安很多了。
萧元朔只睡了一个时辰便醒了。
出去的时候看到天光大亮，今日并未下雪。
想来鱼松落也在这样的清晨中上朝上了多日。
早朝早朝，能有资格入大殿参与的人已是百般荣幸，可回笼觉一词，从前是叫回龙觉的。
可见为人君者，也不是个清闲差事。
鱼松落进澄安殿门的时候裹了一身风雪，眸光中却满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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